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你就退下吧》姚筹

8、赌石

　　周末很快就到了。

　　路照眠和周文宇约在车站前面见。

　　路照眠的时间观念非常好，通常都是卡着点到约定的地点，唐璐璐送她外号“卡点王”。这次也不例外，她是卡着时间到的。

　　她到的时候周文宇已经等在那里了。

　　天有点热，周文宇出了点汗，看起来已经等了很久了。

　　“抱歉，让你久等了。”

　　“没事，时间刚刚好。”周文宇递了瓶水给她。

　　她犹豫了半秒还是把水接了过去，“谢谢。”

　　“我们进去吧，票我已经买好了……”

　　两个人赶着时间上了车。

　　公车是城东直达车，要开一个多小时。

　　路招募上车之后就装作自己昏昏沉沉要睡觉的样子，周文宇看她要睡也没打扰她。

　　把帽子一盖，在商城兑换了一个替身傀儡出来就闪身进了空间。

　　一个替身傀儡还挺贵的，价值2%的能量，但是可以用三次，唯一的缺点是脸只能化出点人样，所以她用帽子盖住了头才进空间的。

　　这一路她都在修炼。

　　等到了赌石厂的时候她看了一眼能量余额，可怜兮兮的挂了个9%的数据在那。

　　是周文宇的舅舅出来接的他们。

　　周文宇的舅舅叫做徐海，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近一米八的身高，长了一副老实像，但身形彪悍，肌肉结实，特别是手臂的肌肉，看得出来应该在赌石厂里也常常解石。

　　路照眠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徐海。

　　“舅舅。”周文宇开口向徐海打了个招呼，“这是我的同学路照眠。”

　　路照眠紧接着也喊了一声“叔叔好”。

　　徐海瞅着周文宇，又看看路照眠，突然一副“我懂了”的表情开口：“小宇，你这是带女朋友来就舅舅这里玩啊？”

　　路照眠面无表情，她就知道肯定会有人这么想的。

　　对比她的面无表情，一边的周文宇脸突然红起来，一边笨拙的摆手解释道：“不是的舅舅，这真的就是我的一个同学。”

　　这话显然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他自己也感觉出来了，更加局促起来。

　　徐海虽然长得老实，但好歹也是赌石厂的老板，多年的混迹早就是人精一样的人物了。

　　这下子徐海是真的看懂了，这分明就是这小子单恋旁边的小姑娘嘛。

　　“行行行，舅舅知道了，就是和你们开个玩笑。”徐海给了周文宇台阶下，“走吧，我带你们进去吧。”

　　说完领着两个人进了赌石厂。

　　徐海一边走，一边给两个人介绍赌石厂的区域划分和规则。

　　赌石厂根据毛料的质量和大小分了好几个区，徐海看他们都是学生，也就最先带他们看的是最便宜的毛料。

　　毛料区里好几百块毛料零零散散的随便摆放在地上。

　　路照眠看着毛料区里面的毛料，兴趣一下子上来了。

　　徐海看到她的表情，第一次来赌石的人对选第一块毛料确实是会有种迫不及待的心情。

　　开口道：“路同学去选一块吧，徐叔送你一块。”

　　路照眠也不推辞，道了谢就进去挑选毛料。

　　她看不出来毛料和毛料间有什么差别，但还是根据这两天看得资料仔细辨别。

　　她正拿着一块毛料仔细观察，后面有个人背对着她在挑选石头，突然往后退了一步。

　　路照眠注意力都在石头上，猝不及防后面有人撞了她一下，整个人直接前倾倒向毛料，刹那间路照眠下意识手臂前伸抵在毛料上面稳住自己。

　　后面的人没注意到后面有人，看撞到了人，连声道歉。

　　她没伤到哪，摆了摆手意思自己没事。

　　那人又说了几声不好意思才作罢走了。

　　周文宇在毛料区外面等她，看到她被撞了一下，连忙跑过来看她，“受伤了吗？”

　　路照眠抬头看他，“没事，没受伤。”

　　“那就好。”点了点头放下心来。

　　路照眠又看向刚刚她伸手抵住做支撑的那块毛料，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当时她慌乱间隐约看见了石头上出现一丝白光。

　　她把石头拿起来。

　　石头缓慢沁出白色的气来，像雾一样朝她的手心流去，最后散进她的皮肤里。

　　她明白了，她修炼之后能看到能量和灵气，玉石的能量也不例外。她的系统从玉石里面吸收能量的时候，能量会缓慢从玉石里跑出来，就能被她观察到。

　　原来吸收能量是这样的。

　　路照眠心里闪过一丝奇妙的念头，既然系统的能量来源于吸收的玉石能量，她能控制系统能量，那能不能控制玉石的能量？不然系统一接触到翡翠就把能量吸光了，这样她还赌什么石。

