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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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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景德镇到遥里的车中午才发,于是舒祈和林羽就有足足一个上午来闲逛。
在瓷都能买的东西恐怕也只有瓷器。可是两个人都是便装简行,所以正经像样儿的大型瓷器也真的没法买,就是买了也带不回去。于是舒祈多少变得懒懒的,一边走一边打哈欠,耷拉着脑袋伸手拽着林羽的背包带。
林羽没理舒祈,就让她这么抓着自己的背包带,一转头,脚步却停下了。舒祈自然而然地跟着停下来:“干嘛?怎么了?”
林羽没说话,朝着她目光所看的方向跑过去,然后从一大推乱七八糟的小瓷物中拎出一双小瓷鞋。回头,问舒祈:“好看不?”
圆头的老式样式,鞋头那描的是中国红,鞋帮上描的是青花。
舒祈过去捧出那小鞋子,点头:“真可爱。”
“钥匙钥匙,拿来!”林羽伸手问舒祈要钥匙。舒祈把钥匙掏出来扔给林羽,看着林羽把那双小瓷鞋拴到钥匙上,然后付钱。
林羽扬手:“回礼回礼!”
舒祈笑,伸手又抓住了林羽的背包带笑她:“真没创意……”
舒祈曾送给林羽一双手工描绣的小布鞋,那是舒祈无意中从某个老式布店里看到的。她看到那双鞋时脑海里第一反应就是想到了林羽,于是买下它,送给了林羽。她还记得,林羽拿到那鞋时,先是张嘴呼喊:好可爱。而后看着巴掌里的鞋在感叹,我穿不下…….
中午的时候太阳有点烈,舒祈把太阳镜架到鼻梁上后还是觉得脸颊火烧火燎的热。想想,拿出那串钥匙,把那瓷鞋的鞋底贴到脸上,凉意顺着皮下组织渗透到毛细血管,然后经过血液走遍全身。舒祈拉着林羽坐上了去往遥里的大客时,她把脸贴到林羽的肩膀头上。手里摩挲着那个瓷鞋,喟叹着:真舒服…….
从景德镇到瑶里,车程一个小时左右。林羽是靠窗而坐的,一路上,她都扭着头看窗外一闪而逝的景致。其实,也没什么景致,只有满眼满眼的绿。
车上的DVD里放的是江西旅游的宣传片,江河秀美,好一片水墨山水。舒祈侧头看着有些若有所思的林羽,未发一言。她知道她定是有事,可是不知道好不好问。
到了瑶里的时候,一下车,舒祈就看到来接他们的民宿老板。这是林羽的主意,不住酒店住民宿,有别样的滋味顺带着把钱给省了。
青瓦灰墙间,舒祈和林羽越走脚步越轻,这样的地方对于身处魔都的她们来说俨然是个世外天堂。没有拥挤,没有嘈杂,没有喧哗也没有寂寞。像一道极细的小溪,涓涓而流,让时间在细致中凝固,也让她们卸掉面具让心情归零。
住的地方在一个挺隐蔽的角落,可是内部却别有洞天。进门过去,是一个开间,这让舒祈想到旧时某个大家族的祠堂。她们住在二楼,踩着楼角梯上去,脚下发出“咚咚”的声响。楼梯是木质的,好像有些年头了,楼梯很陡,走不惯的人走在上面总觉得危险。舒祈转身,拉住林羽的手,拾阶而上。
她们的房间。一张雕花大床,一个旧式梳妆台,一个临窗的写字台,还有两把木椅。窗帘是蓝底白花的蜡染布,给这个房间里增添了几分质朴的气息。卫生间在二楼的尽头,很干净,东西准备的也齐全。索性二楼就她们一份住客,所以颇为自得。
老板娘给打来水,跟舒祈和林羽说笑了几句就下楼了。林羽关门回身的时候,发现舒祈早就一头扎到了床上做垂死挣扎状。
林羽过去拽拽舒祈的衣服:“洗洗再睡吧,一身汗。”
舒祈的脑袋在床上蹭了蹭,抬手把一只手递给林羽:“拉我起来。”
林羽看着眼睛半眯半睁的舒祈控制不住地笑了,过去连拉带扯的拽起舒祈,“走走走,洗浴用具拿好。”
舒祈被林羽推搡着去卫生间,走到一半,舒祈回头:“哎,你说整个这二楼就是我们俩,还是这一古宅,能不能出现个什么‘如花’的?”
舒祈说得认真,林羽转转眼睛:“害怕了,没事,我保护你!”
舒祈洗完澡,回屋一看,看到林羽正坐在梳妆台前擦头发呢。林羽穿的是一件粉色长睡裙,斜插式的衣领剪裁很有中国的味道,长长的头发在背后垂着,她拿了一绺头发在慢慢的擦着。舒祈愣了一下,这个情景,让她感到时空交错。
林羽抬头从镜子里看到了身后的舒祈,对着镜子冲舒祈笑了一下,慢慢地开口:“你头发还滴水呢,快擦擦吧,不然衣服都湿了。”
“哦,好!”舒祈答得有些木木的。抓了毛巾坐在床边便低着脑袋擦起了头发。当她把一脑袋卷发给通通蹂躏个遍时,一杯水递到了舒祈的面前。
“给!”林羽把手里的一个杯子塞到舒祈的手里,然后端着另一个杯子爬上了床。十几个小时的形成,一上午的暴晒,让她觉得有些筋疲力尽。
舒祈没说话,只是端着杯子也跟着爬上了床,抻过被子盖到两个人的腿上。
房间内很静,舒祈和林羽都靠在床头上默默地喝着热水,谁也没说话。
舒祈先把杯里的水灌到了肚子里,摸了摸头发已经半干了。烫过的头发,比一般的直发干得都快一些,伸手摸了摸林羽的头发,也是干得差不多了。看着林羽手上的水杯空了,舒祈接过杯子:“还喝吗?”
“不喝了。”林羽摇摇头,身子缩了下去,躺在了床上。
舒祈把杯子放到床头的小几上,也跟着躺到了枕头上。俩个人头挨着头,看着雕花大床的床顶,目光迷离。
舒祈闭了眼睛,闻着周围散发出的清新而甘甜的气味,这种气味让她安宁而冲动。咬咬牙,转过身,她怕克制不住自己会狠狠地拥抱身边的人。
“舒祈,你说女人一定要结婚吗?”林羽的声音幽幽的,有哀怨,也有不甘。
舒祈身子一僵,她要结婚了吗?结婚,是啊,总归要结婚的吧。
“女人,总要嫁一次的吧。”舒祈给了林羽答案,却说得连自己都没了底气。
林羽没再说话,只是侧过身去,跟舒祈背对着背。她们的距离只有一拳远,对方身上的热度完全可以钻进自己的皮肤,可是她们谁也没动,一直在这一拳远的距离上,僵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