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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坦白真相 ...

  •   我坐在书房角落的椅子上,碧玉已为我换了身衣裳擦干了头发,重新的梳了一遍,载沣立在我身边不停的为我煽风就盼我能稍微凉快缓和些许情绪。这招也确实管用,不出半晌我已渐渐的平静下来,即使满脑子想着的还是载湉的事也不会如方才那般心慌了。
      见我好一些他递来茶水让我喝下,我喝了几口,他轻问:“可有好些?”
      我点点头,将茶杯搁到一旁道:“方才是我一时心急乱了方寸失态了,幸好你在否则情绪过于激动定会引发喘病。”
      他微微叹了口气,我闻声看向了他。
      他回望着我问:“究竟怎么回事?”
      我虽已冷静下来却不知为何头昏脑胀的,什么也没办法多做思考,连问题都没听明白。
      我皱起眉问:“你指的是那件事?”

      “没事吧蓉嘉?”他急问。

      我摇摇头,道:“没事,只是不知你所指何事。”
      他看了我半晌方稍些安心下来,兴许是见我确实没什么异常吧!他怕是以为我此次落水会激发当初落井时的恐惧吧!我竟忘了告诉他,我本就会游泳怕的根本不是水而是那黑漆漆的井底。
      他问:“你说有人要二哥的命,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从何听来的?可是真的?”
      我犹豫了会道:“我不知该怎么告诉你,我就怕你不信甚至觉得荒唐至极。”
      他看着我没有回答,似乎他也不知该不该听,毒害圣上那可是诛九族的罪谁敢如此胆大包天,若是消息有假那散播谣言之人也都逃不过问罪,当中便包括我。
      他再度叹了口气。
      我道:“你应该清楚,于公于私我都不会拿载。。。拿皇上的安危来说事或扯谎。”

      “我知道。”

      “他是你兄长,虽非同母但也血溶于水,你定也不会让他陷入危险之中。”

      “我和你一样于公于私都不希望他有事。”

      “那你就得相信我。”

      “好!你说。”

      我将那杯茶一饮而尽,搁下杯子我问:“你可还记得你出使德国前,我曾问你可否相信人可以回到过去或穿梭到未来吗?”
      他想了会『嗯』了一声点了点头,道:“我记得,你说你信。”
      我笑道:“我不是相信,而是不得不信。”视线变得有些模糊,我知道泪水又不听使唤了。我接着道:“因为亲身经历兴许在我心里这件事早已超越了相信二字。”

      “蓉嘉。。。”

      他顿了顿,应是语塞了吧!
      这回换我叹了气道:“载沣你听好了,如果没计算错误的话现在是公元1908年,而我出身之年是公元1995年,你大了我快九十岁。在我出生的那个年代已经没有皇帝了,大清其实气数已尽。。。”

      “蓉嘉!这话可说不得!”

      他忽然站起身制止了我。
      我指了指椅子示意他坐下。

      “这可是杀头的罪。”

      “我知道,所以我只和你一人说。”

      他又顿了会皱着眉闭上了眼睛,道:“好,你说。”
      我道:“大清是这块大陆最后一个皇朝了。光绪帝以后更会迎来这片大陆最后一个坐在龙椅的帝皇。三岁幼龄被推上那至高无上龙椅宝座,六岁却被迫退位,成为一个徒有其名的帝皇,懵懵懂懂没有一个人愿意告知他红墙以外那真实的世界究竟长什么样子,他就这般的活在他以为完美无缺的世界里长大了,你说若一日他被迫离开紫禁城知道了这个真相以后他有多震惊?”
      他问:“二哥不是没有子嗣吗?”
      我笑道:“你忘了,同治爷也没有子嗣所以你二哥才会被相中。当了这个傀儡皇帝,才让太后挟天子以令诸侯,同样的事你觉得太后不会再来一次吗?”

      “那。。。那孩子是。。。”

      我叹道:“这片大陆始于秦皇嬴政终于宣统。。。溥仪。”

      “午。。。午格?!”

      我朝他点点头,道:“我今日意外落入湖中,竟让我全数想起我所知道的一切。午格就是宣统帝无误,而你也将成为这片大陆最后一任摄政王。”

      “这怎么可能呢!?”

