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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陪伴之意 ...

  •   碧玉端来一碗汤药,说是到了用药时辰。我看着碗里黑乎乎的一片顿时有些恶心,感觉像是方才才吃下的小粥立马要从胃里涌出一样,我用手轻轻挡住了碗,将头瞥向一旁就怕那味道也能让我觉得反胃。碧玉见我如此又换了个方向朝我推来,我瞄了一眼又将视线转到他处。

      “主子,这药和之前的是一个味道的。”她道。

      我没有理会她依扭头躲着。上回迷迷糊糊中喝药我压根就好似没了味觉般,啥进到嘴里都跟喝白水一个模样。

      “主子,您就喝了吧!王爷吩咐过定要主子喝下的。”

      换个位置她又将汤药朝我这推来,我来回了闪躲好几回还是无法让她放弃。我一时觉得烦躁直道:“拿开!别往我这推!”话一落,忍不住嗓子的突然发痒咳得我上气不接下气也未见好转,她拍着我的背兴许怕我缓不过来,接着又唤来几位丫头进来,又是煽风又是按压的,感觉她们忙得团团转的就为了让我可以好受些。

      “都下去吧!”

      我闻声往门外看去是载沣。
      众人退下,仅剩我和他独自留在屋内。
      嗓子依旧难受。
      他为我倒了杯水。

      “慢慢喝下。”

      他道。接着又轻拍着我的背。
      我愣了愣,将视线锁在他身上。
      我搁下杯子又忍不住连咳了两声。
      他再轻拍着我。

      “没事了。”我道。

      他坐到我身边问:“为何不喝药?”
      我往碗里瞄了一眼又轻叹了口气,实在无法入口。
      他将碗又端到我面前道:“我让膳房加了冰糖。”

      “即便是甜的还是有股药味,况且冰糖下得再多也改不去那阵苦味的。”

      他道:“那便一小口一小口的喝,无论多不喜欢都得喝下,苦口良药呀!瞧你这会说话有气无力的便是尚未康复,既是如此就更该服药。”他举起汤匙往我推来道:“来!”
      我又别过了头。

      “听话。先喝上几口。”

      他道。
      我见他这般担忧也不好让他难受,接过他手上的汤匙道:“我自个来。”
      他『嗯』了声,将碗往我这推。
      我抿了抿汤匙上盛着的,见味道没比我在宫里用的那些药难吃,便一口灌下了,免得拖得越久也没有勇气喝下。搁下空碗他递了块冰糖给我,我有些意外但还是经不住嘴里的苦涩,一把塞进了嘴里。
      他笑道:“也没那么难喝不是。先前见你喝药也不是这个样子的。”
      我赌气道:“先前就没觉得这般恶心。”
      他又笑了笑将碗搁到了一旁。

      “恭亲王不是到访吗?怎么就过来了?”我问。

      他继续笑道:“他过来不过是找我用了早膳,我闻你醒来了便寻个借口送客了。”
      原来载沣在知道我已醒来后便匆忙赶过来。
      我问:“我病了这么些日子可把你急坏了?”
      他长叹口气道:“醒来了便好。若不是你夜里突然打碎杯子碧玉也不知你晕在自个的屋里。你夜里不适怎么不唤人过来,若是你就这么晕在地上,又没发出声响那该如何是好?”
      我道:“那时只觉得头昏脑胀,身子又疼得难受压根就没精力去多想。”

      “以后若是身子不适可别再瞒我。”他道。

      我朝他点了头。

      “过些日子。。。”

      “王爷,七爷到访。”

      门外传来赛奎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说话。
      见他没有回应我道:“将军找你兴许有要事。”
      他看着我除了一脸焦虑外没有任何其他的反应。

      “你看我药也喝了,粥也吃了,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我问。见他依旧没回应我刻意笑道:“对呀!我现在就差没再睡上一觉,行了!我要睡回笼觉了。”

