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耳同栖》树梢下的秋千

7、终相遇

　　楚奚与易尔在溶洞中谈了许久，看着分析问题头头是道的易尔，楚奚不禁有些感慨。若是前世，像易尔这么大的孩子应该还在背着书包上学，哪里需要承受这些。
　　见时间差不多了，楚奚提醒易尔道：“咱们是不是该出去，你不是还要找人吗？”易尔方才一拍脑袋站起来，道：“我怎么又给忘了，这会儿原君哥哥肯定着急了，咱们得赶紧出去。”然后开始无头无脑地到处找出口。楚奚这会儿才觉得易尔终于有点孩子该有的样子，若是小小年纪便能事事面面俱到，不知是该替她高兴还是该替她可惜。
　　易尔自己在那里无头苍蝇般找了还一会儿，硬是没什么收获，转头便看见楚奚在一旁悠哉地看戏，便问道：“先生怎么不跟我一起找？”楚奚抱着双臂靠在石壁上边，道：“我知道出口啊，就是想看看我们的小易尔什么时候能够找得到。”易尔顿时觉得自己像是运城街道上众人围观的一种小兽，小声嘟囔道：“这是什么样恶趣味！”尽管易尔很小声，但楚奚还是听见了，顿时有些尴尬，自己这是被异世界的小娃娃吐槽了吗。于是准备拯救一下自己“光辉”的形象。易尔随即朝着楚奚拱了拱手，作出“请”的姿势：“先生，您请。”楚奚更尴尬了，自己是又被这个小娃娃“包容”了吗？楚奚现在开始反思自己了。
　　在楚奚的带领下，两人很快出了溶洞，又弯弯绕绕的绕了一盏茶的功夫，终于找到出口了。易尔不禁有些感慨：这是哪个王八蛋搞的通道，也太绕了。楚奚走到一处水潭边，示意易尔跟上，便往水潭里跳了去，易尔也毫不犹豫地跟了下去。游了没多久就看到一个宽阔的洞口，洞口旁有一株很大的植物，硕大的叶片在水中摇曳，叶片中间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闪闪发光。易尔见此，心里有些激动，这难道是七叶水晶莲？于是便朝着那光点游了过去，楚奚虽然不明所以，还是赶紧跟了上去。
　　而此时湖面上，易原君和星夜正临空立于水面。
　　易原君还是那副清冷的样子。
　　星夜看了看易原君，想起昨日易原君那般要疯的样子，一阵唏嘘，想不到这个冰美人如此在乎主人。
　　昨日，易尔消失后，易原君不顾一切地往湖底游，眼见易原君快要坚持不住了，星夜怕易尔回来找自己算账，才将易原君拉回岸上。可是易原君刚恢复点力气就又要往水里蹦，星夜是怎么都拉不住，好说歹说也不听，自己还被易原君给打了一掌，差点要了老命。最后若不是搬出这该死的契约关系，易原君怕还是不会罢休。
　　易原君立于湖面上，观察了一下四周，又冷冷地看了星夜一眼，然后才闭上眼睛让自己的魂力外放，仔细观察湖里的每一处变化。
　　星夜一瞬间被一股磅礴的魂力包围，有点懵，所以刚才易原君是在警告自己？这么磅礴的魂力，居然出现在这种地方，还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身上？所以自己当初的猜测是对的，这家人果然没有一个简单的。此时星夜又找到了一个自己当初会和人类定下契约的理由：嗯，是这家人太强大了，自己可能打不过。
　　不知过了多久，星夜都想劝易原君休息一下了，毕竟魂力强大，也经不住这么耗啊。刚想开口就听见水面传来哗啦的声音。易原君迅速朝着水声飞掠过去。少年出水很美，但易原君可没什么心情欣赏，他只想知道易尔可有受伤。
　　易尔刚一冒头，就被易原君整个儿捞上了岸。看着神色担忧，匆忙为自己检查身体的易原君，自觉有些愧疚。
　　算起来易尔当得是易原君一手带大的。爹爹要照顾娘亲，老祖宗经常闭关，奇管家忙于府中琐事，照顾易尔最多的就成了易原君。易原君于易尔，如兄，如父。
