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夫人是神医》浅浅思尔

4、第 4 章

　　八月十六，是个好日子，黄历说，宜嫁娶。
　　顾景桓和白苏成亲就定在八月十六这天。
　　扎着红绸的轿车缓缓驶过天津城的大街，路边围满了凑热闹的闲人。这样的排场，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姐，可真够风光的。
　　“我听说啊，成亲的是顾将军家的二公子呢。”一个卖菜的小贩说对旁边的人说。
　　消息最灵通的往往是生活在最底层的人，在八卦别人的家长里短时，会给他们一种自己一成不变的生活也会出现转机的错觉，好像他们也变成了口中的某某少爷某某小姐，可能就是这种神奇的代入感，让他们把泛善可陈的生活也过得有滋有味吧。
　　“我说陈二狗，你不好好卖你的菜，老打听这些干什么，”卖肉的张屠夫嗓门大，做事粗枝大叶的他自然看不惯陈二狗老是一副小心唯诺的小家子气。
　　“好你个张老三，我打听怎么了，怎么了，轮得到你管嘛。再说了，我说的有什么不对，除了顾将军，这整个天津城谁家娶亲能有这排场。这唢呐，这媒人，这洋车，啧啧啧，真气派啊。”
　　说着说着，又成了张老三和陈二狗的一场互呛，这街坊领里都习惯了他们的相处模式，等娶亲的队伍走了，围观的人也都散了，各忙各的去了。
　　一大早顾家就挤满了人，军界的、政界的、商界的，来了一拨又一拨。顾将军的公子成亲，自然是大场面，受邀的都是各界举足轻重的人物，来的人都以能接到顾家的请帖而感到面上有光。
　　唢呐在门口响起，新娘已经到了。按礼，顾景桓该去车前将新娘背到新房去。一向游刃有余的顾二少，此时也有些紧张，打开车门，后座坐着一个身着喜服、头戴红帕的女子。
　　这便是我的夫人了，顾景桓想，长得可真瘦小，背着一点都不觉得沉，也不知道都吃到哪里去了，以后到了顾家，可得山珍海味的养着她，这么瘦可不行。
　　白苏被顾景桓背着，喜服的下摆往上窜出一截，露出一截洁白的脚腕，脚腕上戴着一串银脚链，坠着两颗精致小巧的银铃铛，随着走路的起伏摇曳。银铃声，还有那一截露出的雪白，竟打乱了顾景桓的心跳，将新娘放在床上，嘱咐几个丫鬟照顾她，就匆匆离开了。
　　宴席上，不免觥筹交错。有些人攒了一肚子的喜庆话，恨不得一股脑地朝顾将军说了，想攀得顾将军的青眼，而有些木讷不善言辞的，若不是顾忌着场合恨不得洒血以见忠心。大人的宴席，都是名利权钱的交易，只有席间的小孩，眼里都是满桌的玉盘珍馐。
　　顾景桓一桌一桌的敬酒，纵使有再好的酒量，一圈下来，也早有了醉意。到了俞城那桌，都是相熟的玩伴，不免互相调侃打趣，又是几杯下肚，眼前就已经人影晃晃了。
　　一场喜事，以宾主尽欢结终。
　　而新房内，一切才刚刚开始。
　　顾景桓带着醉意进了房，掀了盖头，按照旧规矩，与新娘喝了合卺酒。交杯之后，才抬眼看了新娘的模样。一头青丝向两侧分开，低低的绾了个髻，衬托出光洁的额头和俏丽的脸庞，大气的远山眉，小巧的耳垂，温婉又端庄的模样，怕是每个男子梦中都肖想着这样一位姑娘吧。不同于旧式女子的呆板，又不同于新式女子的放浪，更有别于外国女人的深邃，大清覆灭了民国建立了，可中国男人还是更偏爱这种带着古典韵味的女人，淡的像水墨画一般，却勾的人魂牵梦萦
　　顾景桓对着他的新娘，觉得履行这纸婚约真是无比明智的决定。这丫头，长得真可人疼。
　　而坐在顾景桓对面的新娘却不是这么想的，这个男人一身酒气，明显喝了不少，那等会儿......咳咳，总不至于要自己来吧。
