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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除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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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将近。
曾经的寒冬她都无数次以为自己再无缘春来,这次虽然过得也很艰难,但是和之前相比的确好多了。
年底最忙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所以二人整天待在家里。
偶尔丁琪没精神起床的时候,方晰就抱着她在床上轻声念书。一手拿着书,另一手时不时撩拨着她。丁琪没有精力回应,但是只要他一动就觉得很安心,两只猫也蹦到床上来一起玩闹。
大多数时候,丁琪是可以活动活动。从前在京城,方晰教她学东西只是为了玩乐,现在有大把时间就带她捡一两样喜欢的精进。丁琪则是对方晰的兴趣大过这些本身,所以爱的都是方晰喜欢的。
她学得快,所以二人之间比多了,逐渐就开始有了赌注,方晰总笑说不能再教了,带出徒弟来饿死师傅,然后转身教的比谁都认真。
丁琪有一种带动情绪的能力,方晰给出来让她快乐的条件,她笑得没心没肺会带着方晰一起快乐。方晰的付出从来都是有回应的。
甚至天气好的时候,她还能和方晰一起去逛个街。有时坐车,不坐车时二人就在旁边的街市上溜达。
湘州交易繁多,即使到春节了店铺依然开着,街上人来人往的繁华热闹,铺子一开锅是腾腾的热气伴随着摊主的嘹亮的招呼声此起彼伏。
冬天的冰糖葫芦,刚一出锅就往铁板上一甩,皮脆里热。每次遇上丁琪都要买,她抱着手炉,方晰就替她拿着,什么时候想吃了直接从他手上啃。但是方晰有时在她刚要咬到的时候拿开,一个逗小孩儿一个小孩儿被逗,乐此不疲。
等到丁琪走得累了,方晰就把自己的斗篷也披在她身上,然后背上她。丁琪把自己的斗篷也敞开,趴在他背上,把两个人的斗篷从前面扣住。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斗篷围成的这一方小天地里,诉说着他们的隐秘爱意。
这天二人回到家里,发现走廊里屋檐下都挂了很多花灯,年画娃娃的,金鱼的,燕子的,寿桃的。红色和金色的光来回转,照的院子里喜气洋洋的。
曾经那个小倌,丁琪想给他一个机会,所以派去一个铺子里管事。他学得快,很快就管事了。碍于身份,过年人无法到,听说方晰差人去寻烟花,所以送烟花的同时派人送了许多灯过来。
丁琪已经不记得自己多久没有过除夕了。
这天晚上,大家都准备了节目,下人们唱歌跳舞,甚至还有变戏法和杂耍的,可是变戏法的被另一个小厮破了解,挂在台上下不来。杂耍的一个跟头没翻好,把灯踢掉了一个刚好砸在院子的缸里。金鱼灯入了水倒是很好看。大家都一边起哄一边笑。
方晰和丁琪最后合奏。不知谁带头喊了一声“好般配啊”大家都跟着赞同。方晰对她多好大家都看在眼里,当初也不免有人替他不平。如今越看二人越欢喜,真心实意的觉得二人实在登对。
连同府里的下人们围坐一堂,分饺子,发压岁钱。丁琪兴致很高精神很好。
饭后方晰带着她去院子里放烟花,刚开始小厮们去点那些大的,在空中开了一朵朵火树银花。
丁琪就放那些拿在手里的,细长的一根,点起来就像星星在掌中跳舞一样。随着在空中晃动留下光影的痕迹。
很快她就不满足了,大着胆子拿一根长香去点那个大的烟花,谁想到刚伸过去就被方晰拦腰拖走了。也不知点上没有,方晰就捂住她的耳朵在旁边等。
等了半天才发现根本没有点上,转头给了方晰一巴掌。方晰抓住她的手轻轻啄了啄。把人圈在怀里不让她动,然后让人去把剩下的烟花都放了。看她着急的样子笑得开心。
烟花点燃的那一刻,丁琪转身瞪他,还没等丁琪说话他就低头吻住了丁琪的嘴巴。烟花盛放的那一瞬,二人吻的热烈而幸福。
分开后。方晰从背后抱着丁琪,丁琪就靠在他怀里。丁琪掐了他胳膊一把 “为什么不让我放!”
方晰闻言低头咬了咬她的耳朵,然后在她轻轻说“我要你日后想起这个除夕,想到的不是什么烟花,而是我” 是我给你的吻
烟花放了一波又一波,丁琪却听不见任何嘈杂的声音,满脑子都是这句话。烟花落幕从他怀里挣扎出来,推了他一把 “好的,你的愿望已经达成了。”
她听见方晰好听的笑声,而后方晰拽了拽她的手,说“走吧。咱们先走,他们也好玩儿。”
方晰十几岁父母去世,独自挑起了这偌大的家业,亲人都是要来分一杯羹的妖魔鬼怪。因此家族概念很弱,很少进祠堂。但是这天晚上却拉着丁琪的手走了进去。
“父亲,母亲。” 他点燃一柱香,递给丁琪。然后拿起按桌上的酒壶,斟了一杯酒。双手举起酒杯跪在垫子上,对着父母的灵牌道
“孩儿这些年,守身持正保持本心做到了,守护家业商道互利也做到了,自问已无愧天地宗亲。如今所求只这一个人,还望父母成全。”
然后把酒杯翻转,把酒倒在地上,而后起身。捏了捏丁琪的胳膊。丁琪会意上前把香插在香炉里。然后就被方晰拉出了祠堂。
“虽然我也不知道具体的习俗,可是这样是不是太随意了”丁琪虽然也不在意这些虚礼,可是还是觉得有些疑惑。
“心意到了就行,他们不会在意的。”方晰安抚的摇了摇她的手,然后回了房间。
丁琪之前输棋十局答应开春前不许喝酒,方晰猜谜输了她十局换了个同样的承诺。所以两个人都没喝酒。
刚才闹得欢,这下回到屋里安静下来就显得有些空落落的。二人换了衣服靠在床边,方晰拿了本不知哪儿来的故事集叫新年吉祥和丁琪一起看。
看着看着丁琪突然想起来什么,问道“对联应该什么时候贴,明天早上吗?”
方晰皱了皱眉仔细想了一下回答她 “好像应该是今天”
“那我们怎么没贴呢?”
“我记得从前府里两个管事嬷嬷为了哪天贴吵过架,然后劝的人劝着劝着又多了几个日子最终也没吵出个结果。然后他们来问我”
“然后呢?”
“然后我说不要贴了”
丁琪抱着他笑了起来“许是各地时节不一样,那就明天贴”
“好,你说了算。”方晰低头亲了她一口,然后披上衣服下了床,从柜子里翻出一张红色的纸,然后拿了一盒烫金墨和一块新砚台倒了些茶水进去。丁琪跟着凑过来,方晰就把墨锭递给她 “研墨”
然后把那张红纸裁了两长一短放在桌上,刚要把剩下的纸放回去,抬头看了看丁琪,又多裁了几条一样大小的出来。
方晰写好一幅后。果然丁琪也凑过来要试,丁琪的字飘逸有余而气力不足,平日里看着好看,可是到了春联上就显得不那么像样了。
方晰哄她说怎样都好看的。她自己却不依,生闷气,非要捏住方晰的手,借方晰的手写。方晰见她认真的样子笑得颤抖,字也写的歪歪扭扭。
而后反过来捏住丁琪的手写了几遍,丁琪故意不配合,之前剩的都写完了后来又重新裁纸,才勉强拼凑出一幅完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