　　易尔自觉愧疚，小心翼翼地拉着易原君的衣袖任他查看。易原君检查的差不多了，看到易尔如此小心的样子，知道是自己太过激动了，遂将起伏的心情压下，轻轻安抚易尔道：“洪宝没事就好，此番可有收获？”易尔这才开始讲自己在湖底的经历，越讲越有些激动，甚至还不忘记拿出那水晶莲向易原君邀功。易原君听得仔细，抓住其中的重点，问道：“洪宝说的“先生”是何人？”易尔这才想起还有个跟她一起出来的楚奚。
　　易原君一早就看见还有一人，不过这人他从未见过，只是这样装扮怪异的，也只有易尔曾经提过的救命恩人了。这样的装束也是他从未听过，更不曾见过的。这样一个人两次凭空出现在易尔身边，很是诡异，而且这个人，莫名的让他觉得熟悉，并感到危险。这样一个人让人不得不防。
　　易尔见楚奚在旁边悠哉地晒太阳，连忙赶紧介绍到：“原君哥哥，这位就是我的救命恩人。”
　　楚奚见易尔终于想起自己了，赶紧走过去，毕竟这算是他真正开始认识这个世界的人。虽说是楚奚现代人，但这边的礼节他在书上还是看过不少相关介绍，向易原君拱手道：“在下楚奚。”易原君亦是回礼道：“运城，易原君。在此多谢先生对我家易尔的救命之恩，改日还请到舍下小坐。”
　　易尔则在一旁瘪嘴腹诽：原君哥哥也太正式了些。易原君只是看了看她没讲别的。
　　星夜在一旁听得有些不对，发声问道：“哪个楚，哪个奚？”
　　易尔方又指着星夜道：“这是我的契约兽，黑子。”
　　楚奚看向一旁的星夜，这不是害自己被当炮灰的黑兽吗？当初何等神气高傲，如今竟然给小易尔当了契约兽，真是风水轮流转啊。不过这样也证明了易家的不简单啊。楚奚就这么想着易尔家的是，并意味深长地看着星夜。
　　星夜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楚奚，只是被楚奚这样盯着有些小怕。但还是再问了一遍：“哪个楚，哪个奚？”
　　楚奚见易原君和易尔都看着自己，便答道：“楚河汉界的楚；奚，是一个地名，溪无水便是我的奚字。”
　　易尔见星夜自从楚奚道出姓名，便在一旁嘀嘀咕咕的，看起来很有问题。
　　易原君倒是没注意，只是想打探楚奚的情况，便问道：“不知先生是何方人士，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楚奚刚准备说话，就被易尔接过话茬去，说道：“原君哥哥，先生是这山里的散修，无亲无故，独自一人历练。”然后又放弱了语气继续道：“原君哥哥，先生可不可以跟咱们一起回运城啊？”
　　楚奚听完倒是很感谢易尔替他隐瞒，还为他找落脚之处，只是自己如今这样，谁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回到那个鬼地方呢！不过自己现在只能跟在易尔身边，这也免去了许多口舌。
　　易原君一听易尔这话就知道，易尔打算让楚奚跟他们回运城。易尔决定的事，也就是象征性地征求一下意见，自己若是不允，他定然会想别的办法让楚奚留在运城。这样一个人，倒不如就留在身边，自己还能防着他。于是楚奚的去留就这样决定了。
　　休息调整好之后，三人一兽就开始往凤霞岭外走。一路上星夜都在暗中观察楚奚，它一开始以为楚奚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但是他身上并没有自己熟悉的气息，名字也对不上，但是那熟悉的能量波动是不会错的。看来自己得仔细留意一下了。
　　星夜不知道，它一路上观察楚奚，易尔也在观察着它。按理说契约兽与主人之间的感应应该是很强烈的，但是星夜一心扑在楚奚身上，愣是没有发现！
