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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十年十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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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也许我不该说真话的。
“嗨呀，我只是不想骗你嘛……”我拍了拍太宰的肩膀，感觉他已经瘦到我随意这么一搭手都能被骨头硌到的地步了，没有忍住自己那颗老妈子的心，我问了一句，“你有一米八吧…怎么感觉还不到60公斤的样子？”
太宰没有回应我，只是往墙角又挪了挪。
“……我是什么巨型猛兽吗？！”
“不，现在你在我眼中是那种发福又谢顶的变态大叔，”他的脖子又缩了缩，宛如一个惊恐的小兽，“我早该意识到的，那个漆黑的小矮子异能暴走醒了以后在医院见到你，首先说的就是样貌和年龄的问题…”
太宰抬起头紧紧盯着我，十足做戏的样子，我便看了回去，努力将被他勾起的记忆里还是小正太不算天真但至少烂漫的他和中也推赶到小角落，毕竟那也已经是十二年前的他们了：“有什么问题吗？准确说我第一次见中也的时候，他才诞生几天…语法还常有错漏。”
这是我这么多年来已经用烂了却还十分得心应手的一招。太宰治不舒服的时候，只要给他一个能让中原中也不舒服的五十步笑百步的台阶，他就会一蹦一跳的跑下来。
果然，这个男人的脸立马舒展了很多，没有再压着这个其实他也不怎么感兴趣的话题不放，他往我这边挪了挪，伸展了胳膊，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嘁…看在你这句话取悦了我的份上…勉强给你抱一下。”
“太宰…”真是久违的无力感，“你到底想问什么。”
可他还是不依不饶地从侧面挂到了我的身上，在我就要忍不住揍他一顿之前，识趣的结束了这个无论从哪个角度讲都不太合适姿势，手上还拿着一个…一个……
我毫不留情的挥去了一拳，正中男人的鼻子。
“我说过的吧！……不要监听我。”
“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觉得我能做到给过去的你传递信息？”男人随便用粗糙的手掌蹭过鼻子，血液沾到了他黑褐色的头发上，染得小半块脸都是，看起来稍微有点滑稽。尽管是在笑着说话，却字字如刀锋，“或者说，是谁让你觉得我能做到给过去的你传递信息？撒~告诉我吧！我可是很好奇啊…”
太宰治是真的好奇。
再次见到小仓奈奈并被对方拜托一件连他自己也不确定能不能做到的事时，本以为是小仓奈奈和织田作一样，总是觉得“太宰治”和“无所不能”几乎挂钩，再加上小仓奈奈要传递的消息太过于诱人，她知道他是那个必然不会拒绝的人，才会来找他。
但这些根本经不住推敲。
首先小仓奈奈不是那种会将想法和他坦然分享的人，尤其是关于织田作的死；其次单就这样诱人而对社会有百利无一害的条件，难道不是利用愧疚心理和坂口安吾合作更好？…最后就是……十年前的小仓奈奈认识自己这件事，可以说，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毕竟在刚才，用那些无关紧要的话，他还从小仓奈奈口中亲自确认了，她知道他十年前的时候还叫津岛修治这件事。那么——
十年前的小仓奈奈为什么会认出十年后的太宰治？
（二）
关于这个问题，大概是真的逃不掉了。
我会找太宰询问向过去传递信息的方式，其实也并不确定他一定能做到，只是抱有一丝希望。因为我清晰地记得那个太宰。那个提醒过我，却早也有了预言自己【说了也是白说】的太宰。
太宰治就是津岛修治。
这是我在7年前亲耳听到他向森鸥外做自我介绍的时候才确认的事，当时我的脑子中一片混乱。
我本来以为那个太宰是过去我和织田作之助都认识却被什么神灵抹消存在，后来别人失去关于他的所有记忆，而他成为了那个无法被别人看见，也无法被魂葬的可怜虫。可从津岛修治改了名的那一刹那，我才意识到，那个被我视作可怜虫再没有出现过的一缕幽魂，他来自未来。
我就这样给面前的太宰治完整的阐述了一遍。
