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慢与偏见]绅士与娇花》幽兰操

14、Chapter14 与影子共舞

　　“你听说了吗？舞会过后吉尔伯特夫人就会邀请小姐陪她去巴斯度假，一直到圣诞节结束才返校。”西尔维娅一进教室就感到比之前更加火热的气氛，原来不只是舞会，吉尔伯特夫人挑选女伴的事也传了出来。

　　西尔维娅察觉到的隐蔽的火热气氛并不难理解，在她的同学里，不少人是和艾米莉一样即将正式迈入社交圈的小姐，对于她们来说寻找一门称心如意的婚事才是离开沃顿女校之后的头等大事。甚至于，沃顿女校的学习经历也是为她们将来的婚事增光添彩的一个重要环节。

　　而吉尔伯特夫人，就是带领她们进入社交界的一个极好的平台。小姐们都对吉尔伯特夫人热爱当红娘的小兴趣略有耳闻，那一对对上流社会有名的伉俪更是在她们心中激起了火热的情绪，小姐们眼睛晶亮，都憧憬着自己也能获得那样的幸福。

　　在晚餐时，久未露面的威尔森夫人当众宣布了这个消息，“小姐们，吉尔伯特夫人大老远从约克郡过来，一是为了查看她资助的学校运作的情况，二则是为了邀请几位小姐陪伴她到巴斯消遣。”威尔森夫人的话刚落，下面就有交头接耳的声音传来，小姐们都对在寒冬中去巴斯享受温泉、疗养很感兴趣。

　　“安静！小姐们，我们沃顿女校是英格兰数一数二的女校，小姐们的礼仪自然是极好的，无论吉尔伯特夫人邀请了谁一起去度假，我都希望你们能展现出最好的教养。这一次，十四岁以下的女孩就不必参加了，以后还有机会。”

　　“啊~”年岁小的小姐们羡慕的看着已经达到岁数的同窗，而年岁相当的小姐则兴奋的竖起耳朵，想知道这次的选择标准。

　　“吉尔伯特夫人会在舞会后邀请陪伴她的小姐。这一次的舞会，除了吉尔伯特夫人，我们还邀请了学生们的家长，也算是对你们几年在校学习成果的一个小展示，希望大家能够好好享受舞会。”

　　“西尔维娅，你想去巴斯吗？”艾米莉好奇西尔维娅的想法。吉尔伯特夫人邀请小姐作伴的习惯早不是什么秘密，有心的人都能知道，只是今年这样大张旗鼓的邀请还是第一次。

　　西尔维娅摇摇头，如果是过去她心里其实是不想的。最早在皇后娘娘开办女学之前，各家的小姐都是在家里请了先生教学，和宫里有关系的就能将女孩送进宫去做公主的伴读，和公主有了伴读的情意，在皇家挂上号，好为将来铺路。

　　只是归根到底伴读并不是什么好差事，外表听着光鲜亮丽，实际上呢，要看公主的脾性。当初三公主挑选伴读的时候，继母按下比自己小八个月的妹妹，极力找关系活动想将自己送进宫去。她原本不懂这些，还是母亲的陪嫁嬷嬷细细讲了伴读在宫里受了委屈，给公主背黑锅也无处申辩的苦处。更何况虽然皇家儿女都有一副好名声，可在消息灵通的人那里，早就知道打小受宠的三公主飞扬跋扈的性格，堪称皇女里的混世魔王，真心心疼孩子的人家谁又舍得将女儿送进宫去给三公主做伴读呢。

　　西尔维娅心里知道，如果真是好差事，继母怎么会不考虑她的亲生女儿呢，二妹在家里吵闹了几天都不见她改变心意。

　　无人可依的她求到了祖母跟前，祖母带她回乡祭祖避开了公主选伴读。继母气愤也就罢了，后来皇后娘娘开办女学，她们都进学，几位公主也出宫入学，带头做起了典范。她和三公主做了同窗，后来不知道三公主从哪里得知自己不愿意给她做伴读的事，在学院里处处找她麻烦，任何课程都要和她比个高低。

　　前世的经验告诉她给公主做伴读并不是一件好事，现在是给贵族夫人当女伴，也不见得是好事，都是寄人篱下。可她现在需要一个离开女校的契机，吉尔伯特夫人的出现，就是一个合适的机会。

　　沃顿女校的宴会厅里，一场难得一见的舞会正在进行。小姐们被家人带着引荐，一圈下来认识了不少人。贵族夫人们在扇子后小声交谈，交换着信息。只有西尔维娅一个人默默坐在角落里。社交规则要求除非你被人介绍，否则无法与旁人交谈。