　　一路上易原君都在防着楚奚，怕他靠易尔太近。楚奚知道易原君防着他，所以也没有不识趣地往易尔身边凑，只有在易尔问他问题的时候才搭几句话。
　　易尔上次来凤霞岭是几年前的事儿了，而且当时因为心虚，都没怎么好好逛逛。这次接了易行云的任务出来，如今任务完成了，又有易原君在，可以随心所欲地逛逛了。于是易尔一路上都在这里摸摸，那里看看，感觉什么都新奇。遇到在万毒典见过的草药就一股脑地全部收割，真别说，这一路上可是有不少呢。
　　易尔正采药采得欢呢，忽然楚奚制止了几人向前的脚步，道：“前方两点钟方向有人，大概五六个，正急速朝着我们过来。”易尔等人有点懵：“两点钟？”楚奚连忙解释道：“不好意思，习惯了，是东北方向。”
　　易原君倒是高看了楚奚一眼，因为刚才他也是才发现有人。
　　而另一边，白袍老者领着众人也正往凤霞岭外赶，他们移动速度很快，似乎是正在追赶什么人。眼见两拨人就要撞上了，白袍老者又调换了方向。
　　易原君刚想说人已经走远时，突然将易尔护在身后，道：“他们又回来了。”楚奚也接着道：“而且来者不善啊！”
　　几息之间，白袍老者也就是鸣长老就带着人赶来了。鸣长老见楚奚等人护着易尔，也看不清是什么模样，但是手里的玉珏闪烁着强烈的光芒，只是之前好像没这么亮的，不过鸣长老也管不了许多了，这个地方正在不停地消耗自己身上的灵气，必须尽快抓住那个小丫头。于是就对楚奚他们说：“将身后之人交出，可免尔等一死。”那语气，尽显傲慢、轻蔑。楚奚觉得自己有被侮辱到，但没做何反应，依旧牢牢地将易尔护在身后。
　　易尔怎会安分的呆在众人身后，听到鸣长老用这样的语气跟楚奚、易原君讲话，瞬间就不高兴了。拨开护在自己身前的两人，对着鸣长老说道：“哪里来的臭老头，连人话都不会讲。”
　　鸣长老见走出来的是个俊美少年，不是自己要找的小丫头，但是玉珏的反应不会错，这小子怕是是当年的漏网之鱼。听了易尔的话很是气愤，道：“臭小子，不知天高地厚。”遂吩咐随行的张朝等人去抓易尔。张朝等人因为体内灵气逐渐溃散，心里有些不安，只想尽快抓到易尔回去交差。于是双手凝出青光向易尔抛去。
　　易原君看到这些人手上的青光涌动，心中暗道不好，这些人果然是修士。
　　易尔也是见过这种青光的，这种青光曾经想要了她的命，甚至还伤了老祖宗。
　　现在自己疏于修炼，危机临了，躲避不开，心想：小命要完。紧要关头，星夜拉了易尔一把，一蹄子打散了奔袭而来的青光。
　　鸣长老见一击不成也并不生气。星夜的表现正好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于是大笑道：“果然，当年还有漏网之鱼逃出来，看你小子年纪不大，家中定然还有长辈，待老夫拿了你，再去抓他们。”鸣长老都能想象得到自己若是将这一家子都抓回去，肯定是怎样一件大功，到时候还有谁敢看不起他。
　　鸣长老的话不可谓是信息量不大啊。易原君一下子就想到了什么，脸色难看。楚奚若有所思地摩挲这下巴。易尔别的先不管，她就听到鸣长老要去抓老祖宗他们，顿时整个人就暴怒了。星夜顿时被吓了一跳，就是这个样子，当初自己就是这样被炸的。现在想想还浑身疼。
　　鸣长老看到易尔暴怒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小崽子，发怒了。”身后的几个年轻人也跟着大笑起来。
　　他们越是笑，易尔越是愤怒，于是一股脑地将自己身上的五六个烈火弹和各种药粉都撒了出去。变故来的太快，除了切身体验过的星夜，谁也没想到易尔会这样。鸣长老也没想到易尔身上会有这么多烈火弹，吓得一哆嗦，不过还好自己早有准备，立马拿出一个钟一样的法器罩在自己身上，其他人就惨了，易尔的药粉毒不死他们，但是烈火弹最要人命啊。