“【我在构思一个大家都幸福的结局】…你就是这么说的，”我看了看太宰的表情，不确定他会不会相信，“我确信那是你，会叫中也‘蛞蝓’的也不会有别人了。”
庆幸的是，他没有觉得我在讲童话故事，反而听得很认真，大概隔了一会儿，我听到太宰这样问：“除了告诉你织田作会死，他还说过什么？”
“你真的信？”果然聪明人的脑子不是我能理解的。
“因为是我的话也会那样。”
“哪样？”
“只要被过去的织田作厌恶，我就绝对不会再出现，”太宰垂下脑袋，但嘴角依旧是勾起的，“但是即使知道去了就会被厌恶，也想再看他一眼，再听他说一句话。”
“所以你觉得那个就是你？”我又回想了一下那个比面前弱不禁风的太宰还要更弱不禁风的太宰，“年龄和感觉好像是要比你年长一点，没准是几年后的你。不过几年后你怎么都被摧残成那样啦？还又包上了眼睛……”
“谁知道呢…所以我才问，他还说了什么，”太宰终揪了揪自己的波洛领结，像是想赶快与未开的自己撇清关系，“我倒想知道，除了织田作，他还失去了什么……值得跨越时空跑去敲你的榆木脑袋。”
“……”有点气，但还要保持风度。
不行。保持不住。
我站起身子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啊，那你大可不用担心，你家徒四壁人际关系堪危，的确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剩下两个只和我有关。
可是我的手腕突然被拽住了。我回过头，太宰因为要仓促地赶上这几步，连拖鞋都掉了一只，还真是，他自从回来以后，每一天都把自己搞的很狼狈，不管对面的是谁。
我正要嘲讽，他却先开了口。
“剩下的有关你对吧……告诉我。”
我不晓得他为什么看上去甚至有点紧张，难道是说，他要履行和织田作的煞笔约定保护我？——开玩笑，这两个人真的是，明明一个都已经死了，谁保护谁呢。
我是只想笑的，不过感觉不说出来的话，太宰是不会放开我的，于是把最后的部分一并摊牌给了他：“十几年前，几年后的你告诉我，我尊崇的一切都是假的…还让我不要相信除了作之助以外的任何人。”
我已经很多年，没见到过这么低气压的太宰治了。
（三）
诸君，你们收到过来自未来的信吗？
今天的世界果然还在持之以恒的玩我。本来以为是自己的白日梦游，虽然无法解释为什么一烤盘的柠檬挞都找不见了，也无法解释织田少年说我打了一通哭哭啼啼让人焦虑的电话是怎么回事。但在从包里摸出那封信之前，我是坚信自己只是在白日梦游的。
毕竟有个东西叫义魂丸。
虽然我没有从浦原大人那里买，但听说使用之后义骸就会性情大变——我用义魂丸这个连我都不怎么懂的东西搪塞了过去。织田作之助看我一副什么问题都没有的样子，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向店长给我请了个假。
休假来的就是这么突然。
如果没有这封信，就更好了。
我看着信封外手绘的马醉木纹章陷入沉思。
和别人不同，看到信封的刹那，我就确信了这个看似是玩笑的东西的真实性。毕竟在现世很少有人会用毛笔写东西，连带着我也不怎么用，但这不代表我会认不出自己的引以为傲的……
左手的字。
上书【十年前的我敬启】
（四）
十年前的小仓奈奈：
我以为自己能当面见到你，未曾想，唯一可以传递信息的方式会是和你交换五分钟，那么果然，还是要用信件这么老土的通讯手段啊…现在我只庆幸，如果是十年前的我，一定不会怀疑这封信的真实性。
由于并不想写太多，所以接下来的部分，我尽量言简意赅。毕竟从我个人来讲，真的很讨厌被告知未来会发生的事，我相信你也同样。
但是我要说的这件事，如果你不按照我说的去做，不论是你还是我，都会后悔至死。
我不确定时间和事件会不会变，如果不会，那么这件事会发生在现在起的8年以后。记好了，如果不想让织田作之助失去所有关于你们的记忆，在他拿到银之神谕的那天，一定要寸步不离的跟着他。因为和那个太宰说的一样，织田作之助真的会死，而你需要在死亡瞬间，将他变成死神代理。
稳妥起见，最好私下咨询一下朽木露琪亚，听取她的意见。毕竟尸魂界几百年来也没几个死神代理，上一个就是被朽木前辈变成死神的黑崎队长。
以上。请务必做到。
十年后的小仓奈奈
于织田作之助墓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