《[排球！！]星空彼岸》谦洵

1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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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he leaves have started to color; it will soon be winter.
　　树叶已开始变色，很快就是冬天了。

　　.
　　初雪没那么大，但仍然是迅速令周围降了温，第二个学期也这样匆匆地走过，迎来的是新的春假。意料外地邀约失败，似乎是时间点恰好错开，菅原没和春野一起进行今年的初参拜。
　　在这种时候抽到了一张“大吉”的福签，笑是笑过了，但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实在是表现不出开心的情绪。少年与同年级的伙伴在岔路口告别，乖乖地回家吃完午饭，然后老老实实地趴在桌子上做自己的作业。
　　通过学习来转移注意力，保持自己的平常心，要冷静地沉下气。

　　设置好时间点闹钟响起，少年停下了手中的笔，看看算是已经完成的进度，又一次拿起了自己的手机。翻找到通讯录里置顶的联系人，菅原小小地吸吐了一口气，按下了拨打键。三四次的通话声提示后，是熟悉的清浅女音，忽然放了心，少年小小地笑起来，又带着一些紧张。

　　“星学姐，我想见你。”
　　“……好。”

　　再一次换好外出需要穿的的衣服，少年和家人打过招呼，又匆匆地跑出了门。少女出门的时候，菅原已经在楼下等着了，与少女视线相对的时候，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新年快乐，星学姐！”
　　“新年快乐，孝支。”一瞬间的惊讶很快变回微笑，从围巾到手套，少女保暖措施做得还是比较足的，把手搭在少年的手上，“对不起，我还以为孝支会晚一点到，就稍微等了会儿才出门。”
　　“没关系，我也刚到。”小跑过来的汗在衣服已经要闷干了，脸上自然也看不见什么异常，说着算不上谎言的话，菅原并不想让少女有任何多余的想法。

　　两人只是一起在路上走着，没有固定的方向，没有固定的目的地。
　　从家门口出发，走过暂时关门的商铺，走过学生减少的校园，走过人迹罕至的小道，绕路到山脚，又走到不似上午时拥挤的参拜地。聊学习，聊训练，没有特定的话题，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偶尔回想起以前没有提到过的有趣事情，便两人一起哈哈地笑起来，挥挥手吐槽，然后制止对方继续把这种能让眼泪笑出来的事情继续说下去。
　　回忆过去也好，珍惜现在也好，少年唯一不敢提起的时间，是未来。

　　还有几个月的时间。
　　那个时候，到底算是初春，还是尚未散去的末冬呢。

　　少年悄悄把手又握紧了一些。
　　如果可以，是真的不想松开，一点都不想。

　　.
　　最后一个学期，却没有一个漂亮的收尾。

　　三月份，第68届县民体育大赛，每一次都被拦下的球，以巨大的分差做结。
　　两个后辈少年之间起了争执，第二天社团活动少了一个人，再次日，另一位少年也被禁止社团活动一个月，没有其他的话语，所有人都在僵硬沉闷的氛围中度过了第三学期最后的几天。

　　就这样迎来了三月末，一个花将要开放的季节。

　　是的，站在校门口，如少年曾经想过的那样，她在那边，自己在这边。
　　这次是面对面的，即便风吹乱了发，也能清楚的看见少女的脸庞。她依旧那么好看，带着能让他心动的笑容，嘴唇张张合合，终于说出了让少年最害怕听见，却也早就知道她要说出的那句话，“那么，按照约定——”

　　“再见了，孝支。”

　　啊啊，就算花开了，果然还是冬天呢。
　　风实在是太大了，大得少年又有点想要流出眼泪。

　　.
　　「“那我可是有条件的——孝支，愿意来和我许个约吗？”」

　　两年前的夏日祭，春野答应和菅原交往的条件只有一个，在她毕业的那一天分手。想要询问，想要反驳，少女却只是一一用话语把他们给堵了回去。

　　“我不希望自己把任何人给束缚住，毕竟菅原你也应该知道，中学生的恋爱大部分都不会有结果——虽然也不是一定的，但是对于我而言，应该没差了。”冷静，成熟，不带任何的浪漫色彩，不做任何的虚假幻想，欢乐的日子里，少女笑着说着最现实的话语，“毕业之后我就会走，不可能跟你一起上大学，不可能和你在一个地方工作，甚至不会在同一个国家。”
　　清浅地叹着气，还是把最后的一种设想给埋回了肚里，春野相信少年能够明白她的意思，“所以，我不希望「喜欢」这种情思为你带去负担，如果到了最后被迫分开而受伤，还不如从一开始就约定好。毕竟从来也没有什么道理规定过，一个人一生只能喜欢上一个人，你应该一直都是自由的，在未来的日子里，你应该能找到真正适合你的那个人。”
　　“我不想谈自私的恋爱——话还是这么说，不过女孩子的话，还是想要有这样的情结吧。这是我自私自利的愿望，我可以答应你，但是孝支，你愿意和我许这个约吗？”

