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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太子与姚氏的吉日定在了二月二十三,昏沉已久的东宫突然被张灯结彩的装饰起来,我倒有些许不适应。内管监为了讨好姚侯费了不少力气,每样礼数都只略低于太子妃的规格,各宫门口也都挂上了红灯笼,看着真是刺眼。
良娣已有月余闭门不出,我和杜良媛每每探望也都被回绝。良媛仿了太子的字迹偷偷塞了封信到瑶华殿,却引得良娣大哭一场。
我偷偷问杜良媛,“杜姐姐,你同殿下也是情深意重,难道不伤心吗?”
她只苦笑着望着我:“殿下是为了边关安宁才被迫娶姚氏,本就是委屈不甘的,若我们还在这吃醋置气,岂不是更增添了他的烦恼。”
我对殿下远没有这样的感情,无论是良娣的悲痛还是杜良媛的通透,我都无法感同身受。但身为女人,我明白这份通透下暗藏的酸楚不比良娣少。
杜良媛亦瞧出了我的心思,拉住我的手,低声说道:“其实当我知道殿下要娶太子妃和你的时候也是这般伤心过,不过哭过一场也就罢了。殿下今后是天子,必定会后宫佳丽如云,不管殿下对她们是真心实意还是虚情假意,我都不在乎了。我只想像从前那样默默陪在他身边,为他分忧解难。”
我望着她渐渐垂下去的眉头,说不出的难过,感叹即便是这样深沉内敛的爱,也只能在这深宫里被消磨殆尽,只无奈的回了句:“若柳姐姐也能想开些便好了。”
杜良媛长长地舒了口气,“柳家同姚家向来不和,殿下也曾和柳姐姐说过定不会纳姚氏为妾,可终究还是天不遂人愿啊。”
我不知前朝恩怨,却也知后宫同前朝乃是一脉相连。姚家把女儿硬塞进东宫,怕是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婚期前一日,太子妃告诉我们姚氏被封为良娣,同柳姐姐平起平坐。且大婚当日便无需我们三人露面,只待她进宫后再各自问安便可。
我本来也是不愿露面的,笼烟阁位置偏僻,正好图个清静。他们在庆祝新婚燕尔,我便躲起来同阁里的孩子们斗草玩。
远处的礼乐还未奏完,便有人来砸门。我担心是孔嬷嬷突然造访,连忙收拾了一下便吩咐清月开门。却不想这豪爽的砸门声出自柳良娣之手。
我见她孤身一人无人伺候,赶忙拉她进暖阁,“柳姐姐那么大力气砸门,也不怕砸坏了手。”
她腕骨冰凉,人也比之前清瘦了一圈,声音飘忽无力,“哪有这么娇惯,我挥鞭射箭的时候,力气还要大上十倍。”
“好好好。”我检查了她的手掌,确认无事后塞了怀炉给她,“今日冷的很,石子路上还有些碎冰未化,你竟不穿斗篷便出门,还不带人伺候,万一摔跤受凉了可如何是好。”
她打了个冷战,抱紧怀炉,“刚刚在外面还没觉得这么冷,进了你的暖阁方才感觉到。看来是冻得麻木了,没知觉了。”
我把清月递来的斗篷披在她身上,嗔怪道:“没知觉还走这么远,从你殿里过来可是穿过了大半个东宫。”
她抿了口热茶,浅浅的笑了笑,“我竟不知道妹妹还会骂人。”
我无奈,“我哪敢骂姐姐,不过是担心你罢了。”
此话一出,柳良娣竟伏在膝上哭了起来,整个人缩进了斗篷里。我担忧万分,着人去请杜良媛,又坐在她旁边揽住她嶙峋的肩头默默安慰。
柳良娣哭的却更狠了,整个人颤抖着,“我与妹妹相识未到半年,妹妹都如此挂怀我。我自以为同齐哥哥情深意笃,他却不曾来探望我一眼。那姚氏不过是硬塞到他怀里的,眼下的分量却比我还重了。”
我故作轻松安慰她:“姐姐真是糊涂,姚氏跋扈无礼众人皆知,殿下怎会为了她和姐姐生分。我猜是皇上旧疾发作又加之案牍缠身,殿下才多日未探望姐姐。”
她似是听进去了一些,止住了抽泣,“那为何要封姚氏为良娣,依我看扔她一个奉仪的位分,随便安置在哪个角落里当摆设罢了!”
我汗颜,这不便是我入宫的处境。
柳良娣回过神来不好意思道:“阮妹妹我没有在说你……当日你进宫时我可没有同齐哥哥说过这些话。我只是讨厌姚氏罢了……”
我看她梨花带雨慌忙解释的样子不禁笑出来,“所以姐姐更要宽心。当日太子殿下亲自把我安排在这样不起眼的角落,尚要被各方压力逼着晋我的位分。若是把姚氏置于低位,岂不是更要被姚侯一众逼迫。所以太子此举堪称英明,一开始便把姚氏捧上高位,让众人不可置喙,日后便是不予恩宠,姚侯也无话可说。”
一番胡编乱造后柳良娣终于破涕为笑,“是我糊涂了,看的还不如妹妹明白。”
我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姐姐想开些便好。”
可良娣眉头还未完全舒展开便又哭了起来,“可我只要想到今日殿下要和她洞房便难受的很。”
“新婚也不一定非要洞房啊,她又不是太子妃,殿下大可一走了之。”情急之下,我又胡言乱语起来。
良娣抬起头望望我:“是啊,我们嫁进来的时候也未当日圆房啊。齐哥哥一定不会和她圆房!”
