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令之陌上花开》一念凉风起

15、碧灵湖除祟

　　翌日清晨。

　　正当蓝氏众人整顿好，打算前往碧灵湖除祟时，客栈门口来了一个行色匆匆的蓝氏弟子:“宗主！”那个弟子见到蓝曦臣如同见到了救星:“宗主！出事儿了！”蓝曦臣皱了皱眉:“慢点说，不用慌。我记得你，你不是……跟着叔父去了清河聂氏的清谈会吗？”

　　“是，弟子是跟着先生一起去清河的弟子之一。先生遣我回来通知宗主和和陌姑娘速速前往汶水林氏。”

　　陌清寒一怔。汶水林氏？

　　蓝曦臣看了她一眼，追问道:“怎么回事？”“哦，是聂宗主。聂宗主集结了不少修士，扬言要灭掉汶水林氏。蓝老先生说，只有陌姑娘能解决此事，所以让我回云深不知处请您和陌姑娘走一趟。”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灭掉汶水林氏，原因又是什么？”蓝曦臣虽这样问了，但心里也差不多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赤锋尊一向重情重义，温慧幼时又与他相识，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赤锋尊知道了真相当然会生气，这也是他一贯的脾气。那弟子支支吾吾也有些说不清楚:“我昨日清晨从清河出发，御剑连夜回来的。清河聂氏的人马现在估计已经出发了。原因……不是很清楚，好像和陌姑娘小时候有关。”

　　蓝曦臣了然:“知道了，你先回云深不知处吧。”那弟子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陌清寒的心像是被温水浸泡着一样，正在一点点变暖，一点点变软。十年过去了，聂大哥还依旧是当年那个疼她宠她的聂大哥。

　　“温慧，除完水祟，我陪你回去。”蓝曦臣旁若无人般越她拨了拨她耳侧垂下来的头发。陌清寒慌忙躲开他的动作。我的蓝大宗主，你要干嘛？这……你的弟弟，你宗门的弟子，我的师侄儿还有温家的人可都在场呢！

　　蓝忘机:“……”

　　蓝氏众人:“……”

　　魏无羡:“……啧。”

　　江澄:“！！！”我看到了什么？

　　温宁和温情:“……”咳，我们什么都没看到。

　　蓝曦臣发现，陌清寒吃惊的时候也挺可爱的，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嗯，软软滑滑，水豆腐一样:“怕什么，反正他们早晚要知道的。”

　　陌清寒:“……”

　　蓝曦臣在心底哀叹一声，这丫头这么容易受到惊吓，让他怎么办呢？

　　托蓝曦臣的福，去碧灵湖的路上陌请寒一直在回想刚刚他话里的意思。早晚要知道……这算是他给自己的承诺吗？哎哟！陌清寒晃了晃脑袋，不能再想了，再想下去她的脸又要开始发烫了。

　　她一路上都在魂飞天外，连魏天羡和蓝忘机杠架都没注意。“喂,蓝湛！我的酒！”“夜猎途中,禁酒。”

　　彼时的少年郎鲜衣怒马，风流正好,御剑江湖，烈酒如火也不及那颗心的炙热滚烫。谁能想到，此时恣意的他们来日会多么痛苦呢？江湖未远，当时只道是寻常。

　　一行人分作几只小船浩浩荡荡的往碧灵湖中心开去。碧灵湖一向以清澈著称，今日却一反常态，不仅看不到水底，连湖面上也氤氲着大片浓浓的雾气。

　　一阵风吹过，陌清寒打了个寒颤，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总觉得好像被什么东西盯上了一样。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和蓝曦臣站的船好像下沉了些。

　　魏无羡虽然平常嘻嘻哈哈没个正形，但反应还是很快的。他心思百转千回，面上却仍笑嘻嘻的闹蓝忘机，甚至还一道剑光掀翻了他的船。蓝忘机本来要生气的，却在看到船底的水祟之后沉默了。

　　江澄有些惊讶:“这些水祟怎么变成这样了？变异了吗”蓝曦臣赞赏的看了一眼魏无羡:“魏公子好眼力。不过，你是如何得知它们在船底的？”魏无羡自信一笑:“简单，吃水不对。他船上只站了一个人,吃水却比你和小师叔两个人站的船还沉，所以他船底一定有东西。”

　　蓝曦臣笑着看了蓝忘机一眼。这别扭弟弟，想跟人家道谢，又拉不下脸来。啧，这傲娇性子是随了谁？“魏公子果然熟识水性。”蓝曦臣笑着看了看魏无羡，那笑意却不达眼底。这变异的水崇……恐怕来者不善。

　　陌清寒眉头一皱，船又沉了点！她久居深山，近十年来是第一次坐船，感觉很清晰，而曦臣自幼长于姑苏，常走水路，对船只起伏已经不敏感了。

　　陌清寒瞧了瞧温宁和温情的船，这……同为一男一女，他们的船却好像比自己的船轻盈些。

　　“曦臣小心！”

