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etty boy》锦婵

63、第 63 章

　　陆铭进了一个封闭式的训练营，是一个培训学校组织的给高一高二的学生进行的一次集中训练，白天上课的时候无论老师还是学生都不允许带手机，本来这个要求特别不合理，但是陆铭在心里算算，一个小时二百，一天十个小时......好吧，他妥协了。
　　他也不想为五斗米折腰，但是前提是你得家里有存粮，他都快泥菩萨过河自身不保了，何况家里还有媳妇等着养，只好被富贵淫了。
　　开始的几天，每天下了班以后，陆铭都会一边敲自己站了一天快瘸了的腿，一边看手机上有没有什么消息。有时候没有，有时候很少，大多是原来班上的学生跟他关系比较好的那几个，有事没事聊两句，也没什么急的。
　　他一直在等的却一直都没来。
　　后来因为课程很紧越来越累，而且眼看着回家的时间又快到了，他就不太关心手机的事了，反正回家的时候总会见到他的，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
　　大年二十八，陆铭怀里揣着十来天的工资开着□□回了家，路上的车已经少了不少，驾驶体验还算愉快。
　　陆铭又摸了摸外套口袋里的小盒子，感叹国内的贫富差距也不是一般的大。
　　小区里的车位明显富裕了，陆铭顺利在楼下找到了停车位，拎着笔记本从电梯里出来的时候本来想直接进周栀家看看人在不在家的，然而他打开手机摄像头看了自己一眼，总觉得十来天没见，好像突然就老了不少似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训练营里熬得，满脸菜色。
　　所谓‘女为悦己者容’，男人也是一样。
　　于是陆铭心里想着，十分钟洗个澡，五分钟换换衣服，也就是十五分钟的事，应该也差不了多少。
　　他掏出钥匙来开门，一大串钥匙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陆铭开了门以后转身想把门关上，一转身吓了一跳，心口砰砰直跳，陆铭急喘了两下，“你怎么走路都没声音的！”

　　周栀站在门外边，陆铭站在门里面，陆铭看见周栀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瞳孔急速收缩又放大，好像想上来直接给自己一拳，又好像在努力压抑着什么，然后听见他问，“你去哪了？”
　　陆铭抓了抓头发，嘿嘿笑了两声，“出去接了个活，挣个过年的钱。”
　　陆铭脑子里很乱，总觉得自己得给周栀一个交代，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正在绞尽脑汁想的时候，就看见周栀忽然间红了眼眶，委屈极了那样。
　　陆铭瞬间就手忙脚乱了，笔记本跟着包一起掉在地上，咚一声响，不管是周栀大声吆喝还是真的伸手直接给他一拳，陆铭都能接受并处之泰然，但是，现在这个，这样的周栀，他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
　　“不是，你，你怎么了？别这样，我不习惯。”
　　陆铭觉得眼睛鼻子都跟着发酸，心像是突然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一样，嗓子发紧，憋了半天憋出这么一句废话，陆铭一边在心里暗骂自己平时废话一大堆，怎么关键时候就卡壳了，一边笨拙地把手先在衣服上擦了几下，然后用大拇指去抹周栀的眼角。
　　周栀像是被什么憋住了，动也不动，看着陆铭眼睛发直，“我以为，你自己走了。”
　　“小祖宗，你还在这呢，我能走去哪啊！”
　　陆铭对于周栀的脑回路简直无语了，明明是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也间歇性发傻。“我真的就是出去挣钱了，还给你买了礼物，虽然不怎么贵，你看看......”
　　周栀突然往前一扑，陆铭一只手还在口袋里，差点被扑到，幸好另一只手反应快抓住了门，周栀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鼻子里抽噎了一声。
　　陆铭浑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像被定住了一样，过了好几秒钟才反应过来，也不掏东西了也不管门不门的了，反手抱住周栀的肩膀，把脸埋就他衣服里面，深深吸了一口气。
　　周栀说得对，比起人的脸来，身上的味道更容易被怀念。
　　陆铭能感觉到怀里的身体在轻轻发抖，然后他闭上眼睛，用力收紧了自己的手，那句话怎么说的来，两个人合成一个，揉碎了揉在一起，再重新捏成两个什么的，他不记得具体是怎么说的了，反正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真的，有的时候真想，想化成那个人身体的一部分，你去哪我去哪，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怎么又没穿鞋？”
　　陆铭抱着周栀抱了很久也不想撒手，周栀身上是一件毛衣，不知道是暖气供应不足还是从外面刚回来，陆铭把脸埋在他肩膀上蹭来蹭去，眼睛顺着往下面看过去的时候才发现周栀竟然光着脚。
　　怪不得走路没声音呢。
　　陆铭直接把他抱起来，用脚关上了门，现在才觉得有点哭笑不得，俩人就这么生离死别一样在门口抱来抱去，幸好另外那一家人没人出现。
　　周栀跟陆铭几乎一样高，这个姿势陆铭真没办法把他抱得双脚完全离地，于是只好半拖半抱着把他放到了沙发上，陆铭转身想进厕所，周栀伸手抓住了他的衣服，陆铭回头拍拍他的手，周栀有点不好意思地放开了，陆铭俯身在他头发上亲了一下，“马上回来，拿毛巾给你擦脚。”
　　屋子里的暖气依然挺热，陆铭一边走一边把羽绒服的拉链拉开，把毛巾用温水洗湿再拧成半干，走到沙发那单膝跪在地上，把周栀的一只脚放在自己膝盖上，一只脚包进毛巾里擦了几下。
　　周栀愣了几秒钟，突然就害羞了，用手推陆铭。
　　“干嘛？给你擦个脚而已，以前的时候，”陆铭顿了一下，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声音低了三度，“别的地方也不是没碰过。”
　　周栀脸上呼一下就烧起来。
　　陆铭一根脚趾一根脚趾擦干净，倒没有什么土，就是在地上站了好一会，整只脚掌都有点凉，陆铭一边擦一边用手搓了几下。
　　陆铭突然有点高兴，之前的时候，一直碍于身份，心里明明装了满满的喜欢，也不敢太明显地表示出来，怕周栀会一来二去越来越黏自己，更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自己，现在好了，心里怎么想的，就可以怎么说。
　　“周栀，我很喜欢你。”

