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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听戏番外 ...

  •   【黄泉路上,您一定要记得再捡阿若一次。】

      ————

      阿若是老夫的原创角色

      原著的老仆人同时存在是阿若不出场的替补

      刚看完原著陈萍萍摘录【此处感谢寒木大人】

      所以

      番外会有一点原著细节补充

      ————

      如果说影子大人是老院长坚不可摧的防御,那深居陈园的陈管家便是老院长贴在心肝上的一团取暖的火,偶尔会烫得老院长骂一声胡闹台。

      说来也是天意,那天陈萍萍才从宫里出来,鹅毛大雪刚刚落尽,给街道铺了一层纯白的色调,天地苍茫间,却连一个人影都没有,那辆黑色轮椅碾过雪层留下深深的辙印,然后突然停住。

      陈萍萍看着眼前几乎被自己略过的一尊小雪人,勉强才认出那真的是一个人,那个人看着面前的小雪堆,上面露着一块肮脏的布条,显而易见不是冻死便是饿死。那个人,不如说是一个四五岁的孩童,静静地伫立着,不哭不闹,之前的一场大雪落在他身上,恍如雪墩。

      【小娃娃,你要跟我走吗?】

      陈萍萍突然心血来潮地想亲自捡一个,他想起小姐也是这样捡到一个声赫天下的四顾剑。

      孩童慢慢转过身来,厚重的雪块从他身上滑落,骤然砸在地上,没能惊起那双琥珀色的眸子一丝涟漪,他就这样静静地回望陈萍萍,一声不吭。

      【走吧。】

      陈萍萍更加坦然自若地开口,动手转着轮椅,他有点明白小姐喜欢捡小孩子的恶趣味了。

      那年陈萍萍二十五岁,永坐轮椅。

      阿若五岁,出身于隆冬大雪的街头。

      ————

      当初小院子将这孩子的情况报上来时,哪怕是几乎跟随了老院长一辈子的老仆早年间曾与监察院一起南征北战,见多识广,也从未见过如此秉性无争的人。

      【是把好剑鞘。】陈萍萍听闻此事,特地设了许多试探,结果具是无为而终,不由地叹了一句。

      后边推着轮椅的老仆却想的有点远了,这还不知是谁的呢。

      老仆当时尚且不知道自己算是一语中的,不久之后院长就把那孩子调到身边,赐名,若。

      老仆跟同样出身宫里的陈院长不一样。陈院长一经出宫便与当今陛下自年幼伴随成长,且替庆国的一片江山立下汗马功劳,这天底下的人全都敬畏一个叫陈萍萍的不良于行的人,认为他是暗地里唯一的王,没拿陈萍萍当伺候别人的奴仆。

      而老仆称得上是宫里的老人,见多了八九岁的小太监在礼监的严苛打磨下,活生生褪了几层皮才有伺候人的模样。然而老仆眼睁睁地看着若渐渐接手他的活,却显得从容不迫游刃有余,且过些时日已经手法纯熟,再挑不出多大的错误。可分明那院子里教的就不是什么伺候人的东西。

      更让眼光毒辣的老仆瞧出来的是,不知道是这孩子天性如此,还是大智若愚心机深沉。院长最大的秘密他是少数知情者之一,是以明白院长极为厌恶与人肌肤相亲,他向来是小心翼翼地避开这个禁忌。偏偏这孩子在他未曾提点之下,硬是一次也没触碰到院长的底线,若真是本性如此,老仆算是见识到了天地之大无奇不有。

      多年以后,当老院长让这孩子去给自己暖床,荣宠有加的时候,老仆发现若仍旧恪守主子的底线,依旧长袖高领,挡住自己所有裸露的肌肤,免得不小心让主子碰到;依旧常备布巾,垫在自己的手上,替主子按摩。老仆终于想明白,这把剑鞘守着的是谁了。

