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井为牢》京尘千丈

28、他疯了

　　孟锵等人忍着心中的怒气，一脸不敢置信，灰溜溜地离去。
　　在见到孟阑恭敬地站在孟巍身后，听候他的指令时，在场的所有人还有哪个不明白的。
　　这两人早就勾搭到一块了，狼狈为奸。
　　“都准备好了吗？”
　　看着那群人如同丧家之犬一样，孟巍好心情地出门逛街，自从回到井城之后，他就没有像今天一样感到轻松，还有那么一丁点儿愉快。
　　孟阑一直跟在他的身后，寸步不离，“都准备好了，我已经让手下的人开始行动了，明天就能看到了。”
　　“好，要赶快啊，我怕等不及了。”
　　等不及什么，孟巍没有说，孟阑倒是放在心上，想了许久，却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少爷等不及什么？
　　无法揣测孟巍心思的孟阑，带着疑问，在万籁俱静的夜晚敲开了一扇不起眼的门。
　　“少爷到底等不及什么？那群小喽啰又不是什么厉害的人物，就凭少爷的本事，收拾他们是迟早的事。等了那么久，还怕等这一时吗？”
　　刘奇没有接茬，拿起桌上的酒坛，把面前的空碗重新满上，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看他那副狰狞的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有人把坛里的酒换成了童子尿呢。
　　“你怎么了？”
　　“心情不好。”
　　“我怎么觉得你这次回来怪怪的？”
　　先前孟巍在梨城的时候生活在别人的监视之下，有很多事情无法亲自摆平，都是由刘奇帮他出面处理的，其中大多数事情都在井城里，这一来二去两人也就渐渐熟了起来。
　　孟阑能清晰地感觉到，刘奇这次和孟巍一起回来明显和以往几次有些不同，状态不对，整个人总是像炮仗一样，一点就怒。
　　“我没什么奇怪的。”
　　“那你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的不是我，是少爷。”
　　“少爷怎么了？”孟阑担心地追问道。
　　“他疯了。”
　　那天晚上，刘奇说完那句话后就毫不客气地开门送客，没有解释他为什么那么说，少爷又为什么疯了？
　　翌日，孟家其他房掌事手中的地皮、客栈、窑子、地下赌场、暗桩等等在一天之内被清了个干净，孟阑看着手下的人将在巷子里东逃西窜的人一一枪杀，心里的那块大石终于落下，这只是开始，那些害了老爷的人，一个都逃不过。
　　“少爷，都解决好了，你还有什么吩咐？”
　　孟巍坐在椅子上，手里擦拭着一把枪，却不是他平时用的那一把，型号不同。
　　“孟阑，你跟我多久了。”
　　“自找到少爷起，已经有十五年了。”孟阑颔首，眼观鼻，鼻观心。
　　“十五年了啊，我记得你是在我失踪了一年后才找到我的，那，从我离开，再到我回来，已经有十六年了。”
　　十六年了，他的父母也死了又十六年了。
　　“我好像从来没去祭拜过他们，真是不孝。”
　　“我这就吩咐下去，准备好祭拜的用品。”
　　孟阑说完，正要转身下去，却听见孟巍又说道：“不用了，祭品我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挑个好日子了。”
　　少爷何时准备了祭品？难道是指其他房的人？
　　“是。”
　　“后天就是个好日子。”
　　孟阑身躯一震，没有搭话。
　　“你去写个帖子，送到梨城明家和苏家去，自那日一别，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哥哥和——嫂子了。”
　　“是，我这就去。”
　　房门打开，明媚的阳光轻洒在门边的地板上，而后又随着一声轻响，消失得无影无踪。
　　帖子很快就送过去了，苏家回话苏小姐一定回准时会宴，明家却迟迟没有回应。孟阑告诉孟巍的时候，他还在擦那把枪，这两天他一直在重复着做这件事。
　　“不急，他总会来的。”
　　约好的日子终于到了，其实后天也没有多久。
　　当第一缕曦光穿过浅薄的云层，落在身后的青瓦白墙上，落在清晨的露水和竹叶上，孟阑关上房门，转身站在台阶上，看着眼前一片静好，心里却是一片冰凉。
　　刘奇说的没错，少爷确实是疯了。
　　苏暖很快就来了，孟阑亲自出门迎接，将她带到了会客的大堂里。
　　孟巍已经在那了，他坐在主位上，正喝着红酒，听到声音便抬头看去，只见来人穿着一袭日光，在餐桌上投下一层影子。
　　“嫂子，你来啦。快坐。”
　　孟巍一副从前无邪的表情，可是落在苏暖眼中，如今却俨然成了一只披了羊皮的狼，好似随时都会撕破假的面具，张开血盆大口朝你扑过来。
　　她心里这样想着，还是一步一步走了过去，坐在孟巍的右手边。
　　“你哥没来？”
　　“嗯，我给他送了帖子，不知道为什么他没回复我，嫂子，他是不是生我气了。”
　　“生什么气，估计是家里有事耽搁了，说不定他待会儿就到了。”
　　“也许吧，”孟巍手撑着下巴，叹了一口气，整个人看起来奄奄的，孟巍站在他身后，面无表情，“孟管家，上菜吧，我们吃着等，嫂子，孟家的厨师厨艺不错，你看看喜不喜欢，如果喜欢的话，等你和哥哥结婚了，我就让他给你们做饭去。”
　　“哦，真的？到时候你可别后悔啊。”
　　“绝对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