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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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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家的门客私底下都炸开了锅,安宰相身边最得宠的门客张泊海失踪,安宰相却没有表达任何对此事的态度,他们都在猜测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安大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啊,我等猜不透,这最懂大人心思的张泊海失踪,却没有任何消息。”
“别猜了,安大人既然不透露自然是有他的打算。”
两个门客私底下忍不住商讨此事,只不过他们并不关心张泊海失踪一事,而是关心安宰相身旁缺出的空位会由谁来坐上。若得了安决易的青眼,这辈子便是荣华富贵唾手可得了。
“你们是嫌活得太久了吗。”清冷傲慢的声音从二人身后传出。
二人皆是一惊,反应过来后是谁后,心中很是不屑,但还是摆出一副恭敬的样子。
“多谢车大人提醒,望大人不计小人过。”
车雪旋白衣裹身,面容精致妖冶,那最勾人的丹凤眼此时正冷冷地看着二人。
他冷笑道:“大人的心思是让你们猜的?”
“……不敢。”二人心中将车雪旋唾弃咒骂了一番。车雪旋不过是个受安宰相宠爱的奴隶,狗仗人势,在床上张一张腿就得了比他们好过千万倍的富贵,现在还敢对他们指手画脚。大人,就凭他一个小小的奴隶也配叫大人。
车雪旋看二人架势就知道他们心中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他生平最痛恨表里不一之人,其中也包括他自己。身居人下他迫不得已,但既然得到了这么些权力,那他就要好好地撒撒气,泄泄火。
将腰间的鞭子抽出,向后退了几步。
“哧,想来大人也不在乎府上少两个排不上名号的门客。”
听到此话的二人惊愕地看着车雪旋,这里是皇城,天子脚下,这人想在这里动手伤人怕不是个疯子。
“车,车大人!饶命啊!”
“车雪旋,你要是敢动手眼里还有王法吗!”
一人求饶,一人愤声质问,但他们的底气多少都有些不足,车雪旋之所以能入得了安决易的眼正是因为他有着一种野性,有着能罔顾他人性命的狠劲。
车雪旋是真的敢动他的鞭子,他们跑得再快也比不上车雪旋的鞭子快,二人只觉得腿软的快要倒在地上了。
“从你们的嘴里还能听到这样的话,真是活久见啊,这些话还是留给你们自己吧。”
“住手!”
二人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车雪旋因扬起衣袖而露出的皓腕被一只温暖的手拦住。
本就无从发泄的怒火因为被打断而更加浩大,全部转移到了那只手的主人身上。
“我看哪个不长眼的来坏我好事!”车雪旋将鞭子松开落入另一只手中,抓紧后转身挥动鞭子,用了足有八成力气,这一鞭下去落在背上绝对要皮开肉绽。
萧霁与外甥走在街上,经外甥提醒这边有动静便前来一看,没想到皇城之下竟有人敢明目张胆地欺辱他人。
一张眉目清隽的脸出现在车雪旋眼前。这是张什么样的脸呢?是哪怕是被火烧的面目全非,被刀刃划的千疮百孔,车雪旋也绝不会忘记的脸。
正威将军萧崇之子,当今的楼王爷楼玉景之舅,萧霁。
眼看着鞭子就要落在萧霁身上,车雪旋用尽全力收回鞭子,鞭子成功远离了萧霁,但却打在了车雪旋的背上。
“啪!”
响声听着便疼。
萧霁嘴唇微张诧异地看着面前的男子,“你……”
车雪旋趁此机会挣脱了萧霁的手,转头看了已经跌倒在地的二人一眼,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楼玉景走到萧霁身旁,打开 扇子在萧霁眼前扇了扇,笑道:“回神了,舅舅。你魂儿都被勾走了。”
车雪旋和那二人都相继离开,巷口只剩下楼玉景和萧霁二人。
“行逸,你又打趣舅舅。”萧霁颇为无奈地看着楼玉景,“刚刚那人,让我想到了一个故友,只不过他不可能出现在在这里。”
“故友……是幼时在外祖家生活过一段时间的桑家公子?”楼玉景印象里,舅舅萧霁幼时真正交心的朋友只有这一个。
“嗯,刚刚那人让我突然想起了阿隐。也不知阿隐现在过的好不好。”
桑家在七年前因谋反而被流放到了千里之外的不毛之地,且不说那地距离京城遥远,就说阿隐的性子,萧霁也绝不会认为他会叛逃。
萧霁看着自己刚刚抓住那人手腕的手,虽只有短短几息,但他还是看清了那人的面貌,像个小狐狸般,阿隐也曾给过他相同的感觉,真的只是错觉吗。
“算了,行逸,我们先去药铺找于神医。”
“舅舅,你先去吧,我有点事要去处理。”
萧霁颇有些欣慰地道:“行逸也长大了,那你去忙吧。记得抽时间来看看你外祖父外祖母。”
“知道了,舅舅你也只比我大三岁而已。”
“但我已过及冠且按照规矩来本就是你长辈。行逸,舅舅永远支持你。”
楼玉景展开扇子,将自己的脸牢牢遮挡住藏起来忍不住翘起的嘴角。
从他成为“废物”的那天起,直至现在,唯一立场不变始终相信支持他的就只有萧霁,也因此他愿意发自内心的叫萧霁一声舅舅,就像萧霁曾说的,一声舅舅,一生舅舅。
收拾好有些外露的情绪,楼玉景向着小巷中走去,走到小巷的尽头,向前探去。
“阿无姑娘,偷听可不是什么好习惯。”楼玉景笑道。
阿无见被发现了,也就大方地站出来,“王爷别来无恙啊。”
“这话应该是由我来说才对。”楼玉景展开扇子朝着阿无轻轻扇了扇。
阿无感受到四周若有若无的视线后,就知道楼玉景是故意的,他故意来找自己,然后让监视他的人注意到自己。
这种行为,阿无认为与信任毫无关系,反而算是将她也拖下了水。
“能否邀请阿无姑娘茶楼一叙呢?”