　　「“……我约定。”」

　　那时候，到底是被冲昏了头脑？还是心存着侥幸？
　　是只想要答应她？还是希望她能在这两年的时间中遗忘掉这个现实的约定？所以说到底，其实也没人懂「喜欢」的定义到底是什么，达成「喜欢」的条件又是什么，「喜欢」之后的事情又是为了什么——不过这是人心最初的本能，无法抗拒。

　　恋爱不过高烧一场。
　　烧过了，爱过了，醒来却也什么都不记得了。

　　.
　　“嗯，再见，星学姐。”
　　同样是笑着给出回答，少年不想让自己的小孩子气让眼前人为难。

　　最后的一小段时间聊起了现在的情况，已经有段时间没再和自己的伙伴们说上话，少年表示出的不安，被少女用微笑给安抚，回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不过毕竟也一起度过了两年的时光，少年们没能够一起来送她，确实也是有点让人感到可惜就是了。

　　受过这两年的辣椒折磨，午餐也该按照更健康的方式好好吃了，学习的时候要认真一点，毕竟还是要考大学的人，参加社团活动的时候不要偷懒，也不要跟着那一群一年级孩子胡闹，不要给自己的伙伴们添麻烦。
　　前一秒还是的女朋友，这时候更像学姐，更像长辈，甚至更像一位操心的老母亲。少女扳着手指头，一条一条地说，一项一项地数，话语之多，简直就要让菅原笑着反问自己，他是不是一无是处了。
　　毫不客气地数落回去，明明是个学姐却那么小孩子脾气，还总爱吃些自己不能吃的东西，不好好照顾自己，去了国外都能忘掉自己的语言，自己都照顾不好却总是还爱为别人瞎操心……说着说着忽然就数不出来了，再数又全都是优点，少年红着脸表示纠结，却只能由眼前的少女笑着抬手，从耳侧的地方揉了揉他的头发。

　　“那，我走了，孝支。三年级的时候要做一个可靠的前辈哦。”
　　“真是的，星学姐才没有资格对我说这种话吧。”

　　少女挥手要做告别，不对，不应该是这样，还有一些话要说。有一些话，他想说，藏不住，一定要说出口。在少女转身之前，少年伸手握住她纤细的手腕，抢在她任何的疑问词发出之前开口。

　　“我说，哪怕只是如果——在未来的哪一天我能和星学姐再一次相见，您还没有嫁人，我还没有娶，那个时候——”
　　“请问您愿意和我结婚吗！”

　　田中刚来学校的时候，菅原就有被笑过说自己也要不要试着去求一次婚，然而他从来只是用开玩笑的方式，把这个话题掩盖过去。幼稚啊，开玩笑啊，谁会想那么久远的问题啊。然而实际上到了这一天的时候，他没有想到过，自己可以比那个学弟更加幼稚。
　　被风吹动的话，掩盖不住少女诧异的眼神，纯粹明亮而令人向往。这是她意料之外的话语，会让她为难吗？少年有些不确定。

　　“我不答应。”
　　垂下眼帘，少女并没有露出灿烂的笑容，虽然并不想听到，不过这也是少年意料之中的回答。果然还是给她添麻烦了，在菅原浅浅而笑的叹气声中，少女却忽然抬起了手，“不过既然这样，就在最后的时候，让我再任性一次吧。”
　　从指尖开始扶上少年的脸颊，踮起自己的脚尖，稍稍昂头。在把诧异的表情交给少年之后，又坏笑着离开。

　　没有时间，没有质感。
　　蜻蜓点水而已。

　　相比于脸红炸了的少年，春野的笑容实在是掩盖不住，快速地小跑开去，不再给少年捉住她的机会，“那就再见啦~孝支。”

　　“我不在的时候，就抬头看星星吧。”
　　“我会做一颗星星一直看着你的。”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