　　尽管她打扮的很低调，可她清丽秀雅的外貌让她在一众小姐之间显眼极了。不少年轻的绅士都将目光看向她。西尔维娅没有太多和外男接触的经验，她坐在那里，腰背挺直，面无表情，但实际上被人看的浑身不自在。

　　艾米莉带着自己的堂哥走向西尔维娅，如果可以，她并不乐意将西尔维娅介绍给风流成性的堂哥。可是堂哥提了要求，她不好拒绝，也不希望好友在舞会里被孤立，就为他们做了引荐，艾米莉和她的堂哥开了头，又有几个平时和西尔维娅没太多交情的小姐向西尔维娅介绍她们的家人。

　　艾米莉摆脱了堂哥，将西尔维娅拉到一边，悄悄提醒她，“我堂哥生性爱玩，有不少和他交好的小姐。”看着西尔维娅清澈懵懂的眼神，她咬咬牙，决心说得更清楚，“要是他纠缠你的话，你别搭理他。”

　　不出所料，艾米莉今天的裙子引起了大家的关注，这条绿色裙子衬得她如同冬日里的秋日女神，气色明艳，靓丽动人。很快就有和她相熟的小姐围着她问她的裙子，当得知是西尔维娅亲自做的时候，她们都吃惊的看向在一旁默默坐着的西尔维娅，真没想到她还有这番手艺。

　　看着裙子上精致的刺绣，金线在烛光下泛着金光更为这条裙子增添了几分华丽。她们看向西尔维娅的目光亮了，美丽的裙子对每一位小姐都有巨大的吸引力，她们和西尔维娅·格林小姐又没有深仇大恨，如果可以拥有艳压群芳的裙子她们也不介意和格林小姐好好相处。好几位小姐都默默决定舞会之后就去找格林小姐，看她能不能帮自己把之前的裙子做些修改，当然，是有偿的。

　　罗斯小姐和她的堂哥站在一起，他们也注意到了那边的动静，人群中的艾米莉·莫里森今天可谓是出尽了风头，她的那条裙子不是最华丽的，却绝对是心思最灵巧的。上面没有华丽的珠宝镶嵌，却因为精致非凡的刺绣格外出挑。

　　这条裙子带来的关注在古斯塔夫小姐的表哥，一身军装的哈利·康斯坦斯中校被人引荐，邀请艾米莉·莫里森小姐步入舞池后达到高潮。随着少女的舞动，她裙摆上的麦穗轻轻摇曳，金光粼粼，仿佛将人带到了有着金色麦浪的秋天。

　　虽然西尔维娅穿着朴素，可她的一双巧手让她获得了大量关注。

　　有被引荐过的绅士上前邀请她跳舞，西尔维娅握住裙摆的手紧了紧，平心而论她觉得自己坐着挺好的，能够观察场中夫人小姐们的穿搭，这些都是她以后谋生的素材。至于和陌生人共舞，即使她能够和达西在无人的舞蹈教室练舞，但她还是不太能接受和陌生的男士一起跳舞。

　　“放轻松，格林小姐。”达西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她侧过头，达西身姿挺拔的站在她身侧，即使旁人都看不见他，可他的身影在西尔维娅眼里逐渐清晰。他身形挺拔，身高在参加舞会的一众男士中都是数得上号的。

　　西尔维娅知道达西这段时日一直陪自己跳舞的用心，他希望自己能够克服心中的男女大防，能够和绅士一起跳舞。

　　邀舞的绅士看着西尔维娅一动不动，脸上的表情逐渐尴尬，就在他即将收回手的瞬间，他没看到，一位男子握住女孩的手交到了他的手上。

　　达西陪着西尔维娅一起走入跳舞的队列，他知道，自己要做的就是推上一把，西尔维娅庆幸自己戴上了手套，这样至少避免了她和陌生男士直接皮肤相接。她能够将自己的手直接放入F先生手中，却还做不到递到另一位绅士手中。

　　达西站在西尔维娅对面，她和舞伴见礼，跳舞的时候目光却是看着站在舞伴身旁的达西。他是她的舞伴，是她信赖的同伴。达西开始时伴着音乐和她一起舞蹈，可在又一个回旋之后，她就看不到那个一直陪伴她的身影，西尔维娅难掩焦急的四处张望，却哪里都找不到达西的身影。

