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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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后的蒋阳萌迷迷瞪瞪地看着床边端着一杯热水的高望，怔了好久，才讷讷地说：“我爸妈，爬山，拜佛，五天。”
高望眨了眨眼，结合从自己母亲朋友圈看到的旅行团信息，大概猜出来蒋阳萌是说自家父母去旅行团吃斋念佛五天行了。她揉了揉蒋阳萌的头，把黏在额头上的发丝拨开，擦了擦她的脸：“先喝杯水。”
蒋阳萌乖巧地抿了几口，然后把水杯放到床头，愣了几秒钟后奋勇一趟，裹上被子继续沉睡，而准备好接各种刁钻大招的高望伸出的手格外无助，最后只得拿起杯子，到厨房又给亲妈回了几条信息。
事实上，她妈妈到现在也并没有意识到读初中的女儿夜不归宿是个大问题。
她把杯子放到水龙头下，冲洗着杯子，洗完之后回到蒋阳萌卧室守着她，继续看网课。
期间蒋阳萌迷迷瞪瞪醒了几次，充分把什么叫做刁钻展示的一览无余，脑瘫都能有非常直观的感受与理解的那种。
比如突然想喝绿豆汤，嫌碗和勺子的颜色不配套。
但是她刁钻的还非常奇怪，她会一直逼逼叨吐槽，但是永远不会麻烦人真地去换，尽管如此，高望也暗自把她五花八门的规矩记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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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阳萌又双叒叕迷迷瞪瞪睁开双眼，入目的是略显昏暗的房间，床边还有一小簇白光，她迷迷糊糊地扭着僵硬的脖子看向白光，然后看到了一头柔顺的短发，和漂亮的小半张侧脸，垂着眼睑，眼睫毛扫过下眼睑而又振起，专注的目光从在灯光照射下显得浅褐色的瞳孔中放出，落到手机屏幕上。
她眨了眨眼睛，不想打扰高望上课，便就想着再眯会儿眼，结果这一眯眼就睡过去，再清醒便已经是晚上，身旁上课的小姑娘已经不在了，不远处的闹钟显示是十点二十三。
回家了吧。
她眨了眨眼睛，强撑着酸痛的身子爬起来，想先洗个澡，却发现浑身上下干干净净清清爽爽，身上衣服也换过了，她迟疑地摸了摸自己的腹部，然后又瞬间清醒过来，大力甩了甩头，推开门，想去厨房倒杯水喝。
她家厨房是半开放的，她才刚出门，就看到厨房有点点微光，她迟疑地顿了顿，又回卧室拿起手机，小心翼翼地逐步靠近，然而里面毫无动静，不像是有小偷。
莫非是自己倒完水忘记关灯了？
她甩了甩头，大步走入厨房，一转头，便看到了坐在厨房台面旁，穿着宽宽松松的浅紫色衬衫和黑色长裤，一条腿直直的伸着，一条腿曲起蹬在椅子下方支架上，捧着一本数学书正看着入迷的高挑女孩。
“啊，”高望听到动静，将目光从书上移开，看到来者便笑了起来，“醒了？”
“你这一觉睡了一天了，我中间请了你楼下的老中医上来看看，说是你太累了，多休息就好。”这会儿刚巧水煮开了，开关“啪”的弹起，高望打开煮水壶盖子，一阵热气腾腾生气，在水蒸气的遮盖下，蒋阳萌只能看到高望有些泛红的一小片脸颊，察觉到蒋阳萌的目光，高望笑了笑：“我习惯煮开水之后先开一下盖子。”
“不然想到这么多水蒸气都憋在里面，我就想着它们得多难受。”她又合上盖子，握住壶把，倒下半杯滚水，又掺了些凉好的冷水，递给蒋阳萌，“人也是。”
蒋阳萌接过水，怔怔地看着水杯里尚未平息的水波，此时还在微微发着颤，她想，这太不对了，这样子的画面太不对了。
她怎么会进入这么好的世界呢？
她怔怔地看着水，恍着神，良久，她像是呜咽一般“嗯”了一声，然后又鼓起勇气抬起头，看到了被水蒸气蒸得脸部微微泛红的高挑女生，她难以自制地伸出手，用手覆上高望的手，那是一只有些冰冷而细腻的手。
是真的啊。
她想，既然是真的，那就说明是有期限的。
