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荣誉和生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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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又看不到。”埃里克自从成了个幽灵，就变得沉默了不少。此时此刻连他怏怏的情绪都显得很冷漠。
蒂茜轻描淡写地接道：“你看看台下那么多人都争着抢着给她送花呢，那些花对于她来说只是浮云罢了。克莉丝汀姐姐有了恋人，还会在意别人送了她什么花吗？当然不会啦。”
“埃里克，如果你想，你可以天天送她一朵她看不见的花，即使她无法知道这是别人给她的荣誉与认可中的一部分呢。”
荣誉与认可。
“荣誉是我给予她的，认可也是先经我认可的，可到头来为什么屈居阴影中的还是我？”
埃里克声音控制不住地变大了，虽然众人喝彩声很嘈杂，可是蒂茜还是吓了一跳。
她眨眨眼，有点怯怯地看着埃里克。
埃里克把手里的玫瑰向半空中一扬，那支花就划出一道无人看得见的曲线，然后静静地落在了楼下地上人头攒动的地方，不知所踪。
他怒视着舞台上的辉煌景象。克莉丝汀还接受着众人热情的追捧。
末了，他深深吸了口气，再缓缓吐出来，转过身再看蒂茜时，眼神已经回复了平静，甚至有点柔和。
他脸上依旧戴着面具，不过面具后面的一双眼睛能发出和生者一样炙灼的目光。
“蒂茜，我的小天使，你什么都不懂。”蒂茜听到埃里克这样说。
“你该回家了。我送你回去，好吗？”
可她却固执地摇摇头。
“我想弹琴，埃里克。我喜欢你的钢琴，喜欢歌剧院的地下宫殿。”
埃里克有点不知所措。
“你有钢琴，你一定会弹钢琴。教我弹钢琴好吗？”
埃里克想起她说她生前想学唱歌，想学跳舞，想学弹钢琴。
“可是蒂茜，你的琴声，你的歌声，你的舞姿，已经没有人看得见了。”
“我为什么非要给别人看呢？”蒂茜却反问一句。
“埃里克，克莉丝汀姐姐这样幸福，你难道不知道是为什么吗？”
“因为歌声给她带来荣誉，带给她了鲜花。”
“才不是呢。”蒂茜似乎生气了。
“埃里克，我们做个交易吧。我每天给你一支帕洛花店最好的玫瑰，你教我弹钢琴，好不好？”
“我说过了，我给她的玫瑰她根本看不到。”埃里克也有点恼。
他无意识地又伸手去碰克莉丝汀放在包厢花瓶里的那支花，不出意外，那支花开始脱水，萎蔫。
他烦躁不已，直接伸手将那支玫瑰的花瓣捏得褶皱不堪，还顺手扯下了好几瓣大花瓣。
蒂茜在旁边伸了只手去拽他的衣袖。
“别这样，埃里克。”
“只要我们想，总有办法的。”蒂茜语气忽然有点无力。
我们？有办法？
埃里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当你不再被生死厌弃的时候，一切都会如你所愿的。”
“还没想好你为什么会变成幽灵吗？”
埃里克摇头，终于停止摧残那支玫瑰。
“你碰到的花会枯萎，它们的生命会加快流逝，对吗？”
埃里克又木然点头。
“你生前杀过人，迫害过生命，对吗？”蒂茜继续发问。
“那是因为他们该死。他们嘲讽我，他们阻挡了克莉丝汀的路，他们……”
“够了，埃里克，你还没想到吗？你如此不珍视生命，不珍视别人的生命，我猜你连自己的命也不在意吧？”
这话倒对了，他就是跳进塞纳河拥抱死亡的。
结果死亡一伸手把他拍回了人间。
埃里克看向蒂茜。小姑娘这是真生气了，好像还是和自己生气了，呼哧呼哧的模样其实和他刚才挺像的，但比他可爱多了。他其实没见过有哪个人认认真真因为他生过气。
埃里克有点愧疚。
许久许久，他听到自己说：“你想学钢琴是吗？我教你。”
他伸出骨瘦如柴的大手，牵起蒂茜的小手。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荣誉和生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