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二十二·一厢情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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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是何人？你要对姐姐作甚？”犹带抖颤的身影挡在房门前，试图阻挡某位不速之客步近。
“滚。”眼风冷冷扫过羸弱的少年，秦风齿缝里迸出低叱。
“我不…”小青紧握手中的擀面杖，虽止不住打着哆嗦，依然牢牢守在房门外。
“啪！”秦风举袖挥落，将少年拍到一旁。
“不许你…过去。”小青锲而不舍地迅速回到原位，手持擀面杖，怒目相视。
“倒是有几分胆色。”小青此举有些出乎秦风的意料，秦风不由多看了小青一眼。
“碍手碍脚，聒噪！”抬手制住小青的要穴，秦风微微蹙眉。
“若非看在你对悠悠是真心实意，我早就打发你去见阎王，给我安静会。”紫色的衣袖拂过小青的面容，顺势将小青靠在廊柱，点了他的昏睡穴。
“妙妙，你说，是不是？”待要推开房门，察觉头顶风声有异，秦风抬首，一团黑影趴在横梁，不时探出小脑袋，秦风笑眯眯地打着招呼。
“喵呜。”闻听秦风说话，妙妙吓得赶紧缩头缩脑。
“乖。”秦风漾出一笑，夸了一句妙妙，入得房内。
“悠悠，喝药了。”将左手端着的药碗搁在卧榻旁的矮几，秦风侧坐卧榻，唤着面色苍白的乐悠悠。
“悠悠？”半晌不闻乐悠悠回应，秦风俯身，探过乐悠悠的脉搏。
“你干什么？”昨夜折腾了大半夜，好容易才入睡，半睡半醒之际，感觉有人步近身侧，二话不说就吻上自己的双唇，乐悠悠一个激灵，睁开眼眸，下意识地抬手就是一个大耳刮子。
“啪！”
“悠悠，我…”秦风窘然地捂着右脸颊，眸光无意识地看向某处，欲言又止。
“咳…咳，我都病成这样了，你还寻思着咳…对我作甚？你是咳…禽兽啊！”随着秦风的目光看向自己，乐悠悠满脸通红，胡乱地裹好锦被，蜷缩在角落，想要厉声斥责，却是元气未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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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你误会了，你刚才昏迷不醒，我只是想给你渡些真气。”乐悠悠下意识的举动令秦风心间酸涩难言，别过脸，低声告知缘由。
“咳…咳，你是怎么发现我中毒的？”我怎么知道他是不是对我欲行不轨？尽管我不是国色天香的大美女，但是他的品行我可没底。幸好，他总算还有点底线，没什么逾越之举。好吧，这确实是个误会，谁让他一言不发就乱亲我？乐悠悠暗暗松了口气，问起昨夜事情的经过。
“昨日，我原本只想着见见你，可我来的时候，就看见一个半大的小子不停地撞你的房门，神色焦急，我以为他是哪个不开眼的蟊贼，意图对你不轨。”秦风端起药碗，徐徐吹拂， 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道出大相径庭的始末。
“他不是蟊贼，他是我弟弟，小青。你…”嗯，他没见过小青，确实怪不得他会误会，小青这般，定是发现我中毒了，想要救我，熟料他竟会突然造访。对了，他不会对小青痛下杀手吧？
“悠悠，我没有对他如何，我只是将他打晕。”似是察觉乐悠悠所想，秦风起身，将那碗药搁在乐悠悠伸手可及之处。
“打晕他之后，我发现你房内有异样，我就破门而入，见你…倒在浴桶里，不省人事。”复又侧坐卧榻边沿，秦风续道。
“行了，我知道了，谢谢你救了我。”乐悠悠长吁了口气，点了点头，不想就此事再多言。
“小青呢？还没醒吗？”乐悠悠四下张望，并未发现小青的身影。
“还未。”怎么悠悠张口闭口都是那个碍事的臭小子？幸得我又将他打晕，否则，还不得给他烦死。
“悠悠，你是怎么中毒的？”见乐悠悠眼神不住瞄向卧榻旁的衣裳，秦风会意，将衣物递给乐悠悠，起身背对着乐悠悠，查看房间内的可疑之处。
“喏，就是它。”乐悠悠躲在锦被里，用了她这辈子最快的速度穿好衣物，靠在角落，伸出一指，指证罪魁祸首。
“炭火？”秦风疑惑地翻看着那盆没有燃烧殆尽的木炭。
“木炭燃烧不充分，在密封的环境里，容易导致一氧化氮中毒，需要及时通风散味，清除口鼻内的污物，补充氧气，尽快就医。”乐悠悠简单说了下自己因何中毒的原因。
