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日常》晨烟渺渺

8、07 女子身份暴露

　　蒙放见王爷对程以瑶格外上心，一醒过来立马前去探望，吩咐李大娘好好照顾，把一切安排的妥妥当当，发现她养伤的地方简陋，更是帮她换了一间女子闺房，那可是用来招待皇族贵客都不为过的。

　　等瑾渊回房，蒙放担心王爷误会，以后会改变对程以瑶的态度，把她当做救命恩人，而不是需要提防的对象，于是向王爷解释，听清楚原委，瑾渊沉默不语，许久才道，“本王自有分寸，但不管怎样，她救我这一事改变不了。”

　　蒙放继续想说什么，却被英王接下来一连串的发问，分散了心思，“这次刺客是谁派来的人？赵奇的身份核实了吗？乳母现在可安好？”

　　蒙放上前禀告这次调查结果，赵奇确实是乳母的儿子，身份确认无误，并非他人假扮，要不然王府侍卫也不会把人放进来，但他说乳母去世却是无稽之谈，必是随口胡诌的，好寻个理由进入王府，审问许久，赵奇也没有招出幕后之人。

　　乳母赵氏不知道赵奇所做的事，到他家调查，她还对此一无所知，不过赵奇的妻子离奇失踪了，这点十分可疑，想来应该是赵奇进入王府刺杀的缘由。

　　赵奇的妻子身份还在调查中，不过听周围邻居谈论，她容貌出色，贤良淑德，多才多艺，赵奇相貌平平，无才无德，家中开销全靠赵氏的月钱支撑，除了一身蛮力，没有可取之处，也不知道她是看中他哪一点才嫁给他。

　　蒙放讲完，推测到，“这么出色的女子，寻常难见，培养一个不容易，幕后之人特意让其蛊惑赵奇，令他卖命，可谓对王府情况了如指掌。

　　王爷外面鲜少树敌，除了朝野中的齐王和秦王，有这实力和理由，也没有其他人把王爷视为死敌了，不除之不快。”

　　瑾渊对调查结果，其实早已经料到，兄弟反目成仇，为了一个位置你争我夺，哪怕他尽力表现出无心皇位，但总有人认为他是装模作样，想要黄雀在后。

　　本来大将军之女陵雪对他表露好感，非他不嫁的消息，闹得人尽皆知，秦王和齐王内心肯定不满，暗中戒备，这次大旱被任命为监察使，可能又动了某人的利益。

　　于是终于坐不住了，动了早已埋下的棋子，这一击，确实得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他中毒受伤，监察使的差事不得已被卸下，也不知最终获利的到底是幕后之人，还是被渔翁得了利。

　　“不知赵奇要如何处理，王爷昏迷期间，乳母赵氏几次上门求见。”蒙放思考一番，还是说了这件事，毕竟乳母劳苦功高，他不敢欺瞒，也不愿见到一个母亲苦苦相求。

　　瑾渊听了这话，只觉口中苦涩，乳母赵氏尽心照顾他多年，可他到底比不上亲生儿子重要，对于赵奇的处置，瑾渊难以抉择，抚养之情难报，可不能视法度于无物，轻易放过，天下人该如何看待他，皇族的威严又将置于何处。

　　瑾渊来回徘徊不定，踌躇良久，最后嘱咐蒙放按照他的决定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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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商量完事，准备出书房，瑾渊虽然毒已经解了，身体还是很虚弱，仍需尽心调养。

　　于是打算回寝室休息，这时下人进来禀告，有人求见，瑾渊与蒙放对视一眼，正打算拒绝，人却在门外自己进来了，如此无视规矩和礼节之人，除了大将军之女陵雪还有谁。

　　蒙放本打算呵斥，却被英王一个眼神阻止了。

　　走在她身后的陵峰神色窘迫，显然无力阻止自家妹子，无声的拱手施礼，说了声抱歉。

　　“王爷，你没事吧？”陵雪直接冲到瑾渊面前，上下左右瞧了一遍，又围着他转了一圈。

　　那情景要是身边没有其他人，估计她都想扒开他衣服瞧瞧了。

　　瑾渊蹙眉微微侧身躲过，陵峰赶紧上前抓住妹子的手，及时制止住了她蠢蠢欲动的心。

　　陵雪看不懂别人的脸色，把陵峰的手甩开，但到底没有再进一步的举动。

　　“我听说王爷遇刺之事后，这一个月来，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着，幸好你醒过来了，不然我估计会瘦几斤下来。”

　　可惜陵雪红润的脸丝毫没有说服力，不然只看她潸然泪下，拿着手帕拭泪的样子，不知情的人也就信了。

　　众人听了她的话，看她的作态，纷纷流露出尴尬之色，到底还是陵峰鼓起勇气，打破僵局。

　　“王爷精神状态貌似不错，下官放心了，想必王爷身体才恢复，还需静养，就先告辞了。”陵峰抬头端详了一番，见王爷气色尚好，开口道。

　　又转过身对陵雪说道，“好了，现在你人也看过了，也该走了吧。”

