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沈无恙

108、人都是会变的

　　修罗界。
　　沈初找到了江沅辰，“小辰，这修罗之主的位置，你可感兴趣？”
　　江沅辰懵了一下，“什么？”
　　沈初眼神冰冷，“我替你坐上修罗之主的位置，你替我办件事。”
　　江沅辰欣喜，“只要我能做到，不，就是做不到我也会尽力替您做好的。”
　　自此，沈初开始了大屠杀，任何来挑战的人都被一击击杀，整个修罗界血流成河，直到再也没有人敢出来争强修罗之主。
　　顾霖静静的看了很久，他轻轻的抚上沈初的脸，“你竟为了我大开杀戒……那是你第一次这般杀戮……”
　　顾霖知道这是梦，但他还是忍不住搂住沈初的腰，埋首在他怀里。
　　“阿九，我唯一信仰的神啊……”
　　梦境破碎，顾霖最后一眼看到的，是沈初那张雌雄莫辨的俊脸上压抑不住透出来的浓重寒意。
　　沈初已经醒了，环抱着顾霖的腰，静静的看着。
　　顾霖睁眼就下意识的亲了亲沈初，“早安……”
　　沈初摸了摸顾霖的头，“早安，清清。”
　　顾霖迷迷糊糊的在沈初怀里蹭了蹭，“你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不叫我？”
　　沈初笑了笑，“我看你也没怎么休息好，就想让你多睡会儿。”
　　顾霖揉揉眼睛坐起来，“你回来了我就天天都能睡好，什么时辰了？”
　　沈初从顾霖身后环住他的腰，亲了亲他的后颈，轻声道：“日上三竿。”
　　顾霖缩了缩脖子，呼吸乱了一瞬，“不要这样，好痒……”
　　沈初轻声笑了笑，“我想亲亲你，清清，我就想亲亲你。”
　　顾霖偏头过来吻沈初的唇，“可是有事要忙……”
　　沈初环住顾霖的腰，轻声道：“阿柒会帮忙处理的，他可以处理好的，尘川也会帮忙的。”
　　顾霖弯眸笑了笑，“我知道的，但是阿九，不要乱摸……”
　　沈初亲了亲顾霖的唇，轻声应道：“好，清清，你想我不想？”
　　顾霖环住沈初的脖子，埋首在他颈窝处，“我想你，每天都想你……”
　　沈初一只手环着顾霖的腰，怕他磕了碰了，另一只手摸了摸顾霖的头，薄唇四处亲吻着。
　　顾霖掩唇喘息，眼尾泛红，有些害羞的缩在沈初怀里。
　　沈初用鼻尖蹭了蹭顾霖的侧脸和颈窝，在顾霖白皙的脖颈边留下一个红印，“清清，我带你去洗漱。”
　　沈初抱着顾霖进了暗室洗漱，换好衣裳，温柔怜惜的亲了亲他的额头，“小家伙好乖。”
　　顾霖在沈初怀里蹭了蹭，“在你面前乖。”
　　沈初轻声笑了笑，“饿不饿？我去给你做些吃的。”
　　顾霖轻声应了一声，“嗯。”
　　沈初下床去了厨房，虽然没什么记忆，但有了肌肉记忆，做出来的东西还是以前的味道。
　　沈初敛着眉眼，把顾霖不吃的东西一点点挑出来，挑完之后他愣了一下，他并不记得顾霖有什么忌口，只是下意识的把那些东西挑出来。
　　沈初做了好些东西，照自己的下意识和零碎记忆，把一些东西挑出来，另外装盘装进一个食盒里。
　　“小初，你在这儿啊。”
　　洛尘川温柔的声音从沈初身后传来，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哀伤。
　　沈初笑容淡淡的，把食盒递给洛尘川，“我做了些吃食，带回余韵宫跟恙恙和阿柒一起吃吧。”
　　洛尘川笑了笑，“好。”
　　洛尘川张了张嘴，顿了一下还是把想说的话团起来咽回肚子里，“那我就回去了。”
