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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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部的痛感强烈，她跌倒在地，站不起来。
右小腿外侧被断裂处划拉了一道，血顺着小腿线条流下去，染红了白色的袜边。
闫晨毅第一个反应过来直奔她而去。
“白苏！”
划伤流血也不至于很痛，白苏锥心的痛是因为应激反应去躲闪跌倒扭伤了脚踝。
傅安安没料到球拍会脱手，顿时傻眼愣在原地，其他队员也都跟着教练围过去。
“我送她去医务室。”
闫晨毅一把抱起她，跑着离开体育馆。
傅安安球场脱手的事很快在学校里传播开，由于白苏受伤较为严重，学校里对傅安安印象好的也没几个，矛头直接指向她，私下里嘀咕她的人不少。
他们不知道球场具体发生了什么，只看见九班的闫晨毅双手抱着白苏从体育馆出来，直奔校医室。
他怀里的白苏小腿上的血流了一片，鲜红的触目惊心。
祁承知道这件事，是在第二天。陆总该说的都说了，毕竟他不在现场，只听了一些传言。
“傅安安在高一很有名吧，可是好像没几个喜欢她的。不知道球场到底发生了什么，听说是队内赛她一不小心脱手了。”
祁承扫他一眼，手里翻书的动作一顿，身后位置上的人真的没来。
很严重吗？请假了？
“但是吧——”陆总沉默一下，继续说，“这闫晨毅对白苏不是一般的好啊，听说昨天在医务室，那副心急的样子，都说他和白苏在谈，你怎么看？”
说着，外面有人找，陆总应声出去。
祁承低头看着面前摊开的书，提笔圈住了一个英语单词。
闫晨毅带白苏及时去校医室做了伤口清理包扎，帮她在宋槟那里请过假，通知了她哥哥之后才放心的离开。
放学之后是张皓然接白苏回家的。
就像海边的浪潮一般，一阵风吹过，一波浪潮就劈头盖脸地砸了过来，不知从何而起，传遍每个年级。
最初是“自习课有人看到闫晨毅抱着受伤的白苏去医务室”，然后是“闫晨毅和白苏在医务室亲密无间”，到“听说闫晨毅在医务室亲自帮白苏擦药擦眼泪”，再到“闫晨毅心疼的要死，亲了白苏的额头！”……
传到最后，张皓然上楼找白苏给她换药的时候，给她看了学校微博，还有各个校友之间的谈话，以及在群聊里的99+消息，一个原本干干净净的八卦已经进化为N.0版本——
“听说是因为羽毛球队内赛，傅安安用球拍打伤了白苏，闫晨毅在球场大发雷霆，送白苏去了医务室，心疼的要死，还亲了白苏安慰她！”
……
这都是哪跟哪？
白苏气得脸都绿了。
“怎么现在的人都这么爱八卦呀？”白苏差点要扬起张皓然的手机扔掉。
“你还是考虑考虑怎么和闫晨毅说一下吧。”
张皓然暂时住在了白苏家里，她一个人生活，受了毕竟不太方便。
白苏的伤口划得有一些深，那一道口子有七八厘米长，不容易愈合，需要每天换药。张皓然重新涂上药水，裹了新的药纱布。
“不是我说，你和闫晨毅真的……”
白苏瞪他，“哥，连你都相信这种无稽之谈！”
张皓然突然笑出声来，一脸宠溺地盯着她看，还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白苏惶然。
“可是，像我妹妹这么好的女孩，他竟然不心动。”
“哪里——”白苏别过头。
张皓然起身离开，再回来时手里拿了一把吉他。
白苏看着他拉出书桌下的椅子来，坐好，右手扫一下弦，然后弹出熟悉的曲子来。
“给我牵你的手，在你的身后，
把你的心，靠在我的胸口，
生命就像一条蜿蜒的河流，
……
把伤痛都放下，
我是你的铠甲，
哈利路亚
……”
是她一直以来最爱听得一首歌——那段日子里，她的世界没有晴天，每天都在下雨，暴风雨。
“雨太大了，我回不去了。”
白苏一度觉得生活没了希望，是张皓然在她即将要坠落的时候拉住了她的手，成为了她的铠甲。
张皓然边弹边唱，微笑地看着白苏。
——苏苏，如果你是个迷路的人不敢回家，那就让我给你点力量，把伤痛都放下，回来吧。