我苦笑着点点头,心想杜姐姐何时能来解救我。
“可我还是放心不下……”良娣拉住我的手,握地愈发紧起来,“不如今夜我们去欣芷殿瞧瞧?”
事态已经不受控制,我试图把良娣安抚住,“今夜殿下宿在欣芷殿,那里守卫森严,不比之前孔嬷嬷屋里,我们如何混得进去。”
良娣哀求道:“欣芷殿后面是片竹林,我们就悄悄顺着竹竿溜上房顶瞧一眼,就一眼。”
我欲哭无泪,那竹子纤细,怎能爬的上去,“柳姐姐,我们又不是江洋大盗,哪能成日往人家屋顶上跑。上次殿下宽宏大量未予追究,这一次若是被发现,可就不知要面临什么惩罚了。”
良娣仍不罢休,扯住我的胳膊怕我逃跑,“好妹妹,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胡闹了,我只是不想他们同房,至少今天不要。”
我暗中用力妄图挣脱出来:“那以后的日日夜夜我们难道还要轮流守着欣芷殿不让殿下进去么。”
“只要今夜!”良娣盯住我,灼灼的目光坚定无比,“只要今夜殿下不搭理她,她势头自然就灭了一半,今后也定不敢惹事。”
我躲着她的目光不敢回话,僵持了一会,杜良媛推门而入,良娣才彻底放开了我。
“柳姐姐这是怎么了?恹恹的像是生病了。”杜良媛上前摸了摸良娣的额头,确认没有发热后才坐下,“看来生的还是无药可医的相思病。”
柳良娣怨恨的望着我俩,重新躲进了斗篷里。我便趁机对杜良媛耳语:“柳姐姐要拉着我去欣芷殿听墙角。”
杜良媛噗嗤笑出了声,差点把手中茶盏扔出去,“柳姐姐越发的有创意了,还要窃听人家床帏之事。”
良娣嗔怒,随手拿起一个抱枕朝我俩扔过来,“谁要偷听他们……我只不过不想让殿下和她在一起罢了……”
我故意挑逗:“那若是殿下非要和她在一起呢?”
“殿下才不会。”良娣露出半颗脑袋同我们争执,可很快就没了底气,“如果殿下要和她在一起,那我就……就扔几片碎瓦打扰一下他们,让他们不得安宁。”
“我还以为你有多高明的办法呢,原来不过是吓唬人家一下。”
“那你有什么好办法啊。”良娣又哭闹起来。
“不如我们扮作侍女大摇大摆的走进去看。”良媛突然云淡风轻插了一句,却让我目瞪口呆,“什么!这岂不是更要被发现!”
杜良媛更不在意了,摊摊手道:“发现就发现吧,不过是降位分,禁足之类的,我们还怕这个不成。”
良娣终于有了精神,连忙从榻上跳下来,“杜妹妹好办法,我这就回去安排一下。”
于是大婚当夜,我们三人化作侍女,垂首站在了喜阁中。我们本不过是打算站的远些悄悄瞧上一眼便退下,却不曾想到被赵嬷嬷临时受命,担起了伺候合卺礼的任务。最终杜良媛手捧一碗半生不熟的子孙饽饽,柳良娣怀揣一对压床娃娃,我端着一壶飘香美酒与一双雕花金杯,等待太子与姚氏成礼。
侍女的鞋子穿着衬脚,却也经不住漫长的久站,良娣拉着我们二人在阁外寻了处空地坐下,吹嘘自己是如何买通了主事嬷嬷才有机会混了进来。不过一盏茶的时间,我们三人便被寒风吹得瑟瑟发抖,偷偷斟了三杯酒分食,不料却昏沉着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主事嬷嬷慌慌张张的跑来摇醒我们,“三位主子怎么来这里睡觉了,太子天下马上就要过来了,三位主子快进去候着吧。”
我头疼的难受,昏沉着把良媛良娣从地上拉起来,良娣笃定酒有问题,便自作主张倒掉了大半瓶,又混了些水进去。
我们三人又重新回到阁中等候,姚氏端坐在床边,掀起喜帕一角,问道:“是谁端着合卺杯,到我这里回话。”
我愣了愣,和良媛良娣面面相觑,良娣低声骂道:“她管这叫合卺杯?真当自己是太子妃不成。”
“还不快过来!”姚氏提高了嗓音,喜帕也掀的更高了,环视着屋内众人。
我心里怯怯的,回想着女婢们姿态,连忙走上前回道:“回姚良娣,奴婢在这。”
姚氏瞪着我,“若你以后在我殿里伺候便要伶俐些,凡事不要让我说两次,否则便自行去赵嬷嬷那里领罚,知道了吗?”