　　“格林小姐，你在找什么吗？”舞伴体贴的问她，她收起脸上的焦急，摇头道谢。

　　在跳舞时舞伴之间往往会交谈以增进了解，可西尔维娅心里存着事，看起来颇有几分心不在焉，对方聊了几句感觉出她神思不属就不再多言，两人沉默着跳完这一支舞，好在达西这段时间的陪练并不是没有效果，即使在这样的情形下，西尔维娅还是不出错的完成了整支舞蹈。

　　达西隐藏了自己的身形，看着西尔维娅在舞池里优美的身姿，他的心里有骄傲也有酸涩，那感觉，就像是将自己亲手养大的姑娘交到别人手上一般不是滋味，却又为她的优秀而自豪。

　　“F先生，”西尔维娅走回自己最初坐着的角落，小声呼唤达西，她脸上的焦急让达西无法忽视，无奈的现出身形，“格林小姐，我在这儿。”

　　西尔维娅看着达西的方向，绽开清新明媚的笑颜，这是整场舞会她露出的第一个真心的笑容。那笑容里有着如释重负的庆幸，更带着少女的清新甜美，接收到她这个笑容的人都不自觉被她感染，流露出会心一笑。达西作为直接接收这个笑容的主人，心里一柔，他本意是让西尔维娅适应没有他的陪伴，好好享受她的第一场舞会。可看到她的依赖，他又怎么忍心直接推开她的手。

　　接收到西尔维娅微笑的人不只有达西，达西的存在只有西尔维娅知晓，也只有她能看到他隐约的身形。所以，西尔维娅的笑容就直接落入了那个方位的人眼里。看到少女美丽无双的笑容，费南多·罗斯一愣，唇角微扬，点头致意，这让一直关注他的莱斯小姐气的咬牙，罗斯先生明显是被西尔维娅的笑容蛊惑了，真不要脸。

　　等到后来，罗斯小姐和罗斯先生走到西尔维娅身边和她攀谈起来，罗斯先生甚至邀请了西尔维娅一起跳舞，莱斯小姐嫉妒得指甲快把掌心掐出血来。凭什么？她都没有和罗斯先生跳过舞，西尔维娅·格林那个小孤女凭什么和尊贵的未来公爵一起跳舞！费南多·罗斯先生一直就是莱斯小姐心中高不可攀的存在，他的家世才貌都是这一代年轻人中的翘楚，这样的他却俯下身来邀西尔维娅共舞，这令她难以置信。

　　如果说莱斯小姐之前只是因为身份鄙视西尔维娅，后来又因为在走廊上的矛盾和西尔维娅产生不愉快的话，这下子她引起了罗斯先生的关注那真叫莱斯小姐讨厌上了她。她很想走到罗斯先生面前告诉他，别被那个女人给骗了，她跟我们根本不是一路人，可她不敢，谁又会知道呢，飞扬跋扈的莱斯小姐，却连主动和罗斯先生说话的勇气都没有。

　　莱斯小姐走出舞厅，看到翠西端着点心盘子往里走，她记得之前西尔维娅还是女仆的时候就和小女佣翠西交好。若是平时她绝不会搭理翠西，可今天她看西尔维娅格外不顺眼，恨不得拉着翠西到罗斯先生面前告诉他，西尔维娅就是和翠西一样的身份。

　　“你端着什么？”她挡住了翠西的去路。

　　“莱斯小姐，这是格林小姐研究出来的新式点心，叫做红豆糯米糕，可好吃了。”格林小姐，格林小姐，又是她，怎么哪里都有她！刚才的晚宴上，这道红豆糯米糕就引起了许多夫人的赞赏，她只知道这是比尔博姆面包店出的新品，还不知道和西尔维娅有这样的关系。

　　还有艾米莉·莫里森小姐，别人夸她裙子美就够了，她还一个劲的推荐坐在角落里打扮过时的西尔维娅，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的裙子是出自格林小姐的手笔。新式的点心，精湛的刺绣，过人的美貌，只有一样就够小姐夸赞的了，当这一切都归集于一人的时候，莱斯小姐简直气急。她仿佛看到罗斯先生看向西尔维娅的目光里越来越多的欣赏。

　　眼前的糯米红豆糕没有晚餐时的点心那样精致，想来是西尔维娅自己做的比不上面包店老板精心研制的精细。莱斯小姐不想让翠西将点心送进去再叫西尔维娅出风头，就伸手拿走一小碟点心，“我跳完舞正好饿了，这份点心就给我吃吧。”说完不容拒绝的拿走了这碟点心。

　　翠西来不及制止她，可这是苏珊大婶亲自做了让她送给西尔维娅尝尝，为她们指出有哪里可以改进的呀。没能完成任务，翠西咬咬牙，转身回厨房再找苏珊大婶重新拿一份点心送给西尔维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