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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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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宴会还没开始,太后嫌无聊,就拉着阿棉到鹿台转转。
刚进去,就见庆安和陆雎在那里有说有笑的。
因着上次庆安对阿棉做的事情,太后便有些厌恶庆安。
庆安看到太后来,看见太后眼里的厌恶,也只做看不见,挤开阿棉,亲昵的拉住太后的胳膊。
阿棉不料她会突然撞自己,便向后倒下,也幸亏江月已在旁边,眼疾手快的拉住她。阿棉这才险些稳住身子。
而太后看到后,心里一惊,不过在看到阿棉被江月已扶着后,便放了心。
反而衣袖一甩,太后虽性格温和,可动起怒来也是极具威严的。
庆安慌忙的跪在地上,随行的宫人也纷纷跪倒一大片:“母后恕罪,儿臣之罪。”可太后似乎并不领情,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公主身体欠安,回去好好休养吧”这是要禁足庆安了。
庆安跪在地上叩首,可谁也没见到她眼里划过一丝暗光:“是,儿臣告退。”
说完,便带着宫人离开。
陆雎看着庆安离开,内心慌乱不已,这庆安怎么这么没脑子,即便是个傻的,可这么多眼睛看着呢,庆安被禁了足,那她想进宫就只能……
陆雎想着刚才江月已的动作,那人会武功?想到这里,陆雎心里复杂,当真只是救命恩人吗?
到底也是从小在内宅长大的女孩儿,很快便收敛了情绪,笑着走到太后面前,行了万福:“臣女请娘娘万福”后又朝阿棉行了个平礼。礼节做的很到位,本来太后之前不是很喜欢她,再加上她又是庆安闺中好友多多少少会把对庆安的不喜加到她身上,可现在见她这般,又好好看了看她。
陆雎见太后脸色缓和,松了口气。
“臣女近日听说娘娘在礼佛,刚好家中祖母也礼佛”说着,陆雎上前走进了几步:“臣女前几日讨了巧向祖母要来了一本佛经,今日特意拿来献给娘娘”
说罢,招了招身后的婢女,婢女手中呈上一本佛经,连枝上前接过。
陆雎见太后接了后:“听闻鹿台景色不同,便是到了这冬日,这鹿台的景色也别具一番风味呢”
这话确实说到了太后的心里,谁人不晓,这鹿台是太后亲手布置的?
阿棉站在旁边听着她们交谈。
成元从结庐殿那里走来,给太后请过安后,又对阿棉弯腰行礼:“姑娘,陛下说天气寒冷,姑娘在外面小心着凉”其实,他没有说陛下本来想让姑娘过去的,但想着如果一会儿一起去大殿,对姑娘的名声不好,所以也就做罢了。
说着便示意身后的内侍把手里的披风呈上来,江月已接过披风,给阿棉披上。
阿棉认识他,便放心的接过。阿棉想问问能不能去找萧云栈,可想到江月已对她说陛下很忙,也就没有问了。
姑娘心思单纯,眼里藏不住事儿,有心人一看便知。
太后见阿棉的神色有些落寞,便说:“天儿也冷了,咱们先去正殿吧”
一行人来到正殿,本还嘈杂的人群,听到内侍说“太后娘娘到”,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太后近四十,因保养的好,岁月没有在她的脸上留过任何痕迹。
太后穿着宫装身后跟着众人浩浩荡荡走来。
要说往年也没有什么不同,但今年不一样了,命妇和呆在闺阁的姑娘们都注意到了太后身边跟着一位姑娘。
只见姑娘生的纤巧削细,面凝鹅脂,唇若点樱,眉如墨画,神若秋水,说不出的柔媚细腻,一身粉红的袄裙。
大楚女子以瘦为美,春夏秋都还好说,只是到了冬天为了保持体型纤细优美,女子多半不敢穿袄裙。
可姑娘穿了一件粉色袄裙,娇娇软软,好一个女娇娥。
本来陆雎想随太后一起进正殿,可太后却说会坏了她的名声,她知道虽然太后面对她不再冷着脸,却还是不太接纳她。
在看到阿棉刚进正殿,殿中人都看向她,陆雎眼里多了一丝让人既熟悉又陌生的情绪,不过是个傻子罢了。当时陆雎不知道,这种情绪,会在未来不久害死自己。
有些情绪,感情一旦滋生,如果不及时扼杀掉,那么它便会成为一种执念。在不久的未来,陆雎才懂得这个道理,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臣妇给太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来的人太后认识,是陆达景之妻张氏。
太后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平身吧”
张氏谦卑的来到太后跟前,看了一眼阿棉:“想必这便是皇上带回来的阿棉姑娘吧?”暗自打量了阿棉一番:“姑娘长的真好看,就连小女都不及。”她说的“小女”自然是指陆雎。
陆雎有昭都才女之称,是陆家一直引以为傲的事情。
只是张氏说这句话时,明面上是在夸奖阿棉长得好看,但明眼人动脑子想一想便知她其实是在暗含着什么。
娶妻娶贤,娶妾娶美。这姑娘小小年纪便有如此身段,若在长个几年岂不是要到了祸国殃民的地步?