　　易原君不知道易尔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反映，只是见易尔扔的烈火弹起作用了就带着几人飞快离开了这里。走了很久，易原君才问易尔：“洪宝，刚才怎么了？”
　　易尔此时好像还未平复下来，有些恨恨地说：“他想抓走爹爹娘亲，还有老祖宗和奇伯伯。不可饶恕！”
　　易原君叹了口气，抚了抚易尔头发说：“抓不走的，他连哥哥都打不过。”
　　易尔有些惊讶地抬头看着易原君，她知道易原君厉害，可是没想到这么厉害。然后就笑了。易原君又接着说：“那洪宝下次不可以这么冲动了，法宝要留着保命的时候用，知道吗？”易尔答道：“嗯，知道了。”
　　“无知小儿，竟敢口出狂言。”一道声音由远及近。然后一个头发暴乱，浑身黑乎乎的，穿的破破烂烂的老头从天而降。若不是他衣领上的银边紫昙还在，易尔都认不出他就是之前那个傲慢无礼的老头了。
　　易尔看了看楚奚，那眼神仿佛是在问：“莫非这老头比先生您还要厉害？”楚奚竟神一般地懂了，于是有点尴尬地点头。自打从那溶洞里出来易尔总是对他有一种迷之自信，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跟易尔解释自己在这里其实就是个战五渣的事实。
　　鸣长老现在是真的怒了，但是他似乎也是真的没有时间耗了，上来就直抓向易尔，说到：“果然玉珏不会找错人，抓不到那个小丫头，抓你这臭小子回去也不错。”
　　易原君见鸣长老一动便拔出长剑应敌。长剑出鞘，寒光微闪，剑身雪白，中间一道微红的凹槽，神秘花纹贯穿其中，更添了几分气势。就连不甚了解这个世界的兵器的人都暗道一声“好剑”。
　　鸣长老也是个识货的，易原君剑一出鞘他就起了贪念，道：“这把剑老夫也要了。”易原君倒是不在意，道：“有本事，尽管来拿。”说着就与鸣长老战到一处。
　　鸣长老起初有些托大，见易原君用剑，便近身与之交战。慢慢地鸣长老发现自己有些吃力，便退到一边嘴里念念有词，一只手缓慢地上下左右挥动。
　　楚奚见易原君站在一边看着鸣长老，有些着急，电视剧里一般这样的都是要放大招了，便问易尔说：“你哥在干嘛？”
　　易尔知道楚奚不熟悉这里，便解释道：“我们这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双方在打斗时，若有一方不敌，退而酝酿其他招式或对策时，另一方不能趁人之危。”
　　楚奚听了，一脸的问号，嘴角狂抽，问易尔：“谁出的这么脑残的规定？”易尔有些不明问道：“何为脑残？”楚奚道：“脑袋有残缺的人！”易尔算是懂了。很是赞同地说：“先生也觉得这不合理，对吧。不过原君哥哥不动可不是因为这个，他说过这老头打不过他，我哥哥从不说谎。”
　　星夜也在旁边插话：“那老头的确不是冰美人的对手。”
　　楚奚这才继续看戏。
　　那边鸣长老已经酝酿好了大招，他挥动的右手朝着易原君一甩，周围便开始狂风大作，易原君回过头来，让星夜护住易尔，楚奚当然不在他的保护对象之中。但是星夜不敢啊，它还没确定楚奚的身份，所以不能有差。于是楚奚也在保护之列，为此易尔对星夜投去了赞赏的目光。
　　狂风已至，易原君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要被抽干了，只剩下刮骨的风，但易原君丝毫未受影响，右手执剑一下一上两次挥剑，两道锋利的剑刃划开了风口，狂风骤然停下。
