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对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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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驾到。”这女子便是皇后，皇后得到消息后，赶过来护着楚昭她们。
楚贵妃和她的关系不错，虽然性子泼辣，却从来没有对她不敬，平日里也不怎么闹事，两人就在这深宫中作伴，一同打发这寂寥的后宫生活。
楚昭经常入宫请安，性子活泼，是她漫长的生活中为数不对的亮色，她没有子女，不说是把楚昭看作自己的女儿吧，也和侄女外甥差不多。七皇子平时也谨慎小心，尊敬她这个嫡母，日常问安是从来没有耽误延迟的。
再怎么说，怎么都比张太后和张家人好。张家当年不顾她的意愿，强行送她入宫。后来她羽翼渐丰，张家担心她不好控制，又送了个张充媛进来，处处扶持。前不久张太后还让启元帝给了张充媛协理六宫之权，这极大的挑衅了她身为皇后的权威。
“臣妾给太后请安。”皇后向太后问安，张太后不可置否地让她起来。
皇后起身，转过头问张太后:“母后，贵妃可是犯了什么错？若是没错还是让她起来吧，地上凉。瞧着张充媛也一幅支持不住的样子，顺便也起来吧。”
皇后又训斥着贵妃身后的宫女:“你们是怎么伺候的，还不扶贵妃她起来。母后一时忘了也就算了，你们这些伺候的也不当点心。皇上最疼贵妃了，镇国公平日里也最为挂念楚贵妃这个女儿，要是贵妃出了什么事，你们有几个脑袋？”
宫女太监们连忙手忙脚乱地扶起楚贵妃，楚昭和姬玥也被一起扶了起来。张充媛松了口气，瘫倒在地上，被自己的宫女扶起来了。
张太后冷哼一声，到底顾忌着楚家的权势，没有再多说什么。
偏偏这时张永年又叫起了屈:“嘶，祖母，孙儿疼。楚昭给我打的浑身是伤!姑祖母，你一定要为永年做主啊!嘶......”
张永年在长辈面前惯会装巧卖乖，颇得长辈疼爱。张太后对这个侄孙也是宠爱有加，见张永年装可怜，顿时将对楚家的忌惮抛在了九霄云外，继续问罪楚昭:“楚昭!你还没回答哀家的问题呢？你可知罪？”
楚昭立马跪下，行礼告罪道:“若是失仪之罪，臣女甘愿受罚，若是不敬之罪，臣女不认!”
张王氏忍不住插嘴道:“你有什么不认的？你瞧瞧你给我家永年打得。”张王氏气的直哆嗦，她用衰老的手指将张永年脸上的鞭痕指给楚昭看。
张孙氏也附和着:“太后，既然楚昭已经认罪，还请太后重重地处罚于她，以正宫中风气!”
张欣柔柔弱弱地说:“楚小姐，我知道您身份高贵，但是您做过的事情也应该敢作敢当。永年身上可都是鞭痕，您这样抵死不认，岂不是败坏了楚家的家风，毁坏了楚家的声誉，我劝您还是认了吧。”
张太后冷哼一声:“欣儿你就是太懂事了，像楚昭这样不懂规矩的人怎么会听你的。你可是即将做太子侧妃的人，不要和这种野丫头一般计较。楚昭，哀家问你，你可认罪？若是认罪，哀家尚且可以看在镇国公的面上对你从轻处罚，若是不认罪，就别怪哀家依法处置了!”话音未落，两个凶神恶煞的嬷嬷向楚昭走过来。
楚昭同样也是火冒三丈，要不是考虑到对方是太后，她早就一鞭子过去。她大声反驳道:“回太后，臣女认为臣女抽张永年公子没错!”
张太后气急败坏地说:“怎么着，你在宫中打哀家的侄孙还有理了？你简直是目无哀家!”
