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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no.9 绫小路 ...

  •   “啊,真烦。”少女阴沉的嗓音在夜里响起,原本安坐在花丛中的白石悠希一个激灵,抬头向声源处望去。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穿着学生制服的背影,那标志的短发黑夜里也依旧明显,只一眼白石悠希就认出了栉田桔梗的身份。

      这是怎么了?正这样想着,栉田桔梗就接着说了下去、不,或者说咆哮更合适。

      “仗着长得可爱就肆无忌惮!”她狠狠踹向栏杆,一遍遍重复着“糟糕透了”这个词,似乎只有面对这样的寂静无人的深夜才能肆意发泄她心中的怒火。

      栏杆声不断,白石悠希思绪飘忽。他想能让栉田这么生气的应该只有那个人了吧——堀北铃音。

      在这个D班基本被攻陷,攻略范围还扩张到其他班级的温柔美少女,只有堀北铃音才会完全不给她面子,也只有她才能激发出她的另一面。

      而正如他所想,下一刻就是栉田无法抑制的对堀北铃音的怨恨咒骂。

      啊,刚才她们不是一起参加庆祝会了吗,我还以为这之后两人的关系会得到缓解,没想到更恶劣了啊。

      显然,此时的栉田桔梗又受到了新的刺激。

      有时候他也会想,傲娇的堀北铃音,双面派的栉田桔梗谁的战斗力更强大一点。

      最后得出结论,两者间的话应该是堀北铃音技高一筹,因为她完全不接栉田桔梗的招,以力破巧,让栉田桔梗无计可施。但是在整个D班,堀北铃音的存在就不如栉田桔梗重要,因为她能整个班级里的刺头们,能够引导同学们的想法和行动。

      “不过,原来栉田是这种性格吗?”他以为,比起深夜独自生闷气发泄不满她会引导班上同学对堀北铃音出手。还是说,比起发泄她更愿意保持在众人心中的美好形象,不允许任何导致她形象崩坏的可能出现?

      就在此时,手机铃声响了一瞬,这声音,空旷的夜里如此明显,白石悠希一愣。

      踹栏杆的栉田桔梗已经快速反应过来,沉声喝问:“谁?谁在那里?!”

      听她的声音,似乎比之前骂堀北铃音时更加阴沉。

      是因为自己的真面目被发现了吗?

      “是我,绫小路。”从阴影里走出来的人居然是一直对栉田桔梗很有好感的绫小路清隆——虽然白石悠希觉得那好感很浮于表面,但也算好感吧。

      白石悠希拨开花丛,从缝隙往外看去。

      绫小路追上来是为了还庆祝会时栉田桔梗掉在他房间里的手机的,猝不及防看到了这一幕,若是普通人只怕都心理阴影了,哪会向他一样面无表情,镇定到像什么都没看到一样。

      看到栉田桔梗那恐怖的表情,白石悠希不由得为绫小路的倒霉叹息一声。

      “你看到了?”栉田桔梗问他。

      这种情况不管怎么回答都是错,但白石悠希没想到绫小路头那么铁,居然大喇喇反问说:“我说没听见你相信吗?”

      噗。白石悠希没忍住弯了弯嘴角,虽然绫小路不好接近,但有时候他带来的笑果是别人比不上的。

      听到这句话,栉田桔梗的表情更难看了,冷声警告绫小路保密,不能将她的真面目泄露给任何一个人。

      今天的绫小路真的非常头铁,硬刚到底,他面无表情反问:“如果我说了呢?”

      白石悠希又想笑了,他坐在花坛边沿,整个人抖成一只仓鼠,只差没发出“科科科”的声音了。

      “那我就告诉别人你想要强.奸我。”她拽住绫小路的手,按在自己的胸部:“这下,连证据也有了。现在这件衣服上,可是有着你的指纹哦。”

      白石悠希脸上的表情凝滞,他松开手,坐回原位,不再关心接下来的发展。

      -
      相机里拍摄了一整个下午的素材非常棒,哪怕是人工塑造的自然之美也有震撼人心的力量。快速翻过素材,白石悠希心里开始有了这期视频的主题以及粗略画面。他塞上耳机,开始为这些超棒的素材选取合适的BGM。

      “你也在啊。”音乐的间隔里,绫小路的声音传入耳中。白石悠希抬头,绫小路站在自己面前,一脸冷漠的少年看着自己,经历过刚才那一遭的脸上似乎有着些许困惑茫然。

      只是太过微弱,眨眼再看已经消失无踪。

      “你也听到啦?”他反问一句,然后困扰的喃喃自语:“那现在该怎么办?”虽然不是我说的但我就这么背锅了?因为栉田绝对不会相信现场还有出了我们两人之外还有人存在。

      “听到了。”虽然早就知道栉田桔梗的真面目不如表现的温柔,但她面对绫小路时表现出来的黑暗还是让白石悠希心脏紧缩,让他意识到这个世界的黑暗比他想象的更无处不在,差点让他一直压抑的东西直接爆发。

      耳机里温柔的女声吟唱,白石悠希暂停音乐,怔怔出神。

      “你在想什么。”绫小路也在白石悠希身边坐下,白石悠希就将相机递给他,那些常见的景色到了白石悠希手里全都蒙上了一层滤镜,魅力直线上升。

      难以置信,难道这就是白石眼中的高度育成高中?