　　看着女孩儿蹙起眉头，顾景桓暗暗思忖着，莫不是自己一直盯着她看，唐突了人家，这是......害羞了？这么干坐着也不是事儿，自己是个男人，当然得先开口。
　　“你......饿不饿？”说完，顾景桓恨不得扇自己一个嘴巴，这话说的怎么这样蠢，开宴席前，他已经吩咐丫鬟端了吃的给新娘子垫垫肚子，现在又问饿不饿，不是明显没话找话嘛。
　　混迹风月场合的顾二少自诩风流，一张嘴哄得无数姑娘心花怒放，没成想，在自己夫人面前，嘴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笨。
　　“不饿。”白苏的声音不像她的长相那么甜，反而带着一丝清冷，但细细咂摸，又感觉很有味道。
　　“啊，不饿啊，那，那你渴么。”顾少今儿算是对自己这张嘴绝望了。
　　这话却逗得白苏噗嗤笑出了声，“我也不渴。”
　　白苏笑了，这笑容好像会传染似的，顾景桓不自觉也跟着笑了，两人间陌生的隔阂在笑声中消散了不少，相处也自在多了。
　　“我们约法三章吧？”白苏想，有些话是得说在前头的，她可不是来当少奶奶的，她还有她的梦想要完成呢。
　　“约法三章？好，你想怎么个约法三章。”顾景桓觉得对面的女子好像一下生动了起来，让他不自觉地想听听她要说什么。
　　“第一嘛，我想开个医馆。”白苏盯着顾景桓，想观察他的表情，“你知道的，我从小就是在医馆长大的嘛，我想开诊所，当名医。”
　　白苏神情不变，但心里却打着鼓，她不知道顾景桓会不会答应她的要求，听说这些大户人家，都是很忌讳夫人抛头露面的。但是不管怎样她都要争取试试，这是她一直以来的追求和理想。
　　听着面前小小的姑娘的说着她的豪言壮语，顾景桓不禁挑了挑眉，沉默了片刻，说，“好。”
　　“真的，你真的答应我了？”白苏喜上眉梢，两只眼睛更加明亮，她没想到顾景桓这么轻易就答应了她，她甚至都做好了长期抗争的准备，没想到顾景桓竟是个如此好说话的人。
　　“答应你了，不过是间医馆有何难。这既是你想做的事，那便去做。第二件事呢？”
　　“这第二件事嘛，”白苏小心翼翼地开口道，“我想让你当我的模特，”她的针法最近到了瓶颈期，她需要一个活人来做她的模特，而又有谁，比这个现成的夫君更合适呢？
　　“模特？我需要做什么。”
　　“你什么都不需要做，脱光了躺着就可以啦。”
　　顾景桓对她的夫人刮目相看，“玩这么大？”
　　“不不不，哎，就是我在你身上施针，你告诉我的你的感觉。”看着顾景桓揶揄的眼神，白苏就知道这家伙的脑子里想的一定是些不健康的东西。
　　“可是......脱光欸，那我牺牲岂不是很大？”
　　白苏看出顾景桓是在故意为难她，刚才还觉得他是好说话的人呢，怎么一会儿就变卦了，这种帮个忙还要提条件的男人真的是太讨厌了。
　　“你是男人，看你一下怎么了，那你要是看了我怎么算，白嫖？”白苏气到口不择言，也顾不上什么沉静稳重了，什么话都往外蹦。
　　“呵，小姑娘懂得不少嘛”，顾景桓发现他真的小看这丫头了，不愧是当大夫的，胆子很大嘛，“不过，这怎么能叫白嫖呢，你就这么认定，我不会让你爽？”顾景桓欺身过来，将白苏圈在胳膊和床头之间。
　　看着男人滚动的喉结，白苏紧张到手指尖都在颤抖，从小父亲就教导自己，绝不能屈服于恶势力，绝不向恶势力低头，“你是不是太自信了。”
　　白苏在他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中看出：完了，自己要倒大霉了。
　　恶势力单手解开西装扣，另一只手缚住女孩儿的手腕，俯身在白苏耳边低语，“无妨，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