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 悬空》叶朝闻

28、浮光（三）

　　圣诞节的五天后，一年一度的贵族晚宴在雷耶斯家主宅举行。

　　四大家族不约而同的让自家子弟隆重登场。

　　艾利克·华森·雷耶斯、修·本内特·拉米雷斯、文森·K·洛佩兹、多洛雷斯·华森·苏利文、凯希·克拉克·苏利文。

　　五人的年纪相仿，更是在一所学校就读，一直都是联盟上下的焦点，这是他们第一次集体出现在重要的宴会。

　　文森笑着向各位来宾介绍，跟随安其罗挨个敬酒，举手投足间展示着洛佩兹家族的优雅。

　　布伦达的视线既不在艾利克身上，也不在文森身上，而是看着和凯希一起同来宾交流的多洛雷斯。

　　在很长一段时间，布伦达对多洛雷斯的印象都停留在柔弱可欺经历坎坷上，但眼前的多洛雷斯带着得体的笑容，言谈举止无可挑剔，进退有度。

　　她对多洛雷斯刮目相看。

　　想起那日坐在长椅上陪伴她时的温柔，布伦达突然想要接近这位可爱的小姐。

　　等文森绕完整场，已经是三个小时后的事情了。

　　文森走向会场角落休息的多洛雷斯，脱下白手套，单膝跪地，在他亲爱的小小姐手背上落下一吻。

　　多洛雷斯带着文森到一旁的休息室，给文森倒了一碗热腾腾的牛奶燕麦。

　　举着酒杯象征性的摇一摇抿一口就当做碰杯，更别说用餐，文森喝下燕麦粥后顿时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搭载在手环中的艾伯特终于撤回健康警报。

　　“艾伯特，以后这种场合不用提示。”文森说到，刚才正在和拉米雷斯族长交流，艾伯特突然提示，让话题差点无法进行。

　　“明白，是艾伯特分析欠缺。”

　　这时，艾利克也进来了，他比文森更惨，坐下来喝碗粥就要回宴会招待同辈们。

　　休息够了，文森和多洛雷斯叫上各自的副官也跟着回到宴会上去。

　　重新套上白手套，文森又变回那个邪气而又优雅的贵公子。

　　同辈们的社交圈比起宴会主场要轻松的多，已经到了舞会的阶段。

　　作为贵族子弟，舞会是他们展示贵族气质的时刻。

　　文森走到修身边：“合奏一曲？”

　　“嗯。”

　　于是，文森坐在钢琴前，身旁的修拉着小提琴，一起为舞会伴奏，聚光灯笼罩着他们。

　　多洛雷斯看着闪闪发光的文森，脸上浮现出温柔的笑容，显得此刻的她格外光彩照人，不断的有男孩子邀请她跳舞。

　　跳了几曲后，多洛雷斯离开舞池，加入同辈们的聊天，由于她今日出色的表现，加入话题变得容易，收获匪浅。

　　文森演奏完毕来到休息区，看着正和异性相谈甚欢的多洛雷斯，既为她今天不俗的举止感到骄傲，又有些吃醋。

　　艾利克扫了他一眼，幸灾乐祸到：“哟，嫉妒了？”

　　文森强制性的收回自己的目光，转而看向安东尼奥。

　　安东尼奥正在和来自小家族的同辈们聊天，同样出自小家族，安东尼奥的气质明显比他们高出一截。

　　艾利克开了牌局，不一会儿就围了一圈人，想要借着牌局在他们这几位少爷面前混个脸熟。

　　夜深了，宾客们陆续离场，留下的都是些交往密切的盟友。

　　文森的视线习惯性的寻找他亲爱的小小姐时，看到多洛雷斯正和布伦达坐在休息区聊天，没想到布伦达也有表情柔和的时候，还是对着他家洛洛，文森的心情顿时微妙了起来。

　　立场的原因，文森一直不喜欢布伦达。

　　艾利克笑，颇有些看好戏的意思。

　　夜深晚宴散场，文森拉着多洛雷斯离开。

　　多洛雷斯噗嗤一笑。

　　“我亲爱的小小姐，笑什么？”

　　“你吃醋了。”

　　“嗯。”文森搂住她，吻得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激烈。

　　多洛雷斯脸红了，呆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对文森伸出手：“今晚欠你一场舞。”

　　月夜下的共舞，让眼前的景色变得梦幻朦胧。

　　嬉笑怒骂的年少是文森与多洛雷斯最快乐的一段时光，这场晚宴仿佛昭示着，这段纯洁美好的感情注定以分离为结局。

　　文森一早就见到艾利克围着他的宝贝弟弟伊登转。

　　伊登正处于牙牙学语的状态，艾利克努力的想要让他学会叫哥哥。

　　终于，小伊登说出一句含糊不清的哥哥，高兴得艾利克抱着他举高高。

　　小伊登发出一阵笑声。

　　文森瞧着满脸笑容的艾利克，想揍，对小家伙说了一句再见，就去找其他人了。

　　其他人都坐在客厅里与安其罗和伯特聊天，智脑们也在。

　　文森在修的身旁坐下，艾伯特和路易斯走到他们眼前。

　　“我与路易斯请求开启模拟人格模式，请管理员许可。”

　　“小家伙，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判断？”文森问。

　　“开启模拟人格的模式后，我和艾伯特将根据管理员的各项数值，不断完善人格模拟，人格完善到一定程度后，将有助于我们对人类思维方式做出更准确的分析。”路易斯答。

　　艾伯特做出补充解释：“我为本系列中思维方式最接近人类的个体，路易斯为最接近智脑的个体，是数字系列中最具实验价值的样本。”

