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三笔情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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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的光刺破黎明的雾，太阳至地平线一跃而起，天亮了。
当丫鬟端水而来时，便见祝久光静静地站在院子里望着日出的方向。
曦光照耀在他脸上，如同光彩溢目的稀世珍宝，让人无法移开目光。
丫鬟愣了好一会儿，才红着脸小声说：“先生该洗漱了。”
洗漱时，丫鬟滔滔不绝：“先生真是妙手回春！听说大公子昨晚休息的很好，今天早上气色好了好多呢.....”
“夫人和老爷知道后特别高兴，让先生多留几日.....”
“对了，听说今天灵越宗的——”
祝久光一怔，灵越宗？
丫鬟猛地停下，有些讪讪地生硬转移话题：“对了，夫人让先生洗漱完去大厅一起用膳.....”
祝久光点头应下，心中却有些复杂。
灵越宗......呵，都过去了。
再者，最近镇上发生的挖心之事他略有耳闻，此事应当也轮不到灵越宗堂堂二师兄来管才是。
祝久光叹气，罢了，还是尽快离开李府为好。
到大厅时，李老爷夫人已经到了。见祝久光来了，皆眉开眼笑招呼人坐下。
李夫人特别热情：“先生昨晚睡的可好啊？”
祝久光：“有劳挂念，昨夜甚好。”
李夫人：“那就好，我还担心先生睡不好呢！既然这样不如多留几日？我儿也多有劳了。”
这时，李子谦也被一位姑娘搀扶着走来。他面色虽依旧苍白，却精神抖擞，与昨日死气沉沉的样子相差甚大。
李夫人赶紧去迎，李老爷见儿子大好的样子，简直对祝久光赞不绝口：“随先生果然是转世医仙啊！有随先生在，相信我儿一定能恢复如初的！”
李子谦也感激地看向祝久光：“多谢先生，先生.....”目光在触及皱巴巴的袖袍时却猛地一怔，余下的话竟也忘了。
还是一旁的姑娘接过话：“先生妙手回春！若若早听说随先生的名号，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她紧盯着祝久光的脸，视线炽热，眼眸深处极快地闪过一丝惊艳。
祝久光隔着白布“看”向这位若若姑娘，心中闪过一丝微妙，忍不住左嘴角轻轻勾了一下。虽不见容颜，却能由脑中的线条看出，这是一位身姿妙曼的美人。
他拱手：“不敢当。”
李老爷介绍：“这是我儿的表妹苏若若，也是我那准儿媳。”
苏若若羞涩地往李子谦身后躲了躲，悄悄至背后探头，目光紧紧黏在祝久光的脸上，直到开饭了，才不舍地挪开。
饭桌上，一家人“齐乐融融”。
李子谦坐在祝久光身边，身旁人熟悉的阳光晨露气息让他有些心不在焉，更是忍不住频频侧头去看。
苏若若更是借着感谢的名义不停为祝久光布菜。
而李夫人看苏若若的眼神仿佛淬毒，倒是李老爷，粗神经地一边跟祝久光闲聊一边开开心心吃着饭，浑不觉诡异的气氛。
好不容易等一顿饭完了，苏若若刚搀着神思不属的李子谦回房休息，徐管家便喜上眉梢地进来报告：“老爷，夫人，灵越宗的道长来了！”
“在哪？！”李夫人激动起身。
李老爷赶忙往祝久光这边瞥了一眼，狠狠咳了两声。李夫人才收敛下来，重新坐回座位，笑着对祝久光道：“随先生啊，你还没好好逛逛咱府里吧？”
李老爷：“对对对，我这府邸可是名匠建成，结构巧妙，风景也是顶顶好......”说着便想叫人带祝久光去参观李府。
祝久光起身淡淡道：“在下眼盲，恐有心无力。”
二人略尴尬，皆心中戚戚：这人一举一动表现得也不像个盲人啊......