　　“可我还有很多话没有说完。”陵雪满脸不愿，站着不动。

　　被陵峰硬拖着出了大门，临走前，陵雪还叫嚷着，等他调养好身体，再过来看他。

　　周围总算安静下来，蒙放等他们都走了，十分疑惑不解道，“王爷身份高贵，为何对他们如此容忍，哪怕他们父亲是大将军，手握兵权，身处高位，可就算是他，见了王爷也只有乖乖行礼的份。”

　　“那是因为陵峰过去帮过我，如今他们不过是言语不妥，礼节不佳，忍耐一下有何难，就算是全了当初之情。”瑾渊踱步，走到窗户边，说完这话便陷入沉思。

　　小时候他体弱多病，早夭之相，被御医判定活不过几年，加上生母地位低微，在皇宫无人重视。

　　由于前一晚上着凉受冻，在课堂上有些昏昏欲睡，被夫子捉住教育，下课后，秦王和齐王欺负他，觉得他丢了皇室的脸面，戏弄一番后，把他关在小黑屋里。

　　当时夜色渐浓，无人寻来，寒冷和孤寂，他害怕极了，以为自己就要命丧于此，直到门打开那一刻，他还以为是发烧起了错觉，直到听见声音，才确认自己真的被救了。

　　而救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陵峰，平日里夫子夸赞，众人追捧，连他的两个所谓的哥哥见了他，也态度柔和，不敢过分放肆。

　　之后，更是为他请了御医，病好之后，他本想向他表达感谢，可惜陵峰不肯承认，但这份情他还是记到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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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受伤期间无人探望，伤好后但是络绎不绝，蒙放以王爷正在休息为由，婉拒几批求见王爷之人，不由深深叹了口气。

　　被刚进府的轩逸瞧了正着，“哟，谁惹蒙大人烦心了？”

　　“还不是这些人天天求见，一个一个的无端让人厌烦。”蒙放朝轩逸随意拱了下手，随口答道。

　　直到无意瞥见，身后站着的长公主，才敢忙躬身施礼。

　　长公主打扮低调，略施粉黛，但仍风华绝代，仪态万千，她嘴唇微抿，长公主的威严立现，温柔呵斥。

　　“轩儿！”

　　语气不重，却让轩逸立刻收起吊儿郎当的模样，端正神色，肃立在长公主一侧。

　　蒙放见轩逸像老鼠见了猫，心里好笑，脸上却强行抑制住笑意，把他们请了进来。

　　瑾渊早已得了消息，在堂屋静候，长公主刚迈进大门，瑾渊便迎了上去，正准备施礼，就被长公主扶住了，她眼睛闪着水光，情不自禁唤了声“渊儿。”

　　她仔细端详一会儿他的面色，欣慰的点点头，拍拍他的手臂，“瘦了，但精神不错。”

　　瑾渊神情微动，“长公主安好。”

　　长公主被瑾渊扶着坐在上位，瑾渊和轩逸分别落座在两旁，简单交谈几句近况。

　　长公主望着两人风度翩翩，气宇不凡的样子，面上带着与有荣焉之色。

　　“近年来你们俩，互相扶持，交情深厚，本宫甚感愉悦，瑾渊你虽不是本宫儿子，但本宫待你样样不比轩儿差，望你们以后也能像如今一般亲近。”

　　瑾渊和轩逸同时颔首称是。

　　“轩儿，你不是带着皇帝的旨意过来吗？”长公主仿佛突然记起此事，朝轩逸示意。

　　轩逸起身，传达圣上口谕，大意是朝廷事务繁重，不能前来看望，既然身体已经康复，他也就放心了，同时一连串的名贵补品也被陆陆续续宣了进来。

　　长公主见瑾渊一言不发，神情黯淡，不忍开口宽慰道，“近日干旱，朝廷派人前去赈灾效果不佳，惹来民怨，皇上忙的焦头烂额，你要能体谅他，在你昏迷期间，皇上宣御医轮番为你诊治，他也是关心你的。”轩逸也在一旁附和，列举一些平日待他亲厚的事，此前也经常询问他的近况。

　　可他这次处于生死关头，稍有不慎就中毒身亡，罢了，又不止一次，反复抱有希望又失望，他早已经凉了心，但他并没有在长公主他们前面表露出来。

　　轩逸误会也就算了，可长公主肯定明白，皇上朝轩逸问话，不过是想找些话题，私下多些时间交流，幸好他们没有接着再谈。

　　“听说刺客捉到了，是你认识的人，好像和乳母赵氏有关，”长公主问道，“趁此机会，你最好对府内所有人筛查一遍，核实下身份，就怕还有某些人派来的奸细。”

　　长公主并没有询问审查结果，她也知道，刺客不是秦王就是齐王派来的，非他们两莫属。

　　皇帝心里肯定心知肚明，之所以没有追究到底，何尝不是因为偏袒秦王和齐王。

　　长公主为瑾渊惋惜，这么出众的人居然让皇上刻意漠视至此，仅仅因为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