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剑后传之塞上曲》墨云散

35、又见福康安

　　又有一骑飞速而来，加入与马林英的战斗，“绮妹，你先帮林夫人。”
　　来的正是周绮徐天宏夫妇，原来红花会众人见霍青桐和林郁迟迟未归，便分头来寻找。徐氏夫妇远远听见这边的动静，急匆匆赶来，周绮那个急性子，不住拍马，只恨不能一下飞到。
　　这边动静这么大，自然也惊动了官府，只不过从接到报案到做出决定到集合队伍到赶到现场，官府的速度很令霍青桐等人满意，直到现在人还没到。
　　赵进成看对方人已多，似乎有些着急，霍青桐终于觑得机会，将那把锋利无比的短剑扔给周绮，短剑削铁如泥，轻轻松松便将韩钰身上锁链全部砍断。韩钰活动了一下筋骨，与霍青桐和林郁一起对抗赵进成，终于将他紧紧缠住，周绮才得以将木瓦兹也救出来。
　　这一下，以七对二，纵然赵进成武功高强，可以一敌三，也终究改变不了局势。只能和义弟马林英一起，虚晃几下逃窜而去。
　　林郁气不过自家师娘被如此对待，追上去要继续打。霍青桐道：“这次先算了，救回人要紧。一会儿官兵就来了，我们赶紧走吧。”
　　林郁想想也是，就是不甘心，“便宜这俩家伙了。”
　　周绮撇嘴道：“说得好像你能打过人家一样。”
　　林郁耸耸肩，毫不脸红道：“那以后再算这笔账吧。”
　　韩钰苦笑一下，“让大家担心了。齐……那个救我们的女人呢？”
　　众人这才发现那神秘妇人已不在现场，似乎只是来行侠仗义一场，事了便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红花会群雄住的是一座不大不小的院落，周仲英师徒在众人之前来到天水，买下这座小院。此处位于天水城西边，小巷幽深，穿过小巷就是城中大路，来往交通便利。
　　此刻，大家都出去找韩钰和木瓦兹了，只有薛懿行在家，他本想先去找姐姐，又怕自己一身伤会惹姐姐担心，便决定养两天再说。
　　此刻他正在练功，却听有人敲门，“青姐姐，李姐姐，周姐姐，是我。”
　　薛懿行知道这是余怜儿，开了门让她进来，“她们都出去了？你找她们有事？”
　　余怜儿道：“卫九哥呢？”
　　“都出去了，就我在。”
　　余怜儿露出失望的神色，“这样啊。不要紧，我等一会儿吧，反正也是闲着。”
　　薛懿行道：“那你坐会儿吧。”
　　余怜儿一歪头笑道：“你一个人一定很闷吧，正好我陪你啊。以前我总是一个人，最喜欢有人跟我一起玩了。”
　　薛懿行道：“不闷啊，我在练功。”上次被两个陌生人一路追杀，要不是遇到卫春华等人，他这条命可是交代了，心里可着劲儿要练好功夫，一雪前耻呢。
　　余怜儿撅嘴道：“那你练吧，我看着。卫九哥也总说要练功，我只要默默看着他就好啦。”
　　便在这时，一道红色的烟火冲上天际，在蓝白的天空中特别醒目。
　　薛懿行面露喜色，“太好了。余姑娘，你的卫九哥马上就要回来了。”
　　“卫九哥，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别来无恙，贤昆仲也来了天水？”卫春华脸上挂着招牌式的江湖笑容，心中却是闪过许多疑问，今日能碰上他二人，实在是出乎意料，三年未见，如今应是敌非友了？
　　这一条集市并不热闹，卫春华站在一家客栈外，他是找韩钰和木瓦兹的，刚从客栈出来，老板说没有见过一个汉族妇人和回人男子。客栈对面有家不大不小的酒楼，一个青年男子正好拉了一车干柴来卖，两个年纪稍大的青年男子正好从酒楼里走出来。
　　那两人年龄相仿，身高胖瘦也差不多，精瘦而长，面貌更是相像，鼻子特别大。
　　他们看到了卫春华，卫春华也看到了他们。
　　二人抱手作礼，眼睛小一点那人道：“听闻卫九哥去了西域，也收到甄老板的请帖了？”
　　眼睛大一点的道：“你这话问的，红花会眼线遍布江湖，这么大的事岂会不知？”
　　卫春华道：“红花会素爱交朋友，天下英雄会于天水，岂有不来之理？，”“请帖”“这么大的事”指的是伏羲祭礼还是武林密会？
　　小眼睛比较热情，拉住卫春华道：“卫九哥，我们进去把酒言谈可好？”
　　三人在酒楼中拣了个空桌子坐下，这里客人不少，大厅靠墙的圆台上有一琴师正在抚琴，曲是《高山流水》，此刻正弹到“流水”一章，浩浩汤汤，水流清畅，端的是好技艺。