      他语带诧异。

      “我就知道你不会相信的,可我说的全都是事实。”

      我真不敢告诉他,小午格的一生几乎都在不同的牢笼里过日子,幼时是锁住他的成长、年少时锁住他的眼界、成年时锁住他的锐气、中年时锁住他的奢望、年老时看似自由却也锁住他的回忆。我真希望我可以改变历史,不让小午格进宫坐到那张龙椅上!自古以来与那龙椅扯上关系的都没几个能有好下场!

      “这。。。”

      他紧锁住眉头,沉积在那阵诧异之中,久久不能自拔。
      我坐在他身边又何尝不是心里难受得有些无法呼吸,我也不希望这一切就是我所知道的历史。我不愿载湉就这么未一展抱负的被毒死也不愿意让小午格卷入这件事中,唯一的办法就是不理会神算子的话,试着去改变这个结果,什么蝴蝶效应的我应该置之不理才是,虽说未来的世界兴许会因为此事而有所变化,可是我来说什么抱负什么理想也不及载湉给我的这个家来得重要。

      “你可曾还记得神算子?”我问。

      他点点头,没有开口。
      我道:“就是他将我带到大清来的。”
      他问:“他不就是一个道士吗?”
      我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总觉得他不是普通的道士。他能穿越到未来的世界,将你二哥给珍妃的东西一并带了过去,见了我他便喊我娘娘,之后我意外落水他便在我意识薄弱之时将我引了过来。”

      “引了过来?”

      我道:“是。我不知该怎么细说。总之很是怪异。”
      他问:“他又怎么会有二哥给你的东西?”
      我答:“是珍妃的不是我的。”
      他问:“你不就是珍妃吗?”
      我摇摇头道:“珍妃不过是我的前生。我在这里只是经历一遍她的一生,我始终不是她。可神算子说过,珍妃在落井之时本就应该死了,这才是原本所发生的事。我已经改变一些事,兴许是因为这样我才会突然的忘记了我原本就知道的事,我变成这个时代的人就自然不知道之后发生的任何事。”

      “可你现在全记起来了不是吗?”

      我点点头道:“所以我才想着不让我所知道的悲剧再次发生,我试着去改变。”
      他问:“所以你才这般急着要到瀛台去?”
      我再点点头道:“我并不清楚光绪帝驾。。。总之我不清楚那个时间。我只知道午格三岁登基,那便是今年了。我得抓紧。”
      他叹了口气急问:“你到瀛台就能阻止得了吗?”
      我心里又跟着他着急起来,道:“是那杯参茶!参茶里混了鹤顶红!那一杯足已毙命!”
      他一惊突然不自主的站起身来。

      “瀛台里伺候的人?!”

      我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所以我要到瀛台去,只要这段时日他暂不喝参茶,即便百杯千杯的鹤顶红送到嘴边也奈何不了他,只要撑过年底。。。不!保险一些撑过入春小午格生辰以后便迎刃而解了。”

      “那春季以后呢?”

      “撑过去了就改变了历史,没人会为了一个已经薨了的太后做事。”

      “什么?!”

      他提高了声量,原本已经讶异的站起身说话的他险些跳了起来。和我极为冷漠的态度成了截然的对比。

      “我没记错的话,太后就死在国丧的隔日,晚了他仅仅只有一步。”

      “蓉嘉。。。”

      “载沣,我本就不想告诉你这些,对你而言这实在太难受了。可今年不算,就只剩下三年了,三年光景不过眨眼的瞬间,你若想对得起大清的列祖列宗就试着一拼吧!兴许我不会成功,历史的洪流依然决定将这个苦命的帝皇带走,可至少我尽了最后一分力,无愧于心了。”

      他缓缓的坐到了椅子上,静了大半晌方有气无力的问:“你真想到瀛台去?”
      我朝他点点头。

      “我会安排。可你得答应我,若是被人发现绝不能牺牲自己。”

      我再点点头违心道:“我答应你。”
      他又缓缓的站起身,垂丧着头拍了拍我的肩离开了书房,许久我方听见大门打开再关上的声音,载沣心里其实还在犹豫着该不该让我过去,他担心我却不愿见我这般难受,干脆将所有的悲痛拦在自己身上。
      此刻他想必也明白了我为何对她悔婚。
      我又欠他一次。
      打转在眼眶的泪水仍然不听使唤的落下,我总有预感此次前去未必能安然回来。

