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寒》艾尔拜音

22、赌坊

　　草草用过午膳，韦琊带好帽子继续往外跑。下午需要去康平赌坊瞅瞅到底怎么回事，打听一下文三儿，赵玲已经在康平附近的茶摊等着了，人一来齐就推门进去。
　　赌坊的正堂是喝茶吃饭推牌九的地儿，十分宽敞，看着又干净。等到后院才是真正的赌坊，乌烟瘴气，还有女人的笑骂声，跟男人时不时的骂街，交杂在一起，一个尖锐，一个粗鄙，听的韦琊几个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韦琊谨遵自己还是未成年，就躲在赵玲后面。赵玲仗着自己块头大，一米八六的个子往那里一站，长腿一伸，啪的一声，门给踹掉一扇。
　　大厅里静了静，看到锦衣卫飞鱼服，有的开始东躲西藏，有的则面色不改继续玩，还有的面色不善看着锦衣卫。
　　哟呵，小小地方，卧虎藏龙。
　　韦琊和赵玲对视一眼，由韦琊笑嘻嘻的端着脸上前：“各位乡亲~不要害怕，我们来呢就是来问个人，做个调研。有人举报在这里丢了钱，偷盗者呢，长这样~”韦琊抖开了个画纸，上面清晰的画着文三的样子：“大家帮忙瞅瞅谁见过，给个消息，说不定失主找到了丢失的银钱，一高兴，给大家个茶钱呢对不对？”
　　看到画像上的人，大多数人都有点懵，互相看了看，又看画像，有的手底下还在捅旁边的人。
　　再说到给钱，几个人狐疑的对视了一眼，小声说着什么，再看着韦琊，似乎不信锦衣卫有那么好心。而有个缺钱手里痒痒的，直接蹦起来：“爷！小的见过他！文三儿嘛 ，经常来的！”
　　“是吗？那你能详细说一下吗？大概最后一次看到他是什么时候，在哪里？”韦琊端着本子笑眯眯。
　　“就在这儿！两天前看到的！”赌徒的脸色带着不正常的潮红，两眼兴奋的看着韦琊，似乎觉得钱已经要到手了。
　　“兄台记性不错，那他什么时辰出现的还记得吗？比如午饭之前之类的？”
　　“是下午天快黑的时候！”赌徒笃定道。
　　“还有别人看到吗？”
　　“小的看到个人像，但是不确定，大约摸是他！就在黄昏小人要离开的时候，文三儿应该是要往里堂走。”另一个矮个子有些畏惧的男人说道，越说声音越小。
　　趁着韦琊的注意力被吸引，人群后面有个穿着不起眼的人，猫着腰跑了，刚好被韦琊眼睛尖的发现了，但是他笑眯眯的没理会。
　　“好嘞，谢谢，还有别人要补充什么吗？”韦琊勾着脑袋发现赵玲的副手赵爽写的那叫一个齐全，那边说着这边写的，不漏一个字，遂放下纸和笔，背在身后，继续问。
　　有几个眼睛一亮想出头乱攀咬什么的，在看到韦琊身后面容冷峻挎着腰刀，几乎下一秒要掏出来切俩人头的赵玲，缩了缩脖子，没再蹦。
　　“就这俩看到的是吗？”韦琊笑眯眯的往里走：“嗨呀乡亲们不要怕，有看到的就说出来，这次只是例行询问，主要是为了更好的缉拿盗贼归案，这样大家伙出来玩也更安全，不用担心银子被偷了不是？”韦琊继续唱红脸，而身后完美的白脸——赵玲，虽说长得不差也是丰神俊朗，但是五官冷硬，线条分明，长时间接触刑讯，不带感情，往哪里一站就是煞气十足。
　　“小的··好像也看到了就是不确定···是不是···”一个灰色短褐的中年男人畏畏缩缩伸出手，声音很低。眼睛看着他们也是充满了畏惧。
　　“那他跟谁熟悉一些，玩的比较好的？或者知道他住哪里的？”
　　人群里互相看了看，都摇摇头。
　　第一个人勾了勾头：“爷，只知道他叫文三儿，这一年多经常见，偶尔玩两把，大多数就看着玩跟小的差不多，别的不晓得了，他话少。”
　　韦琊走上去，看了看三个人。
　　一个机灵胆大，看起来滑头一些，心眼儿多。
　　一个是谨慎一些的，还有个胆子更小。三个人都是穿着补丁的衣服，眼里是畏惧和好奇。
　　韦琊自掏腰包，每个人给了一粒碎银，收了笑脸：“回家去吧，给自家母亲婆娘孩子扯块布，跟她们讲钱是你们自己正当渠道赚来的。以后少碰这些东西。”
　　被一个看起来舞象之年的孩子教导，三个人接了银子的喜庆变成了脸红和尴尬，互相看了看，行了礼谢谢韦琊，一溜烟准备跑。
　　“哎，等等，”韦琊转身拉住一个：“把姓名籍贯家住哪里说一下，后续如果有什么需要问的或者奖励也方便去找你们不是？”
　　赵玲端着脸站在门口握着腰刀像极了门神。
　　不过门神比他眼睛大。
　　他实在看不懂韦琊这样做。锦衣卫办事从来都是雷厉风行管他合作不合作，说不说，十八般刑罚上场，总有撑不住的时候。锦衣卫办案问话，不配合，威胁或者抓进去就是。实在没必要破费那三两银子。
　　但是想了想韦琊还是个未及冠的孩子，动了动胡子也没说什么。
　　“各位官爷大驾光临，未有远迎，还望恕罪恕罪··”中年富态男子留着大胡子，大腹便便的从楼上小跑下来，跑到赵玲面前作揖：“大人这边儿请？”那边是一个雅间，已经上好了茶，就等赵玲入座。赵玲带着人过去坐下，几个人刀往茶案上一拍，手放在膝盖上，并没有碰茶。
　　“掌柜的，不知你可曾见过这个人？”韦琊将画卷打开。
　　“嘶··这个人···见过几次。偶尔来赌坊玩两把，大多数就看看，手里也没什么钱，还占地方。但是开门做生意又不好撵人，就没怎么管。”刘永安脸上的笑意渐渐没了，一幅严肃思索的模样：“是这人犯了什么事吗？”
　　“哦，是这样，有人投案在您这里玩的时候，丢了钱袋子。顺天府事儿有点多，刚好那人认识咱北镇抚司的兄弟，就拜托帮忙查查，看哪个兔崽子这么胆大包天。”韦琊笑嘻嘻道：“所以掌柜的是没见过几次他吗？对他了解多不多？”
　　“不多。”刘永安听到这个缘由，诧异的看着韦琊，又摇头：“官爷您也知道，这人来人往的，时常看不太牢靠，也记不住什么人，不过里头有几个帮工，他们看场子的，可能会知道的多一些，小的去给官爷叫进来？”
　　“去吧。”赵玲发话。
　　韦琊收了笑脸，面无表情站在赵玲身后，也不落座，抱臂思考着什么。
　　“你小子又在想什么？”赵玲抬头看向韦琊。
　　“太正常反而不正常。”韦琊只说了这么一句，便玩着手里的匕首，不再说话。

作者有话说

　　越写越放飞，已经开始自我安慰我是菜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