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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我在大清的男人 ...

  •   我不知为何就这般的跪到他的面前,按照我一个现代人的思维竟会重视这所谓的君臣之礼,平日里连父母都不曾下跪的人又怎会对一个平辈行这么大的礼?!
      我想了想怕是翁毓默的想法让我这般失常吧!可在他们看来,这个举动却正常不过。就有如在我知道以后,三叔居然也跪倒了地上,口口声声的让他饶恕我的罪。
      『我又何罪之有?他隐瞒我身份,该求饶的是他才对。』
      此刻这个想法充斥着我整个思绪,我想起身离开摆明了我对他的不服气,可奈何这个身子却不由得我来控制,只能傻傻的跪在那里任由三叔委屈的向我求情。

      “你们都起来!”

      他的这句话我听见了,但双膝依旧无法离地,是他和三叔撑着我,把我拉了起来。我看得一清二楚,就连感受也如此的真实,可奈何就是不知怎的居透不过这个身子来告诉大家。待我脚掌一踏到地面,呼吸瞬间变得急促,我感觉自己忽然透不过气,彷佛这个世界严重缺乏氧气一样,之后便是因为害怕而加快了心跳的速度,几声『默儿』在我身边回荡,渐渐的我已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在我失去意识的上一秒有个人奋力的将我抱起。
      与那日一般我又是从大夫嘱咐的声音中醒来,回想方才难受的那个瞬间,我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原来又是喘病发作,幸得这一回我依旧能睁开眼睛。
      大伙折腾了半晌总算退出了我的屋。
      而他却留了下来,坐到我的床边不语。

      “你可否扶我起来?”我问。

      他没有给我任何反应,只是细心的将我扶起,又是垫好枕头又是盖好被子的。
      他看了我一会,问:“可还难受?”
      我摇摇头:“只是觉得没有力气。”

      “那躺下吧!”

      他语未落已伸手扶着我的头欲让我躺下。
      我轻推开他道:“倒不至于连坐起的力气也没有。”
      他忽然一闪,躲开了我的视线。
      屋里再度剩下我们彼此的呼吸声和那秒针跳动的声响,『滴答滴答』也算缓和了这静得让人有些不知所措的空间。

      “你又为了我再度犯病。”

      秒针的声响扰了我的听觉大半晌,他终于脱离了沉默。
      这一回换我变得沉默,主要还是不知该如何回答他。

      “是我的身份吓着了你,对吗?”他又问。

      我不知为何依旧沉默。
      他轻叹了口气道:“从今日起任何事我都不会瞒你骗你。我是爱新觉罗载湉,是这个大清国的皇帝。先生是我的太傅,自幼他便待我如父,所以我从不视他为臣只尊称他一声先生。”他又叹了口气续道:“可我从未想过先生府上还有一个你,初次见面你的一番言论让我受益匪浅,也就连着对你多了份惦记,先生几次暗示过,以我的身份就不该和你有所联系,可那时我已经顾不得礼节,只知道处处寻着机会就盼能与你再见上一面,时间长了,我就越发不敢让你知道我的身份,就担心你会像方才那样对我心生恐惧,害怕你知道以后会拒我于千里,况且你与其他女子不同,那个皇宫你怕是不愿踏进半步。我理解那种感受所以我不愿你也那样。”
      我默默低下头,我确实不爱那个紫禁城,以往整理资料时实在看见太多的无奈。如果没记错的话,他的命运好像是最悲催的那一位。我在心里『咦』了一声,他。。。咋悲催来着?脑里顿时一片空白,或许不是他吧!我想。
      他又续道:“前些日子,太后有意选秀女入宫,我和先生为了此事忙得焦头烂额为的就是极力推脱这次选秀,先生的意思是欲抵制太后娘家那边势力再度扩大,而我推脱的首要目的是为了你。可我心里清楚太后不会就此罢手,为了她叶赫那拉家的权位下一回选秀怕是不远了。”
      他语一落顿时喘了口大气。而我从他喘的大气中清楚的听见了他内心的不安和无奈,甚至还藏了几许躁动,彷佛这份躁动会随着他的成长,渐渐茁壮直到他再也压制不了时一并爆发。人说年少气盛总是不顾一切一头向前,可他身上却被隐忍盖住了所有的稚气。恕我脑中词典不足,若不能以老成形容他我还真寻不到其他的词汇。

      “德孙怕你,是因为你是皇上?”