      “我在想你啊。”白石悠希撑着地面后仰抬头望天;“绫小路,你知道那个星座的故事吗?”

      绫小路放下相机,跟着抬头看天:“哪一个,大熊座吗?”

      白石悠希摇头:“旁边的那个。”

      “那是小熊座,那个单独延伸出去的那颗星星就是北极星。”绫小路顿了一下,开口将能看见的星座数了一遍。

      夏日星空很美,这座人工岛的光污染不如大城市,所以星星看得还算清晰。

      “好看吗?”白石悠希问他。

      “嗯。”简单的回答,似乎是在认同白石悠希的问题,但是白石悠希知道身边这个人肯定觉得自己问的问题很无趣。或许还会觉得人类给予星星无数美好祝望和寓意的行为非常无聊。

      半晌,绫小路发问。今晚的夜风很温柔,两人发梢浮动,交缠,但是彼此间的距离就如看到的星星一般,隔着数十亿光年。

      “你认为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栉田?”

      哪一个?白石悠希笑了:“当然两个都是啊。即使温柔的栉田只是表象,但也是真实的她的体现啊。”

      “那你认为驱使她这样做的是什么?”白石悠希反问,然后不等绫小路开口便自己回答道:“你一定觉得是[利益]吧。”

      “但是不是哦,虽然看起来是这样——班上的大家都喜欢她,信赖她,她是众人瞩目的焦点,是舞台的中心,说起来好像满满都是好处。可别忘了,除了好处她也是承担着风险的。”

      除去伪装真正的自己这个点不说,就如五月所有人都没有点数进账的时候,班上绝大多数女生都选择找栉田桔梗借点数以度过当时的困境;还有很多时候,男生们发生争吵的时候也是她第一个上去调解。

      “啊,还有一点。”白石悠希冲绫小路摇手指,成功吸引他的注意力之后才开口说道:“为了维持男生们心目中的地位,栉田是绝对不可以交男朋友的哦。”

      绫小路认同了他的说法:“你否定了[利益],那什么才是栉田行动的根本?”

      “当然是[欲望]、或者说[情感]也行。”白石悠希站起来,他张开双臂踮起脚尖在路灯下旋转一圈:“可以说古往今来,所有事情的发生都可以用[情感]这个词来概括。”

      “因为[情感]所以产生[欲望],进而[掠夺][苛求];因为[情感]所以[奉献][拼搏];因为[情感],即使牺牲生命也要达成崇高的理想。”

      他面对绫小路,灯光从他身后投下,逆着光,看不清他的表情。可那双眸子,不是绫小路所以为的浸满黑暗,渴望死亡的模样,而是启明星隐后,跃出地平线的朝阳,是夜幕中指引旅人前路的皎月。

      绫小路突然就知道了,原来这才是真正的白石悠希。真正的太阳,真正的明月,就算被乌云遮蔽,就算沉入黑暗,也一定会冲破所有额阻碍,释放属于自己的光辉。

      没有哪一刻,绫小路感受到了白石悠希的强大。所谓将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不过是因为有些累了而已,休息过后,重新振作的白石悠希会更加强大,更加耀眼。

      因为,他自己本身就是希望。

      “绫小路,你知道吗。[情感]才是人之根本。”他对他歪头浅笑:“这是你永远也无法舍弃的东西。”

      他按住他的心脏:“或许还需要花费很多时间,但毫无疑问的,绫小路你是真正的人类啊。”

      “你渴望自由,你对社会规则充满辩证,你固执地追求胜利。这些就是你的[欲望],是你的[情感]。”

      “人生可以很短也可以很长,你可以去学习,去经历,去体会,慢慢来,不要着急。世界会一点点,全部教给你的。”

      “你说你会教我。”心脏紧缩着,呼吸紊乱,绫小路不适地皱起眉头。世界会全部教他,那他曾说的教,是教什么呢?

      似是出乎意料的问题,白石悠希短促的“欸”了一声,然后笑了起来。

      那是绫小路从未见过的,温柔而璀璨的笑。绚烂的眸子弯着,含着隐隐波光,嘴角自然上翘,小酒窝悄然浮现。

      白石悠希更加靠近他,然后说:“当然是为了教你——”

      他手下用力将绫小路推倒,自己覆在他身上:“爱啊!”

      “绫儿。”他换了个更加亲昵的称呼喊他:“你相信世界上有超能力吗?”

      “我有超能力哦。让你学会爱,让你爱我的超能力。”

      他倒在地上,与绫小路并排着仰望星空:“看,是北斗星哦。”

      “所以要加油哦,目前为止你已经在黑暗里前行长一段路了。只需要再加把劲,你就能看到星星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3章 no.9 绫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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