阿无也不知道楼玉景卖的是什么关子,眼下没有要紧事情要做,答应他也无妨。
楼玉景眯着眼睛,笑得人畜无害,棱角分明的脸庞,眉头舒展,神清气爽,好一个翩翩公子。这样的笑容下很少有女子能够毫不心动,只不过阿无向来不吃这一套,她亦有应对之法。
找到不好看的地方,使劲盯着那一点,再好看的人也会变得普通。
眼睛弯曲的弧度好看,睫毛也很长。鼻子高挺,鼻头形状也很好看。长眉入鬓,英气十足,好看。嘴唇,耳朵,脖颈,身材……
楼玉景被列为京城四大美男子是有原因的。
楼玉景玩味地看着在自己身上四处乱瞄的阿无,虽然他不知道阿无在想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阿无姑娘,咱们去问香茶楼吧,那里还能看到针楼的美景。”
“随你喜欢。”阿无走在楼玉景身旁,在想着他到底有何目的。想得入神了,超过了楼玉景走错方向了也不自知。
脑袋上被什么东西轻敲了一下,阿无回神,疑惑地看着身后的楼玉景。
“阿无姑娘,那边是幽月湖的方向,问香茶楼在这边。”楼玉景收回刚刚敲了阿无的扇子的手,指了指另一个方向。
“啊,抱歉。”
阿无有些窘迫,手不自觉地搅合着耳旁垂落下来的发带。
二人来到一间隔间,窗外正对着针楼,幽月湖的美景一览无余。
房外声音嘈杂,吆喝声,叫卖声,孩童嬉闹声交织在一起。但二人所在的房间是在三楼,与热闹的地方相隔有些远,显得更静了些。
身上的视线在进入这栋茶楼时就消失了,阿无也就直话直说了。
“王爷可以解释一下,刚刚在来的路上为什么动手动脚吗?”阿无将剑放在自己身前的桌子上,朝着对面推了推。
阿无被提醒后,就一直乖乖跟在楼玉景身旁,只跟着他的路线行走。但楼玉景一路上很不老实,老是将他的手伸向阿无这边,虽然全都被阿无一一挡下,但她还是觉得奇怪。
“有哪个好色的公子不会对看上的人动手动脚呢?”楼玉景又将剑推到了阿无的眼前。
“安耀寻那家伙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卫榕九出过手吗,比他还要好色的楼玉景又怎么能忍住呢?”
阿无也不是楼玉景肚子里的蛔虫,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楼玉景这话是是实是虚。
“那过去关于王爷的传闻都是真的了?”阿无试探道。
“有真有假。”
“王爷曾看上一女子,然后在郊外对其欺辱,一夜风流?”
“那女子是我的书童假扮,在那破庙里扭伤了脚,我给他正骨而已。”
天气炎热,今日也没有什么微风送凉,楼玉景朝着自己扇一下,又朝着阿无扇一下,反复如此,慢慢回答着阿无的问题。
“王爷与卫珑七小姐之间的风花雪月。”
“是卫杭七。”
楼玉景难得的严肃。
阿无却愣住了,她与楼玉景幼时只见过一面,也没什么交情,他对于卫杭七这个名字这么执着她是没有料到的。
“但卫珑七就是卫杭七啊。”哪怕说这话时阿无心里异常难受,但她还是要问。
“她不是卫杭七。”楼玉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阿无姑娘又为什么会在那里呢?”
阿无托腮看着楼玉景,卫珑七的这个问题是她私人想知道的,但与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无关,这次就算了。
“你知道你们拦住的那人是谁吗?”
楼玉景来了兴致,问道:“阿无姑娘知道?”
“他是安决易身旁最受宠的奴隶,车雪旋。”
“车雪旋…”好耳熟的名字,楼玉景一时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