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所谓成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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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感受到迎面压来的一股灵压时，我不知是该庆幸终于有什么可以打破在浦原大人一语戳破我的心思之后的静默，还是该担忧接下来可能会面对的东西。
浦原大人非常可靠的及时溢出了保护意味的澄澈又强大的灵压，我在他的身后，除了需要花点力气弓住身形，并没有太多不适。但是，浅蓝色的巨大光影裹挟着腾起的杀意突然撞了过来，在窄小又四壁光洁的走廊中，发出“锵——”的巨大声响，激起了一串清脆的回音和兵荒马乱的冲波。
“原来如此…会用刀的巨大人形，”只是几米之隔，我听到浦原大人的声音，这声音似乎有魔力，恍惚间带着不容忽视的冷意，“是一护遇到的那个异能吧…”
有点好奇之前黑崎队长说过的人形异能到底是什么样，但是灵压的交织碰撞和突然锋利起来的气流却让我的眼睛根本睁不开，像站在硝烟中心，连动一下脚踝都艰难无比，迎面而来的是星星点点的腥热，我抿了一下从嘴唇渗入的味道，发觉自己做了一个最错误的决定：“浦原大人！！！你……”
“啊，只是做个实验，不必在意。”
随着话音响起，这阵利风突然过去，我因为突然撤去的灵压狼狈的瘫倒在地，眼前满是巨大的六边形红色灵压护盾的光芒，来源于面前这个冷静的男人举起的刀身。他从上俯视，只向趴伏着的我投来了短瞬的目光，就又低沉地喃喃道：“绽裂吧…红姬！”，护盾的表面顿时飞射出无数细细密密的红色箭矢。
我感受着从面颊滑落而下的充溢腥味的湿意，张着的嘴无法说出一句话。其实自己一直对强大的人，尤其是这个人有着无尽的好感，说不清楚只是见了几面也没太多交集的情感来源于何处，但思考这些事也毫无必要，所以即使连站都站不起来，即使还控制不住身体突然卸去力气的颤抖，即使我又在内心肯定了这个男人的强大。
也依旧，因他宽大袖口下丝毫未有掩饰的、垂着的、滴血成线的手而难受——明明我什么都没有做。
浦原喜助一副兴趣缺缺无心打斗的样子，他甚至像被下肚的19杯咖啡激起了睡意，接连地打了一串哈欠，但是浑身戒备又无一丝破绽。我想要开口承接本职工作——即将发生我熟悉的打斗内容，却见这个懒散的男人随手把刀戳竖直地戳到了地下，右手撑着刀柄旋身而上，撒着木屐的脚一个飞踢，对面浅蓝色的灵压和形魄就这样被硬生生地冲散了。
“还是脱了义骸更舒服啊…”胡子拉碴的男人挎好拐杖，一手摘下帽子扇了扇风，另一只手背到身后捶了捶自己常年未运动的腰椎，丝毫不在意之前炸开的血线，反而自言自语着衣服破了真是麻烦了啊这下又要被夜一桑训斥了……
也正因为我什么都没有做。
总是很难发觉自己身处现世还是梦境。
直到被什么惊醒……
——才能意识到自己有多弱。
在自我厌恶的脑子逐渐变得昏昏沉沉。我突然知道了浦原大人站在我身前，借由一脚化解所有危机的意义。
知道了队长大人之所以没有向我提过异能特务科，浦原大人之所以会和我一同夜访这里，是因为他们完全清楚我做不到。
是因为他们发现了我虽然嘴上嚷嚷着自己只是一条咸鱼，过往却总是在心中肯定着自己的实力，认为自己只是不上进、不愿意去学卍解，也自负地以为卍解对于一直可以和斩魄刀对话的我来说轻而易举，以为世间——至少横滨现世中怕是没有自己解决不能的事情。
可
其实没经历过大战的我什么麻烦都没有碰到过；其实我根本做不到像浦原大人或者黑崎队长那样只依靠体术或者灵压来结束战局；其实……
不是我不愿意学，而是根本做不到卍解。
浦原大人那一眼的意思是：
——只是这样，你就站不稳了吗。
（二）
这样强大的人形异能者，竟然是个孕妇。
这成为了让我备受打击的又一件事。
就连她是个孕妇这一点，也是是浦原大人推断得来的。
这个墨色头发高挑又纤细的女人看起羸弱、走路缓慢，面色却是红润，胸部饱满而丰腴，身着和服却未系丸带，交叠的领口怪异地用了几个小巧的胸针别着，最重要的：“她的手一直护着腹部，女性子宫的位置。”
因为没有穿义骸，并不用担心被这个女子看见，但异能力突然自主袭来这一件事，明显也不只有我们好奇，女子略微皱起的眉头也昭示着什么——难道是因为要保护怀孕的主人？那黑崎一护为什么又会被袭击？
而且……
“刚才那个人形异能和黑崎队长遇到的那个应该不同，”我看着浦原大人似是在思索的深绿眼眸，努力回想着已经过去很久的事情，自己没有亲身经历的内容总是很不容易记起，“大概很像？……但黑崎队长说过他遇到的拿刀的人形异能是金色的，但是刚才那个明显是蓝色的……而且黑崎队长是在港口黑手党遇到的人形异能者，那个女孩我也见过，不是她。”
