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腹黑男主我跑路了》朱离

25、配得上你的女人（中）

　　这话语中的厌弃呼之欲出，齐氏自觉脸面尽失，深吸一口气，平静了些道:\"外头那些脏事我不管，也管不了，在这个家里，只要被我瞧见了，便没有放任的道理，王家大姑娘……
　　余葆一只手抓着腰间匕首:“哪里还有什么王家大姑娘，不过是充了教坊司的罪臣家眷罢了，你说话也要注意着些，不要胡言乱语，不然不要怪老夫做事不顾情面了。”
　　齐氏冷笑:“情面？哈哈哈哈……如今丞相大人就是大昱的王法，所谓的情面不就是你的一个念头？”
　　王媞见到余葆便一直在发抖，见齐氏把话说到这份上，不由为她担忧，轻轻拉她衣袖，齐氏却只是拂开她。
　　王媞心下害怕，求救似地抬眼看余葆身边站着的林月夏，那个曾经常常出现在她白日梦里的男人，他就站在那里，却同她相隔天河一般，他依然是贵胄公子，她如今却身贱如泥，他的表情，依然和从前那温柔和煦的样子相似，似乎并没有小瞧了她，却也只是如此了，这样想来，只觉无趣。
　　余葆居高临下地看着齐氏，冷冷道:“闹够了吗？从来都装成这样一幅贞洁烈妇、义正言辞的样子有意思吗？丞相夫人的名头都满足不了你了？还要再留个千古美名不成？那我今日不妨就成全你如何？”
　　整个场面突然变得奇怪起来，尴尬中似有杀意涌动，林月夏打量身边的余葆，他微眯着眼看向齐氏，眼中除了厌弃还有仇恨，而他始终都没有多看王媞一眼，仿佛王媞只是齐氏拎来的一个物件。
　　“要杀便杀，妾身相信天下人心中自有公道。”
　　齐氏心中想来当也是十分惧怕，虽然仍然强撑着，但却已经没有了方才的神采，她面上泛油，原本一丝不苟的发髻也在此刻有些散乱，整个人显出败相来。
　　余葆打量了她一眼，唇边露出讥讽的笑意：“算了，你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齐氏明显松了口气，用手抿了抿鬓发，挺直腰杆，拉着王媞的手:“我要收她做干女儿，让她去我院子里常伴左右，以免……”
　　余葆不待她说完，道:“依你便是。”
　　齐氏似还想说什么，却看到余葆的手已从腰带上放开，腰上玉带下坠着的是一把鹅黄带子银匕首。她瞪大眼看了那匕首很久，突然哈哈大笑几声，看向余葆的目光变成怜悯和鄙夷。
　　余葆脸上露出愠怒：“你什么意思？”
　　齐氏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笑你真是个可怜虫。”牵起一旁的王媞离开。王媞抬眼留恋地看了一眼林月夏，后者对她轻轻点头。
　　待她二人远去，余葆望着赵管家道：“你怎么把她放进来的？不是给你说过她不能进这边园子吗？”
　　一旁的赵管家已经被吓得半死，跪在地上，头低低的，背上都是汗水，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以后你就去管外头园子吧！”余葆道。
　　赵管家不住磕头称谢，连滚带爬地出去了。
　　“这个妒妇，真是扫兴。”余葆坐了下来，以手扶额:“家宅不安，让林大人见笑了。今日里便到这里吧，我也乏了。”
　　林月夏点点头：“属下告退。”
　　余葆看了他一眼，便道：“先前同你说的事情，作罢吧。”
　　林月夏知他说的是素姐儿的事情，心下一松，却也不敢完全放下心来。
　　林府
　　林月夏回家时正是午后，林府上下正为着隔日的春日宴忙碌。
