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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还债 ...

  •   我就没想过我和田少居然还能在这种场合、这种情景下见面,本以为自打那次以后他不曾出现在学士府里便没了见面的机会,我还以为我就此少了个调侃我的人,殊不知命运弄人我这回是连避的机会都没有。虽说我也不是厌烦他这个人,但就是有种我和他之间见了面便没有好事的感觉,加上翁三叔之前的那些话,我就连和他打声招呼都觉得有些不太乐意,大概是我起了戒备心当敌人般的防着他了吧!我也不知怎的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便没有对他留下什么好印象,无法解释,就当是我和他八字不合吧!

      “翁姑娘!”

      他又唤了我一声,我听见了却怎么也给不了他反应,只能两眼直勾勾的盯着他看,看什么?我还真不知道。也就下一秒我感觉身后被人戳了一下,想必是德孙见我愣住有失礼貌却不好当面唤我才有的举动吧!我当下一个回神终于反应过来。
      我给他作福问了声好,他的笑容渐深朝我作揖。
      我顿时又静止了,这又是什么玩意?我也没见他和三叔作过揖。我突然想起兴许是我这身男子打扮让他一时兴起刻意逗着我玩给我作的揖,可身边德孙却突然躁动起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我回过头只见他也愣住了,虽说他的手抓的是我但眼睛看的却是田少,就在那一瞬间他神情突然一闪又望着别处了,可那视线彷佛是向下的。我顺着他的视线一看,地上也没见有什么东西是值得他做出这般举动的。

      “侄儿!”

      我唤了他。

      “姑姑。”

      他轻声的应了我,视线又回答那地面上去。我又顺着他的视线再细看一回,除了些许泥巴外依旧空空如也,我就猜他是不是不舒服却不好开口,担心这田少会漏了口风让三叔知道了,我见他脸色确实有些不妥便差人带着他回去给我带样东西,实则暗示下人把大夫请到他府上。
      他上马车以前望了我一眼,那神情像是欲告诉我什么,可又一阵为难的,我是彻头彻尾也没看明白过。
      马车离开前他又掀起帘子,还是那个模样我见着好奇问了他一句,可他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猜他又是在担心三叔那知道了他的事,便暗着给他打了包票,可我见他一脸无奈的叹了口气便放下了帘子,这下我更是看不明白了,难道我还误解了他的意思不成?可今个儿还又其他什么事吗?
      『对呀!』
      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不就是马车的事,他是怕被翁三叔怪罪吧!

      “诶!德孙!马车的事我也不会说的,你放心吧!”

      我对着早已有了些许距离的马车把嗓子拉得高高,德孙突然掀起车厢后的帘子往我这看,可就一眼他便搁下了,我没看清楚他的神情,不过看那举动怕是我想的又不对了。我有些无奈,这屁孩跟个初长的姑娘似的,心里头那小心思可真多!

      “你这个当姑姑的怎么一点长辈的样子也没有。”

      田少站到我身边问。
      我心有不甘的道:“谁规定长辈和晚辈就不能和朋友一样的?再说了他可是长了我好几岁。”
      他看着我神情渐变,也就半秒那满是笑意的表情全没了。我不禁叹了气这古代的男子究竟是怎么回事?时不时就来个莫名其妙的小情绪,以前班里的同学都说姑娘家心眼多老爱计较,不和我们玩,我看真多心眼的还是他们,小气吧啦的样子,看了烦人!
      我懒得理他调头便走。

      “上哪呢?”

      他追着我问。
      我摆摆手道:“回府。”
      他突然跟在我身后,随我进入府邸的侧门。我一惊,停下脚步看他。

      “怎么停下了?”他问。

      我道:“我回府。”
      他点点头道:“嗯。我知道。”
      我问:“那你跟在我身后干什么?”
      他笑了笑道:“你回府而我探访先生自然得走上一块,难不成还得分个先后顺序?”

      “你探访三叔?”

      “可有不妥之处?”

      我忍下口气喊了声“没有”便往府里走。

      “欠债的!对我客气点!”

      “啥?!”

