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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有点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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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车上,虞渊沉戴着眼罩小憩。
艺姐和其他工作人员正在小声讨论明天的行程。
小助理从前排把手机递给艺姐:“姐,被骂那个人叫陆焰腾。”
艺姐在大脑飞速地巡视一圈,对这个名字没什么印象,那就是个无足轻重的糊咖,不用管。她扭头看了一眼虞渊沉。
微微仰着脑袋休息的人像是长了透视眼,开口道:“怎么了?”
艺姐把手机递回给前排的小助理:“您粉丝有新的攻击对象啦,跑到一个小演员微博底下去骂人,骂得那叫一个狠,啧啧。不过这人倒是冤得很,莫名其妙被骂。”
虞渊沉睁开眼,长长的睫毛扫过眼罩,眼前是一片漆黑。
“怎么了?”
艺姐诧异地转头看他一眼,以前他从来不关心这些的。
“有八卦媒体把你俩硬凑一块,说有时候气质很像什么的。你粉丝不乐意,说他‘碰瓷’。”艺姐没忍住,笑了出来。
虞渊沉:“碰瓷?”
“就是,怎么解释让我想想......嗯,他没你火,但被放在和你一样的水准上进行比较?”
艺姐艰难地解释着。现在的粉丝术语一套一套的,她开始怀疑自己是真的老了,跟不上了。
“......嗯。”这些乌七八糟的事,他向来不太感兴趣。不过,气质很像?他回想起白天在后台见到的那个人。
“小六腾地一下就飞起来了。”
陆焰腾。
哪里像了?
虞渊沉摘下眼罩,微微直起身子,托着腮看向窗外。
下雨了,雨丝没有规则地扑向玻璃窗,在霓虹灯的映射下偶尔发出亮晶晶的光芒。
北京城的雨天气派又寥落,潮湿的气息透过车的缝隙钻进他的鼻子。
看起来无法无天的一个人。
被骂得,好像挺惨?
他安静地看着窗外,乌黑的眸子像一潭沉不见底的湖,映出窗外的斑斓色彩。
灯光四射,伴随着雨丝飞溅入湖,闪烁着细微而幽远的光芒。
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一个人每天会遇见无数人,但他们之中,只有极少数能真正被记住。
而这极少数人当中,又总有那么一两个,是压根不会主动想起,但莫名其妙老是在遇见之后,三番五次被迫想起的。
虞渊沉忽然觉得心头被挠了一下似的的。
若隐若现的痒,只需要费一丁点力气就能止住的痒。
陆焰腾这人想法永远天马行空,异于常人。用李陶的话来说,就是他脑子里的洞可以塞下十个李陶的脑袋。
陆焰腾听到这个说法,默默伸手在李陶头上比划了两下,叹息一声:“半个就够了。”
李陶反应了半天才闹明白,这人变着法子说他头大。正要反唇相讥,陆焰腾却转过头去,抄起篮球旋即一个三分,那球不偏不倚,悄无声息地穿过篮筐,利落地砸下。
李陶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啧,十个不够。远远不够。
一米八几的人买了一个儿童篮球框放家里,半夜三点练习定点投篮......
李陶翻了个白眼:“我去睡了,你早点睡吧啊。”
边打呵欠边往客房走去。
陆焰腾投完一个球,随口问了句:“明天什么安排?”
李陶顿了一下,转身看着他:“那个,明天没安排。”
事实上,接下来的这一周,除了一个商业直播,就没有其他通告了。这还算好的,多亏他之前演了某部网剧的男N号,吸引了一波颜粉。以前连着几个月没事儿干的时候,多了去了。
陆焰腾弯腰捡起球,修长的食指顶住,娴熟地一拍,球飞速旋转起来。
“知道了。”他漫不经心地说,球还在指尖,仿佛贴着他手似的。
李陶站在原地没有动。
“小胖胖,还不去睡觉,熬夜要猝死的。”陆焰腾笑了下,转身背对着他开始新一轮的投篮。
“你要不舒服就吭声。”李陶低声道。
“我感冒才好,咒我生病呢。”陆焰腾把球一扔,那球咚咚地滚到沙发旁边。
他一手插兜往浴室走去,经过李陶的时候拍拍他凸起的肚子,“早点睡。明儿起来跟我去跑步,二十圈一圈也不能少。”
李陶立刻扔开他的手,进门“砰”地把门甩上。
他心疼这小子个鬼!
陆焰腾慢悠悠晃进了浴室。
放水的间隙,他在镜子前脱了T恤。
打量了一下自己这张脸,他戳戳自己笔挺的鼻子,又把右手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姿势,心想:奇怪,真奇怪。我这么帅一男的,怎么就沦落到这种地步了呢?
脑子里浮现出白天见到的那位高冷的爷。
啧,他难道好看到哪里去了吗?怎么人家就能又拽又有人气啊?
想想自己一个小演员,和一堆素不相识的歌手挤在同一个节目,底下一个灯牌都没有的情景,再想想人家沉哥出场时的尖叫声,嚯,明明是个拼盘表演,却感觉整个场子都是人家的粉丝。
更心酸的是,候场时要不是他这套堪比银角大的造型,他差点被当成工作人员拖去干活了。
他摊开手,镜子里的他也摊开手。还能怎么办,也不能一走了之啊。
谁让他犯贱喜欢这地儿呢。
水已经热了,浴室的镜子开始起雾。
陆焰腾静静看着雾气从浅淡到加深,伸出手在镜子中间画了一个圈。想了想,又在里面加了一堆烟花,丑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