我把身子伏了伏,尽量埋头不让姚氏看清我的脸,漫不经心的回道:“是,奴婢知道了。”
她颇为不满却又无可奈何,转过身掏出藏在枕后的精致木盒,不耐烦的吩咐我:“你去把合卺杯换成这一对,你手里那一对就赐给你了。做事利索些,别被太子看见。”
我接过木盒便匆匆退下,同良媛良娣一齐换上姚氏带来的杯子。姚氏果真是用心良苦,一双玲珑剔透的白玉酒杯不次于太子妃的合卺杯。只不过杯身少了龙凤呈祥的装饰和“合卺杯”三字,但双侧“湿湿楚璞,既雕既琢。玉液琼浆,钧其广乐。”、“九陌祥烟合,千里瑞日月。愿君万年寿,长醉凤凰城。”的题字却丝毫不差。
“这……”柳良娣气的发抖,“我若是齐哥哥,定要用这杯子砸的她头破血流。”
杜良媛做了个噤声的姿势,双眸暗示我俩太子殿下似乎是快到了。
只见姚氏贴身的赵嬷嬷先进门,同姚氏低语了一番,帮她盖好喜帕。又巡视着我们一众,检查托盘上的物品是否齐全。
不一会儿太子便到了阁中,我万分怯懦,呆站着不敢正视,只用余光悄悄瞥着喜床。殿下没有任何表情,径直走到床前,并未接过赵嬷嬷手里捧的如意秤,只单手一扯粗暴的拉下了姚氏的喜帕。
姚氏被扯的重心失衡,险些摔下床,却还是满脸笑意相迎:“臣妾参加太子殿下。”
殿下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并未吩咐她起身,缓缓坐下后才慵懒的说了句,“起来吧”。
姚氏似是想开口回些什么,却被殿下打断,“赵嬷嬷,吩咐下人们下去吧。”
赵嬷嬷楞在原地不敢吱声,只抬头望着姚氏求救。姚氏也再也按捺不住,坐在殿下身旁,撒娇道:“殿下,我们还有好些礼数未成,怎能吩咐他们下去呢。”
“什么礼数?”殿下甩开她拉住袖口的手,依旧是不上心的态度。
姚氏有些尴尬,却依旧穷追不舍,“臣妾听闻民间娶亲有许多颇为有趣的礼数,例如共饮合卺酒、吃子孙饽饽、挂百子帐之类的,都是为了图个好意头。”
殿下不屑,“我同太子妃成婚的时候已尽过这些礼数,你一个妾室就不必讲究这么多了。”
“可是臣妾准备了好久,您至少把酒喝了罢。”姚氏伏在太子脚边,低眉顺目的样子颇惹人怜惜。果真太子也经不住这苦苦哀求,无奈同意,“呈上来吧。”
于是我便缓步走上前,低着头不敢露面,小心翼翼的把酒呈到桌上。太子的目光瞬间被一双酒杯吸走,并未注意到我。
姚氏亲自斟酒端与太子,我倒落个清闲,连忙躲到太子背后。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却也感受到了这周身的寒气,他接过酒杯更加详细的端看了一番,询问姚氏:“这杯子是你带进宫里的?”
姚氏也被惊着了,不敢再劝酒,小声回道:“这确是臣妾从娘家带来的,若有不周还请殿下降罪。”
“不周?”殿下意味深长的盯住姚氏,回问道,“你难道自己不知?”
姚氏不敢回话,只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殿下也不再为难她,饮尽杯中酒后把杯子粗暴的扔回桌上。姚氏楞了楞,紧跟着饮了一口酒,把酒杯放回托盘中,示意我退下。
我上前收拾酒杯,企图赶紧离开,却听殿下喊住我,“你站住。”
今日出门时我已洗净铅粉,又擦了许多暗色的脂粉,烛光微弱,若不细瞧应该是未露马脚才对。难道是我声音暴露了?于是我停住脚步,捏着嗓子回道:“殿下请吩咐。”
殿下走上前挑起我的下颌,细看了几眼,轻笑着问我,“我记得你是在笼烟阁伺候,怎么到这里来了?莫不是被阮良媛赶出来的?”
我知自己已然露馅,便硬着头皮顺着殿下的话回道:“奴婢打碎了良媛的贴身玉佩,被罚了出来。”
“打碎了贴身玉佩却只领了这点罚?你这样毛手毛脚怎能到姚良娣这里来伺候,回笼烟阁领罚吧。”殿下语罢,微微侧头示意我离开。我心领神会,赶紧逃跑。
阁里众人也同我一起退下,良媛良娣离的远未听清阁中对话,追着我问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添油加醋的描绘了一番姚氏是怎样低三下四苦苦哀求,殿下又是怎样高高在上毫不搭理。最终良媛良娣满意的回殿中休息,我却心有余悸,脑袋昏沉又迎着寒风,跌跌撞撞走回殿里,闷头睡下。
本来想多更几章的,但是没想到最近毕业考和面试堆在了一起。我真是个小垃圾……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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