      这个夜晚,载沣兴许是心里纠结得过于难受说是有要事需到载洵那去,可那一听便知是借口,让我更是难受了。见他离开王府,我也借机找福晋说清楚,免得她蒙在鼓里还以为是自己连累了我,如今与她关系修好我可不愿再回到前几年那样兵戎相见的局面。
      见我过来她将小毓格交给了嬷嬷,兴许是我脸上的神色实在不好看,她无需过问也心知发生了事,加上载沣又是那副模样离府的便误以为我俩又吵上了,一开口便是句句的安慰。
      我沉默了好些时刻本想着就让她误以为我和载沣起争执吧!如此也可能免去对她的惊吓,可奈何我最终还是又绕回了原点,不说总觉得不能安心若我真回不来,至少还有她知道来龙去脉也好安慰载沣一番,虽说如此有些自私可我真的只能自私这一回。若有一日我回到那个年代定会对莫莉莉多些忍让,即便那兴许并非她的来生,但长相一样我就当是了吧!

      “福晋。”

      我打断了她那些我压根就没有听进去的话。
      她静下,似乎在等着我开口。
      我试着让自己保持目前安稳的情绪。

      “我让载沣安排我到瀛台去。”

      她愣了愣和载沣一样诧异的看着我,兴许是因为她听见了瀛台、兴许是因为我喊了载沣而不是王爷。

      “格格这是。。。”

      她顿住。
      我道:“福晋无需在喊我格格了。”

      “怎么回事?”她问。

      我扯着僵硬的嘴角道:“我本就不是什么蒙古格格,和博尔济吉特家族一点关系也没有,那不过是载沣当年为了救我刻意捏造的身份为的就是欺瞒宫里所有人。”
      她愣住看着我,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
      我未理会她继续道:“这件事在北京除了载沣以外没有其他人知道,蒙古那里兴许也只有博尔济吉特家的人知道。所以为了大家的安危我希望福晋替我保密。”
      她问:“格格为什么突然告诉我这些?王爷救了格格又是怎么一回事?格格不是格格那。。。是何人呀?”
      我望着她认真的道:“我是。。。珍妃。落井的那个珍妃。”
      她一慌,将桌面上的茶水打翻却未有察觉。那惊恐万分的表情我也能理解,身边日日出现的人竟然是一个明知已经死了的人,即便知道我不是什么鬼魂也禁不住这般的惊吓。
      她看着我顿了半晌方意识到那杯茶早已打翻,她赶紧将茶杯立好,急道:“失态了。”
      我摇摇继续道:“别慌,我没死。是载沣救了我。”

      “格格。。。不!娘娘。。。”

      “别慌。我也已经不是什么娘娘了。你就当我是一个冒用格格身份的小老百姓吧!如此我才能跟你说些话。”

      “那。。。那奴才该怎么。。。”

      我明白她的顾忌,笑道:“入宫以前大家都唤我巴尔。他他拉·科斯特巴尔是我的全名。”我心里一紧,这些实话里依然参杂着隐瞒,我是翁毓默的事除了载湉以外这世界上不会再有活着的第二个人可以知道。
      她点点头。
      除了小午格的命运之外我将穿越之事又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她聪慧过人无需我再多作解释也稍微明白了些许。只是我又害她弄倒了另一杯茶,幸好没将她的手烫伤。

      “福晋,我希望你知道,我从始至终都没有和你争载沣的欲望。那些出格之事并非出于我本意,而是被我的前生也就是真正的珍妃扰了心性才会如此。我承认载沣对我的好让我很心动,我也不能否认我心里没有他,可我始终是别人的妻子,又怎会去争呢?我如今什么都想起来了也就将自己的这颗心彻彻底底的交还给了他。我今日告诉你这些的原由是因为我担心我若回不来福晋会误以为是我俩先前的恩怨而至,也私心的希望若真的发生你可否好好的开解他,我不希望他因没有阻拦我而感到自责。”

      她道:“他又怎愿听我的?”
      我道:“他会听的。相信我。”
      福晋叹了口气,和载沣那一般的神情久久的挂在了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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