      我问。
      他的笑有些苦涩:“兴许是吧!可我有什么可怕的呢?”

      “九五之尊。这天下有谁不会畏惧?”

      “是皇帝又如何?”

      “你的一句话可以让人享尽荣华富贵,也能让人一无所有,甚至无端端的丢了性命。”

      “自古只有暴君才会如此。我不是。”

      “我相信你不是,可其他人却不敢相信。”

      “默儿!”他忽然把我抓的更紧:“你害怕我吗?像德孙那般害怕吗?”

      “怕。真的怕。”

      我没有多做思考。
      他有些错愕。

      “你方才跪到我面前。。。是因为害怕?”他问。

      我没有点头,愣了半晌方道:“我曾经对你如此无礼,你是一国之君大可要了我的脑袋。虽然知道你不会,但心里还是不由自主的感到害怕。。。你是皇上操控着生死大权,没有人不会畏惧你,我。。。我也一样。。。我若不感到后怕绝对不可能。即便是你视为先生的三叔不也。。。跪下了吗?不也担心你会要了我的小命吗?”

      “默儿,别畏惧我。我是皇上没错,可我和你一样都是一介凡人。。。”

      “可是这个身份确实。。。”

      “默儿!”

      他忽然把我拥入怀中,那股劲像是真的害怕我就此离他而去。

      “你莫要怕我,莫要怕我可好?”

      他道。
      我不想伤他的心,可奈何他说什么我的心就是抛不开对他的那份畏惧。

      “先让我缓一缓可好?”

      “好。过些日子我方过来看你。”

      语一落,他松开了手头也不回的离开我的屋。门关上的那个瞬间,我全身紧绷的肌肉顿时松了下了,一下子又瘫倒在床上,此刻我才明白我究竟有多怕他。若非他在这我兴许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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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外地面上结成霜的寒雪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融化成水,庭院内大伙三五成群的正给学士府添上新的景象,我窝在早已卸去熏笼的屋里,正一封一封的读着他这些日子里让人给我送来的信。回想那日他离开以后便与上回一般日复一日的我始终没有再见到他的身影,除了偶而差人送来的信外,我压根就没了其他的消息,但看三叔隔三差五的便往宫里跑,也能猜到他是宣三叔入宫好了解我的近况,同时又在等我平复好心情才准备再度现身,可就苦了三叔成日早出晚归累得连饭都少吃了几碗。若非偶遇春节稍微缓和了会,就怕三叔会就此累坏了身子。
      大年初三,玉荷沏了壶茶过来,我闻着香味不同才知道她给我换了新茶,说是入春了就该喝春季该喝的茶,如此方能起到养生的作用,我一听一笑置之,别说茶了以往我是喝碳酸饮料过的春季,这玩意我一个现代人还真分辨不出当中的差别来。她见我不爱搭理,给我倒了一杯搁到我的面前,我闻了闻又扭过了头,还是喝惯了以往的那种茶,我就没明白入冬之前怎就没给我换茶?我记得初到这里时喝的还是那种茶,名字我是从来就没问过,可那味道和冬季喝的是一个样的没错。她见我未有浅尝之意笑着说那是田少年前特意差人送过来的,还吩咐下定要天天沏一壶过来,就连三叔也知道这件事,这会整个府上都改用了这种茶。我假意不信打发了她,可待她出去以后我却毫无抗拒之意,尝了一杯又一杯。兴许是心里有股暖意,也就几杯下肚便觉得身子有如吃了什么千年补品一般,变得更加神经气爽,这一尝便连着喝了好几日,渐渐的那茶的香味就如他在我心里一般,由一开始的抗拒逐渐成了思念。
      元宵那日,德孙忽然领着元宵过来,不知为何又与玉荷一样硬是要我尝上一口,我拗不过他只能试着浅尝一口,可一嚼也不知是否是坏了,一阵怪味充满我整个口腔,我不忍落了他的面子只能强行咽下,可他却偏偏没看见我的表情,又让我再多吃一颗,我犹豫了半晌始终没有举起汤匙来再尝第二口。

      “姑姑为何不吃?”