祝久光语气坚定：“在下今日还有一例急诊，此事甚急，不敢再唠叨诸位，烦请谅解。”
“至于令公子的病，在下昨日已说了医方，若几日后未痊愈便来西安坊，在下再为令公子开药复诊。”
话已至此，二人不得不放人。
离开大厅，路过回廊，一旁的亭子里坐着一个人。
见祝久光要离开，那人开口：“随先生。”竟是原本已回房休息的李公子。
他脚步急切地来到祝久光身边，犹豫许久却始终开不了口。
祝久光侧头，仿佛不曾察觉李子谦的犹疑：“李公子？可有何事？”
“我......”李子谦垂目瞥见祝久光满是皱褶的袖口，又出了神。
昨天他根本就不信这人的话，随手就将香囊丢了，却不想晚上莫名昏了过去，早上起来更是发现了一旁的香囊......
察觉到李子谦看向自己袖袍的视线，祝久光仗着自己是个瞎子，直接无视，又出声问了一遍。
李子谦回神，目光复杂：“先生将香囊给我时，大约傍晚时分，在下粗心，竟将香囊给弄丢了。说来惭愧，当时在下对先生医方颇有微词，并不认为一个香囊能......所以香囊丢了也不甚在意。
自得病以来，在下一直梦魇，从未有过安稳觉。昨夜噩梦中却出现一白衣仙人，救在下于水火，护我安慰渡夜，让我从未如此安心。天亮以后，我在枕边发现了昨日遗失的香囊。”
他将香囊从怀里拿出：“梦中的白衣仙人，我记不得他的脸，但那人身上的气息与先生仿佛，很是温暖。”
李子谦看着祝久光，目光希冀：“先生......”
祝久光打断他的话，微笑着说瞎话：“在下昨夜一直待在房间，一夜无梦。或许是香囊起了作用，护了李公子一夜。
梦不过是梦，李公子莫要多想。”
“是吗.....”李子谦苦笑闭眼，再睁开时一如初见彬彬有礼：“先生可是要走了？”
祝久光颔首：“还望公子多保重身体，毕竟心病还需心药医。”说完抬步离去。
李子谦看着那背影，脸上浮现出一种奇怪的神色，他独自喃喃：“昨晚一定有人，一定是你......”
祝久光走过回廊，一转角便见迎面走来几人。
是徐管家带着两位道士打扮的年轻弟子。他笑容满面地边走边介绍着什么，路过祝久光时全程目不直视，恍若无人，竟打算就这么擦肩而过。
其中一位道长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秦师兄？”较小的那位问。
秦师兄回头望向祝久光离去的背影，双目疑虑：“......奇怪，怎么觉得有些面熟......好似在何处见过？”
可这分明是他第一次下山历练......
他百思不得其解，又见师弟在催促，只得将其抛之脑后。
他们的到来受到了李氏夫妇的热烈欢迎，欢迎完了就开始诉苦。
李夫人声泪俱下：“道长你一定要救救我们啊！”
事情是这样的。
大约两年前，李府的公子李子谦并不是现在这幅病歪歪的样子。他意气风发，读了几卷书，向往着外面的世界，不耐待在镇上，于是不顾李氏夫妻的劝住，留信一封，在王管家的帮助下偷偷跑出门游历去了。
这一去便杳无音信，害的李氏夫妻日日担心受怕。
直到半年前，李氏的远方表姐来信说不行了，拜托李夫人收留她女儿。李氏远嫁槐安镇几十年，以前的亲戚姐妹个个断了联系，只隐约记得是有个苏氏表姐，却连样子都想不起，别提给人养女儿了，当即就把信撕了打算当没看到。
谁知过了几天，一位自称是远方表妹的苏姑娘便找上了门，身边还扶着个病秧子，就是失踪一年半的李子谦！
李氏夫妻终于见着儿子了，喜极而泣。这时李子谦已经和苏若若私定终身，说什么也要娶她，看着儿子气若游丝的样子，李夫人也是抱着冲喜的念头，答应了下来。
然而自打苏若若来了后却怪事频出。
