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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chapter 1 ...

  •   城郊的一个小酒馆内。

      “店家,再来一坛酒,要最好的!”蝴蝶君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把刚喝入的一口酒喷了出来,全部喷在了店小二的脸上。劣酒还兑水,简直是叔可忍,蝴蝶不能忍。
      “客,客官,这已经是本店最好的酒了,您看这个时间,本店今天也要打烊了……”
      一只修长,如同玉石一样晶莹剔透的手指在小二的背上按了一按,手的主人亲昵道:“怎么着,觉得本大爷付不起钱是不是?本大爷可以出三倍的银子。”

      店小二并不认识这位以“城府,谋算,武功”惊艳北域杀手界的传奇,只是看到蝴蝶君真的财大气粗地掏出三錠金子的时候,他的眼睛是要瞪出眼眶的,回过神来时候,表情都是惊恐的,连声道了“不敢不敢”。
      蝴蝶君脸色微醺,摇摇晃晃:“金子啊,真的是个好东西,它可以使你忘记一些没有良心的小冤家……
      “你说巧不巧,这个东西我有的是,哈哈哈。”
      店小二一脸懵逼地看着这位客官,只觉得这年头的有钱人都有着不正常。
      “所以,别废话了,拿酒来!”

      蝴蝶君一步三摇地回到自己的椅子上,路过的行人偶尔投来一个打量或者探寻的目光,结果都是一脸沉痛,满脸都“世风日下”的神色。
      因为阴川蝴蝶君,头上绑了一根白色的发带,标题醒目,前面写着“单身万岁”,后面写着“吾要红杏出墙”。
      唉……如今的这个让人难懂的世道。
      世人不能懂得蝴蝶君的忧郁,所以蝴蝶君喝了很多酒,且歌且舞,喝到尽兴处,还会和着古月琴的声音,击节而叹:“相见不如怀念。”
      要不是看在金子非常管用的份上,他这么大的动静,估计早就被小厮以闹事为由赶了出去。

      嗯,今天真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具体点,今天是蝴蝶君被公孙月拒绝的第一百三十四次的日子。这次的理由有点花样:看你这种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如娇花一般的模样,公孙月实在不忍,就这样娶你过门啊!
      空气的温度骤然降了十几度,蝴蝶君觉得自己的手好几次都按到了蝴蝶斩的上面去了,这个坚强的男人咬了咬牙,想着我忍我忍,鸦翅一样的睫毛颤动了几下:“啊,天气真好,不如我们出去赏花吧。”
      公孙月为他的平静感到遗憾,激怒蝴蝶君本来是她一天快乐的源泉,而蝴蝶君已经在他经年累月的不断训练中,茁壮成长,成为了一名不为所动的青年。

      蝴蝶君端起碗,去嗅那酒盅中的芬芳,他不是多事之人,除了阿月仔他谁也不放在心上,所以他根本没有闲心看店外是不是来了人。
      门口走进来了一个少年,在这种离集市比较偏远的地方,第一次看见有人穿这种名贵的红色衣服,只是他浑身的气质和他的衣物迥然不同。如果说他的容貌是雍容和尊贵的话,他的气质就是孤淡且治艳。
      他之俊魅,本是牡丹一样不可方物的人物,可是浑身偏偏带了一点冷气,随着他一步一步的脚步声,生出一种惊心动魄的绮丽。
      众人渐渐不敢呼吸,只闻他的衣角摩擦过宝剑的声音。
      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把剑放在桌子上:“店家,我的马饿了,请把它带下去好好照料。”
      店家红了脸,抬起头对上那双艳丽之极的血泪之眼时,只觉得绽春的雪梅,也不及他两靥惊华。
      宫无后习惯安静,他特意选了离店门口最远的一个桌子,帽子脱下放在桌子上的时候,落下的是如瀑垂到腰间的发丝。
      啧,那红润欲滴的唇瓣,亲下去一定很诱人,这么美的身段,压在身下柔韧性一定很好,月华洒在他眼角艳丽的红泪上,还带了一丝冰冷的邪性,真叫满屋子都失了颜色。
      简直是在符合好色之徒的品味不过:落单,绝色,且一看就很难驯服,具有挑战性。
      头发被一个肥胖的中年员外挑起把玩时候,宫无后正在品茶,员外用他格外丑陋的粗手去碰宫无后腰间的剑,笑容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小美人,人在江湖,女人不是弱势者。”员外拉着他的衣襟,恨不得去亲宫无后那瑰色的唇:“女人只要运用优势,跟随于强者,何愁没有容身之处?”
      宫无后嫌恶的扭过头。

      原来又被人认成女性。
      他流着口水,看宫无后的眼神异常兴奋,好像就在看一个美丽的玩物。
      只见员外越来越逼近,几乎要摸到宫无后的大腿间了。
      “如此良辰美景,不与哥哥赏花吟诗,岂不浪费?”
      宫无后微抬他那一双带着春色的含情目,溢出一声鄙夷的笑声,他本来就生的非阴非阳,雌雄莫辨,这一嗔之下,几乎摄魂夺魄。
      员外呆呆看着他,只觉得他佚貌独绝,胜过世间一切色相。
      宫无后淡然地拨着茶盖,去吹杯里的茶水,只说了一句。
      “我给你三个数。”

      员外没有听清:“什么三个数?”
      宫无后一生最痛恨被人认错了性别,所以他永远穿着的红罗衣袍。他要使自己铭记,是谁使得他永远被钉在了耻辱柱上,是他害得他不管换了什么衣物,也一生洗不掉的烟都印记。
      所以,此人目下还是提起他的容貌,不啻于挑衅。
      宫无后的张扬中有一种特有的张扬和毒辣,他淡淡地数着声:

      “一……”
      三声之后,酆都不留。
      心里静静计较着这种杀人灭口的勾当,宫无后平静如水的脸上,居然连眉毛也没抬一下。
      但是宫无后没有料到的是,这么大的动静,引得店内人潮聚集到一起,看热闹的越来越多,不知道是谁起了哄:“亲一个!亲一个!”
      宫无后:“……”

      正在宫无后鞘中之剑欲出鞘之刻,一声“砰”打断了他,原来是邻桌的红衣服男子的酒坛落在了地上,桌子都掀了,直接拍案而起。
      “你们大庭广众秀什么恩爱啊!懂不懂顾虑失恋的人的感受?要亲嘴回家亲去!真是伤风败俗,为人不耻。”
      员外:“……”
      宫无后:“……”
      人群中有一瞬间寂静。
      员外最先反应过来:“臭小子,没你的事,你快闪一边去。”
      拍案而起的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近了一张脑袋,宫无后被眼前忽视放大的脸惊讶,但他没有退后,巍然不动,就看着那个大脑袋对着他上下下下打量:“本来看你这么懂得欣赏华丽的红,穿着打扮的品味不差啊,没想到选伴侣的口味这么重……居然喜欢这样油腻的……唉。”
      那脑袋的主人用手指了指肥硕的某员外。
      宫无后听到了自己指节捏得嘎吱嘎吱响的声音,他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中挤出来一样:“谁说他是我的伴侣了……”
      红衣男子正是蝴蝶君,他闻言才欣慰点点头:“不是吗,看来还不算无可救药。”

      蝴蝶君若有所叹地拍着他的后辈,声音中带着一种过来人的叮嘱:“选伴侣嘛,就应该选那种独特,有主见,智慧高,又兼具个性美的。
      “不瞒你说,阿月仔就很符合我的标准……”
      “说完没有。”宫无后打断了某人的喋喋不休,宫无后此刻特别想斩断那只在自己后背上不断拍啊拍的手,状况外的蝴蝶君完全不知道他已经成功激起了宫无后的杀意,就在宫无后皓腕微转,下巴微微抬起,正准备拔剑的时候,蝴蝶君忽然打了一个酒嗝,然后哐当一声倒地不起,不省人事。
      宫无后:“……”
      宫无后闻到了馥郁的酒味,心里皱了皱眉,原来是个酒鬼……

      “啪”响亮的一个耳光映在员外那张圆润的脸上,由于肉太厚,员外反应了一下,才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在疼。
      员外捂着脸,半天嘴没有合上:“你敢打我!”
      宫无后冷笑一声,抬脚就毫不留情地把员外踹翻在地,左右的下人连忙去接员外的身躯,却因为他实在太胖,根本拉不起来。
      员外愤怒地吩咐下人:“抓住她!”
      因为这么一折腾,看热闹的人也慢慢意识到,这根本不是情侣。如果人家姑娘不愿意,这就是强抢民女。不由得议论纷纷。
      员外脸色越来越不好看,总归他在这个地方也是有头有脸的,他在下人的搀扶下,赶快和左右解释:“诸位别误会啊,这是我家妾室,一向不知礼数,我这就带回去好好管教,让大家见笑了……”
      言下之意,是无论如何也要把宫无后强硬带走了。
      宫无后面如寒霜,冷冷扫视围上来的一干家丁:“你说谁是妾室。”
      众人这才注意到,作为一个姑娘,她的声音似乎……有点粗?
      其实宫无后会被人当成女人,除了他本身非常具有迷惑性的外表外,还有一个重大的原因,他主张“能用武力解决的,绝不诉之于口”,导致他的声音根本不会有几个人能听到,也就无从分辨他的性别了。
      员外在宫无后的怒视下有些心虚,对上那双凄艳绝伦的血泪之眼,一时间好像闻到了美人融融的香气,如果能把这样刚烈的小美人收入房中,该是多么令人心驰神往!

      宫无后从鼻腔深处发出不屑至极的一哼,根本懒得解释,在场众人,等下全杀掉完事。
      直到从人群身后发出一天震天响的声音。
      蝴蝶君扶着桌子爬起来,第二次拍案而起了。
      他拍的非常用力,自己的手都非常疼。
      咻咻几道红光,蝴蝶君挡住了朱虹的剑气,他本人衣角一扬,不知道什么时候移到了宫无后的身边,用力地扯着宫无后朱红的衣衫:“姑娘啊,遇到这么一个能够为你苦练不爱钱,苦守阴川十八年的男人,你就应该放弃权利名位,和他天涯厮守,他那么一颗金子般的心,是多么值得珍惜啊!”用力之大,情感之真,差点让在场众人马上给他颁一个“热心市民”的红旗。
      但是他也太感同身受了吧?
      苦练不爱钱?
      苦守阴川十八年?
      他在说别人,还是在夸自己?
      宫无后眼神一凛,当世能后这样悄无声息抓住的他衣襟的有几个,嗯?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宫无后面如寒霜,眼中凝着三分凉意,七分杀气,一般人早就在这种目光中牙齿打哆嗦,溜了个无影无踪。
      他冷冷道:“你刚才说他很油腻。”
      “是吗哈哈哈!”蝴蝶君噎了一下,收了愤怒的脸,故作惊讶:“我刚才不是说你们郎才女貌,是天生的一对吗?”
      宫无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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