白苏强忍住眼泪，倔强地扯出一个笑容来。
——哥，有你真好。
祁承看过那些议论，加之陆总每天在耳边叨叨，把事情了解大半。
晚上他在家里翻箱倒柜了一个多小时，找到了去年过年时候的糖果来，三颗，有一颗酥糖，味道还变了。
难吃。
他吐到垃圾桶里，顺便把清理出来的垃圾装袋，穿鞋出去。
小区的路灯亮着暖橘色的光，十月下旬的彭城，夜间已经有了冷意。
祁承还穿着白色的半袖，凉风习习，他就站在路灯旁，点了根烟抽。
烟雾从他口鼻中飘出，弥漫在空中遮住面容，又被风吹散。
“嗡嗡嗡——”
裤兜里的手机振动，他拿出来看。
是陆总。
“你快来一下，我困了，帮我看会店。”电话接通陆总就直接说话。
“嗯。”祁承挂了电话，往零度梦境那边走去。
到了街边，远远地就瞧见店门口坐了一姑娘，他视力不算太好，走近一些才看清楚，是白苏。
她穿着一身黑色运动装，坐在店门口的台阶上吃雪糕。
看见祁承过来，白苏抬头打招呼：“嗨！”
祁承垂头看她，淡淡地说：“什么天气还吃雪糕。”
“也不冷啊。”白苏挑眉，起身问他，“请问，今天我可以玩游戏吗？”
陆总早已在柜台后的沙发里睡着。祁承在台阶最上面站着，白苏在下两级站着，仰头看他等着回应。
“进来吧。”
祁承转身进去，白苏咧嘴笑了，急忙跟上。
“不用开电脑了，就在这儿玩吧。”祁承到柜台里面去，把桌子收拾了一下。
“不开机子，我玩儿什么？”白苏趴在柜台边，目光跟随着祁承。
“玩手游，我看店。”
“好吧。”白苏也没犟，在角落里的小沙发坐下。
祁承端了果汁过来，拉了一把凳子坐下，开了游戏已经在玩。
白苏悄悄瞥他一眼，又移开视线，盯着自己的手机屏幕看，说：“你还生气吗？”
“生气？”
祁承纳闷，转过头来：“我为什么生气？”
“周一的早上我把你叫醒了……你，你一天都没回教室，陆总说……你，生气了。”白苏吞吞吐吐地说完，等着他回应。
“我没生气。”
安静一秒。
“你不用在意。”
他又补充一句。
白苏笑了，“那就好。”她扭头看向祁承，笑得灿烂。
灯光勾勒出她的脸部线条来，在光线里有些恍惚，祁承不经意看过去，愣了神。她眉眼弯弯，两腮微红，风轻轻吹来，他在风里听见了心动的声音。
她好像很爱笑。
“呃，你的腿没事吧？”祁承别过头轻咳几声，问她。
“没事，好很快的。”
祁承认真的玩游戏，白苏探头去看。他操作着英雄前进，放技能，手指在屏幕上划来划去，成功拿下人头。一杀，二杀，三杀。
好像男生玩游戏都很厉害。
敌方被碾压，祁承MVP赢了这局游戏。
“一起玩呗。”白苏提出邀请。
祁承从房间里退出到大厅，“ID。”
“嗯？”声音太低，白苏没听清。
“游戏账号。”
“哦哦。”白苏直接拿了手机给他看，一串毫无意义的英文字母。
祁承看一眼，懒得输入，说：“微信区吧？加微信好了。”
白苏点点头，退出游戏打开了微信二维码。
扫码加了好友，成功一起双排。
“永恒钻石是真的永恒，真好奇你们是怎么升上去的吖。”白苏选英雄，头也没抬的问他。
“你不坑就行。”
“这不用担心，我不坑。水平吧不是很好，但是我很有游戏意识，一直升不了段位是因为没人带着我，单排匹配的总有几个浪的。”
祁承轻笑一声，选定了自己的英雄。
“你玩个辅助吧。”
“你是哪个？”白苏问他，“你打野吗？”
“对。”
“那我选哪个辅助你啊？”白苏把手机递到祁承面前，看着他在自己仅有不多的辅助英雄里挑选，最后确定。
“你怎么好像天天都得来看店啊？白天还上课，我以为你……”
“基本上吧，我一般就住楼上。”祁承回答。
“哦。”
玩起游戏来，时间过得就很快。白苏不停地再来一局再来一局，直到指针指向了十点钟。
祁承直接退掉游戏，深吸一口气：“这么晚了，你该回家了。”
“我也困了，得和陆总倒个班，明天要上课呢，你不去吗？”
白苏无奈只好关了游戏，“好吧，我明天也得去学校，要不课程该落下了。”
“我送你吧。”
“不用，我家就在这小区。”
她想拒绝，祁承已经站在门口等她了。
“他这……可以吗？”白苏指着窝在沙发里睡得正香打着呼噜的陆总，眼睛眨巴眨巴看着祁承。