　　陌清寒一把抓起蓝曦臣凌空而起，碧露出鞘，直接将船劈成了两半。蓝曦臣反应迅速，身形一转跳到了蓝忘机和魏无羡的船上。

　　那船被从中间劈成了两半，众人听到了一声古怪的响声之后，水面上出现了一只同样被劈成两半的水祟。状似枯草一团，但又连在一起，还散发着恶臭。

　　陌清寒也没料到这东西死了之后居然这么臭……所有人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魏无羡和江澄率先扛不住这销魂的味道，捂住了鼻子。然而蓝宗主却充分展示了一下什么叫罔顾民意实力宠妻:“温慧真棒！”

　　陌清实咬咬牙，剜了他一眼。乱说什么呢？还是这种语气，哄孩子一样……

　　魏无羡抬头望天:美色误人啊。看看一向端方雅正世家楷模的蓝宗主被美色祸害成什么样了。

　　似乎是因为同伴被杀，众水崇不再藏在船下，开始统一攻击船只上的人。蓝忘机看见船只一侧已经出现了枯草似的触角，刚想拔剑，就眼前一道红光闪过，那几只触角被利落的斩断。而那道红光，已然回到了魏无羡的剑鞘。
　　那道红光原来是魏无羡的配剑。蓝忘机敛了敛神色:“此剑何名？”“随便。”魏无羡微微一笑，吐出两个字。蓝忘机皱了皱眉:“此剑有灵，随意称呼，是为不敬。”

　　“不是让你随便叫，而是它的名子就叫随便。诺，你看。”魏无羡把剑鞘伸给蓝忘机看,上面确实明明白白刻着“随便”两个字。蓝忘机狠狠剜了他一眼，目光里满里是被戏耍的羞怒。

　　“哎呀，当时江叔叔赐剑给我的时候问我想叫什么，我想了好几个，可都不满意，就随口说了句“随便”，结果剑出炉之后，还真就有了随便两个字，干脆就叫它随便喽。”

　　“……胡闹！”蓝忘机何时见过这般不负责任的灵器主人？但良好的教养又让他骂不了人，只好低声斥责了他一句。魏无羡撇撇嘴，没再怼回去。因为水祟越来越多，大家也都没时间再乱吵吵了。

　　陌清寒正专心至致的杀水祟，突然，她觉得有人在天上透过云层盯着她。

　　她刚刚劈了自己和蓝曦臣的船之后，蓝曦臣去了魏无羡和小古板的船，而她就顺势落在了江澄的船上。两人一人守一半船，合力击退攻击船只的水崇，但陌清寒却突然感觉到有人在云层中盯着她。心神一晃，手中的剑就慢了下来。

　　一只水祟找准时机后刚想攻击陌清寒，就被江澄发现了。江澄挥起三毒，把那只水崇被打回了水里，却没来得及顾上自己，一只水祟腾起，咬伤了江澄的腿之后立即落回
　　了水里，逃之夭夭了。

　　江澄痛的大叫一声，陌清寒也连忙回神，眸中闪过一丝歉疚。还没来得及出声询问他的伤势，就听见魏无羡在另一只船上大叫:“江澄你没事儿吧”“没事！”江澄不想让人担心，也因为少年郎将面子看得很重，即使脸都痛的扭曲了，也不好意思叫出声来。

　　温情身为医师，此时便可以发挥作用了。她跳到这艘船上:“我看看。”有人照料江澄了，陌清寒也就不再多说，直接御剑而起，去追那道她差一点就发现不了的目光。

　　“温慧！”蓝曦臣唤了她一声。但陌清寒已经没有办法回答他了。她眼前一黑，不知为何，突然晕过去了。而她整个人，也消失在了云雾中，彷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蓝曦臣的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雾这么大，温慧一眨眼就不见了。她不是莽撞之人，那就是她发现了什么。这些水崇形态奇异，恐怕来头不一般。那她会不会有危险？

　　“你们看！这些水崇在干什么？”一个蓝氏弟子惊叫起来。水中原本乱窜的水崇突像是得到了什么指令一般，开始组成游龙般的队伍，绕着水面打起转来。

　　魏无羡突然想到了什么，大喊道:“不好，是水行渊！”江澄瞪大眼晴:“水行渊！”魏无羡大喊:“大家快御剑，离开湖面！它们要把我们全部吃下去！”

　　蓝曦臣长眉一皱，温慧……但情况危急，容不得他耽搁。唰的一声，蓝曦臣召出朔月，灌入灵力,浅蓝色的剑体发出耀眼的光，即使在浓厚的白雾中也很明显:大家都御剑，跟紧我！”

　　众人瞬间镇定了不少，纷纷腾空而起，只有温宁和一名蓝氏弟子还留在船上。温情焦急的喊:“阿宁！”然而温宁却一动不动。那蓝氏弟子的佩剑被水崇缠进了水里，没了剑，他飞不起来。

　　魏无羡和益忘机默契地对视一眼，魏无羡朝温宁飞去，蓝忘机则向那个蓝氏弟子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