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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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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林难得主动在周末回了家。
看到门口一双皮鞋,他略显惊讶。
乔鹏煊还没走?
听着声音出来的郑巧梅显得有点惊喜:“儿子你怎么回来了?!”
乔林笑笑:“我回来看看您。”
乔鹏煊也跟着从房间出来,站在墙边看着他。
郑巧梅去了厨房,端出饭菜:“正好我们还没吃饭,你奶奶今天去亲戚家了,咱仨一起吃。”
吃完饭后她说着要出去散步,乔林推着轮椅就准备出门。
郑巧梅有心给这对父子创造交流空间,当然不肯:“没事,这到处有斜坡有电梯的,我自己能行。”
看着她远去,乔林跟乔鹏煊沉默地对了会。
“爸,”乔林先开了口,“我想跟你说件事情。”
乔鹏煊难得对他和颜悦色:“你说。”
“什么时候带妈……去看下心理医生吧。”
他脸上和善的表情突变:“你什么意思?”
乔林脸色冷峻:“我觉得妈可能有些心理问题。”
“你敢说你妈有病?!”乔鹏煊猛地站了起来,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乔林面不改色地仰头看他:“对。”
他把讲座上讲师的话跟乔鹏煊粗略讲了讲。
乔鹏煊的脸色和缓了一些,但仍不算太好:“你妈妈有奶奶陪着照顾,自己看上去也不大在意她的腿,怎么会有抑郁症?”
“奶奶呢?”
“啊?”乔鹏煊没能理解他的意思。
“我说,奶奶可能并不喜欢妈。”
乔鹏煊皱起了眉头:“怎么说你奶奶的?她大老远专门赶过来照顾你妈,平常那么和和美美,还不喜欢?”
乔林突然感受到了疲惫,声音都低了两个度,冷笑一声:“那是当着你的面,背后的事谁说得准?”
“奶奶从来就重男轻女,一年到头也没关心过姑姑几次,对亲女儿都这样,对拖了她宝贝儿子后腿的媳妇呢?”
说完后懒得再去看乔鹏煊脸色,径自回了房。
骁游跟骁杰说了声去同学家后就直接坐车回了万县兜兜转转来到一处偏僻的地方。
面前是几堵高墙围成的建筑物,门口还有穿着黑色制服的保安在巡逻,乍一看像一个守卫森严的监狱。
骁游在心里嗤笑一声,可不是监狱吗。
周围围墙太高,门口也有保安守着,看着进不去,骁游也不愿在这呆着恶心自己,转身想走。
“骁游?”
他往声音来源处一看,是个中年男人。
他下意识欠了欠身,“高老师。”
高明辉眼里冒出了点光:“阿游啊,好久不见,你今天来这干嘛?”
面对曾经对他表示过善意的老师,骁游神情略微放松:“我路过。”
高明辉扬眉。
路过?路过哪能经过这儿?
“要进去看看吗?”
虽然骁游一开始是这么个打算,但真到面前了还是有点生理性厌恶,胃部轻轻抽动,皱了皱眉。
高明辉仿佛没有察觉,还在说:“没事,跟着我就能进去了。”
说着就抬脚往里走。
骁游犹豫了会,跟了上去。
进了门是一个看起来稍微有点简陋的普通学校的样子,甚至还挺干净整洁,并不能从外表看出什么不对劲来。
但万县有名的问题少年改造学校,环境能有多好?
高明辉带着他往里走,迎面过来一个人跟他耳语两句。
他变了脸色,转头对着骁游:“老师现在有点急事,你先逛着,等我来找你。”
说着就急匆匆走了。
骁游随意溜达了一下,来到学校角落他曾经常待着的小草丛。
才一接近,就听到一阵混合着各种生殖器官和祖宗十八代的问候以及痛呼和闷哼。
他面无表情转身就走,觉得今天会来这里简直就是脑子抽了筋。
保安认出他是高明辉带进来的人,给他放了行。
骁游出门的时候还有点恍惚,没想到竟然有一天能这么轻松从这道门出来。
背后有一双恶毒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骁游渐行渐远的背影。
小弟在一旁瑟瑟发抖:“老大?”
“骁游这婊子养的,现在过得挺不错哈,听说还去启林市上了学?高明辉那个狗逼还对他念念不忘呢。”
戴哲阴森一笑:“过阵子老子也要出去了,得好好去看一下我的朋友。”
乔林收拾着回学校的东西。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拎上包就能走,是他自己在磨磨蹭蹭。
昨天跟乔鹏煊讲完后父子俩再没有交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门开了,乔鹏煊看着提着书包的乔林:“要回学校了?”