　　陆铭擦完的时候，顺嘴就在周栀脚背上亲了一下，周栀跟被电到了一样，嗖一声把腿盘了起来，陆铭看得好笑，把毛巾拿进厕所洗里晾在一边，然后洗了洗手。
　　他把外套脱下来挂到门边，不知道是不是热得浑身都想出汗，陆铭在周栀身边坐下，屋子里忽然有种微妙的尴尬，有点让人不知道做什么好。
　　过去了好一会儿，陆铭突然想起来，之前说给周栀礼物的，又去门口把东西从外套兜里掏出来，“送给你的，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为什么是表？”
　　周栀把黑色的表盘从盒子里拿出来，在手里摆弄着问。
　　“这样你度过的每一秒，都有我陪在身边了。”
　　周栀把表翻来覆去看了一会儿，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但是这是陆铭第一次送他礼物，周栀把表扣在了空着的那只手腕上，然后把另一只手腕上的那只摘下来，戴到了陆铭手上，调节表带的长度，扣紧了。
　　......
　　嘿！这生意还真不亏，简直是一本万利了。
　　“你还没说，你去干嘛了。”
　　“啊？是吗？”
　　陆铭摸摸脑袋，努力回想了一下，好像还真没说，“去参加了一个训练班，培训学校的，给高一高二的学生集中训练。”
　　“为什么不接电话？”
　　“什么？你给我打电话了？什么时候打的？”
　　陆铭把手机摸出来，看着屏幕上显示的三个未接来电，觉得特别冤枉。

　　“......那个训练班白天不让带手机，刚开始的时候我每天下了班都会看看，后来一直没等到你的消息，这不今天就回来了嘛，就没再看。”
　　“那你自己为什么就不能联系我？”周栀有点郁闷。
　　陆铭沉默了一下，“我不知道说什么。”
　　“那你为什么辞职，为什么不告诉我，难道你不是因为我才辞职的吗？”周栀看了陆铭一眼，“别说不是。”
　　“是......也不是。”
　　周栀没听懂。
　　“之前的时候，我一直都挺喜欢你的，后来,越来越喜欢......但是咱们俩的身份在那，真要做出什么来，跟大逆不道一样，我觉得对你，对我都不公平。然后我想了一段时间，觉得这样也许可以解决很多问题，但并不是说我辞职了你就一定得跟着我，以后也都得跟着我了，”陆铭看着周栀说，“我只是想获得一个，可以正大光明追求你的机会。”
　　周栀沉默了很长时间，说，“我一直觉得，是我在追你。”
　　陆铭笑了一下，摸了摸周栀的头发，“以后换我追你，你想让我追多久我就追多久，让你过过瘾。就算，就算以后你改变主意了，不想跟我在一起了，也可以。”
　　“我不会改变主意的！”
　　“好。”
　　陆铭不以为意，侧过脸看周栀，看了好一会儿，跟被什么吸引着一样凑过去亲吻他的眼睛，鼻梁，最后是嘴唇。
　　“老师，”周栀贴着他的嘴唇说，“我也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