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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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几日，横滨的天气渐渐变得炎热起来。
休息了一个春季的空调又开始工作，吹出冷气将房间内的热意一点点驱散。
白色的屏风隔开了房门与单人床，给躺在里面的人留下了足够的私人空间。透过纤尘不染的玻璃窗往外看，横滨大桥和临海的高楼建筑都能尽揽眼底。
津子从昏睡中醒来，花了点时间才适应现实的环境。
她觉得自己似乎睡了很久，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在梦里她经历了从未经历过的的漫长时光。
属于前代荒神的时光。
津子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梦到前代荒神，也记不清梦中都发生了什么，唯有一点印象深刻——
梦中出现的泪痣女人，巫女朱音。
那个荒神换代后她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类，也是那个百多年前就被她驱逐出神社的巫女。
前代荒神记忆中的巫女朱音和津子印象中的可谓天差地别。如果说前者是情感淡薄如水的人，那么后者就是为爱疯狂的人，疯狂到企图亵渎神明。
津子不清楚是什么能导致一个人的变化如此之大，她也没心情去思考这个问题。
垂下眼帘，将不算美好的回忆再次封存，津子撑床坐起身，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这时，房门咔哒一声打开，有人走了进来。
因为有屏风阻隔，所以津子只看到一个模糊的黑影。等到对方绕过屏风，她才看清来者的样子。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中也。
“——津子你终于醒了！”
中也惊喜地喊道，伴随他肩膀上胖头鸟欢快的鸦鸣，快步走到床前。
他帮津子取来另一张空床上的枕头当靠枕，确定她没有不舒服的地方，然后才退后一步坐到凳子上。
“那个，感觉还好吗？头疼不疼？”
津子轻轻摇了摇头，目光落向站在中也左肩上的胖头鸟。
“啊……这个……我担心它会吵到你，所以就没有让它留在房间里。”
中也偏头看向肩上的胖头鸟，而胖头鸟也歪头与他对视，接着胖头鸟就拍打翅膀，发出了一声“嘎”的应和。
这一瞬间的默契并没有逃过津子的眼睛。
她移开目光，问道：“我睡了多久？”
“呃……大概有一个月了。”
津子沉默了几秒，继续提问：“兰堂呢？「荒霸吐」事件的后续怎么样了？”
“兰堂是港口Mafia的成员，确定他就是「荒霸吐」事件的犯人后，港口Mafia就将他的尸体带走了。”
制造了一系列骚乱的兰堂理所当然被认定为港口Mafia的背叛者，而事实也确实如此。一般来说，黑手党处理背叛者是要连同他们的亲人也一起处决的，但是兰堂并没有什么亲人，所以就只是将他的家烧毁，私人财产收归组织所有。
“……兰堂过去搜集到的所有资料也被港口Mafia拿走了，我晚了一步，调查荒霸吐和研究机构的线索就这么断掉了。”
说到这，中也并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看上去好像完全接受了这样的发展。
津子觉得有点奇怪，但也没有多想，只是继续问她关心的问题：“那兰堂最后有没有说什么？关于实验体的事。”
“哦对了，还有这个！在你昏迷后，他最后说了八年前看到的「荒霸吐计划」记录册上只有三个实验体，我想你和我应该算两个吧……”
三个实验体……如果算上她和中也，那么还有一个正好对应她丢失的最后1/3力量。
这么一看好像都对上了，但是仔细一想却还是有一些细节上的地方说不通，比如兰堂认定她就是那个从九州运来的实验体，而她却从未去过九州，此前也一直呆在青森的神社内。
津子觉得要么是兰堂记错了，要么就是其中还隐藏着她不知道的秘密。
因为一时半会儿也理不出什么头绪，所以她只好将疑惑先放在心底。
“这里是港口Mafia的地盘？”
“嗯。”中也点点头，“你那时候流了那么多血，又一直昏迷不醒，我担心你出事，只好接受港口Mafia的帮助。”
港口Mafia提供了免费的医疗资源，港口Mafia也拿走了兰堂收集的关于「荒霸吐」和人造异能研究所的资料。
津子的脑海中莫名闪过那个绷带少年太宰的脸，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就在这个时候，迟来的饥饿感造访，瞬间转移了津子的注意力。
她一只手按在酸疼难受的腹部，然后神色严肃地看向中也：“有点饿。”
“啊……？”