乔林应了一声。
乔鹏煊低头看着地板状似不经意地开口:“我工作调回来了,最近都不用走,这个星期我跟你妈沟通一下,等下次周末回来你跟我们一起去吧。”
“行,”乔林挎上书包,从他旁边走过,到快出门的时候回头看他,“我走了,爸。”
乔鹏煊有点楞,他已经很久没见过儿子跟他道别了。
郑巧梅从房间里出来:“儿子走了?”
“是啊,”乔鹏煊露出点怀念的神情,“你还记得他小时候出门总会跟我们说再见吗。”
郑巧梅笑了声:“怎么不记得,特别响亮一声。”
然后又低落下去:“儿子大了啊。”
最后骁游瞎几把写了一篇东西交了上去。
然后招惹到了麻烦。
徐桃叫他出来的时候内心拔凉拔凉的。
这是她带过最差的一届!
她跟武雅轩矮子里拔将军挑挑拣拣一下午艰难选出几份还凑合的稿子来。
真正让她们感到惊艳的只有骁游的那一份,偏偏那一份……不太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字里行间透着冰冷黑暗。
抱着侥幸心理她们把那篇跟着提了上去,结果就出事了。
被教导主任亲自点名的徐桃只能哭唧唧去找原作者。
去政教处的路上她一直在做骁游的思想工作,但看起来成效甚微。
因为当事人好像并不需要。
“你一点不担心吗?黄老师好像很不满意的样子。”
骁游摇头:“没什么好担心的。”
然后冲她一笑:“顶多被骂一顿,没事。”
徐桃露出被安抚到的星星眼。
她纯粹因为愧疚陪着骁游走了这么段路,把他送到政教处门口就离开了。
骁游推门进去,里面已经有了一个人。
大猫一扬下巴,让他先到旁边等着。
站在办公桌前的男生面色苦恼:“黄老师,我是真的想换宿舍,六人寝都行。”
大猫眉头一皱:“你总要给我个理由,宿舍哪是说换就换的。”
男生一副要哭的表情:“李优发生了那种事,还要退学,剩我一个人留在宿舍里……我怕。”
大猫脸都皱了起来,看上去是很想说一句“大男人这么点事怕什么怕”。
“现在谁愿意跟你换?你这么想别人难道就想不到?”
“别人不是不知道吗……”
“我换。”骁游在一旁突兀地出了声。
李优住得是二人寝,他转学后寝室就剩了一个人,半夜干什么都不会有人知道。
简直戳中骁·失眠症·学习狂·游的点。
大猫沉吟片刻:“你们自己决定,确定了找我来打报告。”
男生对他投来感激的眼神,在大猫的暗示下先出去了。
大猫看着骁游干净阳光的脸,抬手撑住了头。
桌子上放着一张纸,是被拦下的稿子。
那句让他看一次头疼一次的“若无遵规之能,又岂有守法之心”正对着他的视线。
其实这不失为一篇好文章,语言犀利直击痛点。
就差没指着鼻子说李凯那群人是校园渣滓社会败类了。
骁游看着他的表情,嘴角动了动,心里冷笑一声,先开口道了歉。
“黄老师对不起,我没考虑周全。”
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劝说骁游的大猫:???
年轻人遇事大多是一身热血不管不顾的,他没料到骁游竟然能想得清楚。
但也暗暗松了口气。
学校毕竟是个向往光明的地方,一些阴暗的小角落还是藏着比较好。
放下心后他打量起眼前的少年,不知为什么看到他总会想起跟他外表格格不入的出身。
可能就是在那种环境下长起来的才能把事看得通透一些吧。
“黄老师,”骁游对他眨眨眼,打断他的思绪,“但坏人总该要受点惩罚,不然多不公平,您说是吗?”
大猫颔首。
“没什么事我就先回教室了,老师再见。”
看着男孩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他想了想,翻出了档案给骁游的监护人去了个电话。
骁游出了门,那个男生竟然还在门口等着。
两人各得其所,沟通起来异常顺利,直接又进了一趟办公室打了报告去后勤处登记,下午就把宿舍给换了。
乔林几人趁着下午自习课的时间翻墙出了学校,回来后下床已经变成了陌生的模样。
“我就一阵子没在这是发生了什么?”
付千槐最近正因为方甜甜跟骁游走得太近而暴躁,闻言冷笑:“你同桌跟李优的室友换了宿舍,到走廊尽头的二人间去了。”
“二人间啊,我竟然有点羡慕,”赵浩洋不会看人脸色,嚷嚷出声,“乔哥的表情怎么跟跑了媳妇似的?”
乔林:感到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