太后显然也听出了她的意思,当即冷了神色。
反而是身后的阿棉虽然觉得她说的话有哪里不对,但她还是夸了她长的好看的,阿婆说若是他人夸奖她,她一定要对那个人说谢谢。
于是阿棉向前几步,想了想便学着往日月已的动作给张氏行了一个不算规整的礼:“谢谢”
因着这句,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不过也很快想到了这姑娘是个傻儿的,肯定没有想到那句话的原本意思。
张氏显然也明白了这姑娘没有听明白自己的意思,当即暗笑,呵,长的祸国殃民如何?不还是个傻的?试问哪个正常男人会喜欢个傻儿的。
一旁的陆雎看到了太后冷着的脸色,暗恨,母亲她平时管理后院怪有头脑,今日是怎么了?这不是诚心的给她添堵吗?
想归想,但还是上前走到张氏身边,屈身对太后行礼,又朝着阿棉跟前走几步,笑着拉过她的手:“阿棉妹妹是世间难得一见的好颜色,臣女当真嫉妒妹妹的容貌。”
这句话虽骄横却又不失小女儿姿态。
太后满意的看了她一眼,张氏后知后觉自己说错了话,尴尬地笑了笑,又和太后唠起家常,旁的命妇见张氏如此,也纷纷上前跟太后说话。
是以,姑娘们见自家母亲都去了太后身边,长辈们说话,小辈们不敢上前打扰。
便把目光都转移到了阿棉身上。
胆子小的被月已的眼神给吓了回去,胆子大的则是上前跟阿棉搭讪。
阿棉见那么多人围了上来,有些无措。
好在这时,内侍尖锐的声音传来“陛下到”
本还在聊谈甚欢的众人纷纷起身给萧云栈行礼。阿棉站在众人之间,学着周围人的姿势笨拙的行了礼。
阿棉长的本就好看,放在人群中一眼就能认出,再加上她略不规范的礼节,更是让萧云栈一眼认出
后者不觉好笑,这姑娘平日不说话就呆呆的,现在看着她笨拙的行礼,便更呆了。同时也惊讶于阿棉的学习能力。
之前为让阿棉学习宫礼,是因为昭宫也就他和太后,阿棉三人,他们之间不必谈礼。其余的王爷都有自己的藩地,也就没有让她学习,只是没有想到姑娘会模仿别人。
萧云栈落座,让众人起身。这中间过程中并未看一眼阿棉,后者还以为他没有看到她,黯然自喜。很显然,阿棉单方面的跟萧云栈玩起了“躲猫猫”的游戏。
萧云栈落座后,便是藩王进到正殿,以平远王为首:“臣弟见过陛下”男子朝着坐在上首的萧云栈行礼,恭恭敬敬的,可又有谁知道这幅面孔下面会是个什么样子?
萧云栈的脸上依旧看不出情绪,淡淡地说了“起”
藩王落座,就是臣子了,臣子以郑楚和姜知行两相为首来到正殿:“臣等给皇上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云栈让他们落座,太后坐在萧云栈右边的位置上,阿棉跟着太后。
萧云栈沉稳地道:“今日除夕,不谈国事,诸位爱卿放心畅饮便可。”
虽说是畅饮,为了避免一些臣子酒后失态,扰了圣驾,遂以便都是一些果酒,喝不醉人。
众人皆起身回敬萧云栈。
宴席开始前,陆雎走向前对着萧云栈微微一拜:“今日除夕,臣女有一舞想献给陛下”
少女身形纤细,站在殿中央,萧云栈听了后垂下眼睑,教人看不清情绪,半晌:“可”
陆雎得了萧云栈的答复,心下暗喜,行了礼告退去了偏殿换衣服。
不就,陆雎换好了舞服,款款走来。
几位大人看了少女的舞姿,不由得对陆达景说:“陆大人教养的女儿当真是极好的”
陆达景笑而不语。
萧云栈偏头看了一眼阿棉,姑娘这会儿显然被歌舞吸引了注意力,萧云栈见姑娘没了刚才的无聊,便放下了心。
而这个细小的动作,被平远王萧云晏不动声色地收进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