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受渣了偏执霸总》袖扣不缝

29、第 29 章

　　咖啡厅的生意还算不错，赵瑞最近的工作同样也是十分繁忙，如今是有一段时间没来咖啡厅晃悠了，不过宋舍源倒是不辞辛苦地来帮他分担了一部分工作。

　　那家水果店的生意依旧爆火，听说它的目标客户大多是上流人士，而许之炀恰好有这一部分的关系网。

　　他最近也从新闻上看到了那个小村庄的名字，电视节目里放了村庄的前后对比照片，十年前，那是个破烂的小山沟，村里人穷得不像话，最富的那一家是养猪的，不过家里也就两头猪，最穷的不知道是哪家，电视台报道说是村子河道上的姓齐的老奶奶，可温然觉得不是。

　　那个老奶奶至少还有个小孙子陪着，出去打工的子女时不时能寄一点钱回来，奶奶也是个精打细算会过日子的人。

　　最穷的，应该是姓许的那户人家，那家的男人酗酒，家暴，屋子上的瓦片已经烂了多年了。

　　又或许，那个男人已经死了。

　　如今的小村庄焕然一新，修了新路，开通了进城的班车，按时按点会有拉货的车进村，交通便利了，自然也能富起来。

　　许之炀的名字并没有出现在电视节目上。

　　“他不肯。”宋舍源道。

　　温然看着电视剧出神，一不小心将咖啡弄错了，顾客很生气地指着他的鼻子骂，温然涨红了脸，连连对着顾客鞠躬道歉，即便是那个顾客问候了他全家，温然也没敢把头抬起来。

　　就连宋舍源也听不下去了，明明已经说好会进行赔偿，何必要弄得这么难看。

　　温然却拉住他，绝不要他为自己出头。

　　他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没有这么好的脾气，即便是面对客户也是一样，可如今他像是变了一个人，任由别人如何践踏他的尊严也绝不发脾气。

　　以前有人宠着，他肆无忌惮，事事都不忍耐。如今不行了，他感觉自己没有后盾——即便许之炀说过他可以当自己的后盾，可两个人之间没有血脉相连，所有的感情维护都来自于从前，他开始变得小心翼翼对待自己的人生了。

　　宋舍源坐在一旁叹气，看着温然堆着笑脸，用两杯顶级咖啡豆研磨而成的饮品以及一堆小礼物才将那个难搞的客人给送走。

　　电视里关于那个小山村的节目已经结束了。

　　那个难搞的客人临走前还骂骂咧咧说了句，“什么咖啡厅居然放乡村节目，真是没有品位！”

　　温然的脸上终于微微有了变化。

　　他脸上的笑意僵着，“乡村节目就是没有品位吗？”

　　客人轻哂一声，“那当然，你看哪个喝咖啡的是农民乡巴佬。我奉劝你，以后不要在店里放这样的节目，放放高雅音乐才配得上我的身份。”

　　他喝了口咖啡，表情得意道：“我看你也是个识时务的，只要你不放这样的节目，我还是愿意来的。”

　　“很抱歉，我不欢迎你来。”温然正儿八经就将电视里的节目调至乡村频道了。

　　客人的脸色瞬间变得不太好，“你说什么？！”

　　“对了。”温然指了指他手里的咖啡，“这款咖啡豆也是种在山区的，也就是你口中那些农民乡巴佬的劳动成果，你要是不乐意喝，请您放下。”

　　那两杯咖啡被砰的一声摔在地上，温然看着洒了满地的咖啡，眼睛忽的红了，他觉得浪费。就好像洒在地上的不是咖啡，是许之炀的真心，覆水难收。

　　“上次在水果店，我以为我们的关系已经得到缓和了。”温然低着头，声音带着哽咽，“可他真的只是把我当弟弟，客客气气地说话，我看到他的眼睛，里面就是写着不爱我了。”

　　原本说好之后要见面，可许之炀似乎有些太忙了，第二次的见面看起来像是在履行承诺，连话也没说上几句。

　　宋舍源将纸扔给他。

　　“啊，我知道，那你又能如何？俗话说好马不吃回头草，他是匹好马，当然不会回头来找你了。再说，你们这样不也挺好的吗？总之你有难处，他不会不管。”宋舍源最近很满意现状。

　　自这两人分开后，他就是利益所得者，比起这两人复合，他觉得维持现状是最可取的，毕竟无论从何种角度来看，温然和许之炀都朝着更好的方向去了。

　　温然吸了吸鼻子，趴在桌上一直到天黑，他拿个了苹果出来慢吞吞地削着。削苹果是个技术活，温然做不到许之炀那样偏亮地削成一个连贯的红色丝带。

　　“他最近在做什么啊？”温然问。

　　宋舍源叹了口气，无奈道：“如果我没记错，你每天至少要问我三遍这个问题，你到底要个什么样的答案才满意？”

　　温然将苹果塞进嘴里，小口小口地咀嚼。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了解许之炀的现状，总之是工作上不会有交集的两个人，连生活上也是没有多少交集的。自己又何必傻乎乎地去在乎他在做什么呢？

　　“不是工作就是出去应酬，和姚总或者其他商业伙伴一起出去唱唱歌喝喝酒，要不然就是去打高尔夫。”宋舍源重复着往日的回答。

　　他突然想起件什么事。

　　“哦，对了，他过几天要去申城参加一个科技交流会，听说是和廖氏集团的小廖总一起去的。”宋舍源附耳小声道：“听他们行内秘闻，那个小廖总可是心水你家许之炀很久了。”

　　温然愣了愣，水果刀差点削到手。

　　当天晚上回家的时候，他在网上不停地翻找那个科技交流会的信息。申城地处沿海，交流会在海滨一家六星酒店举行，这家酒店的设计师是国际上最知名的人物，酒店最便宜的房间，一晚上也在四位数以上。