“你昨日渡真气给我，也算是误打误撞用对了法子，否则，我真的会一命呜呼。”唉，无论如何，事已至此，保命要紧。
“悠悠，别乱说。”完全不明白乐悠悠说的一堆听不懂的称谓为何，此话一出，秦风不禁心惊肉跳，回得卧榻旁，握住乐悠悠伸出的右手。
“你这恶人，放开我姐姐。”捧着晕眩的脑袋，摇摇晃晃地扑入房内，小青连滚带爬地挡在卧榻前，无力地举着那根擀面杖。
“还真是不屈不挠啊。”秦风置若罔闻，似笑非笑地瞥了倒在卧榻前的小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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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青，这是个误会，他不是恶人，他也是咱们药膳店的东家，他昨日那般，是为了救我。”乐悠悠白了秦风一眼，疾速抽回手掌。
“小青，这几日我怕是不能去店铺了，你…”看了看房外的天色，乐悠悠眉心不由蹙起：乐之未归，我又中毒，小青这性子，还是惧怕去人多的地方，这可如何是好？
“我来。”察觉出乐悠悠的为难，秦风及时开口解困。
“也行，毕竟，你也是东家，那我写封信，你带上，免得陈风他们不识得你。”嗯，这倒也是个法子，药膳店他也有份，让他去监管实属分内之事。
“这几日的账册，你过目之后，可交给小青。”小青起身，取过笔墨纸砚，乐悠悠半坐卧榻，奋笔疾书，简明扼要地告知陈风等掌柜自己染疾，这几日便由秦风暂理店铺一切事务。将信笺叠好，递给秦风，乐悠悠说了下日常事务的具体操作步骤。
“好。”收起信笺，秦风颔首。
“你好生歇息，万事有我。”盯着乐悠悠将那碗药喝完，端起空药碗，秦风前往药膳店主持日常事务。
“姐姐，你真的放心…放心？”目送秦风的身影消失，犹有余悸的小青踌躇半晌，低低开口。
“无碍，他虽然性子怪了点，但决计不会贪图咱们药膳店那点小钱。”这孩子想到哪儿去了？咱们家这点家业，只怕他都没瞧在眼里。乐悠悠笑了笑，慢慢卧回绣枕。
“姐姐，我不是说他贪财，而是我觉得…他对你心怀不轨。”小青犹豫再三，还是决定据实以告，好让姐姐有所防范：他确实不似贪财之人，但昨夜及适才频频打晕我的行径，无不透出他是冲着姐姐来的，定是个登徒浪子。
“扑哧！”乐悠悠忍俊不禁。暗道：我一直当小青是个孩子，总是忘了他之前在风月之地浮沉，若是论起察言观色，他的眼光确实独到，不过才打个照面，竟能看穿秦风的心思。
“傻孩子，过几日，乐之就回来了，等我缓过劲，我会与他说清楚的。”药效发挥，乐悠悠不觉困意倦倦，合上眼眸。
“对了，妙妙呢？又跑出去疯玩了？”恍恍惚惚之间，乐悠悠问起没有看见踪迹的小馋猫。
“呀，我光顾着挂念姐姐，没怎么留意妙妙。”小青拍了拍额角，这才想起妙妙的存在。
“算了，妙妙这个鬼灵精，定是又溜出去浪荡了，唉。”这个小没良心的，兴许是昨日洗澡给吓坏了，趁着我们自顾不暇的时候，溜之大吉。
“那姐姐，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给乐悠悠掖好被角，小青轻声问着。
“嘴里泛苦，喝些粥就好，这几日，就劳烦你了。”唉，还是感觉浑身无力，若是能去高氧舱吸点氧就好了，可这会儿，哪来的高氧舱？乐悠悠迷迷糊糊地回了句。
“姐姐这是说的哪儿话？我去去就来。”小青点了点头，带上房门，入得灶房，淘米生火，准备妥当，开始煮粥。
好容易将米下锅，给灶膛添上柴火，忧思深深的小青坐在小矮凳，目不转睛地盯着火红的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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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开。”
“你要作甚？”恍若一阵风刮过，小青不及辨清，便连人带凳翻倒在地。
巡查店铺一番的秦风回得居所，见乐悠悠睡得香甜，灶房隐隐传出声响，瞥见小青双手捧脸，呆呆地坐在锅灶旁，愣愣出神，鼻间嗅得焦臭，秦风箭步上前，抬脚踹开小青，掀开锅盖，看了看米饭的成色，怒火丛生，连连呵斥：
“瞧你这样，等到天黑，悠悠怕是都喝不上一口热粥，废物！啪！”掌风袭向犹在气恼的小青，浮出鲜明的巴掌印。
“你…”小青羞愤难当，目眦欲裂。
“还愣着作甚？还不给我将锅里烧焦的米饭刮干净！”将还在兀自发挥火热的几根大柴火自灶膛掏出，见这臭小子还在发愣，秦风气不打一处来，又是一记飞腿踹过。
“悠悠，喝粥。”秦风小心翼翼地捧着一碗热腾腾的米粥，唤着睡了好几个时辰的乐悠悠。