　　卫春华问：“令兄可也来了天水？”
　　小眼睛闻言，眼泪立即汪汪，“大哥死了。”
　　大眼睛冷笑一声，左手握住桌上一只酒碗，硬生生将酒碗捏成碎片，“薛嘉言那个贱人，和她弟弟薛懿行勾结清兵杀了我大哥，不杀他们二人，我兄弟枉生为人。”
　　卫春华皱眉，“令兄为人豪爽，不意有此遭遇，请节哀。只是薛姑娘不似这样的人，怕是其中有误会吧。”
　　这两人正是追杀了薛懿行一路的梁氏兄弟，当年卫春华救下一行人，便是薛家与梁家，梁老二老三机灵嘴甜，一口一个“卫九哥”叫得亲切。实际上，卫春华与他们并无再深的交情，但和薛懿行，亦没有很深的交情，只不过几面之缘。
　　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眼睛梁老二喝道：“男子汉大丈夫哭哭啼啼做什么！把眼泪擦了。”
　　小眼睛梁老三看了自家哥哥一眼，不敢再哭，“卫九哥，本来我们都不相信薛姐姐会……”
　　梁老二简直恨铁不成钢，“还在薛姐姐！我来说吧，我大哥的婚期定在年前，那天只邀请了极少的亲朋好友，婚礼过后我们兄弟三个和薛家两个人一起吃酒，突然来了一个肥胖男人，薛嘉言见到那人，竟然一惊之下将酒杯摔碎了。现在想起来，他们定是串通好了，只不过那人似乎来的有点太早。薛嘉言让我们回去休息，说她和大哥与那人有事商讨，结果没走几步就听到他们的争吵声，薛懿行却还一个劲儿让我们回去，说大哥不让我们参与肯定有他的道理。”梁老二怒极，一手放在酒桌上，震的酒桌不住打颤。
　　梁老三接道：“我和二哥回去越想越不对劲，再回去看时，大哥他……”他抹了抹眼泪继续说，“趴在地上，胸口一个剑洞，已然气绝。”
　　梁老二目眦欲裂，“薛嘉言那小贱人已不知所踪，我们去薛家找人，他们姐弟两个正与那胖子在一处，薛嘉言手里还提着剑，那剑上，还淌着我大哥的血啊。”
　　卫春华道：“那个胖子是谁？会不会是他杀了梁兄，薛家姐弟是在追他？”
　　梁老三道：“我们当时又伤心又生气，直接就冲上去，那胖子却是早有准备，扔出一颗烟雾弹，等烟尘散去，他们三个早跑没影了。”
　　梁老二冷哼一声，“后来我们才知那胖子是满人，叫莫尔根，师出长白山剑派，素来神秘，有人说皇帝派他四处走动，监视武林群雄呢。”
　　卫春华斜眼看了看梁老二，对他一口一个小贱人甚是厌烦。只是看他二人不似说谎，但薛家姐弟断不是勾结清兵杀害朋友之人啊，这里面莫非有什么蹊跷？回去定要找薛懿行问个明白。“你二人被烟雾弹所阻，他三人离去可有说什么话？”
　　梁老三道：“只听到胖子得意的大笑，薛嘉言那小贱人好像是说了话，被胖子的声音盖住了。”
　　卫春华强忍心中怒意，皱眉道：“那莫尔根既杀了令兄，可有对两位下手？他此番可也来了天水？”
　　这时门外走进来五人，卫春华斜对着门口，微微撇头看了看，不由笑了，可真是冤家路窄狭路相逢。
　　那五人，一个少年英俊，一个矮胖鹰鼻，一个敦实健壮，一个马脸长长，一个国字脸方正。鹰鼻先扫视了一眼全场，对那少年小声说了一句话。
　　少年看向卫春华，“原来红花会九当家也在此，可真是惊喜了。”
　　卫春华道：“能在这里看到福大人，我亦觉惊喜。福大人不是应该回家好生休养吗？”
　　这五个人正是福康安、鹰钩鼻、马林英和常桓马平川，原来他们回京路上接到乾隆旨意，近日天水有伏羲祭礼，福康安可观礼之后再回京，一来散散心，二来亲近民生，三来若武林借机有什么动作号随时汇报情况。说来，乾隆对地方官员的德行还是了解一二的，知道还是自己亲自派人可靠。福康安自然乐意，在外面多好玩啊。
　　福康安温和一笑，“今日既然相逢，劳烦几位师傅帮我一雪往日之耻。”他看见卫春华落单，心里不知怎么开心呢，就算加上那两个人，自己带了三个人，以一对一，不管能不能收拾了卫春华，也能将两方实力摸出个一二三来。
　　那边厢，林郁霍青桐周绮徐天宏四个劫了囚车，护送韩钰和木瓦兹离开，好巧不巧经过了太白酒楼，听到里面打闹的动静好奇看了看。
　　徐天宏奇道：“九弟！”只见卫春华与一个子不高的鹰钩鼻男子战在一起，正是庞鹰，庞鹰气定神闲，但是卫春华涨红了脸，一副拼命的架势，全没了平时的英俊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