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打算和他作对》暴力笔头

14、奇怪梦境

　　宁离谌做了一个梦，梦里的他在少年时期。
　　他和一个朋友坐在一架钢琴前，那个朋友长得很像秦执归。不过他更瘦弱，身上衣衫褴褛还有些伤口，就像韩宁一样狼狈。那个朋友在教他弹琴，一个一个琴键教导，梦里的音乐悦耳的过分。他很认真地学，他们牵着手，很快钢琴的白色琴键变成了云朵，他躺在云朵中间，身子被洁白的云朵包裹着，那个瘦弱的秦执归已经变得像现在的秦执归，自己也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他趴在自己的身边，手指从额头弹奏到脚趾，自己红着脸藏在云朵间，揽着他的脖子，亲吻着他的下巴。美妙的音乐却没有停下来，黑键变成了音符旋转在云朵之间，秦执归附在他的左耳边，问他“舒不舒服”“够了没”……
　　一直到这个模糊又清楚的梦境结束，宁离谌才醒过来。他的脸正贴着秦执归的脸，右手正无意识地揽着他的脖子，双腿被压在秦执归的一只腿下，某个部位有一些些别扭。他猛地推开秦执归，发现他还在睡，又有点庆幸他没醒。他松了一口气，慢慢移动身体，爬向自己的轮椅。
　　然后划着轮椅快速地回了自己房间，那背影就好像是有怪兽在追他。
　　怪兽秦执归在他合上门的那一刻睁开了眼，松了一口气，掀起被子看了看自己的某个部位。庆幸自己比宁离谌醒的早，否则此刻肯定说不清楚。他没有注意刚才宁离谌怎么回事，只以为他是对自己的睡姿不适应才回房间。他也做了一个有颜色的梦，起来之后还没有平复下来，就看到梦中的另一个主角要睁眼，于是立刻屏息凝神开始装睡。
　　秦执归用手抚了抚额头，长叹一口气，才和宁离谌认识了四天，自己就沦陷成这样，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没错，从第一天坐在车里看到宁离谌的样子，他就有些难以忽视的激动。当宁离谌站在讲台上和他隔空对视，秦执归的心就跳得无法忽视。作为一个完全没有经验的纯情少男，他止不住好奇，在这人坐下的时候转过头观察一下他，在发现他对自己露出笑容“示好”的时候，心中的情绪更加无法控制，干脆转过身去，消化这股奇妙的感觉。然而他发现对方坐在自己后面的每一刻，都像是在煎熬。他既睡不着也听不进去课，只能端坐着身子，无意识地在对方面前刷着存在感。
　　第一天中午的时候，秦执归看到宁离谌为自己极其讨厌的那个韩宁出头，又看到宁离谌揽着杨百罗一起离开，心里更加不爽快。下午时，他带着郁气去了学校，宁离谌终于主动跟自己说话，态度却很挑衅。秦执归一想到宁离谌对那两个人关怀备至的态度和对自己厌恶的样子顿时怒从心中来，本能地去跟他对着干，这种不忿在宁离谌说“别动手动脚”时自然而然达到了顶峰，他几乎是出自本能地想要拉近两人的距离，但是方式却太过粗暴了点。不过宁离谌用张牙舞爪的样子应付他，秦执归却觉得他像是个故作凶猛的小猫，情不自禁地就笑了。直到上课铃声响了，他放开手，他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真的栽了，真的对这个人一见钟情。于是他立刻搬到宁离谌家的对面……后来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了，有那么一点点刻意，当更多的是自然而然的命运。
　　秦执归在心里又一次梳理了一遍这几天的事情，脸上挂着甜蜜又苦恼的奇怪笑容，想了想这些他终于鼓足了力量从床上爬起来走进了卫生间。
　　等他换好衣服洗好手，站在镜子前面刷牙的时候还在想惦记宁离谌的脚伤可能会导致他洗漱收拾方便不方便。于是迅速做完手头的事，敲响了宁离谌的房门。
　　正在艰难地换衣服的宁离谌打了一个激灵，他下意识地看向自己卫生间挂着的刚洗的内裤。他没有应声，一张脸涨的通红。
　　秦执归见他不回答，道：“睡着了？”宁离谌立刻闭眼装睡。秦执归又轻轻敲了几下，也没有再坚持，转身下了楼去。
　　宁离谌这才松了一口气，他脑海里不断浮现起昨晚那个梦，那个梦境越来越清晰。他脸烧的通红，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继续装睡，其实脑子里是在思考对策。
