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no.8 绫小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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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中考试那天，烈烈雷声伴着阴云而来。明亮灯光的室内，茶柱佐枝让人将试卷分发下去，白石悠希半倚在窗边，带着口罩小声咳嗽。
“没事吗？”茶柱佐枝走过来问他，历来高傲的神色隐约透露出几分关心。她环抱着胸，长长的马尾缀在身后：“虽然有些不讲人情，但有一点我必须告诉你，就算是生病请假导致的缺考或者成绩不及格也是会按照规则处理的。”
毕竟实力至上，过程不重要，这所学校要的只是结果。
“没事哟，茶柱老师。”白石悠希喘息了下，笑着回答：“这样的场合还没到我退场的时候。”
“那就好。”似乎只是来关心这么一句，得到白石悠希的回答之后她转身走回讲台上。
“那么，考试开始！”随着她一声令下，高度育成高中的期中考试正式拉开序幕。
国语、数学、化学、社会、英语等学科考试相继到来，长久失眠之后，感冒引起的头痛、连续两天的思考让白石悠希本就不好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即使带着口罩也能看出他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和萎靡的精神。
茶柱佐枝也知道他坚持到现在全靠意志力在撑，挥挥手对他放行，示意他先回去休息，假条之后会给他补上。
“要我陪你吗？”绫小路问他。
白石悠希摇摇头：“你还是好好上课吧，多参加集体活动有益于身心的健康成长。”
重点是白石悠希知道就算回了宿舍自己也不一定能睡得着，独自一人回去还能摸摸鱼，做些想做的事。
绫小路点点头，表示知道，状似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记得吃药。”
“呀，怎么生个病绫儿就变成唠唠叨叨的欧巴酱了，真是的。”不被信任的银发少年鼓着腮帮子嘟囔着离开，看他摇摇摆摆小企鹅一样活泼的姿态谁能想到他的情况已经不容乐观了呢。
“生病这么多天白石去医院看过了吗？”堀北铃音问。
“也许。”绫小路棱模两可的回答顿时引来少女冷冷的注视，随即一声轻哼，堀北铃音转过头不再理睬绫小路。
见状，绫小路后知后觉补上一句：“不过他已经吃过药了。”
得到想要的答案，堀北铃音放心不少。面上却虽还是冷着一张脸，刷题的速度却比之前快上不少。
“医院？那家伙讨厌医院，怎么可能会去。”笔在桌子上敲了敲，绫小路突然回想起白石悠希生病的那天的事。
他向来敏捷聪慧，逻辑能力极强，拿到缺失的最后一块拼图之后白石悠希所隐瞒的事几乎全部暴露在他的视野中——不管是考试压分还是在那些并不如何感兴趣的项目上大肆消费、甚至就连赚钱本身都是为了两个字——兴趣。
结合白石悠希的症状，他很轻易知道白石悠希所做的全部事情都是在在为自己创造兴趣，创造羁绊，制造自己对这个世界的留恋，让自己不要过早对这个世界绝望。
唯一让他想不透的是白石悠希为什么会将拯救自己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先不说如何拯救的问题，绫小路自问，自己无法承担起拯救他人的责任。
光是拯救这两个字听起来就麻烦到不行，绝对不会是避事主义者所执行的人生法则，绫小路知道，下一次他向自己伸出双手的时候不会再得到回应。
他所选择的从来就只会有冷眼旁观。
或许他会在自己的注视下就这么死去吧。
绫小路垂下眼帘，选择自己，将会是白石悠希做出的最愚蠢、最错误的决定。
我将教会你信任。
耳边，灼热的吐息从记忆中袭来，绫小路握笔的手指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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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云在人工岛上空停留了三四天，期间雷雨不断。
直到期中成绩出来那天乌云才一点点退去，露出乌云背后一碧如洗的天空和火辣的烈日。在烈日的照射下，遍布整座岛屿的潮湿水汽烟消云散，等学生们踏出教室，迎接他们的又是干爽洁净的环境。
遮光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外面灿烂的阳光无法渗透一丝一毫，唯有照得人眼晕的灯光一亮就亮了一整晚。
白石悠希坐在桌子前，他面前摆着的是之前买了很久最近才拆封的纸黏土。
灵巧的手指取下黏土小心揉成椭圆，然后按出眼窝，口腔所需的凹处。然后开始捏鼻子和填补脸上空缺的五官。
