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年] 下女》一只小绿野

30、终章、他的去世

　　他们见一面的间隔几乎越来越长。不知道哪一天是最后一天，萧萧慢慢有了一些做人的感觉。她或许会在某一天死亡，和一个人绑在一起。

　　庆历十五年，夏日，午后格外暖活，院子里栀子花开得艳丽，萧萧坐铜镜前，又一次将花束和剪刀对漆盒摆放整齐。那几乎是庆帝隔得最久来看她的一天。

　　隔着三个月，前朝动荡。后宫却很宁静，像一潭死水。，因为女人越来越少。

　　她垂着头，静静地擦拭那些花。

　　男人躺在竹椅上难得睡了会儿，醒过来时，他望着书对她道：“替朕梳发吧。”

　　她没有替他梳过，宫女时也没有，只是画册上有一副春宴图，他就想到这件事。

　　镜子里男人已经长出很多白发，他望一眼一旁少女柔顺乌黑的长发道：“萧萧今天比以前似乎更好看了。”

　　她还是十六岁最美的样子。

　　帝王是渴望长生的。他和萧萧很早就不像只是相差十岁。

　　萧萧没有看他，将簪子插过发束道：“明天臣妾可以晒晒太阳，长一些皱纹。”

　　那是认真的话。一些事情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他眯着眼想了会儿，却摇头：“不用，女孩子哪里有不在乎相貌的。萧萧只需要一直好看下去，朕望见会高兴。”

　　已近黄昏，日光像是橘子的橙红。这句话似曾相识。

　　“你确实不懂女孩子，长得丑陋，总是会让人心中卑怯的。”

　　萧萧有时候觉得他是记忆里的那个会送给陌生女孩糖葫芦的人，有时候又觉得是那个杀掉妻子孩子的刽子手。

　　她很久没有再对他主动说过太好的话。他对她说话，她只是安静。

　　阳光照在眼睛上，她顿了一瞬，道：“那……臣妾去换一身亮丽的衣服吧。”

　　他看着会高兴。

　　“去罢。”庆帝松开她的手。

　　他靠坐在蒲团上。

　　绕过美人图的屏风，女人弯下身体拿了箱子里新作的橙红的纱裙。是今天阳光的颜色。

　　宽大的腰带一圈一圈绕过腰腹，侍女抚好褶皱。萧萧换好衣裳走出来，屋室里却没有人了。

　　梳子放在木几上。映着淡淡的光亮。

　　“刚刚侯公公来过，陛下走了。”嬷嬷道。

　　那是很寻常的。她却觉得他不会再回来了。

　　萧萧点了头，走到窗边，放下竹帘，遮住所有黄昏的光影，她坐下来，又一次像往常一个人的时候，拿起桌上的栀子花缠绕着。

　　——

　　额，本来想和番外一起发对比一下，那就再过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