中也愣了下，很快他就反应过来，无奈道：“你可真是——嘛，算了，等等啊……”
他在外套的口袋里和裤子口袋里翻找了起来。
“——找到了！”
中也眼睛一亮，右手从口袋中抽出，将三块巧克力递給津子。
“幸好换衣服的时候没有忘记它们……给，巧克力。”
津子接过巧克力，撕开其中一个的包装纸，放进嘴里。
混着可可香的甜味溢满舌尖，恼人的饥饿暂时消退。
她一边细细咀嚼，一边盯着中也看，直到少年面上浮现出可疑的红晕，才开口说：“你换衣服了？”
不仅是换了衣服，而是从头到脚都大变样。
即使津子对男式西装之类的不了解，也能看出中也这一身价值不菲。
“啊？啊……原来你在看的是这个……”
中也松了口气，解释道：“我加入了港口Mafia。帽子是兰堂的遗物，其他的是红叶大姐带我去置办的。啊，忘了说了，红叶大姐是港口Mafia的五大干部之一，我现在隶属于她的直属部队。”
津子终于发现之前那不对劲的感觉来自哪了。
半个月不到的时间里，中也不仅离开了「羊」，还加入了港口Mafia。
前者她有预料到，但后者就超出了她的掌控。津子原本还计划等中也和「羊」之间的矛盾大爆发，就顺势促成中也离开「羊」，这样她就能更方便地进行力量夺回的尝试。
谁想到现在竟然被港口Mafia捷足先登了。
“这次港口Mafia又拿什么威胁你？兰堂收集的那些资料吗？”
“不是这样的，津子。”
中也抬手压了压帽子，一副不知该从和解释的样子。
“其实……原因有很多，那些资料只是一个原因。”
说着，中也取出津子送给他的那枚御守，开始解释来龙去脉：“为了生存，「羊」的大家选择了和GSS合作，交换的代价是杀了我。如果不是津子你的御守，我那个时候可能就被白濑偷袭成功了。”
津子扫了眼破破烂烂的御守，不甚在意地说道：“御守坏了可以再做。——后来呢？他们计划败露就不可能再威胁到你，你完全可以一走了之，又怎么加入敌对势力的港口Mafia了？”
她可没忘记，中也曾经说过要把港口Mafia的人全部宰了。
然而，赭发少年只是一言不发地垂下视线，同时右手又习惯性地抬起，压了压帽子。
看他这幅样子，津子心中立马有了答案。
“他们拿「羊」成员的性命威胁你。是GSS还是港口Mafia？”
“不是威胁。”中也轻叹一声，“只要有机会就消灭敌对势力，任何的仁慈都会成为日后的威胁。无论是「羊」、GSS还是港口Mafia，谁都会这么做。港口Mafia提出了条件，我接受了，也算还了「羊」当初收留我的恩情。”
“更何况——”
他的目光落向这边。
“那个时候津子你还重伤昏迷，躺在港口Mafia提供的医疗设施内，我必须要考虑你的安危。”
少年的目光太过纯粹和坚定，津子忍不住错开视线，淡淡地回答了一句：“你不用考虑那么多，我不需要你保护。”
“我知道，但是——「普通人没有那么弱，掉以轻心就会栽跟头」，这不是你说的吗？”
津子沉默了，她没想到有一天中也会拿她曾经说过的话来反驳她。
“那个，津子你也不用太担心，港口Mafia其实还挺好的，除了太宰那家伙。”
中也扯了扯帽檐，继续为加入才没多久的组织说好话：“首领他说了，只要升到干部的位置就能查阅兰堂收集到的那些资料文件，所以……你要和我一起吗？”
“我不会加入港口Mafia。”
津子拒绝得干脆，赭发少年眼中的亮光瞬间黯淡。
“但是我们的三年之约依然不变。你为我提供住所和食物，我会庇护你和你的同伴，如果你将港口Mafia的人当做同伴的话。”
听到这，中也收起脸上外露的情绪，边思考边说：“同伴的事再说吧，其他的没问题，我会遵守约定。只是……你不想知道兰堂收集的资料里写了什么吗？”
“我自己有办法。”
津子不打算和中也多谈具体的细节，她掀开被子，准备从床上下来。
见状，中也站起身过来扶她，同时说道：“我本来是想等升到干部后，获得权限查阅完资料就和你分享，但是首领说了，组织有保密条例，不能向非组织成员和非同等权限人员泄漏相关资料。”
“保密条例？”
因为拒绝了搀扶，过去又从未发生过躺半个月就身体僵硬的情况，津子刚一踩到地面就腿一软，差点倒地。
——这一定也是宇迦的诅咒。
津子早已默认将此类情况全都归结于稻荷神宇迦的报复，她就着中也伸来的手臂，重新站起身。
“我可以见见这位港口Mafia首领吗？”津子偏头看向中也，突然问道。
“应该可以，”中也想了想说，“首领他之前也提过想见你一面。”
“那正好。”
津子走向门口，打算去会一会这个打乱她计划的港口Mafia首领。
然而，在走到房门前的时候，她像是才想起什么一般，猛地止住脚步，转身看向身后的中也。
“对了，港口Mafia首领的办公室在哪里？”
中也深深地叹了口气，长腿一迈向这边走来：
“——我带你过去吧。”
作者有话说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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