      我回过头冲着他吼。我好端端的怎么就成了欠债的?!还是欠他的债!
      他笑道:“我可是随时要你还债的。你客气些,兴许我也就不当一回事,就这么算了。”

      “我咋的。。。”一时气上心头连口音都变了,我冷静了会问:“我怎么就欠你了?”

      他点头又笑着道:“果然是不记得了。”他靠近我接着道:“那可是你自己开口的。”
      我问:“开的什么口?!”
      我难免有些心虚。

      “我的谢礼呢?”

      我松了口气,原来是这个。
      我端着道:“谢礼?答应的事没做到还讨什么谢礼?”

      “我怎么没做到了?这些日子我可是连学士府外都未曾靠近过。”

      “就这伎俩还能瞒得过我吗?你确实是没到过学士府但你把三叔请出去和你会面,不也就是换了个包装,治标不治本吗?”

      他愣着看了我一眼,怕是真就让我给猜对了。
      我接着道:“既然没做到那又是哪来的谢礼?”
      他笑了笑道:“真不愧是学士府的人,算我小看了你。不过,论之前的不说,就方才那事我可是替你们善了后。”

      “就那事,我自个也能解决,用不了公子特意为我们姑侄俩善后。”

      他又叹笑了声道:“你自幼在北京长大,还不了解这的民风吗?坏事可永远都是传千里的。”
      我道:“我们的马车离得远,何况也不是我们撞上的。”
      他又笑了笑,这回却不答话了。
      我问:“我说什么你便笑什么,究竟什么意思?”
      他还是笑着道:“你恼什么我便笑什么。”

      “我可有恼?”

      “没有吗?”

      他忽然笑了笑俯首而去。
      我盯着他的背影,咬牙切齿尽是满肚子的疑问和不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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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确保那日被撞坏摊子的大爷可以照常做生意,我见德孙的身子也已渐好便悄悄的约了他特意到那去看看。那日我和德孙都没有亲眼见过那大爷,连是卖什么的也没问清楚,只能指手画脚的沿路问着那些贩子,兴许是撞上摊子上的马车一眼便能看出那人非富既贵,这些市井小民心里清楚得罪不得便害怕惹祸上身只能摇着头说不知道、不清楚的,问了半晌也没能问出个所以然来。
      最后我和德孙累得只能寻间茶楼稍做歇息,待养足了体力便继续去寻那户人家,可这一待又是大半晌过去,见着天色不早我也只能让人先把德孙送回去,免得跟着我这么一折腾,又让他身子难受了,可他倒好让回去还坚决不离开,硬是要与我同行,我无奈下也只好答应他一块回去。
      皇天不负有心人,这刚要起步,茶楼外的一个乞丐端着个破碗朝我们走来,嘴里还振振有词说知道我们要找的那位大爷身在何处,可待德孙一问他却什么也不肯说了。我心知他要什么,从兜里掏出些碎银子搁到他的破碗里,他见我们是明白人也不为难我们,告诉我们那大爷受了点伤,这几日都不会出来摆摊了,我一时心急便问了他的住处,可那乞丐却欲言又止,我只能又掏出些碎银给他,这回他倒把这批碎银还给了我,说他确实不知那大爷的住处,只知道他目前在某家医馆暂时住下。我和德孙对望了一眼,彼此都希望他能给我们带路,我还没出手,德孙便给了他几量银子,那些钱能够他生活多久我倒不清楚,但见那乞丐的表情大概是他这辈子要到最多的一次钱了。他突然跪下给我们磕了头,德孙又哮喘经不得吓,我只要把他扶起让他给我们带路。其实那路也不远,拐个弯就到了,只是那乞丐不识字说不出医馆的名字,东西南北也分不清楚,只知道认得墙边那被人画了图的墙角。德孙可怜他,又给了他些去银子并让他收好莫要被什么流氓给抢走了,他点头道谢便离开了。
      我第一次见那大爷也没准备个道歉礼,只能让德孙把他的医药费给还了,想着是否该让附近的食馆给他做些菜时,那大夫却告诉我们,钱已经有位公子给付清了,而已还多给了一些让大夫多留他几日,尔后不够的费用他再递上,我们知道那是田少安排的,可心里还是过意不去只能硬把银两塞给那大夫,可大夫老实说什么也不肯多收,我们只能把银子交到那大爷手上,可他和那大夫一样都婉拒了我们的好意,我和德孙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再给他寻个摊子,却未料连这个田少也已经安排好了,而已还赔了个更大更好的,并且给他寻个更好的地点,人流多也少了同业的竞争。
      我一听,顿时对田少多了几分愧疚,他为我善后确保这件事不会让大爷委屈,可那日我对他居然这般无礼。
      拜别那位大爷和大夫之后,我和德孙准备回去可沿路又遇见方才给我们带路的乞丐,他不知怎的被一群乞丐围着,若不是我们站立的位置望去恰好有个空间,怕是连人也认不出来了。德孙以为他被其他乞丐欺负正要上前时,才发现他是把我们给他的那些银子全分给了其他人,当中还不乏那些年纪尚幼的孩子。大家伙虽伸手向他要钱可口中那句谢谢包含的不仅仅是字面上的意思而已,隐约中还藏着一份救命的感动。
      那乞丐见着我们又一次跪地叩头,我赶紧让他起来,可他一跪大家伙也跟着都跪下了,我担心会被乞丐追着只能拉着德孙悄悄的离开,兴许他们是看见了而没有追逐的意思吧!总之我和德孙是安全的离开了那条小巷。
      他回他的宅院,我回了学士府。

