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是如何睡到究极反派角色的》草吃羊

39、乔泽落水

　　“您这长得一副狐媚子样儿，没有旁人看还要这么一步三摇的晃悠着……得到猴年马月去。”小厮忽然就说不出来话了，以为他发现背后的乔泽又跟丢了，甚至光天化日的就厚颜无耻的去骚扰一个眉目周正还……拖家带口的……出家人。

　　什么鬼？世风日下啊，咋这个年头连俊俏的小和尚都带着自家闺女上街化缘了？还被一个自己请出花楼的小倌当街纠缠纠缠什么的……这戏码……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

　　“惠乾法师，真是好久不见。”乔泽穿着一身没眼看的纱衣粉翠，花里胡哨的往清心寡欲的佛者身边凑，黏糊劲儿让旁边的姬家小姑娘辣眼的瘪嘴。“你是谁呀？穿的这么难看，就跟个求偶的花孔雀。”

　　我靠，开局暴击呀，长相这么甜美的小姑娘，唇红齿白的，咋怼起人来火力劲儿这么冲？
　　“哎呀，不才在下乔泽，这么好看的小仙女肯定是我们赫赫有名的姬家小美人吧？”乔泽蹲下身来和小姑娘保持平视，凑近了看，女孩子粉雕玉琢的五官眉眼愈发水灵可人。不就是个惯坏了的小姑娘嘛，想我前前后后活了有快二十年的成年人，还治不了一个红口白牙的熊孩子？

　　“你不就是那个被蛮族打到退位，京城外集合还放我们鸽子的草包，前任狗皇帝吗？”姬夭舞赏了乔泽一记白眼，比刚刚那个周府阴阳怪气的小厮还要气人。这特么的哪里是姑娘，这是煞星好吗？真不愧是姬如鸾那个变态恨不得别在裤腰带上的亲妹妹，这气死人的水准，分分钟让乔泽窒息。

　　他只好颤巍巍的站起来，选择跟明显更像正常人的惠乾师父交谈。聊不起咱们投降放弃好吗，男子汉顶天立地，还能被个小丫头片子气死咋的？“法师这一路来临安真是舟车劳顿啊。”

　　“有姬家小施主作伴，一路颇多趣味，算不得车马劳顿。”惠乾试了一个佛礼，清隽的的眉目疏阔又淡泊，好像他们在这种他乡遇故知的情景下重逢也没个啥需要激动欢呼的。这让乔泽回到大家庭的回报的心情一下子凉了半截。

　　得得得，这一个两个的，根本就不能愉快的聊天。正好这个时候那个来叫人的周府小厮也撵上来了。正要数落乔泽恬不知耻呢，这个神经大条的人类已经有换上了一副喜笑颜开的模样“不如咱们一起去吧？我在临安结识了一位超级有才学的周公子，他约了我今日游湖。”
　　嗯哼？你不就是个过来陪酒陪聊的小倌吗？咋还替东家欢迎起客人来啦。

　　“我们周府是在临安的昭景湖前以诗会友，除了像你这样陪笑的风尘中人和负有盛名世家公子，不请不相干的旁人。”小厮又开始蜜汁自信的看不起人。
　　“去不了，我腿上有疾，又得照顾姬家幼女，走不快。”惠乾法师也表示对这个听起来就不靠谱的主意的深切拒绝。

　　“那咱们租个牛车呗。”乔泽不以为意的就拦下来一个拉草棚的牛车，赶车的大爷好说话的很，看他们是一个瘸子和尚，一个瘦弱公子，一个小姑娘，连钱都不要就同意载他们到城外去。反倒是那个腿脚利索的聒噪小厮被远远的落下，气急败坏的喊声越来越远。

　　牛车一晃一晃的，晌午的太阳透过两旁温柔的树影洒落下来，空气里是氤氲的湿气，城里到处都是水道，行船人吆喝着撑浆，清波绿水，舟来去往。只有道路的最中央留出来一条丈许宽的官道，跑马行车，畅通无阻。
　　赶车的农夫哼唱着当地的曲调，粗噶的声音寥落，震起来枝头初歇的飞鸟。

　　只过了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乔泽他们就到了城外，昆明湖很大，湖的南边有一大片嫩绿的芦苇，微风吹过就是一阵腥咸，像是海风一样粘稠，带着些无法言说的潮热。

　　“谢谢您嘞。”乔泽从牛车上跳下来，随手拍了拍屁股上的草茬子。动作粗俗无礼，却里里外外透着股子伶俐劲儿。他今天穿着闫妈妈给他精心挑选的战袍，花红柳绿，轻纱薄缦。细碎斑斓的颜色都汇聚于一身，却只会衬托的那个细腰长腿的瘦弱公子眉眼秾丽，娇妍鲜嫩，非但一点儿都不显得俗气，反倒鲜艳的像是一朵生机勃勃的娇花。

　　“切。”姬夭舞撇撇嘴，娇憨的脸上自有一派童真。“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多谢老丈相送。”这个声音，是眉目舒朗的端庄和尚。和尚的白色袈裟打了几个补丁，磨损的泛着灰黑，身板笔直如松，气度依旧圆融如意，从容不迫。

　　这三个人的皮相一个顶一个的好看，风格迥异，却都是十里八乡都挑不出来的可人儿，驻足观望的小老百姓可不少。一个看着就很是精明的，穿着布葛粗衣的精明后生迎上来，跟明显最好搭话的乔泽说“呦嘿，这位公子是打哪儿来，又准备着到哪儿去啊？”