      我没有理会他,站起身便欲往寝阁处走去,走了两步我回过头看了他一眼,他忽然急着站起身往我走来,伸出手欲扶我,仿佛下一秒我将摔个四脚朝天似的。
      我问:“怎么了?”
      他盯着我看了几秒神情又变得尴尬,怕是知道自己会错意却又不好向我坦诚。
      见他立在那我又问:“你杵在这干什么呢?”
      他又盯了我几眼方退出了我的屋。他离开后我稍在屋里走动试着逼出些汗,可体力尚未恢复方走了半刻便开始有些喘了,可身子却没见汗水,我担心硬撑下去会引发喘病便不了了之,到书房随意挑了本书静坐阅读了许久,又喝了半碗小粥,最后还是抵不过午时的倦意,回到床上睡起了回笼觉。
      无梦。此次未被任何声响吵醒。
      待我醒来从碧玉的口中得知我竟睡到未时,看来是日前身子过于疲惫才导致我现在这般嗜睡。我稍微整理了头发又用了半碗小粥,接着碧玉又送来了碗汤药。
      我问:“这和早上那碗一样吗?”
      她道:“是的,主子。”她从兜里拿出一块冰糖接着道:“王爷让奴才给您的,说是喝完了药去苦涩用的。”
      我挥了手让她退下。

      “主子,王爷交代奴才定要看着您将汤药喝完。”

      我长叹了口气,载沣居然让下人来盯我!早上不是才听他的话将汤药全部喝下了吗?!怎么还不放过我。

      “行了!知道了!”

      我从碧玉手上抢过那块冰糖,一口气将汤药全部灌下又将冰糖塞进了嘴里。碧玉接过空碗笑着给我行礼后转身离开。
      我轻声喃喃道:“臭载沣!这下你可满意了?!府里全是你的眼线!”

      --------------

      好不容易又熬过半个月,载沣忙于朝事前几日又出了趟门,何时能回来他自个也说不准,还得看事情办得如何,我见他有些匆忙便不好耽误他的时辰,上的哪最后我和他皆忘了,反正一个没问一个没说的。我见身子好了许多,天又渐渐暖了些也总算可以摆脱那只能困在东厢房内的日子,虽说我平日也不常离开东厢房的范围,但外头柳树下的石桌椅倒是我常待的地方,为了不再受寒我是连大门也没迈出半步,即便开个门也是被禁止的。幸好之前有被幽禁的经验,否者这看得见却又触不到的感觉比待在黑漆漆的北三所来得更糟糕更让人感觉郁闷难当。
      我让人沏了壶茶搁在石桌上,自个又端了本书正准备往外走,余生忽然朝我吠了几声,我蹲下欲将它抱起,可准备起身时又是一阵晕眩袭来,所幸身后有堵墙让我借力靠了会,否者定会因站不稳而摔下。我下意识的拍了拍胸口,将余生放下,拎起书册坐到了石椅上,余生尾随我可一见柳树被阵微风吹得摇晃便追着影子来来回回的,甚至频频往上跳欲将那柳叶咬下,玩得不亦乐乎兴许这一闹便忘了我这个主人。
      我将热茶倒入杯中抿了口,见味道如常方饮上一口。翻开书籍方读了几行字便觉得有些无趣,兴趣乏乏干脆合上书本和余生玩了起来。先前教会了它基本的礼貌,那些握手,坐下,趴下什么的它目前都能听懂指令,我一时兴起便试着教它搜索物件,当然我也是抱着一知半解的状态去教它,若能成功我将来便再教它其他更具难度的。

      “余生,search.”

      我用手上那本书作为目标,让它闻了几秒之后便藏在了柳树下附近,肉眼是看不见的。我随意指着一处给了它指令,它虽跟着我指出的方向东闻西闻的却丝毫未有进行搜索的意思。

      “余生,search.”

      我换个了地再给出指令,而它依旧没什么动静。

      “Search...Search...”

      我又给出了几回指令,试着它的反应。只可惜,绕了好几回它似乎还是没明白我下的指令究竟是什么意思,看来这训犬术还是得交给专业的来。

      “你和余生在干什么呢?”

      耳边传来载沣的声音,我回过头他已立在那面带微笑。
      我问:“你回来了?”
      他『嗯』了一声,往我这走来抱起了余生道:“刚回来。”
      我笑道:“我还以为得等上一段时间呢!”

      “我也以为今日赶不回来了,所幸路上并无耽搁。”

      他道,又问:“你方才和余生说的。。。是什么?”

      “我说了什么?”我问。

      他皱了眉吞吞吐吐道:“什么舍持的。。。”
      我一愣,无意间竟说了英文。

      “是洋文吗?”

      他又问。
      我心里有些不知所措,原想着不认便是,可他居然知道那是洋文。心里有些慌,这该如何向他解释,难不成告诉他我是未来的人吗?

      “蓉嘉?”

