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楔子 ...
-
二十三万年前,天命幻化慈悲生出觉识,盘古身化天地妙处,苍道初开生六族造化。
那是一个神、龙、凤凰、妖、灵人混杂初始时代。
四樊天上苍古混沌化有阴阳二气,育成一胎,肉身成体,生于东方扶泽神木境内,乃谪神祖者东极青华大帝,掌万神籍录,握六界生死,常居三十六天紫府妙岩神宫,尊唤青琰。
天上与地穹桑连绵处有方水一泽。东海浩瀚,芙蓉绵泽,龙神涅罗公主就尊于此。南泽有鲛海,化有人鱼;西泽有蛟龙,化龙于此;北泽有麒麟,常隐于地。
东泽连地之处西有凰族火君,北有妖族六洞君,南有颠山泰岳幽冥地府,幽冥之主便是这泰山府君,化名东岳。
远在泰山九万里有仙障外的丘狄界,丘狄分裂五国,人族世代居于此。
丘狄界,大朝仁义五年女君风赫登基,定朝京。风赫猜忌多疑治理江山勇敢果断,亲民贤才男女皆可入官,朝京国内国师术数和武将更得她心。民间和朝京宫中似是一片安定祥和,实则是在一片和谐中暗藏汹涌。
风赫登基二年,我父顾奇襄前朝奇元大将军着了个罪名以毒酒赐死算是保全尸身,我与母亲叶氏被配入内廷为厮为奴。
十五岁那年我承了父亲生前必生武艺且在之上,深得女君喜爱,战场厮杀铮绩赫赫成了朝京灵圣将军,掌管军马桎梏多年。
民间乃至朝堂众人都嗤笑我是贪图权位,忘却家仇的潘仪之人,连最疼爱我的母亲都渐渐与我生了疏远。母亲每次见到我与我说的最多便是,“你可忘记你父因何而死又因谁而死。”我总是淡淡的笑着回应她,让她好好休息,并嘱咐身边的侍女细心照料。
午夜梦回,朝京东街城外桑梓树花开季节,花香扑鼻,似蝴蝶般轻盈活泼。桑梓树上的丫头光着脚丫坐在梢干上,嘴里哼着小曲,百无聊赖的摇晃着腿。我朝她窜了过去,戏谑的对她说:“君思,纤纤玉足被男子看到,是要以身相许的,何况这般“桑梓花飞满空飘,纤足窕窕留花香。”她嗔怒的想要回嘴,却不慎失意滑了下来,我将她揽入怀中,闻着了她衣襟上桑梓花香的味道。她用女子娇羞回应着我“那嫁给你就是了”。
醒来后我总是拿起身上琉璃珠簪,却成了我一生没有送出去的回忆。
在这朝京中,每个人为求自保,除了攀权富贵拉拢结派,最是运用自如的便是借刀杀人蛊惑人心。饶我也不例外,我除了自保,便是借刀杀人,一个个铲除害我父亲之人。而我身经磨练等待他被沉冤昭雪那天。在这朝京之内我时刻提防朝京国师恒荏,还要更加小心翼翼应对女君多疑猜忌。
六年时间我帮着朝京成了丘狄五国中姣姣大国,深得女君信任。我在朝京城外建了一处私宅,这处私宅更多的功能不过是为女君处置掉碍了她的人。而我同时也将曾经在我父亲背后参本污我父亲一干人等,一个个慢慢揪出来不留痕迹处置掉。
私宅暗卫如同黑夜中的幽灵花,在黑暗中泛着萤光却又飘忽不定。
我一向不喜文官,文文弱弱没有丝毫男子气血。仁义覆年,我上朝京殿内,想要见识见识朝京人口中女君夸赞的尚书令。她翩翩衣衫,蓝色束衣,头挽发冠,后系白色布瑶。阔别六年,我又见到了午夜梦回的人,而今她成了顾尚书令。从她看我的眼神中我知晓她认出了我。
我内心是欢喜的,父亲走后我冰冷的心再未曾温暖过。十年前我父死后,她父落起宁辞官回乡了无踪迹,我以为我们再无相见可能,如今她就站在我面前却不得相认。
我与她是两家世交,也许风赫没有承位,先王君没有晏驾,她现在就是我的妻子。世间没有如果,只有让人朝前走的无奈与狠决。
我心底深处一直为她守着一个秘密,丘狄五国三年才得一次干露,她的血竟可招得雨露。八岁那时她不小心划破手指流出紫色液体,我便叮嘱她这个秘密除我以外一辈子不准告诉任何人,她砣红的脸看着我点点头。
下了朝堂,我着暗卫去调查了她。原顾尚书令因与我父私交甚好,在京外软禁六年。朝中文才之人匮乏,六年过后女君着他上京赴任,君思不忍自己父亲年迈不得晚年,遂在自荐中惊觉女君,暂寄其父袭位,效忠朝京。
两年时间彼此小心翼翼,谁都不曾打破宁静下的蛙叫声。我们知道,这样的安静平和才是对对方最好的保护。
王权纷争,权位诱人,均不是建立在红色鉄戈之上。就当有几个诸侯贵族在密谋王权禅位的时候,我早已得了消息。密不透风的朝京宫中,唯一不能侵犯的便是风赫的威严,稍有谋逆叛党绝不手软,宁可错杀一万也不放过一人。这心思就像长了翅膀一样,朝京内外人尽皆知。