皇后向太后求情:“阿暖这孩子素来懂事，此次事件向来也是事出有因，母后不如听听阿暖的解释。不然妄自给楚小姐定了罪，也没法给镇国公府交代啊。”
楚贵妃本来也继续想为楚昭说话，但是皇后向她摇了摇头，她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其实她也明白，太后向来不喜欢自己，自己说话无异于火上浇油。要想保住阿暖，皇后这个侄女说话比自己有用的多。她只能继续用担忧的眼光看着阿暖，却又爱莫能助。
张太后皮笑肉不笑地说:“那哀家倒是要听听楚小姐的高见了。”张太后现在恨不得直接发落了楚昭，但是却还是顾忌着楚家的权势。
“其一，皇子与张永年有君臣之别，张永年欺辱皇子，是为不忠。”
“其二，张永年明知此事经过如何，却巧言令色，欺瞒太后是为不敬。”
“其三，七皇子比张永年小，张永年却凭借自己身强体壮，以大欺小，恃强凌弱，强抢玉佩，是为不仁。”
“其四，玉佩乃是七皇子外祖父遗物，张永年不顾及死者为大，对其多加侮辱，是为不义。”
“其五，太后乃是张永年的姑祖母，对其疼爱有加，然而张永年却不顾太后凤体欠佳，妄自打扰，置太后凤体不顾，是为不孝。”
“其六，张欣乃是其姐，张永年却随意推攘其姐，致使其受伤，毫无姐弟情谊，是为不悌。”
楚昭抬头质问着太后:“启禀太后，这样一个不忠不敬，不仁不义，不孝不悌之人，难道臣女不该抽他吗？若是不该，敢问太后将国家法度置与何地？将纲理伦常置于何地？将列祖列宗置与何地？”
一时间大殿里鸦雀无声，两个嬷嬷也被镇住，再不敢上前一步，大殿中唯有张太后急促的呼吸声格外明显。
姬玥悄悄地看了看楚昭，心中不由一动，除了母妃，再也没有任何人这样护着他。
楚昭这个十二岁少女的气势一时间竟然压住了张太后。张太后养尊处优、母仪天下四十多年的气势在楚昭面前却是一击即溃。众人无不为此感到一惊。
张太后听到这话，一时之间不由气短，竟然不敢直视楚昭。张太后何尝不知道这事多半是张永年、张欣姐弟做的不对。但是自己儿子没了，就只剩下娘家可以依靠了。是以张太后这些年来，对娘家多加提拔，对张家小辈也是多有护着，归根到底，她终究是没有底气，心虚的很。
然而张太后又转念一想，哀家乃是大齐的太后，什么时候轮到一个臣女来教训哀家了？张太后正欲训斥楚昭大不敬之时，一个洪亮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
“说的好，阿暖不愧是将门虎女!”一个男子拊掌大笑，大马金刀地从宫门外走了进来。
来者正是启元帝。在临行之前，楚贵妃给素问使眼色就是让素问去请启元帝。
楚贵妃自己也清楚，若是和张太后硬碰硬，张太后在地位和辈分上天然压制自己，自己讨不到任何好处。张太后胆大妄为不假，但是在启元帝面前，她嚣张不起来。
偏偏启元帝因为发妻元熙皇后之死，对张太后和张家一直耿耿于怀。今天这事明摆着是张家不对，启元帝是不会放过这么一个打击张家的好机会的。果不其然，启元帝马上就到了。
大厅众人无不跪伏在地，向启元帝请安，就连张太后也不得不站起来迎接启元帝。
启元帝无所谓地让她们免礼平身，自己则向张太后问安:“你们都起来吧。给太后请安。”
启元帝说罢，就自顾自地站了起来，完全没理会张太后。
皇后等妃嫔相继起身，楚昭也在姬玥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启元帝径直坐在了张太后旁边，向张太后说道:“朕听说，张永年在宫中欺辱七皇子，擅自抢夺七皇子的玉佩，还伤了七皇子。楚昭这丫头为了保护七皇子，给了张永年两鞭子。”
张太后不满地说:“皇帝想来是被人蒙蔽了吧。明明是永年他们姐弟和七皇子闹着玩，为了体现他们之间的情谊，就想和七皇子交换玉佩，偏偏七皇子一个不小心就摔着了。而楚昭这丫头嚣张跋扈，直接用鞭子抽了永年。”
张充媛仗着自己近日颇得宠爱，也向启元帝撒娇道:“皇上，您被人蒙蔽了，这事儿啊，不过是小孩子之间的打打闹闹，只是这楚小姐跋扈，用鞭子抽了永年这孩子。皇上，您可要给永年这孩子做主啊!”