　　温然的手机上，屏幕停在飞机票的购买界面，或许是交流会的原因，机票暴涨了一倍。这个价格，对他来说有些肉疼。他咬着牙下单了一张经济舱的票——他以前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嫌经济舱的票很贵。

　　海滨酒店他是住不起的，他找到一家距离酒店最近的民宿，价格还算便宜，缺点就是隐私不太好，不过他实在花不起酒店房间的钱了。

　　然而更令他崩溃的事情是他在临行的前一天才意识到自己没有足够充足的理由去偶遇许之炀，他抓破了脑袋想了一晚上，等到上飞机的时候还昏昏沉沉的。

　　在看到飞机起飞的那一刻，他越上云端从云层中看到太阳，俯视这个城市的全貌，他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离开过这个城市了。

　　这就像是一种自我折磨，在父母去世后，他就一直停留在这座城市留给他的悲伤中，一步也没踏出去。

　　或许这算的上是一个好机会，他不需要一个特别的偶遇理由，他只是来散心的。

　　交流会开始的前几天，许之炀就已经到达酒店了，不到两天时间，他就已经在这里谈下了一个合同。

　　“我还说让你来散心的，怎么你就到哪都忘不掉谈工作？”廖新宇大大咧咧地坐在餐厅，伸了个懒腰。

　　他眯着眼睛看向面前的男人，许之炀总是一副冷淡的表情，大早上的，眼睛就没从手机上挪开过。

　　廖新宇叫了碗小粥和咸菜，这是许之炀最爱的早餐搭配。太过简单的早餐显得与这家酒店格格不入，明明已经功成名就，却还是保持着朴素的作风。

　　“其实我熬的粥还不错，明天到我房间来，我给你做。”廖新宇对他眨了眨眼睛。

　　许之炀勉强抬眸看了他一眼，随后将手边一个平板推过去。

　　“小廖总真这么有闲心，不如谈谈这个项目？”

　　真是个没情趣的男人，廖新宇不动声色地又将平板推了过去。

　　“抱歉啊许总，现在可不是我的工作时间。”

　　今天是交流会的第一天，许之炀来这里的目的也不为别的，重要的就是将明年的几个意向合同敲定。

　　其实有很多事情他大可不必现在就做，然而一旦闲下来，他就觉得整个人空荡荡的，非得要用高强度的工作将生活填满才行。

　　吃完了早餐，他正要告别，廖新宇却突然放下了手里的粥。

　　“许总真是无情，难道除了工作，我们就不能谈谈别的了？”他是个长相漂亮的男人，除了漂亮外，还能看出他极高的修养。

　　廖家算得上是个豪门，他虽说不是独子，但由于能力出众，极会笼络关系，因此在公司的地位早早就提了上来。

　　严格来说，除了目的有点暧昧外，许之炀对这个男人并不反感。没有人会对漂亮的男人反感，他也一样。

　　“你想谈什么？”许之炀坐了回去，叫了杯美式，同时看了看手表，“还有五分钟到工作时间，小廖总可要抓紧了。”

　　廖新宇的嘴角抽了抽。

　　许之炀装作没看到，低头整理了下衣袖，再抬头的时候，他翘着腿，后靠在椅子上，十指交叉并握，目光冷淡地看着对方。

　　“像你这样的男人，单身实在太可惜了。”廖新宇支着下巴，暧昧地在他身上打量。

　　许之炀今天穿了一身全手工定制的西装，配的是玫瑰水晶的领带夹，这让他看起来稍微容易接近了一点。毕竟在生意场上，他总不能一直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那玫瑰水晶的领夹像是开在冬天的一朵玫瑰，看起来颇为迷人。

　　“是吗？”许之炀随口道：“不过我倒是觉得单身更适合我一些。”

　　“恐怕不是单身适合吧，是因为你的心里有人？”廖新宇突然俯身上去，指尖轻轻碰了下他的心口，在他耳边道：“我漂亮，还是你前男友漂亮？”

　　许之炀感到不适，他正要说些什么，目光突然落在了远处的观景窗前，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酒店的餐厅是个不错的观景地，四面的落地窗和露台能很好地看清整片大海。阮凌今天穿得很学生气，背着学生时代的斜挎包，头发刚刚修剪过，看起来蓬松柔软。

　　他的脸上从来没有岁月的痕迹，很多人一见到他，都以为他才十八岁。

　　许之炀心里，温然从来没变过，一直以来都是初见是那只看起来纯良无害，实际上张牙舞爪脾气很不好的小猫咪，他看到温然对着一个服务生笑了笑。

　　那抹笑意映在阳光下，美得将他的思绪尽数拉回了过去。

　　与廖新宇不同，温然的美其实是很含蓄的，他不是那种一眼就能惊为天人的人，但他看起来很舒服，像是小股涓涓细流，一条春日的小溪。

　　他觉得温然变了，这也印证了他心中的猜想，温然是需要离开他的，那日日西沉的太阳终于又高高升了起来。

　　就如同少年初见的那天，他莫名有种找回了初恋的感觉，嘴角不由自主勾起一抹发自内心的笑意。

　　廖新宇愣愣地看着他唇边的笑，以为是因为自己，不过他很快发现，许之炀现在只是懒得推开他。

　　他回过头，看到一个正举着相机拍照的男孩，一瞬间心里什么都懂了。

　　“许总，谈谈合作？”他懒懒地坐了回去，刚巧挡住了许之炀的视线。

　　许之炀垂下目光，手指轻轻在表盘上摩擦。

　　“大早上的，还是散散心为好。”他起身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