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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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谷雨，距离津子加入「羊」已经过去三个月了。
当寒冬过去，气温逐渐回暖，万物复苏的春季走过一半，懒散了整个冬天的人们也开始出来活动身体。只要是生活在镭钵街的人，或多或少都感觉到最近发生的冲突事件变多了。
小到地痞流氓之间的打架斗殴，大到势力组织之间的矛盾争端。
甚至还发生了不明黑色火焰将双方人马都吹飞，把那片街道附近的建筑全部都毁坏的情况。
“……是荒霸吐……它又出现了！”
荒霸吐，这是镭钵街住民对八年前将这里炸成一个盆地的存在的称呼。如今，「荒霸吐再临」的流言不知不觉开始在住民之间传开，不少人都说那个不明黑色火焰就是荒霸吐。
津子也听到了类似的传闻，她猜测这可能就是她丢失的最后一份荒神力量，所以这段时间她都在打听和不明黑色火焰有关的消息。
今天的天空难得放晴，下了有两周的雨终于停了。
津子打听消息回来，走在积水的土石路上，从镭钵街的中心区域往「羊」领地的方向走去。
恰在这个时候，从前方拐角处冒出了一个粉色的脑袋。粉发少女左右张望了下，在看到津子的瞬间，她眼睛一亮，立刻向这边跑来。
“津子——！”
柚杏跑到津子面前停下，她平复了下呼吸才开口道：“原来你在这里，我都找你找了大半天了。”
“找我什么事？”
柚杏俏皮地眨了眨眼，一副大家都懂的表情：“月底快到了呀！这个月可是四月，我们商量了下，打算给中也一个惊喜。”
然而，津子并没有读懂柚杏的暗示。
她不明白四月月底和中也有什么关系，还需要特地为他准备惊喜，不过柚杏接下来的话成功解答了津子的疑惑。
“……虽然生日每年都有，但是最近组织内的气氛有点僵硬。因为其他势力对我们的骚扰开始变多，特别是GSS和港口Mafia，大家的心情都变得很烦躁，所以白濑提议把庆祝生日的活动好好举办。这样既能缓解伙伴们的压力，又能拉近彼此的关系。”
津子对庆祝生日本身没什么兴趣，但有件事她特别关心——
“庆祝生日是不是要准备蛋糕？”
“是的呀。”
“蛋糕定好了吗？”
“这个还没有。毕竟要给中也一个惊喜，蛋糕也不能像以前那样随便。”
“马卡龙，”津子非常认真地建议，“马卡龙的蛋糕特别好。”
“马卡龙吗？难怪昨天中也在那家甜品店前……我明白了！谢谢你啊，津子，告诉我这么重要的信息。我现在马上去通知负责订购蛋糕的人！”
柚杏恍然大悟地握拳轻击掌心，然后转身往回跑。
等跑出一段距离后，似乎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她又停下脚步，回头对津子喊道：“津子——！你别忘了准备礼物的事！生日前一天晚上的筹备工作，你也记得来啊！”
……礼物？准备工作？
因为成功说服了柚杏将生日会的蛋糕定为热量和甜度都极高的马卡龙蛋糕，津子心情还算不错，倒也不介意多花点功夫给中也准备个生日礼物。
不过送生日礼物具体有什么要求，她就一点也不清楚了。
“算了，等他回来，直接去问问他需要什么。”
“——NO！NO！NO！礼物直接问那还能叫礼物吗？！”
津子闻声回头，就看到不久前刚见过一面的横滨土地神正翘着二郎腿坐在台阶上方的竹椅上，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在晒太阳。
“你很懂？”
“Bingo！答对了！”八岁男孩模样的土地神将盖在脸上的破帽子取下，“像您这样的高位神明，脱离人类社会那么久，怎么会有我们这些底层神明懂得多！”
津子目光凝住土地神，用眼神示意他说说看。
“礼物重在心意不在价值，you know？论了解程度您肯定比不过那些和他相处了那么久的人，但是有些东西只有我们神明才能送得出，而且是人类梦寐以求的！您要是送这些，绝对carry全场！”
这个建议是否有效，津子不清楚，但她是真的习惯不了横滨土地神这种混搭的说话方式。
前几天找土地神询问荒霸吐相关的时候，她还没有这么深的感触。
“如果你对八年前的「荒霸吐计划」和最近出现的不明黑色火焰也能这么上心，也不会沦落至此。”
津子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土地神脸上新增的纱布，就转身离开了。
“……”
“……这是我能control的吗？啊！高天原永久封闭，每年在出云举办的神议都废弃好几百年了——神明干涉人类？我能不被人类遗忘就不错了！”
