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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chapter 3 ...

  •   “哗啦”一声,溅起桶中的水。

      在某个温热的脑袋即将砸到桶中之人的那一刻,宫无后身轻如燕,足下一踏,点水而起,凌空而立,竟连半点水花也没沾到,他这一套动作做的行云流水,劲风吹的他长发飞散,蝴蝶君只看见一双如羊脂玉一样的脚踝在眼前一闪而过。
      等等……那是……
      蝴蝶君捂住了鼻子,阻止了即将奔流的鼻血,因为他的目光不小心地掠过了某个引人遐想的隐秘部位……
      那分明……属于……男性……
      风云俱静,一时间落针可闻。
      这个变故发生的太突然,瞳孔因为难以置信而放大,背部僵硬了,蝴蝶君一脸“卧槽吾到底看到了什么”的表情。
      宫无后的眼底渐渐浮起一丝薄怒,蝴蝶君只感觉一道劲风直直的向他袭来,把他衣袂狠狠地割开一道口,联想到刚才看到的,蝴蝶君心里简直惊涛骇浪,腿也颤了,腰也软了,伏下身子躲在桶里,双手抱着头呈投降状态:“姑……英雄别打脸!”
      “轰。”
      丹宫抬臂就是一掌,用力之深,手段之狠,为平生仅见。蝴蝶君当胸中了一股大力,浑身的骨头都麻了,那脆弱的木桶,竟然轰然一声四分五散,蝴蝶君一瘸一拐地爬起来的时候,飞散地木片溅得蝴蝶君脸上挂了彩,凝眉对上宫无后那带着浓浓的杀意的眼睛,蝴蝶君吞了吞口水:“你……你是……”
      宫无后身旁的空气更加冷了。
      三秒钟之后,蝴蝶君嘴角一点点上扬,几乎掩饰不住笑声,神色细看不是震惊而是激动:“你这个兄弟,我认定了。”
      宫无后:“……”
      阿月仔,他是个男的,我没有背叛你哈哈哈。

      宫无后眼睛微微眯起,刚才那一掌,他起码用了五成功力,正常人受的那一掌受伤绝对不会轻,宫无后却发现蝴蝶君默默从地上爬起来,居然还是嬉皮笑脸一点事都没有样子,难道这他竟如此深不可测?
      宫无后紧绷着脸,面上出现恼色,蝴蝶君只感觉周身一阵寒气袭来,“锵”地一声,竟是朱虹出鞘了。
      银光晃眼之时,蝴蝶君被朱虹地剑意所摄,耳边听到风声,本能就往后一避,蝴蝶君的身形就像花蝴蝶一样灵巧轻盈,脸上是笑意盎然:“宫兄,杀气太炽,有时候未见得能取人性命啊——”
      他拖着调子,声音非常软稠,一声“宫兄”叫的情真意切,宫无后寒毛倒竖,差点把昨天的晚饭都吐了出来。
      宫无后:“四千八百五十九……你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数字吗?”
      “什么数字?”
      “这是我烧过的蝴蝶个数。”

      蝴蝶君一个打跌,看向宫无后的表情,都更加惊恐。寒意直往心上爬,惹不起,惹不起,这樽神是真的惹不起。
      一炷香的时间,宫无后已经使出了十九式,每一招俱是狠戾毒辣,恨不得把蝴蝶君逼到绝处,烛台上的光芒明灭,“啪”地一声爆出一声脆响,把宫无后地那一张脸,照出了几分俊艳和邪气。
      蝴蝶君渐渐觉出味来了:“这种熟悉的触感,这种绝望的力度……”他摸了摸眼睛上的淤青:“喂,你别告诉我,我昨天脸上的拳印,是你打的!”

      宫无后手腕反转,剑尖在空中划了一个优美的弧度:“然也。”
      蝴蝶君的拳头在身侧握紧又松开,被这话伤的站立不稳,颇受打击的模样:“真的是你……宫兄,朋友间相互切磋而已,何必如此认真?”
      宫无后保证自己没有在心里笑出声来:“朋友?”

      多少年前,哪个娇俏的少女温柔地抚着宫无后的头,“萤儿会一辈子照看公子”,可是还没等到他杀出无情楼,她早已撒手而去,青山掩印,杂草丛生处,徒留荒坟一座,不知名姓。

      这无字的墓,讥讽着曾经的信誓旦旦,这可笑的友情,风一吹就散了。不知道是不是红尘太脆弱,承受不住“一辈子”三字。
      少年的心,早已被岁月磨得漠然。
      “吾没有朋友。”
      “没事,以后你就有了~”蝴蝶君非常同情地看着他,声音非常之欠揍:“A蝶B蝶可以介绍给你,它们和我一样人见人爱。”
      宫无后平时不是急怒之人,现在却有些咬牙切齿,这蝴蝶君几次弄的他心绪不稳,看似他处于上风,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不论他如何出手凌厉,蝴蝶君依然保持着他的步调。
      可是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认输的:“磨磨蹭蹭,不如一招决胜负如何?”
      蝴蝶君回身一笑,竟然绚烂夺目:“求之不得。”

      笃香楼的后院里,一个红衣男子正在折腾正吭哧吭哧地把一盆扶桑花搬到房间的木框子窗口上,房间内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有人非常不悦,一双白如玉的手正把帘子掀开。

      “蝴蝶君,你在干什么?”
      蹲在地上的红衣男子正是蝴蝶君。
      听到动静,蝴蝶君想一想他应该梳洗完毕里,略略抬了头,一边擦着汗一边说:“无后,你醒了?”