　　沈初浅浅一笑，“嗯。”
　　洛尘川看着沈初端着吃食，跟自己擦肩而过，他握紧了食盒的把手，垂下了眼帘。
　　洛尘川站在原地，半晌都没动，一阵清风吹过，洛尘川握紧食盒，迈步离开。
　　留下又能如何呢？即便是失忆，小初也只想起顾清是谁，即便是失忆，小初也爱上了顾清。
　　即便是失忆，小初也下意识的挑出来了顾清忌口的东西。
　　他的这份感情，到底是否正确？
　　沈初站在角落里，垂着手看着洛尘川离开的萧瑟的身影，他闭了闭眼。
　　为什么，会觉得这么难过？
　　他又为什么看起来，会这么难过？
　　“阿九，你在看什么？”
　　顾霖从沈初身后冒出头来，顺着沈初的视线看出去，他没看到洛尘川的身影。
　　沈初笑了笑，“没什么，吃的做得多了些，让尘川带些回余韵宫跟恙恙和阿柒一起吃。”
　　顾霖挽上沈初的胳膊，“我们回去吧，吃的都要凉了。”
　　沈初温柔的摸了摸顾霖的头，弯眸轻声笑了笑，“好。”
　　两人吃过饭后，顾霖便懒洋洋的窝在沈初怀里不肯动弹。
　　沈初顺着顾霖的毛毛，温柔的拥着他。
　　顾霖眼眸半敛，声音轻轻的，“阿九，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沈初轻声道：“你问就好，我都会告诉你。”
　　顾霖抬头对上沈初的眼睛，“那个叫沈恙的人，是谁？”
　　“是挚友。”沈初温声道，“我自小同恙恙相识，我醒来之后，第一个看到的就是恙恙，他的名字还是我取的。”
　　顾霖静了几秒，垂了垂眼帘，“只是挚友么？你对他那么好，明明以前……只对我这么好的……”
　　沈初轻声笑了笑，“不只是挚友，比起挚友，更像是亲人，既是亲人，那我待他自然好，其实你与恙恙有几分相似，但……”
　　沈初伸手把顾霖揽进怀里亲了亲，“但他是他，你是你，恙恙是独一无二的，你也是独一无二的，你是特别的，我的小家伙，任谁都不能与你做比较。”
　　顾霖点了点头，轻声应了一声。
　　沈初摸了摸顾霖的头，“我虽说失忆了，但你相信我，我还是只爱你，别的谁都不会多看一眼。”
　　顾霖环住沈初的脖子，“我相信你，阿九。”
　　顾霖跨坐在沈初的腿上，微微支起身，捧着沈初的脸低头轻吻，“我说过的，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无条件无原则无底线的相信你。”
　　沈初睫毛颤了颤，喉咙紧涩，喉结上下滚动了一圈，“清清……”
　　顾霖指尖落在沈初的喉结上，轻声道：“你在想些什么？阿九，你的喉结滚动得很漂亮。”
　　沈初握住顾霖的手腕，嗓音危险的低哑，“你难道不知道，喉结是不能乱摸的么？”
　　顾霖轻声笑了笑，“我知道，可我想。”
　　沈初摸了摸顾霖的头，“你如今都已经竟会这般，你有没有想过后果？”
　　顾霖的唇轻飘飘的落在沈初的唇上，“可这后果哪有我家阿九哥哥重要？”
　　沈初指尖轻捻了一下，他嗓音低哑着轻笑一声，“小家伙可经不住我。”
　　顾霖脸羞得红红，却还是嘴硬，“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沈初笑着摇摇头，“你呀，嘴硬，还是早些休息吧。”
　　顾霖攥住沈初的衣衫，“我没有嘴硬，我无妨的，阿九。”
　　沈初却轻声拒绝了顾霖，“我知道清清不是嘴硬，清清，不瞒你，我伤了魂体，不太控制得住气息，我怕伤着你。”
　　顾霖微微皱着眉，“我不怕。”
