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去世之后》君子昭昭

5、第五章

　　太子急匆匆地往宫外赶，宫门的侍卫看到本该在宴上的太子出现在宫门口，只能低下头装作没看见开了宫门。宫门外，是小松侍卫早就备好的马车，太子很想骑马过去，小松侍卫说：“殿下是溜出宫的，还是不要招摇的好。马车虽慢些，却能显得太子矜持儒雅，谦和有度，苏姑娘会喜欢的。”
　　听了这话，太子紧皱的眉头稍展，小松侍卫又将修好的玉佩呈给太子，“殿下，小的已经将苏姑娘的玉佩修补好了，用足金填补玉佩的裂纹，化作金镶玉，好看兆头也好。”
　　太子被小松的机灵逗笑了，“小松，本宫看你不用依着本宫给你找媳妇了，你这贴心温柔劲儿，哪家的姑娘能防？”
　　“不过这块玉也不算什么好东西，改明儿本宫给悠儿找块好的去。”
　　“好了，快走，悠儿自己害怕怎么办，那地方偏了些。”
　　“是，殿下。”
　　马车疾驰往城外奔去，在宫门的谈话被人报给了正在休息的皇后。今晚皇上开心，皇后也小酌了几杯，此刻眼神清明，脸上不见丝毫醉意。
　　“蒋松是吧？传本宫的命令，让他即刻启程，去瞧瞧西南的矿山挖得怎么样。”
　　重新回到宴上，又是雍容华贵的皇后了。桌上的酒壶空了，小公公立刻又呈上一壶，皇后瞥了文公公一眼，后者心领神会，“皇上，老奴看大人们都要醉得不成样子了，明日上朝，怕是只有皇上还清醒着。”
　　“朕可是一直都清醒。”皇上笑着说，却不再饮酒了，文公公拿起公筷开始为皇上布菜，觥筹交错，殿内一片祥和盛世的景象。
　　夜深了，宫里已经落了锁，可是拦不住太子回家睡觉。屋里的宫纱灯还亮着，太子进来就见阿姝倚在小榻上，“阿姝怎么还没睡？是在等我吗？”
　　“嗯，没想到殿下今晚还会回来。”
　　太子接过阿姝递的茶水，一饮而尽，实在太渴了，又连喝了两杯才作罢。
　　“真可怜啊，在苏姑娘那儿连杯茶水都讨不到吗？”
　　阿姝手托香腮，眼里闪着幸灾乐祸盯着太子。
　　“那怎么可能！悠儿可是端茶倒水双手奉给我，是我不想喝。”太子梗着脖子解释。
　　“哦。”看阿姝明显的揶揄样子，太子有些炸毛，“茶叶太涩，难以入口。”
　　阿姝没想到是这个原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臣妾明日就派人送些茶叶给苏姑娘，还有什么需要的，让管福采办好了，臣妾就不过去了。”
　　太子听到管福，想起今日到别苑，见院子被阿姝派人打扫布置的十分用心，突然“恶向胆边生”。
　　“阿姝，我想纳苏姑娘为妾。”
　　东宫不止有阿姝这个太子妃，还有几个良娣，多是为了巩固太子储君的地位纳的。他是太子，未来的帝君，决定嫁给他的那一刻，阿姝就知道自己应该做好面对他会妻妾成群的准备。所幸的是，太子对这些事并不热衷，而阿姝与他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的情谊也是别人无法可比的。
　　“我见她总是有些紧张，不见她又想得狠，可她对我总是忽冷忽热，令人难以捉摸，她好像有很多秘密，我想让她只心悦我，阿姝，你说我该怎么做？”
　　阿姝喝茶的手一顿，轻轻放下茶杯，“殿下这是想追求姑娘了？阿姝听酒楼说书的先生讲，心悦一个姑娘，就不要让她处在不安和猜疑之中，要全心全意对她好，可以无条件地偏袒她，也可以在她误入歧途的时候拉她一把。他应该是她的保护神，在所有时刻，即使世人与她为敌，都会坚定不移明目张胆地站在她身前，为她抵挡世间的利剑和荆棘。”
　　“她为什么要与世人为敌？”
　　“因为她是小花精啊，小花精爱上了呆书生，可世人不允许他们在一起，处死了她。”
　　太子有些惊讶，“那书生不要伤心死了？”
　　阿姝笑了，露出尖尖的小虎牙，“他才不伤心呢，书生得了功名娶了一位千金小姐过好日子去了。先生讲，书生根本就不爱小花精，只是一时的玩乐罢了，只有小花精当了真。可惜了，世间难得真情，她是人是妖怪又有何妨？”
　　“我怎没听过，是不是阿姝你趁我行军的日子，溜出宫玩了？”
　　“才，才没有呢！夜深了，殿下别多言了！”
　　“那本宫服侍太子妃更衣吧，今晚让太子妃娘娘久等了！”
　　“哼，臣妾晚宴吃多了，积食睡不着，起来走走罢了。殿下少自作多情了！”
　　少年爽朗地笑声，伴随着阿姝恼羞成怒的声音在殿内久久回荡。
　　夜深人静，忽然起风了，庭内的梧桐树沙沙作响，阿姝醒了，起身关上窗，见桌上的书被吹乱了，有翻开的一页：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最近大家都忙，太子忙着追求苏小姐，小松侍卫忙着挖矿，阿姝更忙，她的一个首饰铺子出了点问题，几个世家姑娘在铺子里买了东西，转头又跟别家姑娘说首饰又贵又差，姑娘们也是有圈子的，有几个和阿姝玩得好的官家姑娘为她打抱不平。林家是书香世家，林父又是当世的大儒，骨子里清高的很，原是不许阿姝沾染这些商贾之事的，可耐不住阿姝软磨硬泡，林夫人也说他假清高，看阿姝经营的有声有色，林父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这个铺子，是阿姝一手经营起来的，别以为她是太子妃做生意就容易，也是磕磕绊绊好不容易才开起来的。阿姝翻着最近的账本，一时间，脑袋有些放空。
　　“阿姝阿姝！”太子还没进门就开始吆喝，掌事的姑姑眼睛一瞪，太子的声音就轻下去了，采薇的嘴巴抿紧，把头埋的更低，这是清和殿派来的掌事姑姑。
　　“阿姝，你在忙吗？我有事想请教你。”声音虽轻了，可太子还是兴致勃勃，阿姝似乎能看到，太子的眼睛在发光。
　　“殿下有什么事，还要请教臣妾？”
　　“当然有，你说，嗯......女子都喜欢些什么东西啊？”
　　“什么？”听不清，阿姝觉得后面的话，殿下是说给他的牙缝听的吧？！
　　“就是......”太子以为很隐蔽地瞧了掌事姑姑一眼，附身说，“阿姝，要不要和我出宫去玩？偷偷的，不要带采薇。”
　　细碎低沉地声音似是嚼了什么拿捏阿姝的药，刻意压低之后更是有一股隐秘的蛊惑，阿姝不自觉点点头。
　　待反应过来，已经和太子乔装在街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