　　有了这样的想法，她就想试试看能不能成。

　　她引出系统的能量去牵引玉被系统引出的那道白气，那道能量果然能被她控制。

　　系统的能量是直属于她的能量，她多日来修炼功法，早就把控制能量运用的越发熟练，运用这样的方法又找出了好几块有能量的毛料。

　　最后她选了五块有玉的，又丢了三块没玉的在袋子里跑去结账。

　　那个区的毛料两百一块，除开徐海说送的一块，总共收了她1400。

　　徐海看她只有最开始的一块看得仔细，后面都是囫囵乱捡的一样，不由得叹了口气，看来小孩子还是没有耐心好好研究石头。

　　路照眠没有注意徐海看她的眼神，结完账就把石头拿去解石了。

　　周文宇和徐海也跟在后面。

　　周文宇对选毛料是一点都不感兴趣的，对他而言毛料区就是一堆石头，看路照眠在那选石料的时候他也没来半分兴致。

　　但是去看解石就不同了，解石看的与其说是石头，不如说是人心。

　　解石一般有一句话“一刀穷一刀富”，就是说有些人会搭上自己全部的身家来赌一块毛料，赌垮穷，赌涨则富。

　　不管赌垮还是赌涨，那些人的表情都还算有趣。

　　周文宇一直都知道，他其实不是好人，从一年前被周家流放到S市开始，他觉得自己心里的就只剩下一片黑暗。除了……

　　偏头看了看站在旁边专心看解石的人。

　　路照眠倒是没注意旁边这些人到底是什么表情，她心思全都放在了解石上。

　　当时他们过去的时候，解石师傅正在解一块原石，已经切了一刀，出绿了，里面是一块豆青翡翠。

　　豆种翡翠很常见，围观的人也不觉得多稀奇，只是看样子这块翡翠大小还有种水不错，于是有人开始出价了。

　　“杨老，我出五万。”围着的一个啤酒肚中年男子开口道。

　　就是在目前切了一刀的状况下，花五万块买下这块没有完全解完的原石。

　　被人称作杨老的老人不为所动，这块原石并不贵，他花了八千块买的。

　　杨老名叫杨国坤，年轻时的赌石家，以前靠着赌石赚了很多钱了，慢慢年纪大了，就不再正儿八经把赌石当作职业了，而是偶尔跑到赌石厂的低价区随便选选石头玩石。

　　不在乎能不能开出绿来，只是打发个时间而已。

　　他并不缺钱，按照他的经验，估计这块原石再解下去估计也就最多不超过二十万块钱了，而且只切了一半，还有赌垮的可能，但也没有要卖的意思，听了有人出价也没理。

　　旁边一个看解石的人开口了：“老周，杨老你还不知道？杨老退休后买的毛料都没卖出去过，全都收藏起来了。”

　　老周叹了口气，点了点头。他知道啊，要不是他的店出了问题，也不会开这个口出价了。

　　周围有好几个知道内情的都同情的看了他一眼。

　　解石师傅慢慢把石头擦出来，和杨国坤预料的不差，是一块碗大的豆青，水色非常不错，价值十五万没有问题。

　　杨国坤掏了个红包塞给解石师傅。

　　这是赌石界的规矩，赌涨的人给解石师傅点小费意思意思，讨个好彩头。

　　以前杨国坤年轻的时候是直接掏现金给解石师傅，或者直接转账，后来闲下来了，倒是有了点闲情逸致，跑去买了几个红包在里面装些钱，赌涨的时候就掏出来。

　　红包红包，这样他给的就是真红包啊。

　　路照眠知道解石是有赌涨给小费规矩的，不过看到杨老的红包还是愣了一下。

　　这个杨老，真是有童心啊！

　　解石师傅开始解她的石头了。

　　她选的石头都不是很大，解石师傅是从她选的那八块毛料里随即拿的，刚好是一块里面有料的。

　　她还是第一次解石，自然也很兴奋，所有的期待都浮现在脸上。

　　徐海看着她的神色，摇了摇头。

　　很多第一次来赌石厂的人挑选的第一块石头都是从价格最低的毛料区里选的，不管解石结果有没有翡翠都是高兴的，他们享受的是这种赌的心情。

　　但是很多人在第一次过后，也会产生一种期望自己挑选的毛料赌涨的心理，解石结果不好就难免会失望。

　　看着解石师傅脚边那几块，都是低价区的毛料，那块区的毛料本来赌涨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他现在只希望一会要是八块毛料都没开出来，这小姑娘可不要太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