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王对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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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野的11号副攻手月岛萤和音驹的9号副攻手狮子堂悠人并没有什么私人恩怨，他俩这是第一次见面。
但乌野11号副攻手的目光仅仅是擦过狮子堂身形的一个边角，内心就开始感到四面八方传来的无法抗拒的压力。胸腔的空气顺从急促的呼吸被挤出体外，与之而来的是氧气供给不足导致的晕眩。
他只不过是单纯地对这类人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不适，心理上的，带动了生理上的。
『这类人……』
月岛萤垂眸。
“和你真像。”
中场休息他坐在长凳上擦着汗对竟然还有余力蹦跳的日向来了这句，是一句语气平稳没有轻易透露出任何个人烦躁情绪的，再普通不过的陈述句。
“哎！？”日向左看右看最终恍然大悟指着自己，“真的吗？你在说我和他像吗！？”
“哎呀，当然了，我也有想过有他那样厉害的球技的～”
“不，我并不是指球技。”月岛无情打断日向的美好白日梦。
“月岛！！”
『实在是太相似了』这个淡金发的大高个揭开眼镜拿毛巾抹把脸，吸水性良好的布料吸收了他粘住视线的汗液以及些许咽喉深处溢出的郁卒。
是的，只要一看到那个粉头发的，他就开始有心悸的错觉。
那是与日向几乎由同种线条构筑的怪物——自信、饥渴、对某一事物坚定追求的疯狂的热爱。
『热爱』
这种极其具有传染力简直就是病毒一样的东西，让某种他不愿意直面的东西在震动，在妄想从他身体深处醒来，而这正是自从那时以来他极力去避免的。
『根本不会有什么好处』月岛萤告诫自己，他的大脑很清醒，那个跪地哭嚎的身影始终徘徊在回忆的表层，这让他记忆犹新，『只会徒增痛苦而已』
月岛萤对此深恶痛绝。
*
中场休息研磨重申了要义：“都是怪物，那就让他们互殴好了。”
黑尾敢竖起中指发誓，研磨现在眼中正因注视他人而闪烁着十分稀罕的光芒——他的发小分明一直是鲜少能对着人类明确表现出这种热烈迫切情绪的人。
“虽然也有别的方法，但我们不妨用王对王试一试新的打法，”他直视狮子堂，“yuu酱，交给你了。”
从未见过的全新关卡，自然可以用新的打法一试。会攻略成功吗，会攻略失败吗，无论哪一种结果都能让研磨的好奇心被打动，原先持有的无所谓的想法，逐渐被期待感所替代。
这是一种黑尾前所未见的研磨给予某人大量信赖，对，可以用【信赖】来形容的关系，竟然能用这样随手递水的轻松态度和认识不过一个月的yuu酱说『交给你了』，真是……
狮子堂点头：“明白！”
『这边觉得自己能做到的信心也真是……』
『正是因为了解一个是只讲成功率的人和一个是有一说一的人，所以才会觉得……』
『真是不可思议啊』
黑尾用胳膊肘拐拐小猫：“你能追的上那个小不点？”
原谅他只能想出这种针对方法：既然他们打得快，那我们拦得快不就行了。
“我追上干什么？”狮子堂示意后排，“后排这不是有两位接球大师么。”
『只要前排拦网限制对方奔走方向，我再拦住斜线，保证后排接球人员视野开阔』
“我都不一定要碰到球。”
『他尽管往后排打，能得到分算我输』
“不过练一练我的跟进拦网也可以。”狮子堂转念一想这也是个机会，训练下自己在拦网处理信息量增加时的判断能力也不错，从长远来看意义颇丰。
研磨补充道：“其实是能在根本上限制对方这种快攻出现的几率，不过那需要布局，见效太慢了。”
『发球迫使对方接球也是个很好的办法，一场打下来据他观察只有日向能和天才二传手配合打出那种堪称神速的“怪物快攻”』
“你们是不是把最重要的几段话打码了！”黑尾必然是不能承认是自己听不懂的，他将全责归咎于是这两人加密通话。
……
研磨：“你和往常一样就行。”
黑尾摆手：“喂！”
*
第一局比分
音驹：乌野
25：17
只要是狮子堂发球，比分就会被他撕扯下来一大块。
『能够连续得分的强劲发球完全可以说成是终极的进攻』
『没想到能遇上这种肯定能在全国高中生中都排得上号的强劲发球手』
“首先要想办法接下那个棉花糖的发球，”乌养教练深思熟虑最终决定了新的首发阵容，“相信大家都看到被他的发球抢走有利局势的后果了。”
第二局乌野针对狮子堂步上了枭谷的老路——对方发球局采用少数接球精英对阵的方式，己方发球局则尽可能把球往狮子堂方向发争取让他接下一传以限制接下来的进攻。
“第二局我们一定要掰回来，首先就是要解决那个9号棉花糖的发球。”