“小青呢？”醒了有一会，饿得前胸贴后背，腐鸣声声的乐悠悠应了声，无意识地看了秦风一眼。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好像他的脸有些黑乎乎的，或许是自己看错了吧？
“他在…”悠悠为何总提这个没用的废物？秦风递过粥碗，不愿再提小青。
“呀！”终是饿得太久，双手有些发抖，乐悠悠一个没留神，粥碗直直地向下坠落。
“嘶！”忍着火辣的剧痛，秦风将粥碗捞起，搁在一旁，终是忍不住低嘶了一声。
“对不起。”唉！我承认是我手抖，他该不会是被烫伤了吧？乐悠悠歉疚不已。
“无碍，还是我喂你吧。”秦风暗暗甩了甩雪上加霜的双手，强颜欢笑。
“你的手，还是去用井水浸泡冲洗，敷上点伤药吧。”待得秦风的手凑近，乐悠悠吓了一跳：烫得不轻，红彤彤一片，似乎还有几处擦伤划痕，渗出血迹。
“你喝完粥，我就去。”秦风摇了摇头，继续喂粥。
“粥的味道如何？”见乐悠悠吃得香甜，秦风心下禁不住有些自得。
“好…好咸。”好吧，他这执拗的性子任谁都劝不动，放弃劝说的乐悠悠诚实地道出喝了好几口的粥的真实滋味。
“咸了吗？我尝尝。”秦风疑惑地舀起一勺。
“噗！”粥一入口，秦风随即转首，宛若仙女散花，喷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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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小青从没做过这些，也是难为他了。”只怕这几日我都得吃这些了，总比没得吃要强，看来，小青这孩子没有做饭的天赋。
“给我吧，我饿了。”委实饿得两眼发直，乐悠悠实在无法挑剔。
“悠悠，抱歉，我很快就来。”秦风不住摇首，旋风般冲出房外。
“悠悠，我保证，这次的粥不咸。”在与锅碗瓢盆激烈交战一番后，秦风终于做出一碗像样的粥，忙不迭呈上。
“嗯，这粥，其实是你做的吧？”喝完那碗粥，乐悠悠道出猜得八九不离十的真相。
“嗯。”秦风没有否认，微微颔首。
“你不必这般，过几日，乐之就会回来。”迎着秦风含情脉脉的眼神，乐悠悠淡淡地说道。
“悠悠，我…”她为何要提及先生？她还是不肯接受我吗？秦风心神大乱。
“秦风，我知道这些话说起来有些绝情，但我不得不说，我的心里只有乐之，容不下旁人。”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我对他无意，不愿他越陷越深，开诚布公地说清楚讲明白，好过暧昧不明的纠缠。
“可你我如今这般，你觉得，先生不会介怀吗？”秦风顿觉不可思议，时下，哪有如悠悠这般的女子，浑然不将名节当回事？
“那又如何？我相信乐之不是迂腐之人，这只是个意外。”切，这些个腐朽之气啊，宋朝本质就是个积弱不振的朝代，对外唯唯诺诺，对内重拳出击，特别是对于女人的约束，承袭五代十国给女子裹小脚的陋习，打仗不行，折腾女人却是非常得心应手，尤以南宋朱熹那个老王八蛋为最！胡说八道有一套，只会耍嘴皮子功夫。道貌岸然的他还不是和儿媳通?奸?乱?伦，又纳了尼姑为小妾，活脱脱的伪君子小人，啊呸！南宋朱熹的“存天理，灭人欲”，北宋程颐的“饿死事小，失节事大”，这种所谓的学说竟然生生影响了一千多年的人们的言行。按他们的理论，现代的妇科医生岂不是要娶一火车女人？就算他有那个心，也得有铁打的肾啊！
“秦风，天涯何处无芳草，我不是你命中注定的那个人。”见秦风神色黯然，乐悠悠斟酌着言辞，婉言劝慰。
“不，悠悠，我心昭昭，日月可鉴。”秦风固执地摇了摇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秦风，抱歉，感情的事，不能勉强，我确实对你无意。”唉，牛牵到北京还是牛，他这一条道走到黑，钻牛角尖的功力独步天下，连我这个犟性子都自叹弗如，甘拜下风。
“悠悠，你不必对我说抱歉。”秦风起身，给天色渐暗的房内燃起灯烛。
“无论如何，悠悠，我对你的心意不会变。”随手取过一根乐悠悠的银制发簪，轻轻挑着烛火，秦风的神情飘忽难辨。
“你这又是何苦？”乐悠悠发出今日不知第几声叹息。
“悠悠，你好好歇息，我去店铺了。”秦风恍若未闻，回得卧榻，俯身自乐悠悠额间印上一吻。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二十二·一厢情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