      再过几日我又和德孙到那日那大爷告诉我们的地点,见他安好的做着生意我们也安下了心。我和德孙不好出面只好拿些银子让下人们时不时光顾光顾那栗子摊。也幸好从发生这件事至今,三叔始终被蒙在鼓里,没有起半点疑心,我想这还是田少保密功夫做得到家,也没有借着机会摆我一道,无论他当初答应的事是否做到,这个谢礼我还是得还,而已必须是体体面面的,一点也马虎不得。
      我研究了会这个年代的习俗,但也没见什么成效,最后还是只能拖着德孙给我些许意见,他倒真心诚意的给我讲解,可我没一句是记得住的,主要还是对他口中说出来的东西一点印象也没有,听着听着便渐渐觉得乏味也懒得再去想像那东西的样子。德孙见我这分不清楚那听不明白的样子也只能带着我满街满巷去看看那些东西,又边指着那东西边告诉我如何欣赏,如何把玩什么的,最后我也不知该如何挑选,只好将这个任务交到他身上,可他一听是要送给田少当谢礼的,他一个惊讶万分的表情回绝了我之后所有的请求,我特意到他宅院去见他,他却避而不见多日,实在忍无可忍之下我又动用了长辈的身份,让他不好推拒,可他宁愿得罪我也不愿出手帮忙,我极力追问之下他也就给我说了一句:“田少要的姑姑绝对给不起,姑姑给得起的他多了去了。”最后还嚷着让我别瞎忙活。我一赌气也没再去寻他,只能到店铺去听听那些掌柜的意见。可待我辛辛苦苦的把谢礼备好后,田少就彷佛消失了一般,整整一个夏季也没有出现在学士府里。
      为了不让这个债务拖欠的太久,我只好大胆的向三叔询问了他的住处,那也是我第一次见着三叔用那怪异的神情看我,可他的回答是说了等于没说,之后我见他有不了了之之意只能追着他问,但那答案依旧让人听不明白,我知道他向来不喜我和田少有过多的接触,但为了减轻我心里愧疚只能再三的追问下去,可三叔每回都是借着朝中事务繁忙随意敷衍过去,待他从朝中回来以后却又喊着累了,硬是不让我去烦他,我无计可施每日就只能坐在大厅里等,等累了就在自己的屋里待着,让玉荷他们好好的给我留意,若是他到了定要通知我,哪怕是我睡下了也非唤醒我不可。
      兴许又是那该死的莫非定律在捣蛋,不想见时那个人成日在你面前肆无忌惮的晃着,可待想见时却连半点消息也不会有。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无意间窗外的景色早已是满山落叶飘零,秋月寒江的让人心里莫名其妙添了几缕惆怅与伤感,而我依旧在等着他的到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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