横滨土地神抚了抚脸上的凹凸不平，原本早就波澜不惊的内心，现在却因为再次回想起那些异能力者两天一爆炸三天一核-弹的破坏力，默默流起了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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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镭钵街中心区域出来，津子没有回「羊」的领地，而是先去了一趟商业街。
横滨土地神说的话虽然听上去不太靠谱，但仔细想想还是有些道理的。
受到他的启发，津子已经想好送什么礼物了。
她从专门做手工DIY的店铺买了织布和棉花，还有绳子铃铛，以及剪刀胶水之类的工具，然后就回去了。
时间过得很快，等津子准备好礼物，四月二十九日已经近在眼前。
前一天晚上，「羊」的成员特意避开中也，在主要基地之一的废弃仓库内完成了庆生会的所有布置。
期间，津子被拜托和拿着武器的三个少年守在仓库外，保护布置会场的同伴。起初她不明白只是布置个生日会能有什么危险，他们还各个都一副紧张又隐隐期待的表情。等到几个少年少女搬着一个箱子从夜色中向这边走来，津子立马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走私酒。”
“嘘——”负责守卫的少年之一示意津子小声点，“这不是中也过生日嘛，大家都想弄点好东西庆祝庆祝。”
“那里离港口Mafia的据点很近，最近冲突激烈，不怕被抓？”
“只是偷酒而已有什么关系？更何况我们还有中也在啊！如果真的不小心被抓，中也一定会来救我们，然后把敌人全部打倒。”
少年说得理所当然，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在加入「羊」的这三个月中，津子已经看清了很多东西，特别是中也和「羊」成员之间奇妙的关系，所以她没有对少年的言论发表任何意见。
相比之下，津子其实更关心明天生日会上的马卡龙蛋糕能不能让她吃到撑。
第二天，时间在无数人的期待下过得飞快，马上就到了晚上。
在开场的惊喜流程顺利完成后，热闹的氛围被推至高潮。一瞬间，好像过去所有的矛盾、不安和压抑都在此时此刻消失不见，「羊」又回到了最初那个所有人都团结一心、坚不可摧的自卫组织。
津子端着一盘小山一样高的蛋糕，悄悄退到角落里，开心地吃着她的“战利品”。
过了一会儿，有人将走私酒拿出来，很自然地递给中也，又分给周围的同伴。
谁也没有提酒的来源，就好像它们只是最普通的廉价酒而已。
坐在角落的津子占据了全场视野最佳的位置，将众人的反应尽揽眼底，包括中也被同伴围聚祝福到看到走私酒后的表情变化。
从那边收回目光，津子一口吞下盘子里最后一块马卡龙，无声地发出了满足的喟叹。
然后，她脚步轻盈却速度极快地移动到放蛋糕的长桌前，花了点时间又给自己挑选出一盘马卡龙最多的蛋糕。
回去的途中，在经过仓库门口的时候，津子突然听到外面隐约传来争吵的声音。
“……你们是不是去河对岸偷酒了？！我不是强调过好几遍……最近各个势力之间的冲突开始变激烈……港口Mafia和我们……那里距离港口Mafia据点……我不一定每次都能及时赶到，至少这段时间你们稍微收敛点！”
“……大家只是好心想给中也你办一个盛大的庆生会……而且最近组织内的气氛有多压抑你也不是不知道……这样正好……既能……又……”
“……好了，你们别吵啦！中也你说的我们都清楚，白濑他也是为组织和同伴们考虑……”
争执的一共两个人，前者是中也，后者是白濑，还有一个在劝解他们的少女应该是柚杏。
津子听了一会儿就打算从半敞的门边走开，却没想到正好被柚杏看到，无辜地牵扯进他们的对话中。
“——津子你来的正好！昨晚你不是也在布置现场吗？正好负责保护偷酒的同伴们，这个大家一起准备的礼物也有你的一份心意呀！”
“津子？”中也投来诧异的目光，“所以连你也……”
津子拢在宽大袖子里的右手一顿。
她原本是不想在其他人面前把准备送给中也的礼物拿出来的。她甚至都已经决定好要顺势默认了柚杏和白濑的话，反正从某方面来看，他们说的也是事实。
可是，在对上中也明亮澄澈的眼睛时，她内心的天平却忽然动摇了一下。
那样纯粹干净又认真至极的目光，就连孤高的神明都会为之动容，不忍心那片钴蓝色的湖面生出半点失望的阴影。
津子垂下眼帘，沉默一秒，最终指尖捏着一样东西，从袖中取出。
“——不，我只准备了一样礼物。”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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