      不过将将两天,蝴蝶君的称呼已经完成了从“宫兄”到“宫仔”最后到“无后”的蜕变。
      房内的正是宫无后,他看了一眼蝴蝶君手中之物品,眼珠子一瞪,已是动了肝火,厉声说道:“谁要你搬这些来的?”

      两天前,那场莫名其妙的比斗结束后,宫无后对蝴蝶君就是没个好脸色了。
      蝴蝶君伸出手指摘下一朵扶桑花,然后把它别在宫无后的胸口:“你看,颜色和你的衣服多搭,我刚才买的时候就知道很适合你……”

      宫无后一惊,再要躲避已是来不及,冷着脸受了,但是看上去不太高兴的样子:“你总是做这种无用的事,很闲?”又看了一眼那盆花,加了一句:“我不要,搬走。”

      蝴蝶君眼前一黑,非常委屈:“为什么啊?你的房间一点生气也没有,根本不像活人住的。”
      宫无后压下心头刚蹿起的火气,冷漠道:“那也与你无关,你要是再废言,就把你连人带花一起丢出去。”

      贞良贤德·蝴蝶君,卒。

      蝴蝶君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除了阿月仔,他何曾被人如此呵斥过,只是一想到,宫无后身为男人,却因为外貌,被人当成了姑娘,蝴蝶君就有一种同病相怜之感,对他本能的生出一种革命情谊。
      只是有人居然不领情,还给他脸色看。
      其实不怪宫无后态度冷淡,宫无后平生对敌,皆不留后手,无外乎是他自视甚高,又喜欢给大宗师添些麻烦,败在他手底下人,有的是惧怕他的武功,有的是惧怕大宗师的威名,皆不兴起报复之念,头一次遇到蝴蝶君这么一个心思毒辣且不要脸的。
      且说那日战到难分难解之迹,蝴蝶君忽然撤手,一副闭目就死的模样,宫无后掌还在空中,一时收也收不回来,只能怒视着他:“你这是何意?”
      “我认输。”干净利落的三个字,居然毫无高手的傲气。
      宫无后正要说两句难听话来奚落他的时候,一直拱手的蝴蝶君竟然猝然睁开眼睛,屈指一弹,竟然一掌拍向他的后脑。宫无后脑海嗡鸣一声,这才反应过来,他在使诈。
      蝴蝶君声音听起来悠闲自在:“宫仔,你师父难道没有教过你,任何时候都不要对一个杀手掉以轻心?”
      宫无后运气的时候,居然发现丹田绵软无力,背后倏尔出了一层汗,看来是中了十香软筋散一类的毒,这点毒于平常的时候无碍,但是面对蝴蝶君这种高手,差之毫厘,便是生死。
      原以为蝴蝶君装疯卖傻疯疯癫癫,原来颠三倒四之下,竟然是心思缜密。
      他,什么时候下的毒?
      蝴蝶君生怕他走了极端,会咬了舌头强提内元,血溅五步,于是本着送佛送到西,缺德事做全套的原则,一掌在宫无后的后颈斜斜一劈,伸出手,搂住了软倒下去的宫无后。
      宫无后闭上眼的最后一刻,嗓子里还没来得及发出最后一点气音,但是蝴蝶君从他的唇语看出来了,他骂得是:“你这卑鄙小人……”
      蝴蝶君:“咳。”

      其实蝴蝶君一开始根本没打算下毒,只是那掉入木桶的时刻观宫无后的神色,感觉到大事不妙,作为一个生意人,他习惯计较自己的损益,既然要打,就要打赢,即便打不赢,也要留有后路,于是想也不想,手边一摸,也没有别的东西,只有十香软筋散。
      如果没有宫无后没有后来的咄咄相逼的话,这个后路根本不会用到。
      蝴蝶君伸手圈住了宫无后腰身,伸手一掏,开始发呆。
      糟糕,这个十香软筋散也不知道哪年哪月买过来的玩意儿,他根本想不起这东西有哪些配料。
      没有解药!
      看了看正闭着眼睛非常安静的宫无后,蝴蝶君嘴角发苦,有种微妙的不祥预感。
      只有他知道怀里这个乖顺的小美人,手段是如何彪悍狠辣。
      忧心忡忡地把宫无后往床上一扔以后,蝴蝶君面色凝重的拉着一个店家,他的形容是这样,“如果有一天,你得罪了一个长得很漂亮,性格很古怪,总之很麻烦的小东西该怎么办?”
      “大爷形容的是你养的,宠物?”
      蝴蝶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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