因为技艺熟练的关系，很快五官神韵都极其逼真，无限接近本体的纸黏土·绫小路就在白石悠希手中诞生了。
绫小路的五官无疑是出色的，只是他的头发遮挡了脸部轮廓，加上他长期面瘫脸，像极了传说中的无口宅男，还是有一定社恐，难以相处的那种。简直汇集了所有青春期少女们的雷点，自然也就无人愿意靠近他了。
摄像机勤勤恳恳的工作着，将白石悠希指尖的动作全部记录下来。
但是记录下来似乎也没什么用，直到捏好穿着高度育成高中红西装制服、酷酷插兜版绫小路他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如果将这一期视频发出去的话，绫小路的长相就会曝光。
虽然不一定会有人注意到黏土人的长相，可都说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白石悠希完全不敢小觑无聊的网友们身体里到底潜藏了多大的能量。
而绫小路是绝不能在这种时候暴露的。现在还不是时候。
看着手里睁着死鱼眼，一脸冷漠的黏土绫小路，白石悠希烦躁的将它放到一边，重新捏了坨黏土。可黏土在手里揉来揉去，烦躁在胸口越来越多，半个小时过去看着面前的黏土仍旧没有丝毫想要动手的冲动。
算了。白石悠希想，刚好也很久没出外景了，今天就给大家拍个外景吧。
当然，他会把带有高度育成高中标志的地方剪掉。高度育成高中对外界的信息保密得这般好，保不齐是校方下了什么命令，绫小路还在这所学校里白石悠希可不打算去挑战这所学校的规则。
收拾好外拍相机，白石悠希西背上包正要出门，刚好看到床边露出一角的医药箱。
啊，好像有段时间没吃药了。白石悠希有些恍惚，有一瞬间他甚至忘记了自己一个人在房间呆了多长时间。
是一周，还是一个月？
嘛，想也不可能。
白石悠希知道最多一两天的时间，毕竟长时间缺席班上的同学可不会坐视不理。只是，药似乎从回来的那天就没再吃过了。
要吃吗？算了吧，反正吃了也不会起作用的。
他看着那只白色的箱子，上面的红色十字那样鲜艳，那是鲜血，是生命的颜色。
那些燃烧着的颜色在某个瞬间照亮了他的眼睛，也唤醒了他的心灵。
他走到床边，打开药箱从里面抽出一支药瓶倒出几粒药扔进嘴巴里，咔嚓咔嚓几声咬碎咽下。药品被放进随身携带的包里，白石悠希决定至少今天好好吃药。
唔，不对，是以后再也不能忘了。
白石悠希疯狂挠头，不敢相信过去短短几天自己都做了些什么。看看这监牢一样的房间，摸摸水米未进的肠胃，他哭的心都有了。
于是调整过状态，带着笑容，白石悠希推开门走出了房间。
门外的世界已至黄昏，绚烂美丽的云彩浮动着，白石悠希怔怔看了两秒，举起相机开始拍摄。
由于是临时起意，他对于这期的主题没有丝毫头绪。不过没关系，如果拍出来的东西没法用就留着自己看吧，毕竟大自然总是最神奇的工匠，总能创造出人力无法铸就的美丽光景。
举着相机，白石悠希往楼下走去。
已经放学，穿着制服的学生们不断从白石悠希身边经过，偶尔因为容貌的惊鸿一瞥投给他一个好奇地眼神，又很快移开。
身为素不相识的陌路人这样的关注已是极限，白石悠希并不在乎他们。
他步履轻盈地绕开停在自己前进道路上，面容羞红的少女们，恣意随性如堤岸边风吹起的柳絮，飞翔的方向和落脚的地方全都写着未知。
简单吃过东西之后，他漫无目的到处晃悠，看到有趣的内容的时候会打开相机拍上一段或者拍张照片。
长镜头中，模糊的画面逐渐聚焦。绫小路与须藤、栉田桔梗和堀北铃音等人在便利店结账，几个男生手里领着大大小小的口袋，里面装满了吃食饮料，白石悠希想，应该是在庆祝期中考的顺利过关吧。
和友人一起庆祝成功渡过难关，听起来就是件美好的事。
[恭喜你又多了一项体验。]在键盘上按出这几个字，白石悠希犹豫了几秒还是没有将之发送出去。
虽然口口声声想要交朋友，但须藤等人到底算不算得上是绫小路的“友人”还不一定呢。
再说了，虽然绫小路可能已经猜到了他的情况，但现在的他还未完全调整过来，实在不适合见他。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白石悠希叹气，美丽的夕阳下，他拍拍脸颊，接下来还需努力才行。
再这么下去自己真的要废了。
蹲在花圃下猫猫叹气的银发少年不知道多少路过的人被他的身影所吸引，也不知道聚集在绫小路房间庆祝的几人在他门口敲了半天也不见开门，不知怎么的就得出一个他去医院了的结论。
绫小路睫毛眨动，要说白石悠希的情况，作为邻居的他一定是最了解的。
通宵达旦的灯光不管什么时候看都从门缝里流淌出来，房间门关上就没听见过开合声，也没听到过里面有声响。绫小路都快怀疑他已经死在房间里了。
“既然白石不在，那我们就开始happy吧！！”池和须藤举手欢呼，说话间两人率先进入了绫小路的房间。
绫小路死鱼眼：“话说为什么要在我的房间庆祝啊。”就连表达不满也如同机器人走程序一般棒读，感受不到情感的存在。
“嘛嘛，不要在意那么多了，庆祝会这就开始吧！！”
绫小路跟着众人走进房间，“啪”一声，房门紧紧合上了。
作者有话说
第82章 no.8 绫小路
，还差 