　　鸣长老满脸的不可思议，自己酝酿了许久的狂风斩，就这样被破了！于是鸣长老一甩衣袖，一个大钟朝着易原君飞去，将易原君罩在了里面。几人都没想到这个老头还有法器而且看样子易原君一时半会儿出不来。老头也知道这口钟困不住易原君多久，在甩出法器的一瞬间全力冲向易尔。
　　就这么一个空挡的时间星夜看了看楚奚，又看了看易尔，在鸣长老冲过来的时候冲过去挨了鸣长老一掌，被掀翻在地。
　　楚奚更是被鸣长老一袖子就甩飞了。易尔就这么毫无悬念地落到鸣长老手中。
　　想想自己这一天遭的罪，鸣长老咬牙切齿地看着易尔，掐着易尔的脖子就给易尔一耳光，嘴里还骂着：“小杂种，你不是横吗，怎么，现在不行了”。
　　易尔头被打偏到一边，本来遮住右耳的碎头发也随之晃动，漏出了右耳前的“异耳”。鸣长老也看到了，更是放声大笑起来：“居然还是个“异耳”，现在老子就算杀了你也没事了。哈哈哈!”说着就加大了手上的劲。
　　楚奚看着快要咽气的易尔，心里有些慌，他似乎舍不得这个他在异世界遇到的第一个人，第一个能看得见自己，听得见自己的小娃娃死。而且这个小娃娃死了自己是不是还得再死一次，毕竟现在自己的存在与易尔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一瞬间，楚奚心中闪过无数个念头，每一个念头都是易尔不能死的理由，可是自己该怎样才能救她？
　　易尔半边脸都肿了起来，火辣辣地痛，被鸣长老扼住咽喉更是让她感到窒息。活了这么多年，即便时刻被别人当作“异耳”避如蛇蝎，易尔也没觉得这么窝囊、憋屈过。今日这条小命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此时易尔倒是真的有些后悔之前懈怠了修炼。
　　看着易尔由青转紫的小脸，星夜装不下去了，契主死了，自己也得死，但时候还谈屁的任务啊。正准备去救人时，就看到被黑红雾气包裹的楚奚以不可见的速度冲向抓住易尔的鸣长老。
　　只听“噗呲”一声，楚奚手里便拿了一颗血淋淋的，还在跳动的心脏。
　　鸣长老惊惧地看着自己仍在胎动的心脏，以及这个与刚才气质截然相反的楚奚，难以置信地倒了下去。被掐晕的易尔也随之倒在地上，满心激动的星夜也被召回了契约空间。
　　楚奚掏出鸣长老的心脏后，就这么木然地站在那里，不管倒地的易尔，也不丢掉手上血淋淋的心脏。身边涌动的黑红雾气，似要将他吞噬一般。
　　易原君刚破开那口钟就看到这样的场景。但是他顾不得许多，慌忙查看倒地的易尔，看着受伤的易尔，易原君满眼的心疼与自责，急忙拿出止血疗伤的丹药喂给易尔。
　　处理完易尔的伤势，易原君才看了看楚奚，他现在这个样子，自己似乎是见过的，却又感觉从未真正见过。
　　楚奚身上雾气翻涌的厉害，眼底黑红的光芒明灭不定。忽然红光一闪，楚奚便消失了。易原君只觉得惊奇，不过易尔的这个救命恩人神秘又危险，还是远离的好，于是也没有去深究楚奚去了哪里。
　　处理了一下打斗留下的痕迹，易原君就抱着易尔迅速往运城赶。
　　刚出凤霞岭，易原君就看到一个黑衣青年抱着一个昏迷的小女孩儿，本不欲多管闲事，但掠过那青年时，易原君看到小女孩儿衣角处漏出来的白玉牌，那是上等的石灵暖玉，玉牌上还刻着一个“琴”字。
　　易原君记得自己小时候在司语身上见过一块同样的玉牌，不过那上面刻的是“语”字。因为上面有一朵含苞待放的司楠花，煞是好看，所以印象很深刻。
　　如今这玉牌出现在这里，必定是司家也出事了，这也定然与之前那伙人脱不了干系。但此刻情况不明，易原君也不敢擅作主张，只是在路过黑衣青年时说了句：“如有需要，可到运城城主府求助。”便匆匆离去了。
　　黑衣青年看着远去的易原君，若有所思道：“运城的城主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