　　这好像是宁离谌有记忆以来的第一次情窦初开，他想了想昨天发生的事，一边不断自欺欺人告诉自己这不过是白天那些事的变态扭曲反映，一边却又情不自禁地搓搓脸露出羞怯地表情。他想起来昨天教他弹钢琴的秦执归，一会儿觉得他帅，一会儿又和梦里的他重叠在一起。也许李主任说得是对的……
　　宁离谌摸了摸自己的心脏，决定等心脏能平静下来再出去。
　　……
　　于是等到快到中午的时候，宁离谌才慢悠悠地出现在餐厅。他已经把那条半干的内裤用吹风机吹了吹塞进了自己带来的行李箱，并且还欲盖弥彰地洗了个头。
　　至于，他的情窦初开怎么处理。他怎么也没有想出结果，决定先顺其自然……于是在他看到秦执归的时候，他露出了极其不自然的假笑。
　　看到他笑容的秦执归：……我怎么感觉他有点怪。
　　下一秒，秦执归皱眉道：“你洗头了？”他走上前摸了摸他半干的头发，宁离谌想躲，但是躲不过。他低着头：“嗯……感觉头有点油，而且睡的不好想让自己清醒一点……”秦执归：“你受伤伤口没碰到水吧，地上那么滑，轮椅滑倒了怎么办？头发都没吹干。”秦执归推着他到一楼的卫生间，滔滔不绝地说道。
　　宁离谌：……为什么我的心跳个不停……
　　“没什么大事。”他吞了吞口水，紧张地说道。秦执归拿过吹风机，开始帮他吹头发：“你用右手拨一拨你的头发。”两个受伤人士又开始互相帮助……
　　秦家管家站在走廊里，沉思：为什么他们两个不找我这个管家帮忙？
　　吃午饭时，宁离谌谎称因为秦执归睡姿太差导致他一夜都没有睡好，只有清晨那会儿眯了一会儿，后来不得不回了自己房间补觉。秦执归信以为真，并且因为某些原因，他提议还是让宁离谌自己睡。宁离谌松了一口气，这样最好不过，否则他做春梦的事情总有一天会暴露的。
　　两个心里有鬼的人心照不宣地达成了共识。
　　由于答应了教导秦执归，宁离谌暂时压抑下自己心里的情感，只一门心思家教。宁离谌从初中知识开始讲，同时联动高中知识，虽然进度不快，但幸运地是秦执归做结尾总结的时候总结地非常好，基本上能融会贯通80%。
　　宁离谌在心里为秦执归的智商和认真点了个赞。
　　等他们讲完课已经是快凌晨十二点了，秦执归先把宁离谌安顿好，又去书房预习了一下后面的知识点，准备筛选掉自己会的，来减轻宁离谌明天的工作量，可是不知不觉就忘了自己的打算。
　　起初宁离谌刚开始讲课的时候他的心思还难免飘到宁离谌的身上，但是没一会儿秦执归就意识到自己和宁离谌之间巨大差距，他面前的这个人从小学到甚至大学的知识都信手拈来，讲课时甚至不用翻教材就能说出教材原句，最重要的是他讲的非常好。面对自己的问题，他也能很快会意，懂得对症下药，通俗易懂地讲出知识点。
　　学习就是越学越觉得自己无知的过程，秦执归以前根本没有关注这些东西，现在接触下来顿时察觉到自己的不足。尤其是当他与自己爱慕之人差距巨大时，他心中的危机感和好胜心开始复苏起来。他有了追赶的念头，他想让宁离谌称赞他。至于那些别的旖旎心思，就暂且放下了。
　　秦执归在书房不停地翻着教材，不知不觉就熬了一个通宵。第二天一大早，宁离谌起来却发现秦执归房间没人，他找到书房去，就看到秦执归趴在桌上写写画画。
　　窗外天都大亮了，灯却还没关。宁离谌立刻明白，这人一夜未睡。没有一个老师会因为学生的刻苦而气愤，秦执归这么认真地对待学习，让作为家教的宁离谌有些触动。他迫不及待地看到秦执归的进步和取得的成绩，一股争强好胜的心理就这么突然钻进了他的心里。他没有心情再去纠结自己要顺其自然还是和秦执归划清界限了。
　　他要把秦执归培养成他的得意门生！
　　背对着门口的秦执归并没有注意到宁离谌的到来，宁离谌轻轻合上了书房的门，看向身后的秦家管家：“能不能把他砸晕？”
　　秦家管家：……
　　宁离谌终究没有把秦执归砸晕，他和管家去了餐厅，两个人端着早餐去了书房，把秦执归的灵魂从知识的海洋里拉了回来。
　　秦执归这才注意到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哈欠。
　　宁离谌看在眼里，开口道：“不如今天放个假吧，你太累了。”秦执归立刻反驳：“不行。我喝点咖啡就行。”见他态度坚决，宁离谌也不坚持，他可不想打击准得意门徒的积极性。
　　所幸，即使是熬了一夜秦执归仍旧精神奕奕，没有什么大碍。不过宁离谌和管家一起给他制定了一个日程表，以防他违反作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