　　“唉呀，小哥，劳烦问问周越周公子的游湖诗宴设在哪儿啊？我们与周兄是旧识，来这里给他捧个场，凑个热闹。”乔泽像模像样的行了个江湖礼。

　　“哎呀，我看三位气度不凡，原来是周公子的故交，您就打着这条道儿往湖西边儿去，周府的家丁都在湖边儿备船迎着呢，宴设在湖心的瞭远亭里，来了可多世家的名门公子，像我们这些无缘参宴的平头百姓，也过来在湖边儿远远的望望，权当图个热闹。”那个后生爽朗健谈，当下给乔泽几人指了条路，索性就拜别了，颇有种江湖儿女的洒脱豪情。

　　“看他身形矫健，吐息悠长，应当是会武艺的。”惠乾和尚不咸不淡的开口，可惜乔泽却不以为意。“会就会呗，高手在民间嘛。咱们又没有干见不得人的事情。小妹妹，来，叔叔带你去游湖。”乔泽圪蹴下来就想去拉姬夭舞的手，却被那个小姑娘翻着白眼躲开。“你才比我大几岁就有脸给人家当叔叔，连媳妇儿都没有的光混一条，真是好大的脸。”

　　我靠，这个年头做个成年人真难，让小孩儿叫哥哥人家说你装嫩，自称是叔叔还要被人嫌弃是光棍！过分了吧？乔泽以前年少轻狂地怼天怼地怼空气，现在觉得自己成熟了，想要关照一下祖国的花朵，却被花朵碾在地上摩擦，真的是叔叔可忍，婶婶不忍。

　　“老子特么咋就没有媳妇儿啦？老子的媳妇儿拉出来吓死你……”可能是乔泽的表情有点儿狰狞，小姑娘躲到了惠乾身后去，只露出来小半张精致的脸。
　　“乔施主，不过是童言稚语，当不得真。”惠乾清冷的脸挡在乔泽身前，双手合十，行了一个颇有禅意的佛礼。

　　“害，我跟她闹着玩儿的。”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跟惠乾法师交流，话不过三句乔泽就想要认怂闭嘴。好像他害怕着什么似的，总是觉得必须得听这个人的话，就会有一种很不舒服的亏欠着他什么的感觉，想要偿还和弥补。
　　三个人边闹腾，边走向了一个小小的码头，一众的周府家丁正等在那里。

　　“是乔公子啊。”一个举止谦和有礼，姿容既好，神情亦佳的小厮终于辨认了乔泽从袖子里抽出来的，皱皱巴巴的金色拜帖，终究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对平白跟上来的和尚和小姑娘也没有提出来什么质疑。而是礼数周到的领他们上了船，往湖中心的瞭远亭划去。

　　水波荡漾，泛起波光粼粼的细纹，海鸥低垂，响起空翠嘹亮的歌声。
　　临安是个很美的地方，要是身边有姿容绝世的段美人在就好了。
　　乔泽咋咋呼呼的性格缩在纤巧的皮囊里，低垂眼睫的样子多了几分脆弱。引路的那位温文尔雅的有礼小厮暗自打量着他。一并沉默着。

　　船上只有小姑娘偶尔欣喜的扯着佛者的衣袍，“和尚，看、鸟……和尚、这是荷花……和尚……”
　　“小施主……男女授受不亲，你且坐着言语，贫僧腿疾，听力还是没有问题的。”

　　呸，能让惠乾那个呆和尚变了表情的，大概也只有这个刁蛮无礼，在船里上蹿下跳的小姑娘。整个船上只有他们两个人推来搡去的来回掰扯，溅起层层叠叠的浪花，其他人看着，也不劝阻，倒是觉得瞧了一出好戏。

　　乔泽拿手撑着下巴，嘴角半挑不挑的上扬着看戏，连相思之苦都这些童言稚语被冲淡了好多。谁让这这位姬家的小主子除了冷嘲热讽就是默然不语。把姬如鸾的刻薄和姬千泷的清高学了个尽。这幅和年龄相符的童稚模样倒是委实少见。

　　晴朗的日头底下，小舟又快又稳的荡漾在碧绿的湖水上，泛着涟漪，天高碧远，举目辽阔。
　　撑浆少年体格精壮，打着赤膊，浑圆饱满的肌肉线条鼓囊囊的遮掩在荆黑色的粗布衣服下，修长健美的双臂圆融自如的开阖收展，船就蹿了出去，足见是个撑船的个中好手。

　　“乔公子，到啦。”随行的小厮殷勤周到，眉眼真诚，半点都不让人觉得谄媚，反而透着些自然地亲昵，让人觉得舒适而熨帖。
　　船停了下来，一座颇有雅趣的楼台水榭高耸入云，宝树异植遍地点缀，穿梭着来去端茶递酒的丽人。沙沙的风声里偶尔夹杂着高谈阔论的争辩声，带着豪气冲天的风发意气，不论议题算不算得高明，是否旁征博引，见地高深，都听得让人热血沸腾。

　　乔泽也兴冲冲的想要掺和个热闹，没等那个领路的小厮回过头来扶自己一把，就莽撞的要往岸上冲。结果大家接应不及，居然就噗通一声掉栽到了水里去。等会水的小厮把他捞上来的时候，肚子都喝水喝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