　　管家见他进门，忙过来迎接：“三爷。”
　　林月夏点头：“我二哥呢？”
　　“二爷，二爷跟惠姨娘去赴别人的宴请，估计晚间才能回来。”管家不好说原是林夫人周氏不让林梦秋的妾室惠姨娘参加明日的春日宴，惠姨娘心情不好，林梦秋为讨惠姨娘的好带她出去耍乐了。
　　林月夏望着林管家道：“大小姐的婚事，我之前给夫人和哥哥提过，现在可有眉目？”
　　管家为难：“夫人好像想张罗来着，二爷说大小姐还是个孩子，加上他是鳏夫，您又还没娶亲，怎么着也还轮不上大小姐。”
　　林月夏停了停，望着管家道：“这是我二哥说的？”他记得自己当时说的时候，林梦秋的态度并不是这样的。
　　管家有几分尴尬：“是二少爷说的。但……应该是惠姨娘的意思。”
　　林月夏素来没有在人前臧否别人的习惯，加上也知道林梦秋是个耳朵根子极软的人，便道：“好的，我知道了，给夫人说一声，我换了衣服就过去请安。”
　　管家点头，看着林月夏的背影暗想，这三爷从奉阳回来，似乎性情比从前要温柔了一些，从前虽然总是笑的，也客气，但总觉得哪里是拧着的，尤其是宋云廷去世的时候，这趟奉阳之行，整个人柔和了许多，也不排斥周氏提婚娶的事情了，也不知道奉阳那边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事让他转了性情。
　　林月夏进了宿川居，端午正在屋中忙碌，看到他进来，忙请安，指着地上堆的三个匣子道：“三爷，这是夫人让送来的明日的衣衫，尺寸都是三爷不在时按您常穿的衣服比着做的，这里是夫人给心湲郡主准备的礼物，都是些小物件，但听说都是郡主的爱物，夫人的意思，你明日若是和郡主能说上话，便出手一两件，郡主肯定喜欢。还有这个，是新绘的郡主绣像，夫人让三爷多瞧瞧，这样看熟了，见面才更亲切……”
　　林月夏看了看：“好的，我知道了。”走到放礼物的匣子面前，蹲下来，都是些少女喜欢的物件，却都价值不菲，有钗环，手掌心大小的金算盘，珍珠攒成的小兔子，两只眼睛用红宝石做的……
　　这些东西，怕是那个人一辈子都没机会拿在手上把玩的吧，他想起在冷湖边的镇集上，给她买了个加了饴糖的酥油粑粑，她就吃得极其开心的样子，那时候她已经中毒很深了，一双眼睛还亮晶晶地看着他。
　　林月夏拾起那兔子想象着金六娘手捧着它的样子，他却想象不出来，他好像已经忘记了她长什么样子。
　　这么想着，他将那兔子抛掷在匣子里，伸手打开桌上的卷轴，上面是个少女，十六七的年纪，白皙微丰，如花似玉。他看了那画像一眼，也放在了桌上。

　　林府 华静轩
　　“依我看，还是穿这套藕荷色的，虽然素淡，首饰带翡翠镶银红宝石那套，点缀一下，也是好看的。”周氏坐在桌前正看着云芝等丫鬟给素姐儿挑衣服。
　　她今日里穿一件桃花色春衫，人明显比先前轻减了些，脸上妆容依然精致。
　　素姐儿过了一个冬天，个子又蹿高了些，已经和云芝一般高，鹅蛋脸，皮肤白皙，墨眉下鼻梁高挺，有种清冷之美。
　　周氏望着素姐儿道：“这是今春给你做的，最近要多和我一起出门，让一家家的夫人都瞧瞧咱们素姐儿多么出色，你也不小了，女孩子婚事越早定下来越好，可别学你三叔。”
　　“在说我什么呢？”屏风外面响起林月夏的声音，素姐儿笑起来，露出一对梨涡：“三叔！”
　　林月夏对着素姐儿一笑，望着周氏：“夫人忙呢。”
　　周氏笑起来：“给素姐儿做点衣服，明日春日宴虽是为三爷，但也是她头一回露脸，怎么也是件隆重的事情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