浦原大人沉默了一会儿，探手到袖口了摸了半天，拿出了一支不断振动的手机，动作流畅的压了接听键：“莫西莫西~嗯…嗯……唔……欸？是这样吗？？？……那可真是太糟糕了啊！！！”
看着浦原大人强装面色如常但无法忽视越来越重的阴影，我讶异一瞬，在他放下手机之后，小声发问：“……是现世又出了什么事吗？”
浦原大人扶着旁边的墙壁缓冲了很久，最终还是捂着肚子蜷到了墙角：“出大事了奈奈酱……”
心中咯噔一下，我咬紧了牙关。
却见这个男人倏地抬起头，脸上挂着面条宽的眼泪，他多次尝试站起身却脚步虚浮险些扑地，我犹豫着是否伸手搀他，却听到这样一句话——
“怎么办啊奈奈酱，我买的股票跌了！”
那个伟岸的浦原大人嘴巴不停地吧嗒吧吧嗒吧，总结起来就一个中心思想——“夜一桑真的会杀了我的！！！”
那一刻，我听到自己的脑中，有什么东西碎了。
（三）
之后的任务，浦原大人依旧沉浸在【股票跌了】的忧伤之中，这样的作态让从未和他有过交集的我很迷，感觉像是被刻意让出了一份…表现的机会？然而后续的任务也没有什么麻烦的，要说哪里真的让我感到乏力，大概就是——
异能者的资料太多了。
异能特务科掩藏在地面以下，这样隐蔽的他们必定有极多无法被人所知的东西，找到异能者的档案也并不难，特殊保护的东西总是比胡乱放置的东西更容易被察觉。只是没想到他们不知根据什么将异能者从A到D分了4个等级，每个等级都摞有接近一米高的资料，按照纸张的厚度估算，平均一下每个等级都有几千人。
这让我陷入了今日不知第多少次的迷惑中——横滨有这么多异能者？？？我怎么不知道？？？而仔细翻了几张我才发现，这里的异能者资料并不局限于横滨，部分内容编撰所用的语言我连看都看不懂……
是因为这些人有破坏横滨和平的可能性吗？
我拿出了技术开发局涅队长友情提供的记录仪，一张一张在面前清点，不意外的看到了中原中也的资料，编号A5158，性别男，活动范围镭钵街，异能力重力操作，备注…
备注【荒霸吐】。
？？？
或许是察觉到我的一时反常，浦原大人从后方探了头过来。
“怎么了……啊呀~！这不是你的任务对象？”
他似乎还并没有关注到这个异常的备注，只是以为我是在这里看到了中原中也的资料而惊讶。我平复了一下心情，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慌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想隐瞒这件事，只是觉得，倘若尸魂界知道我心中的那个假设……对中原中也并不是什么好事。
佯装自然的拿起了下一页资料，我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语气：“没想到他的年龄还这么小，就被这里盯上了，恐怕除了我，也有异能特务科的人在默默监视他吧……”
一直默默注视着的人是会产生特殊的感情的。
尤其，他那样耀眼。
（四）
回到公寓之后，织田作之助简单调制的酱料和乌冬已经摆上了桌。小仓奈奈用筷子随意叨了两口，就抱着记录仪回了自己的屋子。
她这样做有充分的借口，一是真的不喜欢吃乌冬，二是她扬言要一晚上把日本的异能者做好归档，向队长大人证明自己的实力。
浦原喜助慨叹还是那个平时的奈奈酱啊~
织田作之助却在心理觉得小仓奈奈很反常。恐怕那些资料里有她想要藏匿的东西，一些她不想让尸魂界知道的东西，必须亲手记录并销毁原件才放心的东西。
只是今晚，是注定没有多余的时间去问的。
织田作之助漠然的表情对上了浦原喜助古井无波的军绿色眼瞳，两人几乎是默契的，在小仓奈奈关上房门之后就卸下了让人可以感到温暖舒适的和睦气息。
浦原喜助勾起唇角，细细打量着这个引起小仓奈奈兴趣的年轻少年，对方的赤发比少女更深，偏向于棕红，但即使有几撮毛不安分的翘着，也无法掩盖他不符合年龄的成熟和不像是普通人类会有的疏离感。黑崎一护提到过，他是预判的异能力者？那还真是…
——了不起的眼神啊！
印着蓝色骷髅炎纹的拐杖底冲着织田作之助的额头而去，下一秒已经借力出刃的红姬细窄的刀身就攻向了少年心口。
而织田作之助只是像毫不费力地见招拆招一样，松松倾斜了身子——作为刀鞘的拐杖飞向了后方玄关的位置，斜口的红姬插到了纯木的椅背中。
仿佛早就知道会发生些什么的某少年面色镇定却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脑海里想到了小仓奈奈第一次听说自己的异能后，好奇劈来的匕首。
浦原喜助见此开心不少，不自觉的咧嘴绽放出一个明朗的店长招牌笑容，谈吐清晰、字字温润，像一个正常的长者：“说说吧~！用小姑娘不喜欢的食物支开她，要和我单独聊些什么？”
但是下一秒，这个笑容就挂不住了。
“你们为什么，要弄伤奈奈的左手…”
他听到少年这样说——
“是怕她成长吗。”
作者有话说第46章 所谓成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