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有蔷薇》温柔的彗星

6、第 6 章

　　“要放么？还是很香的。”看着叶蔷薇乌溜溜的大眼睛一直在他手边转悠，安有时笑着把辣椒酱往她面前推了推。
　　斟酌一会儿，叶蔷薇还是没有勇气吃那碗红彤彤的辣椒酱，而是伸着筷子夹起了爽口的泡菜。
　　吃完饭，安有时去了书房工作。叶蔷薇把厨房和餐桌收拾好之后泡了一壶锡兰红茶送到书房，也顺便去那里翻了几本琴谱出来，坐在大客厅的Yamaha钢琴前，断断续续地弹一些曲子。
　　明媚的阳光映着巨大的落地玻璃窗投进来，轻缓悠扬的琴声和阳光拥抱在一起曼舞。好像有大片馥郁的花田，色彩缤纷，在空气里摇曳出愉悦的味道。

　　叶蔷薇把光碟放进笔记本电脑的光驱里，戴上耳机，翻开英语课本到每单元的课后练习部分，开始写听力作业。
　　旁边挂着的□□界面，忽然“滴滴滴”的新消息提醒音响个不停，中间有“咚咚咚”的上线声夹杂其中。
　　四叶草：诶，给你们看看，高二二班的叶林杨。
　　不爱数学的小舒舒：什么情况？
　　墨羽：哦哦！周五在松鼠的课上抱着吉他唱歌的男生是吧？
　　四叶草：就是他！给你们看个视频，帅死了！
　　一段有些模糊又轻微晃动的视频发在了班级群里，一看就知道是拿手机偷偷录的。
　　视频里有一个戴黑框眼镜的男生坐在讲台上，手里抱着一把木吉他在唱歌。他身上穿着一件红色的Jack Jones夹克，里面是白色立领衬衣。即使坐着也能看得出来他很高大，不过五官和表情都有些模糊，看不太清楚，音质也不太好，听起来有些嘈杂，还夹杂着一些带笑的议论声。
　　叶蔷薇点开看了看，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于是敲了几个字发上去。
　　V：都看不清脸，怎么看出来帅的/捂嘴笑/
　　不爱数学的小舒舒：就是说哦。
　　墨羽：不过应该很高吧/托腮/
　　四叶草：我给你们说啊，我有认识的人见过他，本人长的相当可以，身高182，是校篮球队的，会弹吉他会作曲，喜欢周杰伦，喜欢韩寒，喜欢二次元，喜欢白色，擅长英语和数学，最讨厌地理，以上。
　　不爱数学的小舒舒：我去，可以的副班/惊呆/
　　这是叶蔷薇第一次听到叶林杨这个名字，第二次是在一个月以后的元旦文艺汇演彩排上。
　　因为会弹钢琴，她被赶去给班里参加校园十佳歌手的同学伴奏。不过对方落选了，她却被老师留下来，和叶林杨合奏《天空之城》，再凑个节目。
　　叶蔷薇一直是练五线谱的，对伴奏简谱很生疏，此时正对着一堆数字磕磕巴巴地弹着琴。
　　“你是不是没有弹过伴奏？”
　　叶蔷薇转过头去看，叶林杨正抱着吉他在看着她，黑框眼镜后的那双眼睛很温润，晕着若有似无的，淡淡的忧愁的雾气。
　　叶蔷薇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叶林杨把吉他放在椅子边靠着，走到叶蔷薇身边坐下，修长的手指按上琴键……

　　“谈过男朋友么？”和安有时在一起之后不久的一次晚饭，他突然这样问。
　　叶蔷薇低着头，看着手里银亮的叉子出神。不知道为什么，她脑海里突然出现了那个昏昏欲睡又尴尬不知所措的中午，被布置上舞台的大体育馆，杂乱而遥远的人声，还有少年清隽又带着若有若无忧愁的侧脸，被缓慢而同样若有若无忧愁的琴声包围。
　　“嗯。”她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内心竟生出一股得意来。
　　她觉得，她是有点喜欢叶林杨的，虽然自从文艺汇演之后，她再也没有单独和叶林杨见过面说过话。
　　但是她不想说没有，她不想承认，自己的初恋是作为一个见不得人的情妇，

　　停停走走地弹了几首曲子，叶蔷薇伸了个懒腰，看着阳光的碎片在墙上缓缓变化位置和形状，她收起谱子，盖上琴盖。
　　叶蔷薇走去厨房，从上方的橱柜里拿了一包咖啡豆制成的咖啡粉，往半自动咖啡机的滤杯里倒了一些之后，把滤杯接到机器的对应位置，放好滤纸和适量的水开始煮咖啡。
　　从冰箱里拿出牛奶和方糖兑进浓褐色的咖啡液里，又拆了两个蛋挞和一盒色彩缤纷的马卡龙，带上一本杂志去了大阳台的小圆桌边坐下来。
　　“又在研究新的菜式了？”安有时拎着玻璃咖啡杯的耳朵，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叶蔷薇的身后。
　　“我想腌小萝卜和白菜，可以做泡菜豆腐汤。”叶蔷薇高高抬起手，把一个黄色的马卡龙送进安有时嘴里。
　　住在H市的时候，因为每次寒假和暑假的大部分时间都只有她一个人在公寓里，所以渐渐发明了一个爱好，就是做饭。为此她订阅了一些杂志，介绍各种各样的菜式，还买了各种锅碗杯盘，每次做完都会精心摆盘，拍照。
　　安有时一开始还说她，做这种没什么太大意义又浪费时间的事情做什么，还要花费那么多钱。但是叶蔷薇不听，依然乐此不疲，时间久了他也懒得再管了。
　　口腔里过分的甜腻让安有时有些不太适应，他举起手里的杯子喝了口茶。
　　临近晚饭的时候，叶蔷薇帮安有时穿戴整齐后，他就出门应酬去了。坐在梁升开着的黑色奔驰车，往二环的某个高档小区外平稳地驶去。

　　周一的时候，叶蔷薇又不意外地起晚了。依然是慢条斯理地度过早餐前的时光，匆匆忙忙地出门挤地铁去公司。
　　踩点到，叶蔷薇默默比了个胜利的手势，抬步往电梯走去。
　　这时候，背后快速窜出来两个身影，一左一右地架住了她的两条手臂。
　　她吓了一跳，刚看清那两个人是可可和小洁，就听可可扯着叶蔷薇的胳膊，压低了声音说道：“薇薇，你看群里消息没？”
　　“她周一都是踩点到的，哪有时间看手机啊。”小洁的动作要轻柔很多，更像是挽着叶蔷薇似的。微微倾身指着叶蔷薇此时蒙圈的表情，黑色的瀑布长发在白色的小西装外套上铺开。
　　这两个人都是叶蔷薇去年在行政部的伙伴，三个人经常一起聚餐逛街，关系非常要好。
　　“到底怎么了嘛？”三个人走进电梯之后，叶蔷薇好奇道。
　　“陈清雅被打了！听说是任琳华的哥哥干的。现在她正在安总办公室哭呢，任琳华也来了。”可可一脸兴奋，“这下可好，绯闻女友和正牌未婚妻，啧啧，修罗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