      他唤了我。
      我赶紧笑道:“是洋文。搜索的意思。”

      “搜索?你怎会明白洋文呢?”

      我道:“伯父当年在广州任职,我自幼便跟着伯父在那,当时有个私塾来了个洋人我一时好奇便随他上个几堂课,伯父见我有意学洋文便让那洋人到府上教课,可我学得不精。”
      我心里一松,幸好巴尔当年随她的伯父长善大人生活于广州,否者我可不知该怎么唬弄过去,反正广州离得远又是这么多年前的事他也无从查起了,谁又能证实我说的究竟是真是假,也幸好脑子转得快。
      他微微笑道:“那出使之时我应该带上你的。”
      我扯了嘴角道:“我也就懂得几个字,莫要丢了大清的脸。”
      他因为我的话笑得更灿烂了些。
      我问:“自你归来大清之后便忙得不可开交的,朝廷如此重用你心里定觉得高兴万分吧?!”
      他坐下道:“也没什么高兴不高兴的,身为皇族本就该为朝廷做事,至于做得如何做到哪个份上我并未有太多的心思,只求大清安好别再与外界有纷争便可。”他叹了口气接着道:“不过依我之见那怕是无可避免,迟早都将发生的事。”
      我定了定,之后还会发生什么事?还是大清到了这个时候已无什么大事发生了?我怎么脑袋空空一点印象也没有,这记忆似乎是彻底回不去当初了。

      “还是余生好啊!成日玩乐压根就无需多想什么,我堂堂一个亲王怎还不如一只家犬呢!?”他喃喃道,语气里满是无奈。

      我笑道:“你怎知它心里就没你这般想法?说不好它见你日日外出,可自个却成日被困在这府里早就心生不满了。”
      语一落,他忽盯着我看了许久。
      我心想那不过是个玩笑话,何必如此认真对待?!

      “这些日子确实为了朝事奔波,没时间陪着。。。余生。”他顿了顿道:“上回外出是我出使前的事吧?那便过几日随我一同外出吧!”

      “过几日?怕是到了秋季你也没得空闲。”我笑道。

      他思考了几秒道:“入夏以前定成。”
      我又笑了笑,听听便可,他如今也算是太后眼前的红人了,即便宫里没差事唤他,也一堆的皇亲国戚和朝廷大臣拼了命的想私下和他攀点关系,便是应付这群人便足以让他忙得忘了自己了。

      几日过去,他依旧每日朝服披挂,一大早便外出了。时而过了午时回来可一转身换了身常服便又出去了。昨日下朝回来,他换了身便服前来东厢房赴约,可未行直府邸大门,便遇宫里来人宣旨,我碍于身份回避暂退回了东厢房,本以为用时不久我也就待在石桌旁等待,怎知他领旨后须准备日后只需便让赛奎告知我今次无奈取消外出之约。我闻后不禁笑出了声,我甚知朝事要紧便让赛奎为我传话让他莫要将此事搁在心上,来日再约便是。
      可我未曾想,隔日下朝后他匆匆赶了回来,身上的朝服还未换下便一路往我这奔,我本惬意非常的逗着余生玩,转身见他这种打扮和神情还误以为朝里又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大事。
      更了衣裳,我随他外出。
      马车的速度不慢却又不会快得让人感到不舒服。我不知他欲前往何处但感觉在马车里好一阵子却久久未抵目的地,余生趴在我和他之前竟安心的睡下了,那样子甚是可爱,载沣望着他脸上竟是笑意。
      我掀起帘子捂住了面纱往外看去,风景算是别致,我猜这应是出城了。可方才却未有感觉马车停下过,我觉得有些奇怪正想回头问他时马车便停下了。
      我将余生叫醒随他下了马车,眼前一片绿油草地,虽未及一望无际之境但也已算辽阔,一看便觉得心旷神怡,大清时竟有这般的景色!
      他在我身后问:“你可到过这里?”
      我依恋着眼前的风景摇着头道:“未曾。”
      他立在我身边随我看着同一片景色。
      我问:“见你今日难得闲暇,我可占了你歇息的时间?”
      他依旧望眼前的景色道:“入夏后怕是更难以抽身,索性将今日的所有事排开,偷得浮生半日闲也好出来走走稍作缓和。”
      话一落他忽然转头看向我,我清楚他话里的意思是为了要伴我左右,我虽对他的举动感到暖心,可这会也确实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只能朝他一笑,便将视线回到那片绿地上,所幸他未有再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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