被这样郑重地针对，狮子堂早已熟门熟路，发球优势被打断也没关系，想让他接球也没关系，反正音驹的队员们总是能把球接起来，只要把球接起来就有进攻的机会。
音驹其他队员也不需要大脑多下命令，快活地自主换成防守状态静静蛰伏起来，原因无他，唯手熟尔。
音驹可不会在比拼耐力上输掉。
狮子堂的第一次发球直接得分，第二次发球被乌野那个看起来不起眼的主将接下了，接出去的一传不算太稳，并且主将姿势不佳助跑时间不够充足无法参与下次进攻。
于是狮子堂把右翼进攻的可能性直接排除，然后就是……kuso！狮子堂暗骂，这个橘头发的可真会跑啊。
『左翼主攻手到位，会是四号位平拉开吗，还是三四号位之间的前快，或者背飞送给即将跑到二号位的那个橘头发』
明明知道在排球未从二传手中脱离时应该对所有对网攻手一视同仁，但狮子堂的脚下还是有想要往那个橘头发的方向挪动半步的冲动。
『存在感』
或者说是『气势』之类的亮白光斑揉杂在他略显矮小的身躯里，在助跑开始的那一刻就突然爆发出与他的身形无论如何也不相符的存在感——他相信二传会将球传给他让他扣球得分的巨大存在感。
『嗯？』
狮子堂灵机一动，他猜测或许影山正是利用了这种气势在为其他攻手铺路，『那我应该将计就计』
狮子堂向橘头发的方向挪动半步，眼神也瞥向对面的二号位。
影山当然不会放过对网狮子堂的异动，就在他目光被日向吸引过去的一瞬间，乌野的天才二传手同学将球传给三四号位的田中。
『斜线球』
狮子堂迈出去的左脚骤然发力跑至攻手身下起跳，就在对方即将击球的瞬间挥舞双臂向左侧摆下，“彭”的一声拦个正着。
『力气好大』
狮子堂拦球的动作因为这一重扣出现瑕疵，他的手臂不仅没有将球盖下反而让球弹出场地被对方打手出界得分。
“抱歉！”
“Don't mind，don't mind！”“下一球下一球。”
“Yuu酱啊，”黑尾前辈及时上线，双臂前伸做出示范，“拦网的手要向前——向前伸才行。”
“明白，我会注意的！”狮子堂也跟着张开手掌伸臂空挥了几次把握手感。
“田中打的好！！”
“哈哈哈不愧是我！”
“前辈那一球好帅！！”
“夸得好再多夸点！”
乌野场上队员因只失一分便夺到发球权的优势而气势高涨，不过这种高涨情绪和影山飞雄无大关系，他没有加入队伍赢球的气氛反而正拧着眉思考。
狮子堂将视线转向网对面的影山：“果然是这样。”他能够凭借刚刚的一轮攻防下结论。
他察觉到了颇为有用的信息，预判那球没花费他太多力气，因为太好猜所以只要站到位掐准时，虽然分没到手但是应有的作用起到就足够了。
研磨注意到某人嘴角弧度向上显得有些轻微的幸灾乐祸的神情：“你看出什么来了。”
“嗯，”少年抬抬下巴，“我本来也不太确定，但现在看来没错了。”
“在传球的时候影山，啊，乌野的二传会传一些指示性很强的球来引导攻手击球方向。”
『传球的控制欲还是这么强，初中的坏毛病看来一时半会改不了』
“刚刚我把我方左翼场地空出，他立马传出距离自己很近的球示意攻手往我们左翼打，目的性一旦单一化行动就很容易被看穿，所以我能够拦网碰到球，”狮子堂回到自己的位置稍作拉伸活动活动自己的身体，“不过立马就能注意到空缺地点的二传手真是惊人啊。”
『不』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
猫猫们的内心频道刷屏统一：
『能让乌野二传手中计的你也超级惊人啊！！』
『他是故意把左翼场地留出来的！』
影山飞雄略一回味便琢磨出来刚刚打在拦网上一球的不对劲，他意识到自己的想法被看穿了。
『狮子堂他假装被日向那个boke吸引注意力引诱我向中路传快攻，拦网又故意卖破绽让攻手误以为能够打进对面场地』
『这也太会演了一点，连我都被骗过去了』
哪怕赢下这一分，影山却依旧觉得身上的压力不减反增。
二传手必须要甩开拦网给攻手传出能够得分的球才行，他必须要努力传出更加、更加能够得分的球才行。
这种想法无时无刻不在胁迫他的咽喉，勒得他越是竭尽全力地挣扎，无形的网越是勒紧，陷进皮肉，缢出血珠，攥得他眼前一片黑暗。
『嗯』研磨看向对网神情紧绷的二传手，『这一分虽然没有拿下，但是成功通过拦网给二传手施加压力使其焦躁』
“干的不错yuu酱，就这样继续给二传手施加压力。”
『像小黑所说去盯防日向的计策确实是可行的，选用yuu酱或者犬冈都能封住』
但研磨并不满足于只封住“鬼手中的铁棒”而已，他针对的其实是那个“能够挥舞铁棒的鬼”，身为司令塔的二传手一旦不堪重负，那整个队伍的结局就显而易见。
音驹试错的机会很多，所以研磨下手大开大合起来，干脆用狮子堂悠人去逼迫影山飞雄，用天才逼迫天才。
王对王。
猫猫的金瞳眯起：
“Checkmate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王对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