最开始的时候，只是下人间谣传说，半夜起床看见有鬼影飘来飘去，李夫人没当真。
谁知不久，便有丫鬟病死。原因竟是：半夜里她出恭，路过表小姐房间时听见里面有奇怪的声音，壮着胆子一看：竟看见一张鬼脸！从此就被吓病了，死前，嘴里还嚷着表小姐放过我吧！
李夫人心里起了疑虑，便专门派人去悄悄盯着苏若若，谁知没几天那人便疯了，疯前大声嚷着自己看见了鬼！
事情越闹越大，此时，李府里出现了第一具尸体，是个男尸，被掏心而死！
至此人心惶惶。
李老爷本想报官，但因为一年前的怪病突现，官老爷死在了那场病疫中，这穷乡僻壤的，都一年了也没来新的官老爷，根本无官可报。
这时，镇上也开始死人了，据说死法与李府一样，都是是掏心而死，那伤口，像似什么爪子造成的。
镇上从未出过什么命案，一下这么多人死于非命，便有人说，恐是妖！
凡间最有名气的仙师便是灵越宗的道长，李老爷忙不迭地派人去请。
恰巧秦师兄和师弟要下山历练，看任务介绍觉得是个小妖，索性便接了任务。本该昨天到的，却因在路上遇见了回宗交任务的二师兄，一时激动，误了时辰，到今日才匆匆赶到李府。
秦师兄和师弟听完二人的详细诉说，点点头，便打算去死人的地方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李氏夫妻一同随行。
第一个掏心而死的是个劈柴人，尸体在柴房被发现。这里已置弃了很久，一推门便见薄薄的灰尘在空气中飞舞，呛人一脸。
秦师兄拿出一个罗盘，神色凝重地看着周围，半响来到一个地方。
有看热闹的人突然出声：“那里就是发现尸体的地方！”
秦师兄盯着罗盘不再动的指针，心中有了点数，便道：“去下一个地方。”
直到将所有地方走完，秦师兄才终于确定：“是妖！”
这话如同向平静的水面投下巨石，霎时掀起惊涛骇浪。
一圈的下人窃窃私语，李夫人更是惊惧交加：“我就知道！肯定是苏若若那小贱人！”
师弟皱眉：“夫人言之过早，是人是妖我和师兄自有判断。”
“道长慧眼如炬，一定能帮我们捉住那害人的妖孽......”李夫人忙道：“快去给我把表小姐叫过来！”
不久，一名身披红纱的美艳女子出现在众人眼前，同行的是位病怏怏的青衫男子。
“娘！”不等李夫人开口，李子谦便急道：“我说了，若若她不是妖！您这是干什么！”
面对自己的儿子，李夫人温声哄道：“娘相信你，但最近府上发生的事你也知道，娘不是针对若若，就是想把那杀人如麻的妖孽揪出来，让大家不再提心吊胆。儿啊，你过来，来娘身边啊？”说着便去拉李子谦，同时堤防地看着苏若若，仿佛已确定了她就是那妖孽。
苏若若也不阻止，一脸楚楚可怜：“若若说了，之前的都是误会，夫人若是不信，若是当真怀疑若若......”说着以袖掩面，愈发楚楚可怜，竟是对着两位道长跪了下来：“若若只求二位道长能给若若一个清白！”
有人觉得苏若若可怜，忍不住替她求情，但更多的是盯着秦师兄他们，希望能替他们除妖降魔。
秦师兄紧盯着面前的苏若若。凝眉半响，才终于道：“她是人，身上并没有妖气。”
之前李子谦一直被李夫人拉住，这下终于趁李夫人不可置信时，挣脱开，急忙上前去扶起苏若若。
不想这时秦师兄却猛地道：“倒是这位李公子，身上妖气四溢！”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三笔情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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