“你怎么还不回家？”她讷讷地说，抬起眼睑便撞入了高望含笑的目光中。
“你发烧了，还死活不去医院，我和我妈说了一声，她就让我在这儿照顾你。”高望自顾自地走去冰箱旁，“我妈下午送了饭来，但是你一直没醒我就没喊你起来吃，我给暖一下，再做……”
“再暖几个馒头，您呢，将就将就吃。”高望伸手拿出一袋馒头，蒋阳萌靠着墙揉了揉太阳穴，然后将杯中水一饮而尽，直起身子走向高望，接过那一袋馒头，“我来吧。”
“你？”高望微妙地往后退了一步。
“你能吃鸡蛋吗？”蒋阳萌解开袋子，从厨房台面旁提起案板和菜刀，接收到高望的眼神之后，白了她一眼：“毒不死你。”
她熟练地磕开三四个鸡蛋，又拌上淀粉，温好电饼铛，又在电饼铛上加热开油，将切成片的馒头在鸡蛋液中沾涮后便放到电饼铛上炸，不消多时便把三四个馒头解决掉，这会儿她才回过神：“你吃几个馒头？”
“一个就……好。”高望被这一手熟练的操作惊到，不可思议地说。
蒋阳萌看着她这副情绪复杂的模样，心上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我其实就会这一种。”
“真的。”她看着高望还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便有些无奈地加重语气又重复了一次。她说完，才蓦地想起来：“我迷迷糊糊地时候做什么了？”
“就我所知，我表现出来的形象不一直都是一个温柔可人调皮大方的姐姐吗？”她蹙着眉摸了摸下巴，“这种人设会做饭不应该是理所当然的吗？”
高望眨了眨眼，想了想，决定坦白从宽：“刁蛮刁钻大小姐。”
“哦，”蒋阳萌眨了眨眼，不动声色地转过身去，“不小心被你发现了。”
高望一挑眉，心想她竟然这么淡然这么冷静，然而一阵风恰好这会儿吹来，吹起了她耳边的几缕发丝，露出了泛红的耳朵。
她急了她急了她急了。
她害羞了害羞了害羞了！
高望咳了几声，然后从打开微波炉，放入她妈今天送的晚餐，蹲着等微波炉“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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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双管齐下很快利落完成了这顿稍显豪华的晚餐，蒋阳萌打了个哈欠，然后看了眼高望捏在手上的书，眯了眯眼：“这是数学竞赛的书，有兴趣？”
“嗯？这是高中的吧？”高望翻了翻书，“你不是初二之后就……”
“有时候物理也需要数学，我从我朋友那买的，需要的时候会翻翻。”蒋阳萌拉开椅子，捏起一片馒头：“你感兴趣吗？”
“嗯，”高望笑了笑，她想了一下，又加重语气：“很喜欢。”
“喜欢数学啊？”蒋阳萌一哂，从自己口袋里摸出手机，划开一处页面，展示给高望看：“这里是好几位很厉害的数学方面的老师。”
“你要是考上二中，或者比二中更厉害的学校，我把你引荐给他们，你高中的时候可以来读竞赛。”她抿起唇，“是不是很有吸引力？”
“你……”高望左手指尖划过自己右手腕，“你也会吗？”
“什么？”
“你到时候还在读竞赛吗？”高望轻声说。
“唔，有可能读也有可能不读吧，应该是读的。”她笑了笑。
“嗯。”高望笑了起来，伸出小拇指，“我去二中，然后和你一起读。”
“好啊。”蒋阳萌也伸出小拇指，与她拇指相绕，最后大拇指彼此抵住。
如果她在迷失的时候，也能遇到一个充满勇气的人，向她伸出手，或许现在，也不会有那么痛苦呢。
她在心里轻轻地说，只是她当时在爆发着懦弱，而另一个人，沉默着远去。
她们都没有鼓起勇气，因而如今彼此相互放下，却又难以彻底断开，而将希望寄托给别人的她自己，也仍然在心里不断痛苦，否定着自己。
高望……
她想让这个女孩，可以远离这些伤害，在只是需要一句话的承诺时，便得到勇气，然后走向光明。
你要迎着光，然后去飞翔。
在希格斯场中，获得属于你的“存在着”。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