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碧落》筱记

10、第十章

　　第十章
　　寻州，地处江南，土地肥沃，鱼米之乡，美食数不胜数。让胧月最垂涎的正是此处闻名遐迩的李家扶苏饼。
　　“李家的扶苏酒楼当属寻州第二大酒楼，其中以扶苏饼为镇楼至宝，不仅外形赏心悦目，味道鲜美可口，更是加入了珍贵食材，据说还有独门秘方，对于养生甚至一些疾病伤痛都很有作用。”顾城言一边为没有来过寻州的慕喏影解惑，一边无奈地瞥瞥几乎要流口水的胧月。
　　慕喏影展开锦扇望着面前气派的扶苏楼：“为何只是第二，第一又是何处呢？”
　　“第一还不是她家的……”顾城言指指前面的胧月，“整个虹朝各地酒楼商铺除了湮家，哪还有人敢称第一？”
　　“喂，你们在嘀咕什么呀，快进来啊，不然就吃不上了。”胧月已走至门口却发现同行的两人还站在远处悠哉地交谈着，忙转头挥手。
　　“呵快走吧，不然她吃不上饼可是会杀人的。”顾城言摇摇头。
　　慕喏影笑道：“莫非这扶苏饼还有什么规矩不成？”
　　“那是自然。”顾城言边走边道，“你也知晓了扶苏饼不似一般食物，一饼就要十两，一天只出售三十个。两年前丫头来此尝过后意犹未尽，无奈当日扶苏饼已售完，她便将专为李家少爷所做的饼抢走，李家自然气不过，便规定再不做她的生意了，她一怒之下竟把扶苏楼的桌椅尽毁，烧了厨房。李家老爷气的病倒卧床了月余才痊愈。而这酒楼整整修葺了半年方恢复。之后丫头自然只能望饼兴叹了。”
　　“哼，臭小子，这种事你记那么牢干甚？”胧月跳到两人面前，伸出手掌，“如今本姑娘不又来了嘛。”
　　“哼，若不是哥哥帮了你，你的画像可都还贴在外面的墙上，成为黑名单。”顾城言晃头得意。
　　胧月挑挑眉未搭理顾城言，三人寻了一清净角落坐下，胧月大喊：“小二，过来过来。”
　　“来了！客官您……”一店小二打扮的少年闻声而至，正笑着招呼，却在见到胧月时一脸惊慌，“啊，是……是你？”
　　“你认识我？”胧月不明所以地指着自己鼻子。
　　“呵，小二哥且放心，这位姑娘与你家主人恩怨已解。不需害怕，来十个扶苏饼，再加一壶清酒罢。”顾城言忙笑着拍拍小二，和气地吩咐着。
　　“是……是……”小二颤抖地应着，畏缩地看一眼胧月，退了下去。
　　“喂，你应该说今日还剩几个就全上！”胧月皱起眉头一脸不满，“怎么那小二见我像见了鬼一般？“
　　“你毁了人家店铺，打了店里所有的伙计，还指望人家对你感恩戴德？”顾城言拿起一根筷子要敲胧月的头。
　　“胧月自是不会那般莽撞了的。”慕喏影不动声色地抚抚胧月长发，自然地阻止顾城言的动作，浅然微笑。
　　“就是就是。”胧月拍拍慕喏影的胳膊，“喏影最了解我！”
　　谈笑间小二已将饼和酒放在桌上，半刻不敢逗留转身离开。胧月却毫不在意，此刻她满心只有眼前美食，即刻开动。顾城言看了一眼慕喏影，虽面带笑容，眼中却多了一分深意，慕喏影亦坦然地与之对视，若有所思。片刻两人眼神转动，仿佛那几生火花的对视并不存在。
