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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顺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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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丞相府到越龙庄快马急行需要三天的时间,象我们这样十几人,拖着辆马车,就只好慢行,估计需要八到十日才能到达,师傅说庄内暂无大事,所以也就当旅行一般,慢慢赶路,我和小绿同师傅龙寒称同辆马车,其他人骑马而行,一路上,小绿像只兴奋的猴子,东张西望,左蹦右跳,逗的师傅常常哈哈大笑,而我可能习惯了寂静的表达喜悦,师傅说很少有象我这样内敛冷漠的孩子,少了同龄人的顽皮和好奇,多了成人的稳重深沉,我一定经历了很多,其实恰恰相反,不过我没有反驳。
龙寒眉宇间的正气是不容置疑,可是从他眼神中我却总感觉到一丝阴霾,仿佛可以吞噬的黑暗,让我极不舒服。转过头撩起布帘 ,看到天誓,玉冠束发,气宇轩昂,他转头冲我微笑,阳光透过他的发梢,散发着点点金色的光晕,安详美好。
次日的晌午,我们到达顺京,睿国的商业枢纽,是个富饶奢华的城市,道路格外宽敞,方便商人的货车马车经过,天誓和我说笑,在这个城市里,好像随处都可听见铜板碰撞的声响,就连空气闻起来也有一股子铜臭味,师傅说在这里只有你想不到的东西,没有你找不到的东西,等我们落了脚,就让哥哥陪着我和小绿好好逛逛,师傅抬手摸摸我的头发,声音温和“听誓儿说,秋儿很喜爱逛街啊~”
没等我回答小绿就抢过话头
“是啊,是啊,小姐每次下学都是逛着回去的,她每次都逛一样的店铺,都是相同的东西,反反复复看都不觉得烦~!”
我横她一眼嫌他话多,小绿冲我吐吐舌头。
“我只是喜欢街上的氛围而已。”我恭敬的回答。
龙寒含笑点点头,不一会儿马车便停下了,下车后,入眼的是一个格外气派的大门,门楣上大大的牌匾,连府二字在阳光的照射下格外耀眼,一群人在门口列队等待,俨然已经有人通知了这家主人我们要来的消息,为首的是一个略微肥胖的中年男子,肚子略微突起,眼睛中掩饰不住的精光,师傅下车后一看到这个中年男人就哈哈大笑起来。走过去大眼瞪小眼。
“我以为大哥早已忘记咱们兄弟了呢!”
“三弟想为兄了?哈哈,那怎么不去我庄上看我?倒是你最近怎么又胖了!小心你的轻功飞不起来。”
……
周围的人就这么看着他们,仿佛已经习以为常,他们互相调侃中透出的这份亲密倒是透着股子真情。
男人身后站着一个华服女人,面容柔和始终带着微笑,那种温婉的气质让人舒服极了,我想这应该就是这连府的女主人了。
“弟妹倒是越发漂亮了……”师傅侧头看着女人微笑。
“大哥调笑了~你们一聊就忘记别人,快别站在这儿了,大家一定都累了,进屋再说。”
“弟妹说的是,提醒咱们了,哈哈,大家都快进去吧!”
我和小绿跟着天誓随师傅在那个男人的带领下进了府邸,一进去才知道这个宅院不仅仅是门面辉煌,府内的排设更是奢华又不失清雅,想必布置的人一定是花了大心思的。进屋后我们依次坐下,师傅和中年男人坐于上首,天誓和我做于右下首,夫人坐在左下首。
“一年不见誓儿,仿佛又长高了,功夫也精进了不少吧?”
“回三叔,誓儿一直谨记师傅教诲,勤于习武。”
男人回头冲师傅哈哈大笑
“大哥,誓儿原来是一多活泼的孩子啊,你看看,怎么越大越跟他爹一样,一板一眼的!”
“这叫有其父必有其子!”
师傅也笑起来,语言竟象个孩子,和别人斗嘴一般,自见他到现在,一直觉得师傅是一个威严的人,竟没想也如此可爱。
“来,”师傅招招手示意我上前“这是誓儿的妹妹莫见秋,老二最小的千金,这是我的三弟连晴天,你爹排老二,你也和誓儿一样,叫三叔就好。”
我盈盈拜下“三叔好!”
连晴天连忙让我起身,看着我忽而笑道
“誓儿竟有这样标志的妹妹,我还真没见过,二哥也真能藏,我看啊,不出几年,一定能出落得顶美。况且这么小就能有这份机灵淡定,眼神中又透着悟性,大哥好眼光,是个可造之才!”
我微微笑着“三叔过奖了~”
一群人说说笑笑,吃过午饭,师傅放我们几个自由,我也就放肆的跟着天誓四下乱转,这个连府还真不是普通的大,陈设更是精巧无比,我们边走边聊,我一直不知道,原来爹有两个结拜兄弟,临走的时候也只听他略为一提,他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听说是生死之交,感情非常好,只是爹比较刻板,所以师傅和三叔总拿他说事儿,但他总也反驳不过,就只能在一旁生闷气,原来爹也是这样可爱。
天誓说三叔是一个十分专情的人,只有三婶一个妻子,而且在三婶第一胎的时候早产落下了病,再也不能生育,即使这样他也没有再娶的意思,所以膝下只有一个独子,我不禁有些羡慕三婶,能被一个人这样独一无二的爱着,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吧,不用和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不用强颜欢笑!突然想起自己的娘,一阵悲伤黯然流过心底。
突然意识到好像从没有见到三叔的孩子,不禁询问天誓,
“你说连越?我也没怎么见过他,因为他从小好像就很自闭,不太爱说话也不怎么笑,听说这个孩子生下来的时候就没有哭,产婆说可能是早产的缘故,随着慢慢长大,不想却越来越沉默,头几年,还有人说那孩子可能是个痴儿,但是自读书以后又表现出惊人的天赋,但是沉默孤僻的性子却一点儿也没改,他一般都不参与家里的各种事宜,除了早晚给父母请安,上课,其余时间一般都呆在自己的屋子里,饮食都是叫丫环送到他房里的。他虚长你3岁,听说他的武艺也是师傅所授,不过后来不了了之了,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
“难道他都没有朋友的吗?”
天誓摇摇头,
“好像没有。”
那是一个怎样的孩子呢?为什么有人会这样喜欢孤独?难道他不需要有人倾听他的喜悦和悲哀?
天誓摸摸我的头,好像看出了我的想法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我们就不要去打扰他了……”
我顺从的点点头,抓住天誓的手轻轻摇
“不管别人怎样,我要哥陪着我,一直一直,我再也不要一个人,哥哥会答应我吗?”
“好……良儿要什么哥都会答应。”
天誓的笑容好像要融化在这灿烂的阳光中,我也轻轻笑,这是我们的约定,也许那时的我依然幼稚,岂不知,这个简单的约定,我们穷其一生也未能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