      “我方才喝了几杯茶顿时饱意十足,实在吃不下。”

      我随意寻个借口。

      “吃不下也得吃,这可是。。。”

      他指着玉荷道:“你先下去。”
      玉荷看了我一眼。
      我见她不知如何是好,便顺着德孙的话差了她下去,免得有人有话开不了口,有人又有耳没地搁,弄得左右两难。
      玉荷一下去德孙便靠到我耳边轻声道:“这可是田少亲自给你做的,弄了一个早上了,你不吃我可没法交待去。”
      我一听,顿时明白了这元宵为何有股怪味,那有个不行的厨师弄出个佳肴来!可我也觉得意外非常,他堂堂一个天子居然还下厨了!?怕是连锅碗瓢盆都没分清楚吧!这御膳房还真让他进去了?万一伤着那御膳房里那些当差可怎么办?
      我急问:“他是在宫里弄的还是在你那?”
      德孙瘪着嘴道:“当然在我那宅院里。这要在宫里弄这些,那不就一眨眼的时间便传到太后耳里了吗?他一个皇上整这玩意儿,姑姑即使吃撑了也得全咽下去。”
      我皱着眉头道:“你吃一个?”
      他摇摇头又挥手推拒了我:“我可是奉旨带过来,可没让我吃,没那胆抗旨。”他摸摸脑袋又道:“我这个脑袋可还需要着呢!”

      “你怎么不劝着他点?”

      “都说了没胆子又何来的胆子劝。”

      他又靠在我耳边轻声道:“姑姑,赶紧吃吧!”
      我低头一看,我本就不好这玩意儿,加上那怪味我是更加的咽不下了。

      “姑姑,赶紧吃吧!别顾忌我。”

      他忽然抬高了声音。我觉得有些奇怪可面对那碗元宵我的好奇心都被磨没了。

      “姑姑,吃吧!”

      他又忽然冲着我耳边轻声细语的道。

      “你吃吧!我真吃不了。”

      “姑姑,我求您了!再两颗再两颗。”

      “你怎么回事啊?”我急问。

      他眉头一皱,满脸的不知所措。
      我问:“你是哪不舒服?”
      他又挥着手道:“我好得很。姑姑若能全吃了那我便更好了。”

      “我俩谁吃有什么区别?”

      他点着头,视线锁住到了门外,我随之回头,门外有个身影立在那里,可长相我却没能看清楚。我没有多虑,直奔门外可一抬头便见是他立在我面前,我赶紧给他作福,还未开口他一伸手又扶住了我。

      “这些礼节全都免了。”他道。

      我没有直视他也不知该给予何种回应。
      他静了会道:“许久未见,心里总是挂念着所以才寻得这个日子过来看看,你若觉得不妥那我这就回去。”

      “我可有说过不让你来了?”

      他忽然一笑。
      我道:“你想来就来,可别再弄什么元宵了。折腾自己也折腾我,一个。。。一个大少爷学人下什么厨呢!锅碗瓢盆你分得清吗?别毁了德孙的宅院。”
      这话一出,我才知道那日对他的恐惧早就没了,只是我自己不敢去想才会一直在那当中游走。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知道了,以后什么都不弄,直接过来。”

      我和他不约而同的相视而笑。
      我领着他进屋,可一踏入大厅德孙已不知去向,只留下那碗元宵还搁在桌上冒着热烟。我端起那碗直接往他那送。

      “你吃吧!我特意给你弄的。”

      我摇摇头,没敢说实话。

      “怎么?不喜欢吗?”

      我又摇摇头,这我可没撒谎,我本来就不好这玩意儿。

      “我待会吃。”

      他背着双手,连衣摆也不理理便坐下了。我知道他重视衣冠绝不可能任由身上的衣裳被自己的无礼弄皱。他那双手定有什么是不能让我看见的!我望了一眼元宵,估计他定是受伤了。
      我把手伸到他面前道:“把手给我。”
      他一愣,问:“怎么了?”

      “你是不是为了弄这个受伤了。”

      “没有。”

      “把手给我!”

      他知道拗不过我有些无可奈何的伸出了手边道:“也就烫了烫。没事。”
      我一看,那几只手指的指尖都红肿了,再看那手背险些快烫出泡来了。

      “都红了一片还说没事。”

      “也就红了一片,没破皮没见血的,别担心。”

      我心里一抽,方才还埋怨他做得难吃。我举起那碗元宵哗啦哗啦的扒得一干二净,可吃完了我才发现他居然一颗也没吃到嘴里。
      那夜我随着他一块上街猜灯谜看舞龙,直到街道上人群逐渐散去我才坐了他的马车回到学士府,玩得异常尽兴,对他是帝皇的身份也彻底的释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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