“没事。”
出去之后，祁承把门掩上。
路过一家宠物店，店门口笼子里的一只猫咪冲着白苏“喵喵”叫，她停下，几步走过去跨上台阶蹲下来。
一人一猫，隔着笼子互相看。
“好可爱啊！”
“是看上这只猫猫了吗？”店主小姐姐走出来问，邀她去店里看看。
她进去了，祁承双手插兜跟在她身后。
宠物店里有猫有狗，白苏闻到了来自于这些动物们身上的味道，果然养宠物的话确实很臭。她皱了皱眉，屏住气息往里走。
经过一排架子，一只猫从笼子缝隙里伸出爪子来扒拉住了白苏的牛仔外套。
她回头看，那小猫两只眼睛黑漆漆的盯着她看，小爪子勾在她的衣袖上。
这小东西，还有些可爱呢。
“这只是美短，银色条纹。”店主小姐姐热情地介绍。
小东西应该只有两周大，圆头圆脑的，顶着两只大耳朵，就一直盯着白苏看，不时地叫几声，奶里奶气的。
祁承径直走到里面去，然后提着两袋猫砂出来。
“买这款猫砂吗？还有别的品牌要不要看看？”店主过来问。
“不用了，一直用这款。”
白苏回头，一脸不可思议：“你养了猫？”
祁承听到声音看向她，微笑，“是。”
“银渐层，就在零度楼上。看你进来了，就买两袋，这东西用的快提前备好也行。”祁承回答她，走近一些去看她身后笼子里的那只小猫。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开衫立领外套，里面一件纯白T恤，距离很近，站在她面前，一阵清香飘过来，掩盖了宠物店里的味道。
是沐浴露的香味吧？
小美短在白苏身后探出自己的小脑袋来，一人一猫齐齐看着他。
祁承伸手去逗那只小猫，左手越过白苏的右肩，她下意识躲开，才发现他要逗猫玩。白苏挪了一小步，让出空来。
他用手指戳了戳小家伙的脑袋，嘴角上扬，说：“你知道养宠物看眼缘吗？”
“嗯？”白苏不清楚。
祁承的左手停在空中，顿一下他收回来，微微侧头，“就是主人和宠物之间是要有缘分的。”
“我看这只猫跟你就挺有缘。”
有缘？
白苏手中捧着从零度带出来的果汁还没喝完，吸管被她咬扁。
“应该吧。”这只小猫很可爱，白苏很喜欢，也许是小家伙也一眼看中了她，才会用爪子扒拉自己的衣服吧。
“您好，您的猫砂装好了。”店主递过来，站在一旁。
白苏盯着小家伙看，把手伸过去，它竟然隔着笼子歪头蹭了蹭。
祁承笑着看她，“你不回家啊？”
“哦，回，回。”白苏转身跟在他身后走出去，听见那只美短“喵喵”叫着，像是不想她离开。
祁承送她回家，手里的果汁见底，她挪动吸管，“呲溜呲溜”地吸尽最后一颗果粒。
“你知道小奶猫吗？”
“什么？”白苏问他，没听清刚才说的话。
“就像刚才那只美短，我觉得跟你挺有缘的。”
白苏远远瞧见一个垃圾桶，把手里的空瓶子一抛，准确无误地进去了。
“那个小东西？是挺可爱的。”
顿一下，她接着说，“可是我从来没接触过任何宠物，我怕我会照顾不好。”
“人总是要尝试新鲜的事物，才会知道究竟是什么感觉。养猫也一样，心里会觉得有了依靠。”
到了楼下，白苏停下来：“谢谢你送我回家，那么……明天见，前桌！”
她笑得很灿烂，眼睛弯成一道月牙，身后的影子在路灯的照耀下拉得很长很长。
白苏转身跑进楼里，进了电梯。
祁承站在路灯旁，忽地咧嘴笑，“明天见。”
回家后，白苏坐在卧室的飘窗上，手里玩着一只羽毛球，看向窗外。
彭城的夜景一直很美丽，从这儿刚好能看到市中心的高架桥，灯光璀璨，二十四小时不停歇。
她想起祁承说的话来。
——养猫，心里就觉得有了依靠。
“依靠？”
哪有什么依靠，她白苏好像没有什么依靠了。
她性格慢热，轻易交不下什么朋友，除了哥哥张皓然，好像没有什么真正的朋友。自小，她就习惯了身边人的来来往往。
就连白昱杰，她最引以为豪的父亲也没能陪她走多久。
猫也一样，不会陪伴一辈子的。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6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