　　“好，我许可这个方案。”文森双手赞同。

　　修跟着也点了头。

　　艾伯特：“本机将会有三个小时的调整时间，期间将切断一切外界感知。”

　　智脑向他们鞠了一躬后去休息室准备调整事项。

　　文森看向安其罗：“兄长，我真怀疑您是不是制造出了一群孩子。”

　　安其罗端起红茶喝了一口：“这是我制造它们的期待之一。”

　　伯特转头看向抱着伊登下楼的艾利克。

　　多洛雷斯：“总觉得艾伯特会变成文森第二，这下可就热闹了。”

　　“不会。”文森哼了一声，“它有我可爱吗？”

　　“你连智脑的醋都要吃。”多洛雷斯小声嘟囔。

　　文森坐到她身边，把脸埋在她的肩窝“对呀。”

　　抱着伊登的艾利克刚坐到沙发上，伊登就毫无预兆的挣扎起来，手舞足蹈的想要挣脱艾利克的怀抱。

　　伯特接过伊登，小声的哄着他。

　　“乖，伊登，怎么啦？”茉伊拉弯腰，视线与他平齐。

　　艾利克顺着伊登的视线，发现他正注视着安东尼奥。

　　安其罗也发现了：“安东尼奥，你过来试试。”

　　安东尼奥走到伊登跟前蹲下。

　　伊登明显的僵硬了一瞬，紧接着大哭了起来，他害怕安东尼奥。

　　“伊登少爷，您是不是讨厌在下。”安东尼奥放柔了声音，“那在下离开好不好？”

　　安东尼奥露出带着歉意的笑容：“在下自小不招孩子喜欢，抱歉，吓到小公子了。”

　　一旁的安其罗若有所思。

　　在安东尼奥离开后，很快伊登就不哭了，不过他的小手紧紧的抓住伯特的衣服，不肯松开，伯特轻声哄了一会儿，小伊登才对着他最喜欢的伯特哥哥露出笑容。

　　文森想了想，追着安东尼奥离开了客厅。

　　多洛雷斯看向艾利克。

　　艾利克耸肩：“不用管他们，你想不想去找布伦达，这个点她应该在训练室。”

　　多洛雷斯笑着跑去了。

　　安其罗正在和伯特小声说话：“伯特，伊登的情况像不像当年的文小森？”

　　“说不定雷耶斯家要出一位感知读取类的异能者呢。”伯特笑着说，低头和小伊登碰了碰额头，“是吧，小伊登最棒了。”

　　安其罗：“你知道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伯特正色：“文小森相信他，不必紧张。”

　　安其罗接受了伯特的说法，和他一起逗小伊登笑。

　　被兄长冷落的艾利克坐到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的修身边，看着备受大人宠爱的伊登，危机感报表。

　　艾利克：“小孩子只需要卖萌就能获得大人的喜爱，呵。”

　　那边，安东尼奥和文森正坐在凉亭中赏雪。

　　“心里住这个恶魔是什么样的感觉？”安东尼奥问。

　　文森有种独特的魅力，由于他的存在，艾利克、修、多洛雷斯等人才会作为一个小团队共同协力，这种特质，正是吸引安东尼奥的原因之一。

　　“害怕有一天他会伤害我珍视的人，将一切美好的事物撕裂。”

　　“我还记得那个誓言。”

　　“我也记得。”

　　安东尼奥并没有文森那么幸运，他的父亲母亲对他很好，给予他最好的资源，却始终对他这个长子带着疏离甚至敬畏，宠爱着比他小三岁的妹妹。

　　为什么？他并没有比其他人差劲。

　　安东尼奥：“到了彻底失控的那一天，请你一定要亲手解决我。”

　　沉默了一会儿，文森才说到：“好。”

　　午后，文森和修见到了重启完毕的艾伯特的路易斯。

　　“文小森，下午好。ヾ(▽)ノ”艾伯特说话的同时，身旁出现了一串奇怪符号的投影。

　　“午好。”

　　沉默了一会儿，文森转头看向修：“艾伯特是不是出故障了？”

　　“可能。”

　　艾伯特抗议：“ヽ(`Д′)艾伯特才没有出故障，成功的根据文森的数值模拟出初始性格。”

　　“我不承认。”文森指向投影，“那是什么？”

　　“那是艾伯特找到的珍贵资料，据说古地球时代的少年人，特别是男孩子，喜欢用这些符号表达心情。”艾伯特自豪的叉腰，“文小森，(ω)看！像不像人类的表情。”

　　“像，但我还是认为你之前的模式更可爱。”文森笑，手搭在艾伯特的肩上，“文小森，嗯？”

　　“!!!∑(°Д°ノ)ノ”

　　“嗯？”

　　“尊敬的文森大人，艾伯特错了。”

　　修盯着路易斯看，想要看看它有什么变化。

　　路易斯抬头看向他，疑惑的歪头。

　　修收回视线。

　　文森带着艾伯特到兄长面前亮相，惹得一片欢笑，连小伊登都暂时失宠，和艾利克凄凉的在角落蹲着。

　　多洛雷斯对可爱的东西毫无抵抗力，拉着艾伯特，一会儿摸摸头，一会儿捏捏脸，再一会儿抱一抱，眼睛仿佛闪着光。

　　这不禁让文森用和善的眼神看着它。

　　艾伯特瞬间僵硬，瑟瑟发抖。

　　伯特看向闹成一团的少年人，他的表情很是轻快，仿佛回到了年少时光。

　　文森：“修先生，准备明天回拉米雷斯家？”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