　　沈初在顾霖额头落下一吻，“可我怕，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伤着了你……”
　　顾霖揪住沈初的衣领便吻了上去，堵住了他剩下想要说的话。
　　翌日。
　　顾霖醒的时候是在沈初怀里，他翻了个身，还没翻完就被环着腰翻了回去，沈初低哑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
　　“小家伙好乖……”
　　沈初嗓音低哑的轻声笑了笑，“醒了么？可要起身？”
　　顾霖在沈初怀里轻轻蹭了蹭，“要的。”
　　沈初笑着摸了摸顾霖的头，“小家伙好乖的。”
　　沈初把顾霖扶起来套上衣服，“饿不饿？想吃什么？夫君给你做。”
　　顾霖想了想，弯眸笑道：“想吃夫君做的番茄排骨汤了。”
　　沈初亲了亲顾霖的唇，温柔又宠溺，“好，夫君给你做。”
　　沈初摸了摸顾霖的头，简单洗漱了一下便吻过顾霖出去做饭去了。
　　厨房里。
　　沈初挽起袖子，笑容淡淡的看向一旁的洛尘川，轻声道：“以前……你也是这样陪着我么？”
　　洛尘川温柔的笑了笑，“自然。”
　　沈初微微颔首，低头忙活，洛尘川站在沈初身后不远处看着他，触及到他那头白发，眼底划过一抹痛色。
　　沈初把食材丢进锅里，添上水，扭头看向洛尘川，轻声笑了笑，“怎的这般看我？”
　　洛尘川微微摇头，露出一抹浅笑来，“小初与以前变了许多啊。”
　　沈初笑了一下，“人，都是会变的。”
　　洛尘川低了下头，勾了勾唇，“会变么？”
　　洛尘川看着沈初眼底的那抹深意，自嘲般的勾起唇角，“……会的，会变的，人，都会变的……”
　　洛尘川的爱意比沈初想象的要更重更压抑，洛尘川的深情，他配不上。
　　沈恙的出现打破了两人之间压抑的气氛，仿佛一抹灿烂的光，“沈哥哥，少温。”
　　沈初浅浅一笑，“恙恙怎么来了？”
　　沈恙挽上沈初的胳膊，“我闻到香啦，沈哥哥以前明明都只给恙恙做的，现在都不叫恙恙来了。”
　　沈初摸了摸沈恙的头，“恙恙这是吃味了不成？那我以后叫你？”
　　沈恙笑着蹭了蹭沈初的手心，“不啦，我就不和顾嫂嫂抢沈哥哥啦，顾嫂嫂会不高兴的。”
　　沈初轻声笑了笑，温声反驳，“清清不是这样的人。”
　　沈初往灶里添了把火，“我们出去聊吧，厨房里油烟大。”
　　三人在厨房外聊了没几句便见一抹紫色晃到眼前，苏厌寻勾住了沈初的肩。
　　“做什么好吃的呢？”
　　沈初肩膀抬了一下，把苏厌寻的手落下去，“清清说想吃番茄排骨汤，我便做了点。”
　　苏厌寻皱了皱鼻子，“哥哥这可就过分了，做好吃的居然都不想着我们。”
　　沈初浅浅的笑了笑，摸了摸苏厌寻的脑袋，“这不是做了吃的想晚些时候给你们送去。”
　　沈初眉眼微微弯起，“怎么都这般想我？”
　　洛尘川温柔的想摸一摸沈初的头，指尖动了一下又克制的收了回去，“许是因为小初太宠顾清了，都快要忽视我们了。”
　　沈初轻声一笑，“哪有这回事。”
　　聊了会儿天，沈初进厨房把汤盛了出来，洛尘川笔直的站在门口看着沈初忙活的背影，不由得指尖发颤的抚了抚自己手腕上破碎的相心镯。
　　“小初……”
　　洛尘川温柔的眼神落在沈初的背影，带着几分压抑的爱意。
　　沈恙看着洛尘川的侧脸，眼眸微微弯起，唇瓣动了动，无声的吐出一个名字。
　　“少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