楚贵妃瞄了张充媛一眼:“张充媛，你这是亲眼看到了吗？若是没有，还是少说话的为妙。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阿暖明明是为了保护七皇子，才抽的张永年。再加上，就张永年平日所为，抽他一顿也不过分。”
张充媛不甘示弱:“楚昭乃是贵妃的侄女，贵妃自然护着她。”
皇后在一边端起了茶盏，慢悠悠地制止了她们:“好了，不用吵了。皇上与其听臣妾们说，不如直接问问七皇子。七皇子才是当事人!”
“哦，是吗？老七，这事因你而起，你来说说看看。”启元帝玩味地说道。
张太后语带威胁地说:“七皇子，你可要好好说，别连累了你母妃。”
皇后挡了回去:“太后何必如此疾言厉色。”
楚贵妃嗤笑着:“这知道的是明白太后这是提点七皇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太后拿王婕妤来威胁七皇子呢!”
张太后的脸顿时涨成猪肝色，怒盯着楚贵妃。
皇后向楚贵妃摆了摆手，楚贵妃见好就收，也不再言语。
姬玥面色惨白，恭敬地行礼道:“启禀父皇，此事乃是张公子想要抢儿臣的玉佩，儿臣不给，他就推了儿臣一把。楚小姐为了保护儿臣，才对张公子动手的。还望父皇不要怪罪于楚小姐，楚小姐也是一片忠君爱国之心。”
姬玥抽泣了一下，眼圈发红，语气哽咽:“这一切都是儿臣的错，张丞相与国有大功，儿臣理让着张公子才是。只是这玉佩乃是儿臣外祖父遗物，儿臣实在是不能给张公子。还请父皇重重地责罚儿臣，以慰张丞相为国之心，平太后雷霆之怒。”
说完，姬玥头就重重地向地上磕去。偏偏姬玥头上还有伤，这一磕头，伤上加伤，血就从里面渗透出来，白布上已经可以看见血迹在蔓延了。
楚昭看着姬玥头上的血迹，十分心疼:“皇上，这一切都是臣女之错，七皇子是无辜的。还请皇上速派太医为七皇子治伤，这要是留下了疤，可怎么好？”
启元帝看着姬玥额头上的伤，十分生气:“来人，传御医。”
启元帝不待见姬玥和姬玥母妃是一回事，别人欺辱他们又是另一回事。姬玥好歹也是他的儿子，怎么能轮得到张永年之流的人欺负。若不是楚昭忠于皇室，护着七皇子，七皇子指不定得被张永年欺负成什么样呢!
最为可气的是，张永年他还敢颠倒黑白，让张太后来惩罚自己的儿子和护着七皇子的楚昭!张家，呵，张家。张家真是欺人太甚，完全没把皇家放在眼里!
张永年见启元帝的脸色不好，知道自己要是承认了这事，肯定没有好果子吃，连连否认:“不，我没有，不是我，是他自己摔的。”
张太后也在旁边帮腔:“皇上，永年向来乖巧，怎么会伤七皇子呢？这伤应该是是七皇子不小心摔的，而楚昭和永年向来不对付，两人的仇怨在京中是人尽皆知，她把这件事栽赃给永年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怎么能听信楚昭一面之词呢？”
不管怎样，张永年若是被落实欺辱皇子，他绝对讨不到好，整个张家也会受到连累。张太后现在已经不指望能收拾楚昭和姬玥了，她现在只想保住张家和张永年。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对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