　　慕喏影拈起一饼，雪白晶莹，上有别致的花纹，十分好看，优雅地咬上一口，他顿明此饼难怪能让阅尽美食的胧月念念不忘了，确然是难得一闻的佳品。其味之鲜美入口即化之细腻倒在其次，食下后只觉得全身舒爽异常，气脉通畅，原有的一丝风尘疲惫顿时一扫而光。慕喏影不禁暗赞。
　　“又是你！”忽传来带着怒气的稚音。三人循声看去，一模样十分可爱的小男孩，插着腰，站在三人所在的桌前。，怒视着正在享受美食的胧月。
　　胧月喝下一杯清酒，看了看眼那怒火冲天的小孩，转头对着顾城言道：“你认识的？”
　　顾城言看看这小男孩一身华服，眉眼俊秀，只沉吟一下便叹气：“不就是被你抢了饼的李家小少爷。”
　　那小少爷一脸嫌恶：“哼，妖女，上次你把我家酒楼弄得人仰马翻，居然还敢再来，虽然我爹爹说不管了，但我可不会罢休！”
　　胧月努力回忆加上顾城言在旁提醒终于想起了两年前的事，她睁大凤眸：“喂，小家伙，我这次可是拿着银子堂堂正正地吃哦，而且也没再抢你的了嘛！”说罢还伸出带着饼渣的手指敲了敲小少爷的头。
　　“不管怎样你都快走！我李家不做你的生意！”小少爷一边躲避胧月的摧残一边吼着，只是稚嫩的声音实在缺少威慑力。
　　胧月看看桌上还剩余的几张饼，耸耸肩：“至少也要让我吃完吧。”
　　“不行！你要马上走！”小少爷不让步，“还要赔偿上次的损失！两年的利息，你不可抵赖……”
　　“小鬼真麻烦。”胧月满脸不耐，出手将那小少爷的穴道封上，止住了小少爷的话，“看你还打扰我吃东西。”
　　慕喏影与顾城言也笑着继续用食，酒楼里的李家人皆不敢上前，躲在柜台后观看。小少爷不能动弹不能发音，只能面红耳赤地干瞪眼。三人悠悠地用完餐，谈笑风生，酒足饭饱后胧月笑眯眯地拍拍小少爷的头：“小鬼，半个时辰后你的穴道自然就解开了，记得以后在别人用餐的时候不要随意打扰哦！”
　　小少爷眼中怒火更甚，却是无可奈何地看着三人大摇大摆地离开。
　　入夜
　　一个身影潜进客栈，与通常的刺客相比这身形似乎矮小了些。回想了一下下午派人得到的情报，眼珠转动锁定一间房，悄悄靠近，先往窗户吹进迷烟，静待片刻打开门走进，打量了一番毫无动静的床，拿起手中巨大的木棒毫不留情地击打在突起的被子上，带着愤恨的童音叫嚷着：“死妖女，看你还得意！打死你打死你……”
　　望着房中打得正欢的小少爷，坐在屋顶的胧月把玩着手中揭起的瓦片，直摇头：“啧啧……不就是抢了他的饼嘛，还已经过了两年，至于下这么重的手吗？小鬼真是小心眼……”
　　一旁的慕喏影轻轻笑起来：“待他发现费尽力气派人跟踪你，然后亲自夜击却只打到一个假人，怕是会哭鼻子吧。”
　　“那也总不能为了不让他哭我就乖乖挨打吧。”胧月故作愕然，“你看你看，打了这么久还不停！真该把臭小子也叫上来一起欣赏欣赏，最毒小鬼心呀。也不知那臭小子跑哪了……”
　　“顾兄自是有事在身。”慕喏影淡淡说道——莫非离了便开始念想了？
　　“谁知道呢……”胧月撇撇嘴，继续看着小鬼荼毒被子。
　　忽慕喏影脸色一变站起身来，望着远方，胧月顺着看去，只见漫天浓烟，分明是何处着火了，慕喏影看了她一眼，沉声道：“那该是李家扶苏楼方向。”胧月则望着火光满天的地方皱起眉脸上出现极少有的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