      ————

      又是一年隆冬,还是下着雪,特别大,也特别好看。

      陈萍萍执意在亭子里听一折雪中崔莺莺十里相送,桑姑娘对陈园已经很熟悉了,自然是义无反顾地为老院长雪中唱曲。

      那鹅毛雪模糊了视线,更让这场离别戏情真意切,陈萍萍是听得兴致冲冲,就是嫌弃手中的炭炉半分不热,僵得他想起夜里那片暖玉,于是扭过头斜了一眼一直在旁边站着垂目静默的若,说道,【手伸出来。】

      若顺从地跪在他的轮椅旁,把手伸到他的羊毛毯上。

      陈萍萍一把丢掉手中的炭炉,将若暖热的手拉到自己袖子中,不停地揉搓着,若识趣地调动真气,让自己的手更暖和一点,好半会儿,才将手中的冰寒祛除。

      炭炉当然是热的。

      许是因为陈萍萍年纪大了,气血流畅不通,那炭炉暖了手心,却没能传到隔了一层肉的手背上,以至于手背像是裹了一层冰晶,僵硬干冷,一凉一热自然难受。

      若还是个半大不小的少年,又有真气护体,手心手背自是非常温暖,于是被陈萍萍抓到袖子里做取暖用。院长早年也是意气风发,千里奔袭的一届好手,也曾耍过十八般兵器,磨了一手的茧。然而自从不良于行之后,数十年来连笔都极少握,那些厚茧早就不见了,甚至因为不常用,一双手极为柔软,修长的指节穿梭在若暖热的指尖,冰凉的手背尽情地贴着若的掌心,汲取着手上的温暖。

      指尖交缠的细腻,让若觉得比被陈萍萍抱在怀里取暖还要亲昵,这让若莫名的窘迫。

      陈萍萍似乎发现了这孩子的异常,他盯着若耳下那块比往日还要红润的肤色,嘴里含糊地哼笑一声,却也不点破。

      大概是因为若已经半去势,模样更显得柔和娇媚,已经十七八岁,却没比以前长高多少,身量小,一双手也小。陈萍萍捏着那双手许久,等自己觉得暖和了,便懒得动了,随意地把若的手当炭炉握着。

      若微微敛眉,那双手抓住陈萍萍的左手用恰到好处的力度,顺着他的掌纹缓缓地按揉摩挲,间或输入一点真气。比刚才更舒适的温暖让陈萍萍多看了几眼安静的孩子,有些失笑,真不知道这孩子从哪里学来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但也没拒绝若手上的动作。

      陈萍萍的手柔软而宽厚,若捂完左手换右手,待两只手都微微发热了,却发现陈萍萍似乎睡着了。虽然轮椅上他垫了许多层绒毛毯子,可亭子里毕竟四处透风,若给了暗处的下人一个示意,没一会儿就送来一件大氅,若正要伸手接过,却被袖子里的手下意识抓住。

      只得由下人替他盖在胸前,若继续按揉着暖和的双手,只是力度放缓放轻了许多。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萍萍下意识睁开眼的时候,才知道刚才自己睡着了,身上盖着之前没有的大氅,台上已经唱到状元驸马,亭外的雪也停了,连风都是静的。

      只是手上还是很暖。

      他看着姿势似乎一直没变的若,耳下的燥红似乎早就退下,他突然坏心眼地屈指划了划若的手心,果然这孩子又热得脖子的都红了一大片,逗得陈萍萍轻笑出声。

      他又微微闭目养神,如此晚年,到底不太孤凉。

      ————

      监察院的老院长是个天下尽知的狠人,他手下的管家也没辱没陈氏门楣,就那么一两次的倔犟,烫得老院长的心肝肉直疼。

      这最狠的一次,让老院长疼到极致,便凉了,他再一次感到多年前的孤寒,却又觉得心里窝着一团燥郁的邪气。那孩子走的太快了点。

      利剑嗜血而去,只求一折,留鞘何用?

      他如何舍得不捡。

      【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听戏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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