国师在风赫的授意下悄悄对我动了手,却不曾想本该我中的毒悉数在了我母亲身上。我知道母亲一如既往的爱我,他只是想让我成长在坚强中疏远着我。我变得狂躁不安,我失去了父亲,哪怕失去我的性命我也要救我母亲。
我着暗卫搜遍五国,得知这方覃国圣花紫苏花可解我母亲之毒。在我欲孤身前往方覃国前一夜,她走入了我的将军府。两年来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找我,便是同我赴方覃国。她说没有她我得不到紫苏花,我看着她坚定的神情我知道我拒绝不了。我将我的贴身武器三烨短弯刀送与她防身,她双眸下垂望着弯刀小心翼翼捧在掌心。
方覃国与朝京是交好之国,我们快马加鞭二日之余,见到了方覃国主。据古籍神传载阅万年前丘狄大地因凰火焚烧,三年才得一次甘露,民起哀鸿,所见之处饿殍遍野。两千年前前因蒙了神恩解了旱灾。许是近十年丘狄之地到处浴血战争,惹怒神人,将恩赐拿了去,回复了以往干瘪龟裂大地。
原来方覃国主想要的就是解这方覃大旱。我覆着君儿手掌,我宁愿我陪着母亲一起死去,我也不愿她的秘密大白天下。
她在方覃国主面前划开了手腕,紫色鲜血顺着刀尖流进大地。方覃国内二年得这雨露,国内子民欢腾雀跃,在雨露中载歌载舞。
方覃国主应了承诺,我拿着紫苏花望着怀中虚弱人儿。她青丝散露,嘴唇泛白,不似朝京殿内侃侃而谈的神采。
我知道迎接我们的将远远不止这场雨露。
我们回了朝京国,我的母亲因了紫苏花药力慢慢恢复血色。
三月过后方覃国使臣送来国中贡品,拜求女君赐落君思尚书令和亲方覃国,着封方覃国后。
我以谋逆乱党之人花册威胁女君不允应这和亲。我知道我震怒了权利的威严,她动怒了,可小小的方覃国远不如我还有她的王位重要,她还需要我为她排除利己,继续坐拥王权。
那天之后,我见到了早朝上着着面纱的她,洁白的面纱下看不清她面容娇好的脸,她是极美丽的,第一次见到她我便知道,“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她从来都是极淡雅的,如那桑梓花一样清幽飘香,沁人心脾。
我母亲中毒前一刻,风赫便猜疑了我的心思,是我借刀杀人蛊惑诸侯大官谋乱。她想看到我的忠诚,将谋逆之人全都关进了我的私宅,等着我一一斩杀。
我杀光了所有人,剑上凝满了干涸血渍,她恢复了女儿着身,我喜欢这样的她,芊芊美人乌黑亮丽长发,绾髻系着好看白绸,脸上依旧挂着白纱,我只能看到她温柔的双眸。
风赫一早便知道了我们两关系,她将君思一并归入谋逆之册一起送了来。她拿起怀中锦帕擦拭干净我脸上血渍。我轻柔的将她脸上白纱拿下,如同桑梓花花痕赫然沥目烙映在她左脸颊处。我将她拥入怀,“不要怕,有我在。”
她回应我道,“有你在,我一直都不怕,我的父亲母亲五年前就因右侯暗杀恨恨而亡,今日你替我报了仇,我便此生无憾。能与你再相遇,不枉我来这朝京宫中。”
风赫好狠的心,以君思毁了脸容为由拒了方覃国和亲,我将她抱的更紧,此生我负天下也必不负你。
我将君思安置在将军府,我同风赫坦白我做的一切。我知晓她洞悉了所有,但她还是人算不如天算,自拒绝方覃国和亲半月后朝京国便接印方覃国,印蛮国、偌宥国三国联名上表之书,喝求朝京国祭出落尚书之女落君思祭染绮云台引祭天露,解五国干露之兆,并将王位禅与太子风宴。
我接下战书,誓言为朝京子民杀出一条平安路。我同她谈了条件,,我的条件便是,“换我母亲和落君思平安。”
风赫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我。
王权在上,人心涌动,又有谁会怜悯着谁。
若以一人换国土开疆,子民平安,饶是一言九鼎的王权也如飘落的花瓣一样四处零落。
若以一人换丘狄五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纵然是一人之命又有何足惜。
王权和朝宫终归是桎梏人的枷锁,如同扼腕着咽喉,时刻让人不停喘着粗气。
而平静下的暗涌,又有谁能换了谁的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